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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在西游-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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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里路,算算也已经走了一半。离得黑山老妖的地盘近了,宁采臣按下云头,换了步行,做人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将入夜,宁采臣便走到了一条大河之畔,也算的数里之宽的水面。还剩一丝余辉的太阳,将那水面印的金光万道。宁采臣略显烦闷的心情,也是一爽。
  “客官,可是要过河去?”岸边往下数十步处,一渔夫歇了手中的水烟,朝宁采臣招呼道。皮肤黝黑,赤着双足,倒是有几分渔夫的模样。
  罕无人至的地方,还有渔夫,天色将夜,还不归家。
  宁采臣指了指船上的渔网道:“老人家不去打渔,怎么来做渡人的生意?”
  那渔夫一摘斗笠,道:“没了我这船,过不了这水,有客时我便歇了渔事,先做渡船的好。”
  不知是太阳在两人几句对话间落入了土,还是别的缘故,那水面便显得阴沉了起来。
  宁采臣也不愿多事,只是觉得这人这水都是有些古怪,便只说道:“我不过河,纯路过,打瓶酱油就走。”也不理那渔翁听不听得懂。
  也不知为何,走在路上,那渔翁“过不了这水”的话语,总在宁采臣心头泛起,到最后竟像是那渔夫走在身后,不停在他耳边重复一般。天雷劲没有异样,当不是妖邪作祟。
  宁采臣就在水边,行了半宿,等他将那渔夫的事,忘在脑后,已至了一处险地。
  秋末冬生之时,天寒地冻。
  一座瀑布,轰鸣声中似从天而降,中间穿过几道浮云。
  月光之下,那瀑布便如一道天河,从天倾泻而下。那水入地,化作一潭碧水,月光下,也不知是多少深浅。那瀑布下落的时候,砸在石壁上,溅起点点碎玉,被那月光一照,直如到了蓬莱仙境一般。
  看的心细,宁采臣便步到水边,伸手舀些水来,正想吃上两口。
  就听水中“啵喇”一响,钻出一个人来。
  宁采臣一愣,不会吧,难道是传说中的出门遇美女出浴,偷衣服,套交情,最后得逞美事?
  宁采臣循声望去,就见一人,面如冠玉,一身白色袍甲,手执一柄银枪,恶狠狠的盯着他。“呕”的一声,差点吐了出来,宁采臣再眼瞎,也能看出那人是个男的,虽然他长得很帅。
  你妹哟,大半夜的在这里装什么常山赵子龙?
  躲在水里好玩么,也不知在搞毛,宁采臣很怨念的想着,差点吃了那啥?
  白袍帅哥一转手臂,长枪在空中一啸,发出一阵刺破空气的凄厉声响,宁采臣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杆银枪已到了面前。宁采臣不及细想,意念一动,左手已是一片电光环绕,朝那枪柄抓去。
  在那白袍帅哥诧异的眼神中,宁采臣的左手已将他的枪身抓牢,一道电光沿着他的银枪向上蔓延时,宁采臣已闪身,脱开了他的攻击范围。
  “有些造化,难怪敢来!”白袍男枪身一震,宁采臣就看见自己的闪电就像是一条被人掐了七寸的蛇,向上蔓延的速度一缓,渐至凝定,消失。
  宁采臣也不答话,哥们还没娶媳妇呢,还是跑路再说,脚下雷云一生,便要起身。
  白袍男右手持枪,空闲的左手往那瀑布一指,一道水流飞出,便如一道细绳,将宁采臣环绕起来。
  宁采臣也不由的怒了起来,道:“你娘的一个大老爷们,大半夜的在山里洗个什么澡,还打扮成这副德行,你以为你就是赵子龙啊,真是花痴。”
  那人也不动怒,道:“你只知过不得那渔夫的河,如何便敢来我的水?”说着,左手一握,那条水绳凝成的圈,往内一紧,就要将宁采臣缚住。
  第十章 原来你骗了天下人
  恶招临头,宁采臣右手四指一并,如刀切下。
  在白袍男意外的凝视中,宁采臣的右臂无缘而现熊熊烈焰,依附着他的掌刀,切下。白袍男还未为宁采臣以火破水违背常理的行为表示自己的鄙视。
  那火焰由心而生,由心而发,岂是白袍随手点出的一丝凡水所能比拟。
  烈焰燃起,就好像连着那道水绳,一起燃烧起来。
  那火焰一闪而逝,将水绳灼成雾气之后,马上消失。宁采臣知道,这火焰自生至今,不过三五日,哪里能用来和人斗法。
  寒冬已临,那雾气初腾,被那天地间的寒意一激,复化作无数冰晶,纷纷落落的从天而降。
  “以火破水,好手段,再接我一招!”也不见他如何作势,那瀑布便如一条活生生的怪物苏醒了过来,抬首望天,直往宁采臣噬下。
  宁采臣脚下雷云一生,已腾在半空,哪还和他交手,瞧这架势,就不是个善茬。宁采臣觉得自己这辈子挺忙的,你看黑山老妖还没挂,聂小倩还没找到,哪有这个空和你打生打死的。更别说,猴哥才告诉他已经半只脚踏入了仙道,只要想办法整个人挤进去,就是几百年好活。
  莫名其妙的和人打架,也不是不行,得找个能打赢的慢慢欺负就是了,怎么能和这种一看就是变态的级别的猛人单挑了。
  白袍男一招还未落下,就见宁采臣掉头飞开,怒道:“本座纵横天下,数百年来,除了自家兄弟,也不曾败过一招半式,今日胜我一招,便想走人?”
