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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那一叶孤舟，他便是托着她的海洋，他猛烈的冲击着她，一下比一下更猛烈。
“清妍，我爱你！”
她的耳边，回荡着康文渊半梦半醒的呢喃。
心中，有话，却未说出口，哽在喉咙里，只有细碎的呻吟溢出。
这一夜，他们相拥而眠。
康文渊紧紧的抱着楚清妍，好似她随时会离开他一般，那么的恐慌，那么的无助，那么的，让人心痛。
她很想告诉他，她不会离开他，可是，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她和他的关系，也不需要承诺。
……
黎敬御的电话让楚清妍心烦，本不想接听，可他一直打一直打，她关了机他就打公司的座机找她。
楚清妍烦不胜烦，没好气的接听。
“你到底想怎么样？”
黎敬御低低的说：“清妍，我只是想见见小宇！”
“但是小宇并不想见你！”
看来黎敬御不会善罢甘休，难道他就不能做一次好人，把小宇让给她吗。
他怎么脸皮这么厚呢，就因为辛苦了一个晚上，来和她抢，和她争。
如果是东西，她可以无条件的让给他，但小宇是她的儿子，她绝对，绝对不让！
“因为小宇不知道我是他爸爸，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很想很想见我。”
黎敬御顿了顿，似乎在调整情绪，他又接着说：“血缘，是不可能割舍的，难道你希望看到小宇得不到他应得的父爱吗？”
楚清妍捂着抽痛的胸口，尽量语气平和的说：“父爱……康文渊会给他，不需要你再给，就多余了！”
“那不一样，康文渊算什么东西，他根本不是小宇的亲生父亲，小宇是我的儿子，他叫我爸爸才对！”黎敬御的情绪有些激动，连说话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唉……现在不讨论这个话题行不行，小宇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你又何必来争呢？”
黎敬御的话语让楚清妍头痛欲裂，心中的不安在急速的扩散，就像藤蔓一般，爬满我的整颗心。
“清妍，话不能这么说，小宇怎么会对我是可有可无的呢，他对我来说很重要，重要的程度绝对不亚于你。”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残忍，你知道看到自己的儿子不能相认，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苦吗，Ibegyou，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
黎敬御深呼了一口气，说：“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一周能见他一次，我就满足了，你放心，我不会借此破坏你和康文渊的关系，就算你要和他复婚，我也不会阻挠，我尊重你的选择。”
黎敬御的话，无疑是颗定心丸，让楚清妍不安的心，慢慢的不再乱蹦乱跳。
她狐疑的问：“你说真的，不会破坏我现在的生活？”
“嗯，我发誓，绝对不破坏！”黎敬御小心翼翼的问：“你可以告诉小宇我是他爸爸了吗？”
告诉小宇……万一他要和黎敬御在一起怎么办？
那个时候，真的就是骑虎难下了。
不说吧，似乎又对小宇不公平，他有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的权利，她不能自私的瞒着他。
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辈子，黎敬御那么有办法，他总会找到机会，对小宇说出实情。
“清妍，我也不逼你现在就答复我，你考虑一晚上，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时间能拖一下就拖一下吧，她还得找康文渊商量。
楚清妍正准备给康文渊打电话，就有客户上门了，只能暂时把这事搁一边，先忙生意的事。
她中午回家，两菜一汤，已经放在了桌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清妍，快去洗手！”康文渊正在盛饭，听到她进门，端着两个碗跑出来，连围裙也没解。
“你是准备做家庭妇男吗？”
楚清妍斜靠着门，双手环抱胸前，看到他这样，真有些厌烦，康文渊，已经不是那个让她仰望的康文渊，他不再高高在上，而是降到了与她平起平坐。
虽然吃他做的饭，一开始很有些感动，但多吃两天，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不应该是男人在外面打拼，女人在家里料理家务吗？
康文渊这样待在家里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真怕他被家务事磨去锋芒，以后就做不了大事了。
“家庭妇男不好吗？”康文渊把碗放在餐桌上，顺手解开围裙：“我上午去做过理疗了，要赶着回来煮饭，就没去店里看你。”
“嗯！”在楚清妍的心目中，康文渊怎么也和家庭妇男划不上等号，可现在，他真真切切的站在她的面前，俨然就是家庭妇男的样子。
康文渊走到楚清妍的面前，忧心忡忡的问：“心情不好？”
“嗯！”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头一埋，搁在他的肩头：“黎敬御给我打电话了，他想和小宇相认，他说他不会把小宇抢走，也不会破坏我现在的生活……”
“你怎么回答他的？”
她感觉到康文渊的身体一僵，他的声音，略有些颤抖。
“我说考虑！”是黎敬御逼着她考虑。
烦死了！
真不想考虑这件事，越想越头大，回来的时候，坐在公交车上，她的大脑就一刻也没消停，不断的想，不断的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考虑……”康文渊苦笑了一下：“你好好考虑！”
唉……楚清妍无声的叹息，不好好考虑怎么办，又不可能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躲起来。
要面对的事，迟早都要面对。
只是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让人措手不及。
如果黎敬御不去清查微博上的流言蜚语，也许，他不会这么快知道小宇是他儿子的事，如果……现在说再多也是徒劳，没有如果的事，只有现实。
现实啊现实，逼死人的现实！
康文渊做菜的手艺不错，可楚清妍吃着却一点儿也没胃口，胡乱的扒了一碗饭就去小宇的床上躺着。
小宇身上的奶香最好闻了，深深的吸一口气，她的心情平和了许多。
“清妍，你就吃这么点儿？”康文渊随后跟了进来，站在门口和她说话。
“嗯！”她心情沉重，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康文渊大步走到床边，在楚清妍的身侧躺下，然后挤啊挤，把她挤到了床沿边。
