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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女巫部落呢?”塞拉芬娜·佩卡拉问,“你有她们的消息吗?”
“她们大部分都回自己的故乡了。所有的女巫都在等待下面要发生的事情,
塞拉芬娜·佩卡拉,她们内心充满了恐惧。”
“关于教会你知道什么?”
“他们一片混乱。你看,他们不知道阿斯里尔勋爵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说,“我想像不出。你认为他想干什么,兰斯刘斯博士?”
他用大拇指温柔地摸了摸蛇精灵的头。
“他是一个学者,”过了一会儿他说,“但他并不热衷于做学问,也不热衷
于搞政治。我见过他一次,我觉得他性格中有某种激情和权威,但不是专制,我
不认为他想统治我不知道,塞拉芬娜·佩卡拉,我想他的仆人可以告诉你,
他名叫索罗尔德,他被阿斯里尔勋爵关在斯瓦尔巴特群岛的房子里。那儿也许值
得你一去,看他是否能告诉你点儿什么。但是,当然了,他也可能跟他的主人去
了另外那个世界。”
“谢谢你。这是一个好主意我会去的,我现在就去。”
她向领事告辞,穿过聚集起来的黑暗,飞向云中,在那里和凯萨会合。
正文 二、在女巫中间2
因为周围世界的混乱,塞拉芬娜的北方之旅变得更加艰难。北极的人们陷入
一片恐慌,动物们也是,不仅仅因为大雾和磁场的变化,还因为不合季节的冰层
碎裂和土壤的活动,好像地球的冰冻层正在从一场漫长的被冻僵的梦中缓缓醒来。
在这场?昆乱中,突如其来的离奇闪光从雾堆的裂缝中直射下来,倏忽又无
影无踪,促使成群的麝牛向南疾驰,然后立即转向西方,或者又转向北方,编队
整齐的野鹅飞过四处波动闪烁的磁场时惊叫着四散开来。塞拉芬娜·佩卡拉骑在
她的云松枝上向北方飞去,来到斯瓦尔巴特荒原高地上的那座房子前。
她在那里看见了阿斯里尔勋爵的仆人索罗尔德,他正在和一帮悬崖厉鬼搏斗。
她先听见了动静,等她靠近了才看见发生的一切,有一堆宽大的皮革似的翅
膀围成一圈,积雪的院子里回响着凶恶的嚎叫声。有一个裹着毛皮衣服的身影举
着来复枪向他们开火,他身边有一只瘦骨嶙峋的狗精灵,正在向那些飞得太近的
丑陋东西咆哮着、狂咬着。
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悬崖厉鬼却一直是敌人。她在上空盘旋,向那一伙射
了十多支箭。那一伙——他们组织松散,还称不上是一支部队——尖声叫着,乱
哄哄地嚷着,盘旋着,发现了他们的新对手,然后一窝蜂地逃走了。一分钟后,
天空又恢复了清爽,他们“哎哟——哎哟——哎哟”的惨叫声回响在远山问,最
后归于沉寂。
塞拉芬娜飞到院子里,降落在一片狼藉的地上。那人把头巾捋向脑后,女巫
有时候也会是敌人,所以他仍然警惕地拿着来复枪。她看见一个年长男人,下巴
长长的,有一双灰色的、镇定自若的眼睛。
“我是莱拉的朋友,”她说,“希望我们能谈谈。看,我把弓箭放下了。”
“那孩子在哪里?”他说。
“在另外一个世界,我很关心她的安全。我想知道阿斯里尔勋爵正在干什么。”
他放下了来复枪,说道:“那么进来吧,看,我把来复枪放下了。”
彼此交换礼节后,他们走进门里。凯萨飞上了天空,他在那里站岗。索罗尔
德煮了些咖啡,塞拉芬娜告诉他她和莱拉的交往。
“她一直是个任性的孩子。”他说。他们在一张橡木桌边坐下来,一盏油灯
照着他们。“每年勋爵大人访问他的学院时我都能见到她。我喜欢她,注意——
这可是情不自禁的。但她在庞大计划中担任什么角色,我就不知道了。”
“阿斯里尔勋爵计划干什么呢?”
