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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是我,鸿。”
一听是儿子,钟鹤轩瞬间抬起头,“鸿,你现在在哪儿?”
钟印鸿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问,“爸,您身体还好吗?央央和小恩呢?”
“告诉爸爸你现在在哪儿?”
“爸,对不起,原谅儿子的不孝,央央的电话我打不通,我想听听她的声音。”
微仰着脸,钟鹤轩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再次滑了下来,“鸿啊,不管你现在在哪儿,爸爸都希望你能回家一趟,就当爸爸求求你了,行吗?”
“爸--”
昶星拉开车门站在那里,“下车吧,钟局长。”
钟印鸿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爸,央央在哪儿?”
“央央她--”钟鹤轩的话还没说完,钟印鸿手里的手机已经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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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米央在睡梦中不停地喊着。
钟鹤轩坐在她的身边一直握着她的小手叫着她的名字,然而任他怎么叫都叫不醒,终于在她一声大喊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爸爸,爸爸!”
“央央不怕,不怕啊,爷爷在,爷爷在呢。”
米央缓缓转了转眼珠,轻声叫道,“爷爷……”
钟鹤轩含泪笑着点点头,“爷爷在呢,是不是做噩梦了?”
米央看了看周围,笑着点点头,“爷爷,我们这是在哪里?”
“医院,你刚才昏倒了,吓死爷爷了,以后再不好好吃饭,小心爷爷收拾你,听到没有。”
米央皱了下眉头,“我昏倒了?”
钟鹤轩点点头,故意板着脸,“对啊,医生说你身体太虚弱,再加上心事重,所以就昏倒了,以后再胡思乱想不好好吃饭,小心家法伺候,听到没有。”
米央嘟着嘴轻轻点点头,“知道了爷爷,对不起,又让爷爷为央央担心了,那爷爷有没有把央央昏倒的事情告诉妈妈?”
“你说呢?”钟鹤轩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他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刚才她的额头烫得吓人,真是吓坏他了,给她掖了掖被子,他说道,“听说你昏倒了,你妈妈也昏倒了,还在隔壁的房间里没醒来呢,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吗?”
“啊?”米央的嘴巴张得老大,原本她就自责自己让爷爷担心了,现在一听妈妈也因为自己昏倒了她更加的自责,小声说道,“对不起爷爷,都是央央不好,那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事,一会儿醒来就好了,你就放心吧,现在你不要管别人,安心休息什么都不要想,知道吗?”
米央咬着嘴唇点点头,“爷爷,我想爸爸。”
“你爸爸刚才给爷爷打来电话了,你还没有醒来所以你就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真的吗?爸爸真的打来电话了吗?”米央“噌”地坐起来,眼睛瞪得比核桃还大。
钟鹤轩脸上闪过一抹苦涩,然是依然轻轻笑了笑,点点头,“是真的,爷爷没骗你。”
“那我要看看通话记录。”米央伸出手。
钟鹤轩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你呀,还不信爷爷说的,自己看看吧,看看是不是你爸爸打来的。”
米央接过手机打开通话记录,果真最近聊天记录里也就是半小时前有一个陌生号码通话时间是两分钟五十五秒。
“是不是真的?”钟鹤轩笑着问。
米央笑着点点头,“我要给爸爸打过去。”
“别打了,已经关机了,你还不知道你爸爸的号码从来都是一次性的。”
米央应了一声依然不甘心还是拨了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这下死心了吧?”钟鹤轩笑着看着她。
米央嘟着嘴生气地将手机拍在床上,嘟囔道,“爸爸真讨厌,也不说等我醒了再打,真是的,等他回来让他再给我切立方体苹果吃,而且这次要0。8厘米大小的,一点都不许差。”
钟鹤轩笑着看着他,心里满是苦涩,刚才电话里那个声音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知道他肯定出事了,鸿啊,不管怎样爸爸都希望你能平安回来,央央需要你,我和小恩也需要你。
“爷爷,爸爸刚才打电话说了什么?”
“他说想我了,也想你妈妈了,说他尽快就会回来。”
米央瞪着眼睛看着他,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再说话了,她小声问道,“爷爷,爸爸就说这么多吗?”
钟鹤轩点点头,“对啊,就这么多,怎么了?”
米央噘着嘴巴,一撇一撇,一会儿眼看眼泪就要出来了,钟鹤轩一看慌忙说道,“你看你,这又干什么呢?”