一米二的床，楚清妍和小宇睡还凑合，但她和康文渊一起平躺上面，就很拥挤了。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心情不好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吗，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仰望天花板，耳边是康文渊的声音，突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曾经在梦中，她也和他这样躺着，这样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记忆，恍惚间，是梦是真，已经分不清了。
“你会不会为了小宇和黎敬御在一起？”
这才是康文渊最关心的问题，他很不安很惶恐，和她的心情一样。
“不知道！”楚清妍不敢下定论，现在不会，但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她在特定的情况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谁又能保证呢？
不能百分之百保证的事，还是不要乱承诺的好，免得伤人伤己。
康文渊沉默了片刻，又问：“你还爱黎敬御吗？”
“不知道！”
她曾经爱过黎敬御吗？
很多次，楚清妍都试图想清楚弄明白，可都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正文 第109章 感激不是爱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黎敬御一次次向她伸出援手，她很感激他，也曾因为不能回报他的恩情而愧疚。
感激和愧疚，都不是爱。
她究竟，有没有爱过他呢？
康文渊凄楚的说：“你想清楚，想明白，如果你爱他，就带着小宇和他团聚。”
“那你呢？”楚清妍转过头，盯着康文渊痛苦的侧脸，他的眉，简直拧成了麻花，看样子，心中的痛苦，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他的嘴角上扬，苦笑着说：“……你就不用管我了！”
看到这样的康文渊，她真的很心痛，翻身抱着他，柔柔的说：“你老了没人要，我不管你谁管你？”
“清妍……”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连声音，也有几分哽咽。
这一刻，她突然间想明白了，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要强求。
楚清妍霍的坐了起来，拉扯康文渊：“我们现在就去接小宇，告诉他黎敬御是他的爸爸，让他来选择，你说好不好？”
“好！”康文渊也坐了起来，反握住她的手：“不管小宇怎么选，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他。”
“嗯，我也是！”小宇是楚清妍的心头肉，他的决定，就是她的决定。
楚清妍和康文渊匆匆忙忙的赶到幼儿园，幼儿园的小朋友正在睡午觉，他们好话说尽，看门的大爷才把门打开，放他们进去。
到教室，小朋友一排排的睡得很整齐，小宇在第二排的中央。
老师认识楚清妍，没费什么劲儿她就把小宇接了出来。
小宇趴在康文渊的肩头，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妈妈，爸爸，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接我了？”
“小宇，妈妈有件事想问你。”楚清妍看小宇睡意朦胧，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没问出来。
还是等孩子清醒一些再问，这样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小宇专注的看着楚清妍，认真的说：“妈妈，你怎么不问了，你问吧！”
“你还想睡觉吗？”
“不想了！”小宇摇摇头，故意睁大眼睛，做出很精神的样子：“已经睡醒了。”
楚清妍看了一眼目光平时前方面无表情的康文渊，抽出片刻，开口道：“小宇，妈妈告诉你，上次带你去滨江公园玩的黎叔叔才是你的爸爸，你想不想黎叔叔当你的爸爸？”
小宇委屈的看着她说：“是爸爸不要我们了，我也不要他。”
心头一跳，难道小宇已经知道了。
有时候她和康文渊说话也没避小宇，想着他小，不懂事，万万没想到，他已经开始明白事理。
楚清妍小心翼翼的问：“小宇，你以前知道黎叔叔是你的爸爸吗？”
“知道！”小宇笃定的点点头：“所以我不喜欢他，我喜欢康叔叔，我要康叔叔当我的爸爸！”
楚清妍和康文渊都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
这么说来，她带小宇去见黎敬御的时候，小宇就已经知道了，正因为知道，才对黎敬御爱理不理，就算买东西给他，他也不买账。
真是人小鬼大。
才三岁的孩子，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维方式。
楚清妍故意走得慢些，让康文渊带着小宇走在前面。
快速拨通黎敬御的电话，她迫不及待的要把小宇说的话告诉他。
“清妍！”接到楚清妍的电话，黎敬御很高兴，但楚清妍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笑不出来了。
“我刚刚已经对小宇说了……”
不等楚清妍说完，黎敬御就急不可待的问：“小宇怎么说？”
“他说他不喜欢你，不想你当他的爸爸！”
黎敬御不高兴了：“你骗我！”
“我绝对没有骗你，千真万确！”楚清妍耐着性子解释道：“上次我带小宇去见你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你是他爸爸了，他说他不喜欢你，我也没办法，要不要他亲口对你说？”
“好，我要亲口听他说！”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稍等！”
楚清妍快步追上康文渊，把手机递给小宇，告诉他：“是黎叔叔，你爸爸！”
小宇冲着电话喊：“我不要你当我爸爸，我不喜欢你，我要康叔叔，我喜欢康叔叔，康叔叔当我的爸爸！”
“听到了吧？”
她仔细的听，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
“喂，黎敬御，你还在不在？”
良久，他才应声：“我在！”
“你刚刚也听到了吧，小宇说他不喜欢你，不要你当他的爸爸。”
“嗯！”黎敬御颇有些不悦的问：“是不是康文渊教他这么说的？”
“没有，康文渊和我都没有教他，是小宇自己说的。”楚清妍当然不会说是因为她以前说过，他的爸爸不要他们，小宇才会说出今天这些话。
不过她说的也确实是实情，没有一丁点儿捏造，黎敬御不要她们，千真万确。
即便是楚清妍可以原谅黎敬御的苦衷，但小宇却不能，他幼小的心灵已经受到了伤害。
是她的错，也许她该编造一个美丽的借口，而不是告诉他残酷的现实。
黎敬御肯定心情很不好，他没和楚清妍商议以后和小宇见面的事就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