“你并不认为他会告诉我,是不是,塞拉芬娜·佩卡拉?我是他的男仆,仅
此而已。我给他洗衣做饭,打扫房间,和勋爵大人在一起的这几年中我也许知道
一两件事,但那也只是偶然得知的。他对我不会比对他的剃须罐更加信赖。”
“那就告诉我你偶然知道的那一两件事吧。”她坚持道。
索罗尔德年纪虽大,但仍然健康、充满活力。他像任何男人一样,对这个年
轻女巫的美貌和对他的注意感到很受用。但他也很精明,他知道她的注意力并不
是针对他,而是针对他所知道的事情。他也是诚实的,所以没等太长时间他就说
了出来。
“我不能确切地告诉你他在做什么。”他说,“因为我并不了解所有复杂的
细节。但我可以告诉你是什么在驱动着勋爵大人,尽管他并不知道我了解这一点,
我从无数的细节中看到了这一点。如果我错了就请纠正我,但女巫的上帝跟我们
的不同,是不是?”
“对,是这样的。”
“但你知道我们的上帝吗?教会的上帝,他们称之为权威'权威(Authnrity),
莱拉世界的教会当局对上帝的称呼'的?”
“我知道。”
“那好,这么说吧,阿斯里尔勋爵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喜欢过教会的教义,当
人们谈论到圣餐、赎罪、拯救等等时,我见到他脸上闪过厌恶的表情。在我们这
里,向教会挑战是死路一条,塞拉芬娜。佩卡拉,但自从我为他服务以来,阿斯
里尔勋爵一直在心中酝酿着一场反叛,这件事我知道。”
“反叛教会?”
“一部分吧,是的,有段时间他曾经有建立一支部队的想法,但后来放弃了。”
“为什么?是教会太强大了吗?”
“不是,”老仆人说,“那倒阻止不了我的主人,听起来你可能会觉得奇怪,
塞拉芬娜。佩卡拉,但我比任何一位妻子更了解他,比一位母亲更了解他。近四
十年来他一直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研究对象。我达不到他的思想高度,我飞也
飞不到他的高度。不过,即使我无法跟随,我能看出他的方向。不,我相信他并
不是因为教会太强大才放弃反叛,而是因为教会太脆弱,不值得一打。”
“那么他现在做什么呢?”
“我想他正在准备打一场更高级的战争,我想他要针对至高无上的权威发动
一场叛乱,他去寻找权威本人的住所,他要去摧毁他,这是我的理解。说出这些
让我心惊胆战,女士,我几乎不敢去想,但我也总结不出其他能说明他这番行为
的理由。”
塞拉芬娜安静地坐着,领会着索罗尔德所说的一切。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继续说:
“当然,任何从事那种宏大事业的人都会成为教会仇恨的目标。不用说,那
是对教会的最大亵渎,他们会这么说的,他们会把他送到教会法庭,立刻宣判他
死刑。以前我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将来我也不会再说的,如果你不是一个不
受教会控制的女巫的话,我是不敢跟你说这话的。但这的确是事实,他准备找到
权威并杀死他。”
“那可能吗?”塞拉芬娜问。
“阿斯里尔勋爵的生活中充满了原本不可能的事情。我不想说他没有办不成
的事,但显然,塞拉芬娜,是的,他完全是疯了。如果天使都做不到,一个人怎
么敢去想呢?”
“天使?天使是什么?”
“就是纯粹的精神,教会这么说的。教会说,在世界被创造出来之前,有一
些天使背叛了,他们被赶出天堂,抛进地狱。他们失败了,你看,问题就在这儿。
即使他们有天使的本领也做不到。阿斯里尔勋爵只是一个凡人,只有凡人的本领,
但他的雄心壮志却是无止尽的,他敢做别的男人和女人想都不敢想的事。看看他
做过的事情:他撕开了天空,他打开了通向另外一个世界的路。有谁做过这样的
事吗?有谁能想过这样的事吗?所以从某个方面来说,塞拉芬娜·佩卡拉,我觉
得他疯狂、恶劣、精神错乱,但另一方面我又想,他是阿斯里尔勋爵,他和别人
不一样,也许如果真有可能的话,那件事也只能由他来做,任何别人都不行。”
“那你会做什么呢,索罗尔德?”
“我会在这儿筹着,看守他的房子,直到他回来,告诉我他的非凡经历,或
者等到我死。现在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女士。”
“我要去确认那孩子平安无事,”她说,“可能我就要这样告别了,索罗尔
德,我很高兴知道你会一直待在这儿。”
“我不会挪地方的。”他告诉她。
她拒绝了索罗尔德请吃饭的挽留,向他道了别。
片刻之后,她又和她的雪雁精灵会合了,他们飞向浓雾弥漫的山峦上空,她
和精灵一直沉默不语。她陷入了深深的困惑,无需解释:她故乡的每一缕苔藓、
每一块结冰的小池塘、每一只小昆虫都使她心潮澎湃,都在呼唤她回家。她担心
他们,也担心自己,因为她不得不改变自己。她要过问的是人类的事情,这是人
类的问题;阿斯里尔勋爵的神不是她的神。她开始像人了吗?她要失去女巫的身
份了吗?
