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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挪动仅剩的上半身,拣起了雕凿成玫瑰花瓣形状的坠饰。
这种石头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玫瑰石。原本只是一种罕见的矿石,因独特的外形酷似玫瑰而得名,成为结婚典礼上最常见的信物,喻意和象征爱情。
珂林想凭它就脱离人道?未免太天真了……
作为放弃生命强制转化成亡灵的巫妖,维克多深知放弃一段温馨或充满美好的记忆并不能真正切断源于本性的善。要想彻底背离人道,仅只有憎恨、愤怒、哀怨、嫉妒这些负面情绪是不够的,唯有狠得下心割舍一切的人,才能突破善与恶的分界线。
一如自己当年的决定。
放弃家族的荣耀,放弃侍神祭祀的血统,放弃恩师,放弃父母,舍弃了作为人所有的一切。为的……不过是想摆脱在高塔囚禁终老的人生,摆脱背负在身上的沉沉负担,摆脱那以折磨自己为乐的亲人。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维克多很快就发现,它的危机并没有因为那名神秘女子的死亡而解除。侵蚀身体的热度还在继续攀升,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滚烫的高温舔舐着残存的形体,将之一点点吞噬。而比这更糟糕的是,炼金室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坚固的砖石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沙砾不断滑落。
意识到塔要塌了,维克多顶着溶解带来的痛苦强行扩张感知,但回应它的只有很浅的恶念,历经两百年就快消弭的邪恶绝不会是亡者之书。
“那三个蠢货……”维克多能猜出塔塌陷的原因。
没有傀儡尸的遮掩,被女牧师看穿身份已在意料之中,原本没期待能隐瞒住,但那三名冒险者如此干脆的把对他们有救命之恩的自己抛下,让原本就不打算让他们活太久的巫妖更加坚定灭了口的念头。
让维克多恼怒的不止是三名冒险者的背弃,还有带着‘卵’逃走的法师。就算影子状态,想要从塌陷的建筑返回地面至少也得花上一整晚,到那时戴利德早跑的没影了。
“祈祷自己能逃得更远一点吧,雷娜、霍克、杜南……等我脱离的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在最后的一点意识和虚影被不知明的力量吞噬前,维克多念出邪恶的诅咒,正协助女牧师封死地道的三名冒险者同时感到一阵阴寒。
“不用怕,它伤害不到你们。邪恶的灵魂无法通过这道与大地契约的封印,让一个巫妖变成善良生物比湮灭它们更加困难。”
朵拉站在基座正上方,她的脚走每一步,通过神术印在基石上的咒文就发出一次闪光。
“但愿如此……”杜南忧虑地凝视着渐渐发白的天际。他心里明白,曾化身为邪恶牧师的巫妖从遗迹中脱身的那一刻,就是他们的死期。
圣歌(一)
“艾露?你在哪儿,艾露?”
当霍克急匆匆地赶回贝雷村时,发现被自己绑在橡树旅馆二楼的的妹妹不见了,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她玩失踪……”
“冷静点,霍克,艾露不会跑远,她知道我们会回来。看,东西都在这儿。”指着放在墙角的背包,雷娜安抚同伴。
“也许……我是说有可能,她会不会跑去托古斯遗迹了?”杜南最担心的还是这个可能性,如果小姑娘真的不顾劝告去遗迹的话……
虽然阴影之塔的出口暂时被封住了,但也正是因为大地的封印使得亡灵法师原有的法术失效。那座位于地下的塔不再只有夜晚才能看见,女牧师说了,巫妖只是不能从里面开启地道,如果有不信仰黑暗的人类从外面开启……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起它冷冰冰的视线,游侠不禁打了个冷颤。他们只是普通的冒险者,作为法师进阶的巫妖要弄死他们易如反掌。
“我得回去找她。”不想撇下妹妹一个人离开,霍克转身就走,雷娜急忙拽住他的手臂。
“别乱来,现在回去不明智。”
“难道你要我丢下艾露一个人逃?她已经失去父母了,如果连我都不管她的死活……我……”霍克激动得脸都涨红了。