米央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小声嘟囔,“爸爸都没说想我……”
钟鹤轩笑着但是眼泪却也流了出来,弯腰坐在床头将她抱在了怀里,“你这个傻家伙,你爸爸会打电话不说想你吗?爷爷刚才是逗你的,你还真相信了,还掉眼泪,真是个孩子,你爸爸他哪次打电话不是先问你在干什么的,然后才说别的,我跟你说每次爷爷都特别嫉妒你,都说有了孩子忘了爹,一点儿都没错。”
“真的吗?爸爸真的有说想我吗?”米央仰着脸看着他。
她扬起的脸上还挂着未来得及落下的泪珠,深深地刺痛着钟鹤轩的眼睛,他无法想象如果要是让她知道她爸爸出事的话,她会怎样,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丝笑容,他伸出给她轻轻擦去眼泪,“爷爷会骗你吗?临挂电话的时候你爸爸还在问央央在哪儿呢,你说爷爷能告诉他你昏倒了正在医院吗?”
米央摇摇头,“不能。”
“对啊,所以爷爷就跟他说你今天出门逛街了,你爸爸又问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米央一想,这才记起早上的时候为了不让昶钧骚扰她,所以她就把手机关机放在了家里,如此说来爸爸是真的给她打电话了,她这才咧着嘴笑了起来,“看来爸爸是真的给我打电话了,都怪我,要不是昏倒就能够听到爸爸的声音了。”
“所以啊,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事都不要想,要好好休息,这样身体养好了,等你爸爸回来了他也就不会难过了,知道吗?”
米央抿着嘴点点头,手轻轻抚着腹部,小声说,“我知道了爷爷,那爷爷,我……”
钟鹤轩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央央,爷爷问你,你知道自己是宫外孕吗?”
米央再次抿着嘴巴点点头,“医生说如果做手术的话,以后我再想怀孕生小孩的话几率就比较低,所以他不让我做手术。”
钟鹤轩一听火冒三丈,“胡说八道!”
米央抬起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爷爷,您怎么生气了?”
“爷爷没生你的气,是哪个混蛋告诉你不让你做手术的,爷爷宰了他。”
“爷爷,那您的意思是就算是做了手术我以后也照样可以怀孕生小孩是吗?”
钟鹤轩看着她点点头,但是却又一脸的愁云。
“真的吗?太棒了!我要打掉他,现在就打掉他,爷爷,我要做手术打掉他。”米央一脸的兴奋,拉着钟鹤轩的胳膊喊了起来,却又突然看到他脸色不好,她小声问,“怎么了爷爷,难道不是吗?”
钟鹤轩看着她略微想了想,“央央啊,你不要担心,你听爷爷说,情况是这样的,宫外孕很危险所以必须尽快做手术,但是你的身体现在太虚弱,而且刚才医生检查说你的心脏也出现了一小点毛病,所以,现在还不能做手术,不过你不要担心,医生说了,只要你这两天好好休息,按时吃饭,不要胡思乱想,马上就可以做手术了。”
米央看着他,手轻轻移到胸口,小心翼翼地按了一下,紧张地问,“爷爷,我的心脏出了点小毛病?”
钟鹤轩笑着拉开她的手,一副很轻松没事的样子,“医生说是一丁点的小毛病,这跟你这段时间心思太重有关,医生说了只要你以后不胡思乱想,凡事都想开点慢慢就会没事的。”
“真的吗?”米央不信地看着他,她没有忘记四年前的事情,那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噩梦,她一辈子都不愿回忆起的噩梦。
那年她还没有高中毕业,被查出来心脏衰竭,必须尽快动手术,但是一直没有找到配型的心脏,所以当时她真的是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然而也许是老天有眼吧,后来配型的心脏找到了,她很快就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手术很成功,而且手术后这四年她的身体也没有出现什么异样,只是没想到,四年后还是出了些问题。
“爷爷,我是不是很快就会死掉?” 一想到自己就快要死了,眼泪再次盈满了米央的眼眶,她不想死,她才二十二岁,她还没有活够呢,还没有嫁给那个她爱的,也爱她的男人,还没有陪着爷爷爸爸和妈妈去大江南北旅游,还没有生一个孩子听他问她叫一声妈妈,太多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做,她怎么就可以死了呢,她不想死,一点儿都不想死。
她的一句话也让钟鹤轩也再次泪眼朦胧起来,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他笑着说,“傻瓜,你怎么这么想呢,医生只是说出了点小小的毛病,就像人感冒生病了一样,心脏也感冒了,所以要给它打打针吃吃药,这样它很快就能活蹦乱跳了。”
“真的吗?”米央哭着问。
“当然是真的,爷爷不会骗你的,就算是阎王现在想把你带走也要问问爷爷同不同意呢,爷爷是谁呢,爷爷可是钟鹤轩,钟鹤轩是谁,钟鹤轩可是央央小公主的爷爷。小傻瓜,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你要活很长很长时间,还要给爷爷生个重孙抱抱呢。”
“嗯。”米央抹了抹眼泪点点头,“爷爷,我想回家。”
“好,一会儿等你妈妈醒来了咱们就回家,爷爷给你做好吃的。”
“嗯。”米央重重地点点头,米央,不管怎样你都要努力活下去,要活很长很长时间,而且还要快快乐乐地活着,还要给爷爷生个大胖重孙,给爸爸生个大胖孙子抱抱。
轻轻将她扶起来,钟鹤轩擦着眼泪说道,“你看你把爷爷的眼泪都弄出来了,怎么办呢?你要哄爷爷,要让爷爷开心起来。”
米央抿着嘴想了片刻,拉住了他的手,“那就让央央给爷爷擦擦眼泪,然后哄爷爷开心好不好?”
