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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仙子道:“做了非礼的事,道歉就能了事吗?”
菩提子委曲地道:“我救了你,还要打我,如果我不救你,而蕙儿是个男人的话,你现在已是破甑了。”
葡萄仙子道:“你想邀功?”
菩提子道:“不,由于你不肯接受我的道歉,我才这样说……现在你肯原谅我吗?”
葡萄仙子道:“把你的双手从面颊上放开!”
菩提子以为她又要来掌嘴了,迟迟不肯把手放下,一边注视着她,当他见到她不像生气的样子,就缓慢地放开了双手。
葡萄仙子关怀地看着他的左右面颊,一边移近身子,伸出玉手有所动作。
菩提子叹了—口气,以为她又要来刮耳光了,但也不退缩,准备挨打,让她出气。
不料葡萄仙子并未打他,而是轻轻抚摸他的面颊,负疚地道:“菩提子。对不起!怪我落手太重,打红了你的脸……”她说到这里,眼眶里流下泪来,哭了。
菩提子见此情形,忽然福至心灵,连忙把她抱紧,顺势热情地吻她。
一个舌有丁香味,一个舌含兰花气,四唇一经接触,真情立即交流,吻了又吻,久久不愿罢休。
过了一会,葡萄仙子推开了他,轻叫一声:“亲爱的,”
菩提子受宠若惊,满心欢喜,回头吹熄了灯火,接着又把她搂在怀里,深吻了。
她依偎在他的身边,闭紧了美眸,让他尽情亲嘴。
不久,她听到他在耳边低声道:“亲爱的,我永远爱你!”
她嗯了一声。
接着,她又听到“我的爱人,我要……”
她半晌没有作声。对他,她似乎什么都肯了。
不作声就是默认,默认也就是答应,聪明的菩提子怎会不了解此中道理?二人初夜定情,恩爱非凡,只听得她啊哎的叫了—声,不言可知,他们已经合体了。
菩提子对她暗恋了三年,又堂而皇之的追求了七个春秋,十载的时间不能说短,耐心的程度并非不高,爱情也算专一,但也许是红鸾星尚未降临,她对他始终若即若离。似有情,又似无意,使他很难捉摸她的心情。由于他意志坚定,毫不灰心,再接再厉地追求,又由于她亲耳听到女人邦邦主阮淑英要招他为夫,这是她不甘心的,也是他时来运到,所以她坚决要争取他了。
过去,她时时观察他的品格和行动,对她的爱情是否专一,有无别的女伴,以及为人是否稳重?至于他的武功和道行,她倒并不重视。她最不喜欢轻薄的男人,所以当她听到他说出撕掉阮淑英胸前衣襟的事,心里就不高兴,又听到他承认了偷吻,不由芳心暗怒,立即打他两个巴掌,直到他说明撕衣是为了要实行妙计,偷吻是为了她生得美丽,于是改变了原来的想法,却认为前者是聪明灵活,随机应变,后者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倒也无可厚非,而且承队偷吻,并不隐瞒抵赖,可称坦白诚恳,终于转怒为喜。
女子的心情非常奇妙,往往拒绝凑上去的男人,而当他被别的女子垂爱时,却又要他了。
另一原因,她知道大玄女道士武功高超绝伦,道行深厚无比,竟然会死在他的手里,实为不可思议,因她在过去只知道他精于音律,从未在她的前面显示武功,或道行上的真才实学,乃悟他确是个谦虚而可爱的人物。同时,她也曾听到别人说过:大玄女道士有一种恶毒的药物,专门对付女人,只要把它塞入女性的下身,即使数量很少,也会破坏阴道的组织,直到腐烂而死,虽神医也无法治疗。因此,她想到自己真凤冒充假凰,作弄蕙儿,若非他及时相救,必然会遭受这种酷刑无疑。所以,她感激他,深深地爱着他,而且毫无考虑。宁愿立即献身,放弃修道成仙,心甘情愿地要嫁他为妻,他要怎样,就怎样吧!什么都旨了,只要与他在一起过活。
