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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掩蔽身份作战,我们家族就不至于被指认为犯罪者。”
“那么,为何不快点结束?”布里莎猛然转身面对王座,质问道:“我们杀了赫奈特的士兵,他们也杀了我们的人,然后两家都继续征兵打仗!这样下去足没完没了的!这场战事中唯一的赢家是达耶特雇兵团的土匪,或赫奈特的席娜菲上母雇用的随便一个佣兵团,背包里塞满了两家的金银珠宝!”
“注意你的言辞,女儿,”玛烈丝生气地大声制止女儿:“你是在对一位主母讲话!”
布里莎再次背过身去。“札克纳梵牺牲的那晚,我们就该立刻攻击赫奈特家族了。”她竟然出声抱怨。
“你忘了你的弟弟在那天晚上的行为。”玛烈丝反击。
玛烈丝错了。就算再多活一千年,布里莎也不会忘记崔斯特遗弃他们的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札克纳梵是玛烈丝主母最宠爱的伴侣,也是全魔索布莱城中最强的武技长,在他的训练之下,崔斯特的战斗技能也已远超出黑暗精灵的一般水准。但同时札克也教了他追根究底、怀疑渎神的态度,这是黑暗精灵信奉的蜘蛛神后罗丝绝对无法容忍的。最后,崔斯特终于触怒了罗丝,而蜘蛛神后立即命令将他处死。
玛烈丝主母发现崔斯特的战士潜能大有可为,便断然出面担保崔斯特,表示愿将札克的心脏献祭给罗丝,为崔斯特赎罪。她原谅了崔斯特,期盼他能悔过,进而取代札克的地位,成为新的武技长。
然而,崔斯特毫不感恩,反而回报以背叛,离开家族,投向幽暗地域。这个举动不仅夺走杜垩登家族所赖以生存的唯一一位准武技长,也让玛烈丝主母与杜垩登家族失去罗丝的宠爱。杜垩登家族一夕之间失上了最优秀的武技长、准武技长,甚至失去了罗丝的宠爱,这一天可不是什么大喜之日。
所幸,赫奈特家族同时遭遇了类似的灾难:他们试图暗杀崔斯特,不仅搞砸了,更失去他们的法师。两家族的力量同时削弱,也同时失宠,这场期待中的战争因而转为精心谋画的一连串秘密突击行动。
布里莎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晚上。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布里莎与她母亲各自的回忆,将她们从那段命运性的时刻拉回现实。前厅大门拉开,杜垩登家的长男狄宁走了进来。
“主母大人,狄宁向您请安。”他很有礼貌地向座上人问好,并弯腰行礼。他原想让她们惊讶,但脸上不自觉的微笑却泄漏了消息。
“贾拉索回来了!”玛烈丝洪亮的声音充满欢喜。狄宁转身面对厅门,在走廊上耐心等候的佣兵头子随即大步跨进前厅。布里莎虽讶异于盗贼的特立独行,但当他经过身边时,她仍然把头甩向另一边。魔索布莱城中几乎所有精灵都穿着都非常朴素而实用!裹在具有伪装功用的魔斗篷之下的,不是饰有蜘蛛神后符号的袍子,就是柔软的锁子甲。
傲慢无礼的贾拉索则彻头彻尾违反这个习俗。毫无疑问,他绝非魔索布莱城中黑暗精灵社会的标准典范,更甚者,他还厚颜无耻地公开炫耀这种歧异。他身上既非斗篷亦非袍子,而是一件闪闪发光、色彩斑斓的披肩,不仅在光照下能呈现种种颜色,即使在黑暗中,感热的眼睛也能看见披肩呈现红外线光谱上的所有色彩。披肩的魔法功能不明,但据佣兵头子身边最亲近的人说,它确实价值不菲。
贾拉索披肩之下的那件无袖紧身短上衣,充分展示了他强壮的臂膀和结实的小腹。他戴了一只眼罩遮住一只眼,不过细心观察就明白,那不过是件装饰品,因为贾拉索常常更换眼罩的位置。
“我亲爱的布里莎。”贾拉索突然冒出话来,他注意到高阶女祭司对他的外表露出又轻蔑又好奇的态度。他转身面对她,摘下头上的宽边帽行了个屈膝大礼。宽边帽是另一个古怪之处,更何况在帽沿还装饰了戴翠玛鸟的巨大羽毛。
看到贾拉索的头顶,布里莎更加生气地转开视线。黑暗精灵都有一头浓密的白发,作为权位的象征,每种发型都有意义,显示其阶级与家族关系。盗贼贾拉索却是童山濯濯,从布里莎的角度看去,他那光滑的后脑杓像极了压平的玛瑙球。
对于杜垩登家长女不变的嫌恶,贾拉索微微一笑,便转身向玛烈丝主母走去。他脚上那双坚硬光亮的靴子喀登喀登地敲着地而,每走一步,身上的珠宝便叮当作响。布里莎也注意到这点,她知道,靴子和珠宝会发出这些噪音,全都是贾拉索故意制造的。
“成功了?”佣兵头子还未行礼问安,玛烈丝主母就开口问道。
“我亲爱的玛烈丝主母。”赀拉索回答之前先痛苦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他的大消息可以让他免去一切繁文缛节。“噢!您怎能怀疑我?您真是深深伤害了我的心!”
