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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表达得很明显,那就是有话赶紧说,没话赶紧滚。
李景听出来了,静静暮色之中,他听到了自己的笑声:“师妹,人若有选择,谁又愿走不归路。我自来知道你聪敏天成,会猜出一些事来,可你猜出来的远不是全部。尧尧,对我你可以安心,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从前你灵窍未开,如今开了想必也明白,有些话不应点破,只因点破了日后相见便心存隔阂。尧尧,不论你所托何人,不论将来身处何方,我不会伤你,更不会容许任何人来伤你,懂吗?”
既然他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来,程帛尧也很是从善如流地选择了满脸真挚。一副恨不能掏心掏肺的小模样儿:“师兄,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归路,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头是岸的。你说的,我未必全懂,但也未必不能懂,师兄,人生在世不止一城一国,也不止一朝一夕,把自己困在这小小的城池里却要仰望天下。你不觉得格局太小了吗?”
“你我都是爱棋之人,应当知道,所谓全局都不过是一盘棋。真正的超脱是身心两不羁。师兄,你还来得及,我虽然不过十五,却也懂得人活一辈子难免要走错几步,走错不怕。怕的是走错了却不肯回头。师兄,人生苦短,不要把美好的岁月用在无止尽的……争斗之中。”比诚恳,程帛尧心底暗暗替自己拍小手,面上依旧是那么的恳切真诚。
本来我可以真正以诚待你,半点也不弄虚作假。却是你自己舍弃了,怪不得任何人。
她的恳切,以及她眼神里的些许担忧都让李景笑意更浓。但眼里的落寞却像是堆积在玻璃窗上的经年尘埃,似乎已经擦不去了:“已身不由己,有些命运自出生之时已有定论,尧尧,愿你一世无恙。珍重。”
干……干嘛?怎么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回了自己院子里。程帛尧都忍不住发颤,她实在不能明白李景怎么弄得像来永久告别一样,居然最后还给她来一句“珍重”,太诡异了。
夜里,小程七段用她出色的逻辑推理能力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顺了一遍:“该……该不会是,他那次绑我,其实是为了让我非嫁他不可。只是程国公府和秦王府反应太快,所以他没能来得及实施计划,我就已经被救出来了,再然后冯师姐出现。所以,他今天是来向我这个‘过去’告白顺便告别,然后还让我吃个安心,这人真复杂。”
“不过,李景啊,你要真是这样我可能真的就不会把你拉下马了。如果你眼底的欲望不是那么炽热,可能我就真的相信了你,你忘了我是棋手么,不但擅长观察棋局,还擅长观察对手的眼神和表情,你已经深深地把你自己给出卖了。”小程七段的逻辑推理到这里就不管用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李景还非要来这么一招,难道程国公府就真的这么有用?
“真当我好骗么,襄王殿下,老纸的年纪都够当你妈了,你居然还耍这样的花腔。到最后也不肯放弃利用我的人,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一步步走向云端而不给你挖几个坑呢,老纸对你绝对是真爱。”是真的爱看你一脚踩空摔个半死。
记起白天那些养在丹药水里不过片刻就游得无比欢腾,再过半个时辰又翻了白肚皮挂掉的小鱼,小程七段露出狐狸般的笑。她就知道这药肯定存在缺陷,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不需要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东西,要是仙侠世界她就认了,可这里只是个普通的时代。云涯道院练出来的丹药也就能调理一下身体,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长生不老药。
李景或许知道杨玉绫有什么不凡之处,但未必知道这一切来自于空间,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还是柄双刃剑。太自信的人,最容易掉下云端了。
又过得半月,秋风乍起,阳光渐渐温软下来,如同崇安少年柔软的目光,照在人身上泛起一圈圈光晕,灿烂而静谥,美好又动人:“吃丹药的兔子大概快要不行了,静山,我发现这丹药唯一的作用就是透支精力,简单一点说就是透支明年的钱享受今天的富贵,终究不能长久的。”