竹嫩岂无栖凤力,花香自有许蜂心。
菩提子十年相思,一旦如愿以偿,心中如何不喜?他抱着她,初则温柔缠绵,怜香惜玉。
等到她意态荡漾,逐渐颠狂起来,乃稍加活力,使她享受进—步的欢乐,无怪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最后,葡萄仙子抱着他低声道:“亲爱的丈夫,我不知道你这样勇敢,否则我早已做你的妻子了。”菩提子听了,心头一甜,又吻她了。
外边,日上三竿,他们依然相拥而眠。她是罗刹邦的太上皇,逍遥自由,无人管束,她不起身,谁敢惊动?他也是个无事散神仙的人物,而且常常与她同进同出,不避嫌疑,邦人早已司空见惯,背后都说是金王良缘,但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才成为名符其实的夫妻。
在王宫的正殿里,正副主考官召集了文武试官,开始挑选驸马——那就是罗刹邦女邦主的丈夫。
这时,孟春和王力衣服整齐,精神焕发,并肩坐在候选席上,等待口试。他们文科中式,又是武科最后两组的优胜者,论相貌,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论品格,贤良方正,诚实忠厚;论风度,一如宋玉临风作赋,一似潘安命车游市;论门第和家声,前者之祖是黔郡土司盂修,后者之父乃山坳村村长王孝,都是德高望重,良善绅士;论出身,孟春是儒上兼渔郎,游泳活泼,近水者智,王力是儒士兼猎人,纵跳敏捷,近山者仁。至于体格,彼此都经过几个著名医官详细检验,认为非常强健,毫无暗疾,尤其是他们二人的子孙根粗长,合于规格,龟头微呈红色,堪称上上之选。
当孟春和王力中选文武两科后,该邦巫医权威沈硕,坚决主张把他们的身体作一次最后检定。他的理由是:王孟二生体格虽佳,但不知性的能力如何?性能太强,只怕床笫之间,女邦主非其敌手,结果,他必将暗偷宫女,另找发泄,以致秽乱后宫。如果太弱,只虚有其表,也不能使女邦主畅快,而失去了人生乐趣。
所以基于医者父母心的原则,他提议:挑选二个秀女,以抽签方式决定,赐予王盂二生先行交配,并由众医官在旁检阅,以便评定性能的优劣。
在道学家的眼光看来,这是一种荒谬绝伦,有碍风化的建议,简直是个笑话,必然斥为混帐无礼,而建议者必须要受到处分,小则掌嘴,中则鞭臀,大则割舌,可是在罗刹邦,这也不是什么异想天开,骇人听闻的事情。所以当沈硕发表这个主张之后,除儒医陈和外,其余在场群医都很赞成,并鼓掌拥护。
儒医陈和,来自中洲部落,精通医学,又敬仰孔孟之道,他认为沈硕的主张决不可行,提出反对的理由有四:(—)未娶妻,先纳妾,非礼也;(二)男女交媾乃是秘密之事,只可天知地知,男知女知,怎能公开进行,让众医官旁观品议?(三)以良家秀女供王孟二生试验性的机能,这是败风俗,坏道德的行为。绝对不宜提倡,何况女慕贞节,男效才良,此举对秀女和王孟二生也是侮辱,尤其是女方,必将终身蒙羞;(四)依照本邦惯例:男子娶妻,以男家为主体,夫有权纳妾,而妻不得过问。女邦主招考驸马,形同民间的“出赘”,以妻家为主体,未得女方同意,馆甥无权纳妾。最后他又补充道:“如今沈硕和众医官赞成这样做法,实属倒施逆行,我陈某末敢敬同,决定辞职不干。”他说完话,立即掉头而去,退出现场。
沈硕个性甚强,自以为是医务组的领袖,言出必行,但听了陈和的话之后,倒也有了顾虑,于是他拟就一份公文,并由另—医官施彬副署,把这提议呈请主考陈根批准。
陈根看了之后,立即与赫芳商量,后者怒道:“沈硕可恶!想把责任套在我们的头上。”
陈根道:“把他整肃一下,你以为如何?”