玛烈丝从座上跃而起,得意地握紧双拳。“迪普利·赫奈特死了!”她宣告:“这场战争的第一个贵族出身的战利品!”
“您忘了,”布里沙提醒她,“在十年前为崔斯特所杀的玛索吉·赫奈特,还有,”布里莎不顾一切地加——句:“被您亲手杀死的札克纳梵·杜垩登。”
“札克纳梵不足贵族出身。”玛烈丝驳斥无礼的女儿,但布里莎的话还是刺痛了她。当时是玛烈丝无视于女儿的反对,执意牺牲札克纳梵以换取崔斯特的性命。
贾拉索清清喉咙以缓解渐增的紧张气氛。佣兵头子知道他得尽快完成任务,离开杜垩登家。他知道约定的时刻将至——但杜垩登家还不晓得。“有关我的酬劳这件事……”他提醒玛烈丝。
“狄宁会处理。”玛烈丝挥了挥手,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女儿身上,与她恶毒的凝视对峙。
“那我先告退了。”贾拉索边请示,边向旁边站着的长子点头。
佣兵头子还未来得及向门口退出一步,杜垩登家的次女维尔娜忽然闯了进来。她的两颊散发着红外光,显然因为紧张而发热。
“该死!”贾拉索屏气轻轻咒骂一声。
“怎么回事?”玛烈丝主母责问道。
“赫奈特家族!”维尔娜大喊,“敌军已冲进城门!我们遭到攻击了!”
一道魔法闪电穿透杜垩登家大门,轰隆一响,精金制的门扇应声而毁,将近五百名赫奈特的士兵一拥而入——比情报还多出一百名左右。杜垩登家的三百五十名禁卫军立即从平日所居的石笋柱中一拥而出,准备迎击。
虽然敌我数目悬殊,札克纳梵一手训练的杜垩登兵团很快便摆好防御阵势,保护法师与牧师,以让他们安全地施法。
出乎意料,一群施以飞行术的赫奈特士兵奔然登陆于杜垩登王室内厅的外阳台上。杜垩登守军手持小型十字弓射出淬毒的箭矢,削弱了敌人的武力。即使如此,空降入侵者还是让杜垩登士兵措手不及,情势十分危急。
“赫奈特没有神宠!”玛烈丝尖声大喊。“他们不该明目张胆地攻击!”在接二连三的闪电术轰炸的雷呜声中,她有点退缩。
“哦?”布里莎哼了一声。
玛烈丝对女儿投去了严厉的一瞥,但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卓尔贵族进攻时,一般会派家族的最高牧师与军队随行,对敌方士兵施展心灵障壁。然而,玛烈丝并未感觉到任何心灵攻击,这更证实兵临城下的是赫奈特家族。失去罗丝宠爱的家族,无法施展任何罗丝赋予的法力,因而也无法进行心灵攻击。如果他们有任何法力,同属失宠状态的玛烈丝与众女儿们也根本无法抵御。
“他们怎么敢发动攻击?”玛烈丝大声质问。
布里莎了解她母亲的想法。“他们非常单刀直入,”她说,“想单靠他们为数众多的士兵来歼灭我们家族。”室内的每个人,甚至全魔索布莱城的居民都知道,如果在战争中一方未能彻底歼灭另方,将会遭致何等残忍的处罚。赶尽杀绝的行为只要没受到指控,就不会触怒蜘蛛神后。
此时,杜垩登家族现任侍父锐森脸色阴沉地走进前厅。“我们寡不击众,情势危急!”他说:“我担心很快便会溃败!”
玛烈丝不接受这个消息。她狠狠地挥了锐森一拳,把他打得飞过半个房间远。接着她转向贾拉索。“立刻召集你的军团,”她对着佣兵头子大喊:“马上!”“可是,大人,”贾拉索吞吞吐吐地说,显然他的损失大了。“达耶特独立佣兵团是个秘密团体……我们不能介入公开事务,否则会惹火执政议会的!”