“嗯,暂时不要宣扬,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李崇安说完又忙去了。
见他忙得很,程帛尧也不打扰他,道场选址方面董丰举棋不定,她正好去瞧瞧把这事定下来,不能再拖下去了。董丰选了五六个地方,最终合适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西郊西花潭,一个是南郊青松岭。
“要说这两个地方都不错,可又都有缺陷,西花潭离内城近一些,半个时辰足够来回,就是西花潭年年都要涨水,每回涨水都会把路淹了,不是很方便。青松岭其他都不错,只是离内城远了些,加上四周人烟不多,建道场肯定要多花银钱。”董丰心里自然愿意选择西花潭,至于淹路,想想办法另僻一条去西花潭的路也比去青松岭那个野岗子建道场要强。
不过青松岭说是野岗子,风景相当不错,漫山青松茂茂而生,荫荫古松见之令人忘俗,那就合该是个琴棋书画诗酒花的高雅之处。当然,更重要的是那就是程家的产业,办起来要简单一点。正是因为这样,董丰才一直拿不定主意。
等董丰把优劣一说,程帛尧立马就决定了:“青松岭,离道院也近,方便我就近来往。青松岭那一带都是我家的产业,到时候建些个庄子,倒也能挣些银钱,养道场的钱也就足够使了。地方上教棋的事我管不上,道场里陛下也不会管,如果青松岭一带能建起乡镇集市来,也就不愁以后棋院的花销。”
“这倒也是,路也方便,青松岭离官道不远,修个二里来路就足够使了。既然程姑娘拿了主意,这几日我就过府与令尊商谈一二。”董丰说完又把汇丰商行的近况说了说,董丰最近挺闹心的,海上折了一艘船,货赔进去了不说,还搭进去几条人命,本来赔点钱就算了,可那几家人里有一家人不甘心,三天两头上门来闹,一家子孤寡董丰又不好太为难他们。
“这不不难,既然该赔的银子照契约赔了,你清清白白没什么可怕的。回头你给他们找个状师,让他们写个状子到衙门告你去,衙门判下来他们就自然不会来闹了。”小民怕衙门,这个时代再刁霸的都不愿见官,有理有钱还好,没有理钱也行,可你要理和钱都没有,五板十板是跑不脱的。
“让他们告我?程姑娘,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吃撑了没事儿干自己给他们找状师不说,还让他们上衙门给我找官司去。”董丰这几年没少跟官府打交道,可照样对官府还是存着敬畏,一听打官司还是自己找官司,差点没跳起来。
“诶,你有理还有钱,你怕什么,契约上都按了手印,就他一家不肯,另几家都没了声息,你不用担心。该赔的赔了,还额外给了补偿,逢年过节的汇丰商行向来待上上下下宽厚,月钱也高出别家三成,更别说咱们还发四季衣裳,给探亲假还给雇工过生辰。我都能不脸红的说句实在话,咱们汇丰商行是全天底下最好的雇主了,不盘剥克扣不说,还这般仁善,这是多好的名声啊,这是多好的宣扬机会啊,董先生你说该不该放过。”托现代明星绯闻的福,程帛尧轻易就想到了这个主意。
董丰一听,眼睛圆睁,过了会儿才嘿嘿地看着程帛尧道:“程姑娘真是思敏智捷,这法子好得很,现在我才知道程姑娘当初为什么非要与雇工结契约,还一定要注明月例福例。”
“咳……其实我当初只是担心董先生是个奸商而已,到底和程国公府有干系,我不能让这点干系将来坏了家父的节操。”
……
董老板恨不能当场泪奔,他难道看上去就很没节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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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屠龙手 第四十八章 恭喜你中招了
秋日经不得雨,雨一来便漫成萧瑟之意,待到梧桐落尽,雁字横空,襄王府也迎来了张灯结彩的大喜之日。
头一回娶陈思盈时,李景对自己的心意并不是那么明朗,且对陈思盈也有五分可心,脸上怎么也有些喜气洋洋,这第二回娶新妃,李景脸上半丝喜色也无,整个人看起来阴郁极了。
冯音对他是一见欢喜,他对冯音却并不是,只是冯家和皇后透了意思,皇后觉得冯音是个好的,问到他这里他思虑再三还是点了头。
盖头落下后冯音双目微醺地看向他的夫君,脸上的欢悦之情透过眉梢嘴角满满地溢出来:“殿下。”
只是再欢喜,也能看清李景眼底的阴郁之气,也能看清楚他并不像自己那样欢喜。师长们说是自己喜欢的便主动相求,哪怕是女子也不必太过矜持羞怯,她便如同怀有骄阳一般炽热主动,如今看来他点头也不过是顾虑着她的身份。
“殿下,您既不愉,我不强求,交杯酒不饮也罢,洞房不入也罢,这襄王妃我也不是非做不可。”冯音虽然难得地动了心,到底还是被云涯道院教得骨头硬得很,对于她来说,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自己不会碍于世俗人的目光而委屈自己。更不会因为自己喜欢他,而伏低做小,卑微地低到尘埃中去。
冯音的话让沉溺在诸般念头里的李景恍然回神:“云涯道院是这样教导弟子的?”