钟鹤轩点点头,“好。”
米央伸出细嫩的小手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像哄小孩的语气,哄道,“爷爷乖乖,央央也乖乖,央央不哭,爷爷也不哭,央央笑笑,爷爷也笑笑。”
说着她先笑了起来,钟鹤轩也笑了起来,但是眼泪却又流了出来,他慌忙伸出手胡乱擦了两把,小声说道,“这眼睛里怎么进虫子了呢,来,央央给爷爷吹吹。”
“好。”米央趴在他的眼睛上使劲吹了几下,被他再次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傻孙女,爷爷骗你的,都没有虫子进爷爷的眼睛,爷爷是逗你的。”
米央伸手捶了他一下,“就知道爷爷是逗央央的,冬天哪里会有虫子,爷爷是个老骗子。”
“你是小骗子。”
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爷孙俩终于都笑了,米恩这才擦擦眼泪,理了下衣服推开门,“哟,这在干什么呢,什么小骗子老骗子的?”
“妈妈!”米央笑着叫道。
“终于知道醒了?”米恩笑着伸手指了她一下。
“那当然,肚子都饿的咕咕咕叫了。”
“真的呀?”米恩张大了嘴巴,“那我赶紧回家,不然饿坏我们的小公主,这责任我可承担不起。”
她说着还真佯装要离开,转了下身,又转过来笑着坐到床边,“爸,医生说还是让央央在医院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过两天再让她出院。”
“这要问问央央的想法,看她想回家还是呆在医院,央央你是怎么想的?”钟鹤轩轻声问。
“嗯--”米央想了一会儿,“那就听医生的话,在医院吧,不过这样爷爷和妈妈又不能休息好了。”
“这个你不要担心了,就两天而已,爷爷一会儿让人弄张大床来爷爷就睡在旁边,让你妈妈回家睡,这样不就行了吗?”
米央笑着点点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钟鹤轩,而且还揉着自己此刻正咕咕叫的肚子,“好,那可是爷爷,我真的饿了。”
钟鹤轩盯着她的肚子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爷爷这就回家给你做饭去,你等着啊。”
“好。”米央甜甜地笑了起来,只是谁都不知道这笑容里有着她多么大的勇气,快要死了,真的快要死了吗?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折磨她的家人,还没出生就让一家人为她操心流泪,现在好了,出生了却依然还要让他们流泪,米央啊米央,你上辈子究竟是个什么人做了什么坏事,要让疼你爱你的亲人承受如此的折磨与煎熬!
“小恩啊,你照顾好央央,我回家做饭去。”钟鹤轩说着匆匆向外走去。
“爷爷您路上慢点。”
“爷爷知道,你再休息一会儿,等你休息好了爷爷就做好饭送来了。”话说完,钟鹤轩已经看不见了。
米恩轻轻笑了笑,扭过脸理了理米央的头发,“为什么不告诉妈妈你怀孕的事呢?”
米央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对不起妈妈,都是央央不好,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妈妈,相反,是妈妈对不起你……”米恩说着又哭了起来。
“妈妈你不要哭,好不好?”
米恩吸了下鼻子点点头,使劲抹了抹眼泪,笑着抬起头,“妈妈不哭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