“你有什么打算?”雷娜将目光转向杜南,在没有首领的情况下,游侠就是他们团队的智囊。
“分头走。东、西、北。我们各朝一个方向逃跑。巫妖即使从遗迹逃出来。也不可能同时击杀我们三个。”
杜南地建议让人无法反驳。这对他们而言地确是最好地办法。
“我还是决定去找艾露。你们先走。可能地话。我会帮你们拖延一下时间。”霍克返身折回。从堆放行李地地方取走了属于自己地包裹:“如果还能再见地话。就在晶曜地妖精酒吧碰头吧。”
“时间呢?”雷娜没有再做劝说。霍克将目光投向杜南。游侠耸耸肩。
“以一个月为期限吧。如果我们都能活到那个时候地话。”
“祝好运。”挥挥手。战士地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返回才刚逃离地托古斯遗迹。
“你的打算呢?”雷娜有些伤感,他们的三人小队成立时间虽然不长,却已经相处出感情。虽然知道总会有各奔东西的一天,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北。”杜南已有决定,北上去晶曜,然后乘驮鸟去圣塞凡缇斯。再怎么厉害的巫妖也不敢跑到教廷总部撒野,短时间内保住性命是没问题的。
“嘿~那我只好把东面留给霍克了。”拢了拢及肩的头发,雷娜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旅人常用的灰斗篷披上。
看着窗外弥漫着晨雾的街道,游侠低叹。
也许,再不会见面了吧……
※※※※※※※※※※※※
“霍克是个大笨蛋……”
寒意颇重的托古斯行走一个瘦小的人影。
艾露磨断绳索的时候天都快亮了,等她顺着路跑到被视为禁地的古迹时,正好和霍克一行人错开。
“这么好玩的地方居然不带我来。”无视阴森诡秘的气氛,小姑娘独自走在只剩残岩断壁的废墟里,也不知道害怕,手里提着一把有她肘长的短剑防身,殊不知这样的凡器在遇上厉害点的野兽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砰!
一声闷响从南面传来。
“什么声音……”艾露停下脚步,也不是完全的没有戒备。只是这几年一直和兄长到处跑,看惯了一般的冒险和委托,她的胆子比一般人要大得多,当然,莽撞的程度也超出常人的范围。
砰!
又一声,似乎是从地下传来,有点像敲击声。
没有多做考虑,小姑娘朝发声处奔去。很快,一个黑色的石质台阶映入她的眼帘,闷响就是由下面传出来。
“雷娜!杜南!快把这该死的地道打开!”
“霍克哥?”熟悉的嗓音让不敢靠近的艾露放弃警戒。
“艾露,是你吗?”
“是的。你怎么了?杜南哥呢,还有雷娜姐?”
“我不小心踩中机关,撤离的时候我走最后被关下面了,他们两个说去找人帮忙,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也想帮忙,可是……”一听到兄长被关在下面,艾露着急死了。
“你仔细找找,说不定外面有机关可以打开这该死的石头。”
“喔……好、好的。”艾露趴在基座上寻找,类似机关的东西一个也没看到,倒是发现黑色的石头上布满了黄褐色的纹路,很像神殿里的装饰画。
“没有机关,只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是的,我看到一些奇怪的图案,有点像神殿里的壁画。”
“艾露,那个就是机关,把它破坏了我就能出来,雷娜和杜南这两个笨蛋,早说过一定要找法师的,连这么简单的机关都要找人帮忙。”
“霍克哥,你从不骂人蠢货的。你通常只会说笨蛋……”觉得兄长的语气有些奇怪,艾露先用脚在石板上蹭了蹭,纹路依然清晰,她改用短剑去划。
“啊……我是气晕了,你都不知道这下面有多难受,又闷又臭。”
刚刮出一条细痕,空气中就响起了奇怪“沙沙”的声音。
“快把咒文弄掉,艾露,我快窒息了!”兄长的求救让艾露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没一会功夫,女牧师用法术刻在基座上的封印被破坏了一个角。
巨大的基座在剧烈爆炸中被整个掀起,站在上面的艾露被弹起老高后又重重的摔落地面,她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势,一双眼死死的盯着烟尘弥漫的基座。
“呀!?”