这话听不出是讥讽还是激赏,冯音眉头拢起:“自重自爱,这没有错。”
意外地笑出声,冯音这态度,莫明地让李景觉得有趣:“是没错,爱妃,既已入我门。日后安稳过日子罢,别多想,人生岂能事事如人愿。”
“你心中既是不情不愿,便自去安置吧,或者我另居他室也可以。”冯音在云涯道院待了整整十年,这十年正是人格成型的时间,冯音受师长影响比程帛尧大得多,毕竟程帛尧心理上早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早已经有了独立的人格品性。
她眉间眼底的欢喜都已经褪去,只留下几分淡然疏离。似乎总有些人,他们可以轻易地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能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情感。这样的人。真是让人羡慕得很,李景心中何尝不知道对程帛尧的情早已经成奢望,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能速速放下,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都不曾放下过分毫:“你既这般作想。我自不会强求,你安置吧,至于另居他室却是不可,若另居他室以后你在府中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些许小事,不足挂碍,你若有顾虑。自去外间罗汉榻上安置,可要我帮你铺被褥?”冯音倒也不委屈自己去外间睡,都成了现在这局面。又何必为一个不喜自己的人委屈自己。
“不必,你自安置。”一夜洞房花烛尽,倒让李景对这娶来的新妃有了几分认知。
京中没几个云涯道院的弟子在,不多的几个也都在钦天监里,那都不好相见。冯音婚后没几天就下帖子到了程国公府和秦王府。邀请程帛尧和李崇安两人去天元茶馆相会。临出门前,冯音向李景交代了一下自己要出门。还说明了自己去哪里见什么人:“若是相谈甚欢,许要晚些归来,夫君不必等我用饭。”
其实,李景多想说一句“我们一道去”,可想起程帛尧那日略带讥讽的笑意,他到底还是忍住了:“爱妃自便,早些归来。”
“是。”要不是休夫这种事冯音碍于身份做不得,冯音此时只怕都把李景给休了继续回去过自己的道姑生涯。
接到冯音的帖子,程帛尧还蛮意外地,到了地方一看,李崇安也在:“静山,你也接到帖子了?”
应声点头,李崇安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听程帛尧叫他“静山”,他更宁愿程帛尧叫他一世“崇安师兄”,那份娇俏狡黠才更适合她:“京中道院弟子不多,师姐想见又能见的更少,我们俩恰好就是方便见的。”
移步上楼,冯音正在雅间里饮茶:“冯师姐。”
“程师妹,李师弟,快些进来,茶刚沏好,正宜品饮。”冯音看着这二人走进来,真正是一对璧人,少年和煦温朗,少女狡黠明丽,冯音以为世间真正有情男女就应该是他们这样子。
“谢谢冯师姐。”
过了一会儿,李崇安和程帛尧才确定,冯音找他们来真的只是来闲聊的,东一句西一句,说的多是在外游历的趣事,偶尔也说起道院里师长们的怪癖,三人倒也相谈甚欢。程帛尧这会儿倒有点女性应有的敏感直觉了,冯音虽然看起来很开怀,但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喜笑开颜,冯音越笑越让人觉得她很孤独。
程帛尧挺想说句“何必这样强作欢颜”,可她一来和这事怕有点干系,二来也是和冯音才见不久,日久才能见人心,有几个人能真正一见如故的。
待送走了冯音后,程帛尧才看向李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