  宁采臣一听“数百年来”,心道一声:这娃不是变态,是大变态。
  那瀑布噬人不中,便在空中一扭,幻作一条水龙,落在白袍男身前。
  龙头、龙身、龙尾逐一显化,到了后来龙鳞龙须,最后是背上的鬃毛,都如活的一般。
  也不知是宁采臣十三年来,苦修的雷云,速度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已经相当可观了。还是因为白袍男过于讲究形象,影响了速度,一路飞来,速度倒是比宁采臣慢上少许,勉强维持了一个相持的状态。
  宁采臣觉得出门遇上了一个一意孤行的猛人,已经成了事实,那么这个人讲排场,讲风度就是一件很难得的幸运了。宁采臣相信,白袍男放不下面子。也许一开始的时候,白袍男认为驾着水龙也能追上宁采臣,可是后来追着追着明显追不上,却还一直硬挺着,维持水龙的架势,这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对宁采臣而言)。
  这一夜,不辨方向,也不知飞了多远,直到东方吐白,红日初升,宁采臣还在逃着。
  白袍男还在追着。说起卖相来说,那条水龙在红日映照下,晶莹剔透,真如一条活龙,在他足下踏着。白袍男的心情一下好了不少,放声道:“小子,别逃了。你这雷云也算是一绝了。”
  宁采臣不管,惺惺相惜这种事,还是在故事里看看就好,平时千万别信。
  白袍男冷道:“你还不停下?”没想到好言攀谈,仍被宁采臣无视,白袍男未免有些恼怒。
  宁采臣心道:停下就傻了。被追杀了大半夜,这会儿宁采臣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界了,但是听的动静,好像白袍男没有追上来,宁采臣回头瞧了一眼。
  装了一夜赵子龙的白袍男,右手一举,那红日之下,如一片燃烧着的火一样的云,动了。
  “岚舞!”两字冷冷脱口。
  宁采臣这才发现,合着这大半夜,这哥们逗自己玩的,没有发大招啊。那云如彩练,当空而舞,在那红日之下,真如一位高明的舞姬,持之,舞于九天。只是这会儿,玩这一招的是个爷们,还是个喜欢装赵子龙的冷面男。彩练的去向,已将宁采臣四面八方尽数围住。
  白袍男能一招围住宁采臣,倒不是“岚舞”如何霸道,说起来,只是太阳初升,天地间水汽弥漫,恰好宁采臣闯入了一片云彩之中,算是自陷绝地了。
  宁采臣心下稍作盘算,跑是跑不了了,那点真火,破了面前这人一招,便已消耗殆尽,就剩一丝火焰,育于雷电之中。那片雷电世界,摸索出来的招数,除了逃命,好像也没什么靠谱的招数。
  “岚舞?”一声起,如雷落,猴哥叫道,“好久不见这一招了,且来会上老孙一会!”
  现在的猴哥基本已经是西游的标配了,虎皮裙在腰,僧衣身上绕,一只金箍棒,就敢伏万妖。
  猴哥执了金箍棒在手,随意一挥,那彩练无踪,复化为片片云彩,映照红日。
  宁采臣心头一喜,让你丫的找我单挑,有本事找猴哥单挑吧。
  那白袍男惊道:“你这猴头,如何脱了身来?”
