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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庆德轻轻摇头,他看出来深池和胜早就失去了信心,现在只是为了武士的名誉而战死而已,果然,一个武士毫不费力的格开了他的剑,另一个武士从左侧一剑刺入,锋利的刀锋立刻从他的腹部穿了过去。
一大蓬血喷溅而出,洒了一片地板,武士干脆利落的收回了剑。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黑川庆德低下身体,认真的问着倒在地上痛苦的喘息的深池和胜:“你是个武士,如果有什么合理的要求,我会考虑。”
“三木郡……有个老母,还有我的弟弟,你……!”深池和胜大口大口的血从口中吐出来,但是还是勉强说着。
“明白了,放心,我会有所照顾。”
“庆德殿下……如果早遇到……唉……武士……的命……!”深池和胜的声音低沉了下去,终于寂寞无声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内突然有种腥臭的味道,原来是主持的裤裆已经湿淋淋了,黑川庆德不由皱眉,显然很出预料。
“你这几十年念经修性的工夫到什么地方去了,真是丢了佛门的脸啊!”黑川庆德回头就走,他本来想亲自询问一些情况,但是现在他放弃了。
“小八郎!”
“在!”一个近侍上前。
“你负责审问,把他知道的情报全部要拷问出来。”
“是,殿下放心!”小八郎轻蔑的看了主持一眼,恭敬的回答着主君。
“慢着,把深池和胜的尸体先带出来,他是个武士,死的有尊严,不要因为这个废物而玷污了。”黑川庆德走到了门口,回过来说。
“是,殿下!”
中午的天气,还是很炎热的,但是在院子的树木下,还是比较荫凉,黑川庆德也不在意这个,他身上一点汗水也没有。
他毫不理会和尚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在院子中度着步,刚才听见的情报使他吃惊,局面的演化达到了他不希望出现的地步,他必须先让自己清醒一下,军国大事的决策需要他有一个非常清醒的大脑。
“不要让人打搅我。”
“是,殿下!”士兵答应着。
走着走着,他的脚步慢慢的变轻,他用手拍了着折扇,露出了冰冷而无情的笑来,如果有熟悉的人看见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经有了计划,有了决策。
“殿下,殿下!”
“哦,是小八郎啊,怎么样,他说了没有?”
“已经全部说了,他就像一个大肉虫,还没有上什么刑法,就已经什么都说了!”小八郎有点愤愤不平的说:“真难以想象,他刚才出阴谋时,倒像个人物!”
“这样的和尚,早就堕落了,武士就算享受富贵,也不会忘记武功,而他们,什么都不要作,只需要享受而已。”黑川庆德冷笑着:“这样家伙,出出主意,搞搞阴谋还是可以,一动真的就立刻完蛋了。”
“那怎么处置?”
“还有怎么处置?根据他的情报,把图谋不轨的人全部抓起来,一起杀了!”黑川庆德漫不经心的下达了命令。
“是!”虽然是敌人,但是小八郎看见黑川庆德漫不经心的就决定了几百人的命运,也不由一阵震撼。
居高临下,漫不经心的话语中,带着的是排山倒海的野望和霸气。
第五卷 血战越中 第三章 杀俘
虽然就任了藩主,但是现在城还没有建起,体制也刚刚建立,所以看起来还只是一个山寨的山大王一样的势力而已。
在天守阁的小房间内,黑川庆德又一次召集了家臣,其核心的家臣有:
部将——炎平长和
侍大将——长摩和家、炎平不定、井池尾谅
步兵大将——易木良次、沼田佑光
步兵队长——竹前加藤、木尾东卫门、黑川介家
这些家臣,严肃的讨论着关于出兵攻取越中的问题。
会议才开始,炎平长和就说了:“殿下,我还是反对立刻就攻取越中,而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更是反对攻取越中!”