“你要多少我都付你。”绝望的主母下了许诺。
“可是代价……”
“你要多少我都付!”玛烈丝再次吼道。
“这样的行动……”贾拉索开口。
玛烈丝仍然不给他任何争辩的机会。“佣兵首领,解救我的家族,”她咆哮着,“你会获得一笔可观的利益!但是我警告你,失败的代价更昂贵!”
贾拉索并不吃威胁这一套,尤其是出自一位落败的主母,她的整个世界即将在她身边崩溃。但是在佣兵头子的耳中,“利益”这字眼隆隆作响,掩盖了所有的威胁。连续十年来因杜垩登——赫奈特之战而赚得的高额酬赏,使他毫不怀疑玛烈丝实现承诺的意愿与能力,而这笔交易,也比同一桩较早时与赫奈特主母席娜菲达成的协议更为有利可图。
“谨遵您意。”他再次脱下那顶夸张的帽子,对玛烈丝主母行一鞠躬。“我会尽我所能。”他对狄宁眨眨眼,杜垩登家长子会意,随即紧跟着退出前厅。
两人走到阳台上,俯视战场。他们发现情势比锐森描述的更加恶劣。杜垩登存活的士兵退守在前门口一处巨石笋丘前,四周均是敌人。
赫奈特的一位飞行士兵发现杜垩登贵族的踪影,随即降落在阳台上,然而狄宁马上一剑杀了他,动作干净利落。
“干得好。”贾拉索赞赏地对狄宁点点头。他靠过去轻拍杜垩登家长子的肩膀,但狄宁避开了。
“我们有别的事要做。”他简短地提醒贾拉索:“召集你的兵团,要快,我担心赫奈特家族会战胜。”
“放轻松点,狄宁吾友。”贾拉索大笑。他从颈边拉出一支哨子开始吹奏。哨子上施有魔法,达耶特佣兵团成员之外的人都听不到哨音。
杜垩登家的长子惊讶地看着贾拉索冷静地吹奏无声的旋律,但接下来的景象更让他目瞪口呆:一百多名赫奈特士兵忽然转而攻击同伴。
达耶特独立佣兵团只效忠他们自己。
“他们不可能攻击我们,”玛烈丝坚持道。她在内厅里踱步,“蜘蛛神后不会支援他们的攻击行动的!”
“没有蜘蛛神后的力量,他们仍然节节胜利。”锐森谨慎地缩身在离她最远的房间角落里说话。他的话依然不中听。
“您说他们不会进攻的!”布里莎对母亲吼道,“就像您说我们为何不能进攻他们一样!”布里莎清楚地记得那些对话,是她建议公开对赫奈特展开进攻的。当时玛烈丝在大庭广众下严厉地斥责了她,布里莎要回报那时的羞辱。当她反击母亲时,她所说的每个字都因愤怒的讽刺而颤抖。“杜垩登的玛烈丝主母错了吗?”
玛烈丝瞪着女儿,全身颤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惊骇。布里莎挑衅地迎视母亲,毫不退惧。刹那间,杜垩登家的主母突然对自己的行动决心感到动摇。这时,杜垩登家的么女玛雅走进来,主母紧张地转头看向她。
“他们攻进来了!”布里莎喊道。最糟的局势到来了,她抓紧手上的蛇首鞭。“我们甚至没来得及准备反击!”
“不是的!”玛雅很快地纠正她:“没有一个敌人攻上阳台。情势逆转了,赫奈特军败退了!”
“”如我所预料!“玛烈丝说这话时特别针对着布里莎,端详她的反应。”愚蠢的家族,竟敢在失去罗丝神宠的情况下行动!“尽管玛烈丝如此宣示,她仍觉得有一股其他势力介入了屋外的那场战斗。她的结论无可避免地指向贾拉索和他那帮不可信赖的盗贼。
贾拉索跃下阳台,运用天生的黑暗精灵能力轻巧地降落在洞窟的地上。狄宁眼见战况已然控制得当,无须他亲自出马,便在一旁目送着佣兵头子离去。贾拉索显然是脚踏两条船,他和他的兵团无疑又是唯一的赢家。不可否认,达耶特佣兵团毫无道德可言;但狄宁也不得不同意,他们的确非常有效率。狄宁觉得自己喜欢这群变节者。
“控诉书已经安稳送达班瑞主母手中了吗?”玛烈丝询问布里莎。此刻,纳邦德尔时柱之光已逐渐升起,新的一天已然到来。
“执政议会很期待这次的拜访,”布里莎回答时带着得意的笑容,“城内所有的人都在私下讨论这次杜垩登家族反击侵略者赫奈特家族的攻击行动。”
玛烈丝试图掩藏笑意,但并不成功。她喜欢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