  宁采臣也是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有空来这里游玩?”说完,在猴哥鄙视的眼神中,宁采臣四下望望,记了起来,昨日这一块儿还是那个中指向天的五行山,今日这五行山遗址便已生了树木,难怪没有认出来。
  孙悟空道:“晦气晦气,大清早的遇上六个毛贼,劫径行凶,俺老孙一时不忿,伤了几人。”孙悟空很没轻重的在宁采臣肩膀上拍了一下,“师父正要开口说我,就看你在空中被人追着揍,便让我上来救你。”说完挤了挤眉。
  宁采臣懂的,要去劝劝僧哥,别为这点事发那么大火,回了一个眼色。
  白袍男听到孙悟空的话,奇道:“你如何又认了一个师父?”
  孙悟空道:“这长老此生乃是大唐天子派往西天取经的,途径五行山,救了俺老孙脱灾,如何当不得我一声‘师父’?”说着抓了抓脑袋,道,“好没道理,我和你说这些作甚,吃俺老孙一棒!”
  那白袍男笑道:“好个美猴王,好个齐天大圣!猴王美名号齐天,一支铁棍搅天翻。王母蟠桃宴难成,兜率宫中尝仙丹。”面色转冷,那人痛骂道,“原来你骗了天下人!”
  宁采臣面色一囧,这次看来是走了大运,随随便便就能碰上一个认识猴哥,知道猴哥当年那回事,还敢当面骂他的家伙。
  孙悟空棍势一窒,道:“俺老孙做事,从不遮掩。当年天宫我闹过,玉帝我骂过,佛祖我战过。这玄奘法师,便是我的师父,我自认了。”顿一顿道,“俺老孙从未骗人!你先下去!”后面一句是和宁采臣说的。
  宁采臣依言,一按云头,落了下去。
  天空上,两人对峙,不知是怎样一番打斗……
  第十一章 含蓄,猴哥的隐藏属性?
  宁采臣无语地看着遍地的血腥,第一次发现猴哥说话很是太含蓄了。
  您老这就叫伤了几人?
  看那一个个脑袋瓜子碎的,宁采臣一下就想起了那个被一棒拍碎的西瓜,红的白的流了一地。就算人家是山贼,也不要这样搞吗;就算要杀人,也选个好点的方式撒,你当着唐三藏的面就这么干,总归是不好的嘛。
  你看你把人唐三藏吓的!额,不是吓的,是气的。一张俊脸,七情上面的,跌坐地上,额头青筋还在直突突,见了宁采臣落下云头,唐三藏还算给了几分面子,合什打了个招呼:“宁施主,少见。”
  “三藏法师,算不得少见了。昨日才分别,今日怎么就出了这一档子事?”宁采臣指了指四周死的极度干净利落的六人。
  唐三藏一看身边的六具尸首,本来稍微和煦的脸,又变成了苦瓜,道:“真不知是个什么缘分,贫僧少年时也曾染过血,十数年来不得平静。谁成想,昨日得菩萨点化,得了个徒弟,还满心欢喜。”低声叹一口气,“谁成想,这猴头,下起手来,居然这般狠辣,贫僧还来不及劝,便将这几人尽数打死。”
  宁采臣正色道:“三藏法师,宁某不闻佛法,不尊教化,但也算是饱读诗书。从来只知扬善惩恶,孙长老此举可谓大善,此六贼在此处,积年下来,不知害了多少人命,谋了多少钱财。”
  唐三藏道:“虽是剪径的强徒,就是拿到官司,也不该死罪;他纵有手段,着那几人退了便是,怎么就都打死?出家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他这不分皂白,一顿打死,全无一点慈悲好善之心!”
  宁采臣闻言,笑道:“若不是你大徒弟有了几分本事,你这便是尸首两分之命。”也不知是唐三藏自己心中存了魔念,不愿沾染孙悟空,还是真个不愿与孙悟空同行,宁采臣既与他俩相识,便略尽人事。
  唐三藏道:“我这出家人,宁死决不敢行凶。我就死,也只是一身,却杀了他六人,如何理说?”
  “法师此言大谬。水陆会上菩萨显圣,大唐国中万民翘首。法师还是‘一身’?身系万民之所望,却于大唐国境之外,为人所害,岂不是两国起刀兵,万家闻烽火?法师之‘一身’,实乃万国之安宁,不可自轻啊。”
  宁采臣说的性起,便口无遮拦,说到这里看见唐三藏眼睛一亮,这才想起唐三藏是谁啊?玄奘法师啊,当年大唐国中便是凭了佛学精义,得了全国佛学联合会会长一职,还是唐太宗李世民认定的。
  不待唐三藏开口,宁采臣赶忙把话题岔了开去,道:“好似孙长老说这几贼曾报过名号?”
  唐三藏话到口边,却被宁采臣一句问话堵住,但是他记性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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