黑川庆德有些皱眉,他笑了笑:“那你就说说你的看法。”
“那我就说了,首先,飞弹国国小力弱,其次,黑川家立足未稳,第三,越中已经有了准备。在这样的情况下,攻打越中不是明智的事情。”
炎平长和这样说着,说完了,他看了看群臣,但是使他失望的是,没有一个家臣附和着他的意见,只有黑川介家想说什么,但是终于没有说出来。
“哦,那你们有什么意见呢?”黑川庆德询问其他的家臣。
“我来说一下吧,飞弹国国小力弱是事实,但是这也决定了我们必须扩张,否则就会灭亡,第二,黑川家现在是立足未稳,但是这个立足不稳的问题,如果要通过正常的途径来改变,非需要许多时间不可,只有通过战争来改变,才是黑川家之道。”井池尾谅毫不客气的说。
当他说到黑川家之道时,其他家臣都相互望了望,凡是随着黑川庆德身经大小二十余战的家臣,都已经习惯了黑川庆德这样的风格——进攻,进攻,再进攻!
“最后,越中已经有了准备,是很正常的事情,在海上,我们集中了大小八十条船,士兵六千人,目的对准了越中,是谁都看得出的事情,这早就在计划预料之中。”
“父亲大人,夺取了飞弹后,就进攻越中,是早已定下的策略。”就连他的儿子炎平不定也向着他说着。
“可是,一向宗和能登的问题……!”
“能登的问题早在预料之中,能登也临海,我方水师可以毫无困难的攻击之,在陆地上,就算是骑兵,从能登到越中,也要一日半时间,但是在海上,只需要半日就可,所以我们绝对占有主动权,受这个威慑,能登支援越中的力量不会超过二千。”沼田佑光开口说话了,这个计划,也是在他的参与下制定的。
“但是还有一向宗的问题。”
“一向宗的问题,说实际的,我的计划中对它的介入估计不足,但是攻打越中势在必行,大家就不要讨论是不是要攻打了。”黑川庆德有点厌倦的说。
“可是问题还是要解决……听说昨天主公查得了寺庙有异样的情况,如果我们大军出击,一向宗在飞弹国发生内乱怎么办?”虽然没有获得任何家臣的支持,但是炎平长和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这很简单!”黑川庆德轻轻拍手。
门拉开了,一个美丽的少女跪在门口。
“这是我近侍之长——百里家的百里樱子!”黑川庆德介绍着说。
其他的家臣早就知道了,只有炎平长和有点诧异,是百里家吗?他仔细打量着她,他早就听说了黑川庆德有个内部的忍者组织,专门监视国内和组织内的情况,和竹前加藤正是一内一外,现在才终于看见了。
樱子,报告一下情况。”黑川庆德简单的说。
“是,忍者组已经出动,根据招供获得的情报,已经清除了飞弹国内一向宗六百四十一人,其中有二百零四人当场反抗而被诛杀,其他全部抓获,一个不留。”
“有军中有其他豪族的情报吗?”
“有,但是他们或者战死,或者自杀,没有留下一个。”百里樱平淡的回答:“其中黑川家有二十三人。”
“你可以出去了。”黑川庆德命令的说。
“是!”樱子退了出去,门再次关上了,整个会议又处于密封的状态。
“大家也知道了具体的情况了吧!上德寺谋反,我已经捉拿了,并且根据口供,已经抓到了谋反同党。”黑川庆德笑了:“飞弹国地小人少,一向宗的势力并不是很大,这一下,已经清除了大部分有组织的一向宗逆匪,相信在国内,一向宗逆匪已经不足为患。”
炎平长和有点皱眉,他一方面惊讶于黑川庆德手段的果断,这个消息,连他自己还不知道,另一方面,他对黑川庆德口称一向宗为“逆匪逆贼”有点很难接受,毕竟一向宗是天下已有近千年的大宗教,向来都占据神圣的地位,现在在黑川庆德口中,竟然是“逆匪逆贼”,这……太无视神佛了吧!
他皱眉的问着:“那殿下怎么处置他们呢?”
“怎么处置,这还用讨论吗?谋反之人,自然全部格杀勿论,还有什么话说?”黑川庆德似乎很惊讶。
“可是他们是一向宗,殿下啊,这可是有关人心的大问题,并不是杀了就完事了。” 炎平长和苦口婆心的说:“就连武田家,也不得不和那些和尚搞好关系呢,殿下不要小不忍而乱大谋啊!”