赫芳道:“不可,这巫医在本邦医务界颇具势力,不宜公然整肃,只能如此这般……”
陈根听了,笑道:“这办法很好,使他不会对我们怀恨。不过,此事必须先禀女邦主之母,才能进行。”
赫芳点首称善。
于是陈根立即进宫,与丁母商量。
丁母深明大义,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就答应照办。
接着,陈根出宫,拟定饬文,内容如下:“查沈硕、施彬提议挑选良家秀女,以供未来驸马试验性机能力,事关邦族后裔优生,‘绵绵瓜瓞’,诗有佳句,足见汝等思想周密,忠心耿耿,理应传令嘉奖。此事现已禀明邦母,准予即日施行。选择秀女之举,不必劳师动众,广采民女,以招物仪。兹经本委员会拟定,决征沈硕之女玉姑,二十岁,与施彬之女娟娟,二十岁,使光荣归于汝等之家庭。事后,汝等之女,必须留居宫内三月,由女官监护观察,若已怀孕,不论产男生女,即属庶出,但不得继承邦政。如未受孕,着即遣返娘家,另行择配,井赠赐礼物以及遮羞赏钱计白银壹仟两……”
沈硕和施彬接到了这种恶作剧的饬文时,如闻晴天霹雳,惊得面面相觑,啼笑皆非,终于呆如木鸡,心里大为懊伤,后悔不听儒医陈和之言,但已来不及了。
当沈硕和施彬回家说出这事的时候,前者之妻大骂其夫,“老杀胚,老杀胚!”不绝于口;后者乃是惧内之人,除被妻掴嘴外,另外还受到“面皮抓破”的痛苦,闹得两个家庭六神不安。
这消息一经传出,不到半日,早已巷知里闻,邦人都笑他们咎由自取,也可为世界上的“搅搅震”者戒。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沈施两医,各献女儿,以抽签方式,王力拈得沈五姑,孟春拈得娟娟,随即分别在指定的房里交配,由众医官从房外的洞隙向内窥视,好像参观“活春宫”
那样,品评二生的性能。
在这种情况下,沈硕和施彬,身为严父,究竟不好意思与众医官同为合法的“瞥伯”,所以他们早已悄悄地离开现场,躲入办公室里,等待参观者的禀报,但心里都有无地自容的感受。
比赛结果,性能方面的战绩是王孟二生不分胜败,同列优等。
过了三个月,沈施二女都未怀孕,就被遣回娘家,这使她们的父亲非常失望,感到面目无光,终于相继辞官离京,黯然迁移他乡,但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再说陈根、赫芳等面对王孟二生,—时之间倒也分不出甲乙。
口试方面,上由天文,中经人事,下至地理,双双有问必答,对答如流,语必中肯。讲到山上的事,王力略胜一筹,但谈及水中之物,孟春稍占上风。众试官挖空心思,轮流提出问题,也不能难倒二生,这使正副主座惊为神奇,不禁对这两个年轻人刮日相视,终于由惊生爱,肃然起敬,敬爱对方天才横溢,无人能及。
这时,陈根对着赫芳低声笑道:“如果本邦有二个女邦主就好由于王孟二人的口才出人意表,对每一问题往往平分秋色,遂使众试官难定优劣。于是试官陆生想出一个办法,贡献正副主考采纳,这办法就是王力与孟春也应比赛一场武功。
赫芳不赞成。他的理由是:“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但也可能两败俱伤。如此人才,世界少有,保护他们还来不及,怎好加以伤害?”
武青提出以掷骰的方式决定取舍。
陈根不赞成。他说:“小事可用掷骰决定,但如此大事,有关邦族盛衰,不宜使用这种不公平而只是依靠运气的方式。”
他们觉得取了王力,不忍把孟春割爱,反之亦然,大家商量良久,一筹莫展,无法定议。
最后彭志提出建议,道:“何不恭请邦母丁太夫人前来相婿,可能她的眼光有独到之处,也说不定。未知渚公之意如何?”
赫芳喜道:“丈母看女婿,越看越中意,就止邦母来择婿吧!”
于是众议遂定。
过了一会,内侍进入大殿,问正副主考官报告道:“邦母驾到!”
陈根、赫芳听了,吩咐王孟二生暂行回避,接着率领众试官出殿迎驾。
只见邦母丁太夫人乘辇而来,内侍宫女两旁拥护,到了廷阶下车,群臣以陈赫二人为首,上前施礼请安,然后恭迎入殿,坐于主位,众官各归原座。
陈根首先禀道:“王孟二生不但是文武全才,品貌兼优,而且口才礼节,人情世故也属举世罕见,堪称人间双龙,但臣等见识浅陋,难定取舍,又不敢擅自作主,特此恭请邦母降临,参与择婿盛举,则雀屏中选之时,即是我主大喜之日。”
邦母丁太夫人道:“陈相公说得太客气了,为了小女婚事,烦芳在座诸公连日奔走忙碌,老身衷心感激。其实这件事只要你们认为妥善,就可作主决定,无须老身参加意见。”
赫芳道:”婚姻之事,虽有月下老人注定,但邦母身为家长,怎好只凭媒妁之言,草率答应?臣等在礼仪上必须请示。何况丈母看婿,眼光与众不同,必有特殊见解,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