快得看不清楚形态的黑影从灰尘中闪出,一下就掐住了艾露纤细的脖颈,将她从有些潮湿的地面提起。
“看我捉到了什么,一只自投罗网的羔羊。”
“咳……你……你是谁?我哥呢?”黑色的长袍衬得没有血色的皮肤更加苍白,艾露瞪着掐住自己脖子的男子。
“小艾露,我要感谢你把我从下面释放出来。来,我们去找霍克哥。”完全陌生的面孔说着属于兄长的声音,艾露再怎么无知,也知道她放出来的根本不是霍克。
※※※※※※※※※※※※
当霍克返回托古斯遗迹时,看到已经被破坏的基座,他顿时觉得自己掉进一个冰窟窿,全身都冷。
“艾、艾露……”
对亲人的感情战胜了恐惧,霍克开始呼唤失踪的妹妹,空旷的荒野里除了他焦急的呼喊再没有任何声响。
霍克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巫妖逃脱后必然先会去找他们的晦气,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回贝雷村。如果艾露被巫妖捉出了,它极有可能暂时不杀她,好引诱自己出现。
怎么办?
论实力我不如巫妖,独自一人回去不但有可能救不了艾露,还会把命给搭上。
女牧师朵拉的面孔就像一道惊雷划过霍克的大脑。
对了……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就算胜不了,至少她也该知道巫妖的弱点吧。
想到这里,霍克拔脚朝贝雷村外的大地女神殿狂奔。
圣歌(二)
戴利德躺在橡树旅店二楼一处单间的地上,目光死死的盯着不远处一颗足有半人高的肉球,这便是他不惜抛弃同伴从阴影之塔带走的‘卵’。
布满表面的小刺会刺破皮肤吸食血液,戴利德因为本身有伤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失血,等他回到旅店后才发现兜里的卵变大了不少,黏呼呼的,用手一摸全是血。
发现不对劲的法师正想丢下这枚奇怪的卵,身体却不受控制的一头载倒。从昏迷中醒来后,原本鸡蛋大小的东西就变得有酒桶粗。像血管一样的恶心触手一头扎进体内,一头连接着卵,正源源不断地输送者血液。
失血和全身麻痹让戴利得悔不当初,如果不是一时贪欲爆发,也不会抛下队友导致现在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吱嘎……”
从里面反锁的房门开了,不能动弹的戴利德惊得头皮发麻。
他一开始希望来的是凯梅尔等人,但这念头刚起,又怕遭到逃出队友的斥责或报复。然后戴利德开始幻想进入房间的是前来《奇》整理房间的旅店主,只是这种想法《书》又被迅速否决,因为他担心店主会《网》把这枚怪异却宝贵的卵破坏掉,毕竟它的外形并不讨喜。
带着重重顾虑,他转动僵硬的脖颈。可映入眼帘的既不是同伴也不是店主,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肤色苍白的青年面无表情的将门合上,戴利德注意到他手里还拖着一个外表大概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女,充满恐惧和不甘的表情让戴利德求救的心“呼”一下沉了下去。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出去!这是我的房间……”顾不上趴在地上的姿态有多尴尬,戴利德挪动左手,法杖还没有脱手,勉强可以发出储存在里面的飞弹法术。
“这是凯梅尔花了5个银币租下地。你只占了其中地五份之一。”才带着艾露返回贝雷村。维克多立刻觉察到了从这间旅店散发出地邪恶之气。搜寻地结果让它很意外。戴利德居然还没有逃走。
团长地名字变成一把巨锤。重重砸在戴利德后脑勺上。
这人知道团长地名字……他和团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人呢?”
“明明是你把他抛在阴影之塔里。现在居然反过来问我他地下落。不觉得可笑吗?”
“你……你到底是谁?”话说到这份上。戴利德没法再继续保持冷静。
“我接了他的委托,前来取回被你独吞的东西……啊,原来在这儿。”视线落在肉球上,维克多仔细打量这枚更像砰砰之跳心脏的卵。
一股躁动不安的狂乱之气盘踞在房间里,空气中充斥着黑暗能量,看来不是个普通的卵呢。
“别、别过来……”麻痹感尚未消除,戴利德只能虚张声势。不到紧要关头,他是不会把仅剩的魔法使用掉。
“别担心,我对你没有兴趣。”
维克多竖起食指,指向像颗心脏一样“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