如果是,她不能独自这么做。
“现在回家,”她说,“我们必须告诉我们的姐妹们,凯萨。这些事对我们
来说太重大了。”
于是他们飞越迷蒙的雾团,飞向恩那拉湖,飞回了家。
在湖边草木丛生的山洞里,他们见到了部落里的其他女巫,还有李·斯科尔
斯比。这位热气球飞行员在斯瓦尔巴特群岛坠毁后又努力使他的热气球继续飞行,
女巫指引他回到她们的家园,他在这里修理他的吊篮和球囊。
“女士,我很高兴见到你,”他说,“有那个小女孩的消息吗?”
“没有,斯科尔斯比先生。今晚你愿意参加我们的会议,和我们一起讨论下
一步的行动吗?”
得克萨斯人惊讶地眨了眨眼,因为还没有一个人参加过女巫的会议。
“那将是莫大的荣幸,”他说,“我也许会提一两个建议。”那一天女巫们
不断到来,就像暴风雪中的黑色雪花,天空中充满了她们丝绸衣服的鼓动声和她
们乘坐的松枝松针间嗖嗖的风声,在湿漉漉的森林里的猎人以及在半溶化的浮冰
间的渔夫都听到了浓雾中天际传来的飒飒声响,如果天空晴朗,他们抬头会看见
女巫在飞翔,就像一股暗潮在涌动。
夜晚降临时,湖边的松树被上百支火把照亮了,其中最亮的一支是在聚会的
岩洞前,女巫曾经在那里聚餐,现在她们又聚到了一起。塞拉芬娜。佩卡拉坐在
中央,她的秀发上嵌着一只镶满红色小花的花冠。她的左边坐着李·斯科尔斯比,
她的右边是位客人:拉脱维亚的女巫酋长,她名叫鲁塔·斯卡迪。
出乎塞拉芬娜的意料,她一个小时前刚刚到达。塞拉芬娜知道库尔特夫人漂
亮,那是属于短暂人生的漂亮;但鲁塔。斯卡迪不仅和库尔特夫人一样可爱,还
另具一种神秘的风韵。她情绪饱满,这显而易见。她活泼热情,有一双大大的黑
眼睛,据说阿斯里尔勋爵曾是她的情人。她戴着沉甸甸的金耳环,黑色卷曲的头
发上戴着一只叮当作响的虎牙王冠。塞拉芬娜的精灵凯萨从鲁塔。斯卡迪的精灵
那里得知,因为崇拜老虎的鞑靼部落在她去访问的时候没有向她表示敬意,为了
惩罚他们,她亲手杀死了那些老虎。没有老虎当他们的神,这个部落陷入了恐慌
和悲哀,他们请求转而崇拜她,但被她轻蔑地拒绝了,他们对她的崇拜有什么好
处呢?她问,这对那些老虎也无济于事。这就是鲁塔·斯卡迪:美丽,傲慢,而
且无情。
塞拉芬娜不清楚她为什么来这儿,但她以迎接女巫酋长的规格对待她,按照
礼节,鲁塔·斯卡迪应该坐在塞拉芬娜的右侧。大家都到齐之后,塞拉芬娜开始
说话了。
“姐妹们!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聚在这里:出现了新的情况,我们要决定怎
么做。宇宙被打破了,变得更加广阔,阿斯里尔勋爵打开了一个从这个世界通向
另一个世界的路。我们是应该关注和参与这件事,还是继续我们一贯的生活方式?
还有那个孩子莱拉·贝拉克瓦,她现在被埃欧雷克·伯尔尼松称为莱拉。西尔弗
顿。她在兰斯刘斯博士的屋前挑出了正确的松枝,她就是我们一直在期待的那个
孩子,现在她失踪了。
“我们有两位客人会告诉我们他们的想法。首先我们来听听鲁塔·斯卡迪酋
长的。”
鲁塔·斯卡迪站了起来。她雪白的臂膀映着火光,双眼熠熠生辉,即使坐在
最远处的女巫都能看见她脸上生动的表情。
“姐妹们,”她开口道,“让我来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以及我们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