“哈哈哈哈……!”黑川庆德听了,不由大笑:“一群无毛的逆匪逆贼,有什么好安抚的,全部杀了就是。”
“殿下,一向宗立教到今数百年,无数公卿大名都信之,而且信徒数百万,殿下的剑就算再锋利,能杀的光吗?”看见了黑川庆德的态度,炎平长和也不由生气了起来,他拔高了声音。
“你太放肆了!”易木良次大怒:“虽然你是黑川家的老臣了,也不能放肆如此,竟然对主公咆哮!”
“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对我如此说!”炎平长和也气的发抖!
“哼!”易木良次把身上衣服一拉,露出了赤裸裸的上身,只见身上横七竖八,满是刀疤:“我随主公转战二年,经过数十战,几经生死,也不敢对主公如此!”
会议室内的空气立刻紧张起来。
“好了,都是家中的重臣,这样吵闹,成何体统,全部给我坐下!”黑川庆德怒喝:“谁也不许喧哗!”
二人闷哼一声,不敢违抗,全部坐了下来。
黑川庆德脸沉如水,一言不发,只是用目光扫过,每个被目光扫到的人,都觉得目光宛然实质,似乎可以直插入人心,简直让人不敢对视。
黑川庆德心中恼怒,身内的黑暗力量也在蠢蠢欲动,但是还是安纳住了,只是道:“也好,今日就索性把一向宗的战略说个明白。”
“主公,老臣聆听教诲!”炎平长和跪拜在地,将头深深的磕在地板上,在地上久久不抬头来,这并不是表示恭敬,而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黑川庆德冷笑一声,他对任何威逼的行为都有着本能的反感,就算是以忠诚之名而上谏的行为也一样,当下也不叫他起来,就让他跪拜在地。
“我们要对付一向宗,首先就必须确认一向宗的根本战略是什么。”黑川庆德说着:“一向宗脱胎于佛教,数百年来大行于世,全天下六十六国,几乎没有一个不建有寺庙,而且每个寺庙,都拥有大量的土地,甚至私养兵力。”
“一百年来天下大乱,幕府衰弱,号称法王的本愿寺家也乘机崛起!谁能说说,现在本愿家明目张胆占有世俗政权的有几个?”
“殿下,本愿市家在慑津国建有石山本愿寺城,领有二十五万石领地,拥兵一万,在伊势国拥有长岛城,领有十万石。同时拥有加贺全国二十八万石,如果加上纪伊国二十二万石,直接石高就有八十二万石,总兵力可达四万。还不算在各地其他寺庙所占的石高和拥有的力量,如果不是分散在各地,不能联合,否则实在是天下最强的强藩。”沼田佑光清了清口,说着。
“而且本愿寺的志向并不止如此,如果不是三好家将其压缩,整个近畿地区的情况早就大变了。”井池尾谅阴沉的说。
“那不就是很清楚了?如果我是本愿寺,自然会利用各地的寺庙,在各地扩大势力,煽动骚乱,然后再取得大权。”黑川庆德冷笑着说:“越中本是一块肥肉,本愿寺早就想吃到口了,如果吃到了,越中和加贺联成一片,那就不得了了。”
“事实上,我觉得本愿寺家还是小家子气。”黑川庆德说着:“如果它将主力迁移到加贺国,而不是在慑津国等待时机,那北陆甚至天下的局面早就大变了。”
“是的,主公说的不错,本愿寺家虽然想取得天下,但是还是没有这个器量。”井池尾谅说道:“由于本愿寺家早想吞并越中,并且在越中培育了大批实力,我家要取得越中,必然和一向宗发生战略上的冲突。”
“战略上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既然这样,与其被动,不如先下手为强。”沼田佑光立刻将话接了下去。
“那就必须杀!”黑川庆德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对,杀!”
除了黑川介家和炎平长和,就算是炎平长和的儿子,也是同意的态度,跟着黑川庆德二年,经过几十次战斗,黑川庆德的风格已经变成了黑川军上下的风格,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强悍、简明、决断的作风。
“好了,对于本愿寺的处置就不用说了,全部杀光。”黑川庆德下了决定:“明天誓师出征时,斩首祭神!”
跪拜在地的炎平长和茫然的抬起来头来,看见的却满是黑暗,他心中一片惶恐,这些人,突然之间,十分陌生起来。
这根本不是他熟悉的集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