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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两胸相贴,芝瑶打了个寒噤,却觉黎昌心口稍暖,不由欣然搂抱,与之四臂交加,唯愿其可复生。未几,遍体冰寒皆散,尸身不僵,渐自皮肉渗出污血,倏忽不见。相拥良久,芝瑶神思困倦,忽闻人语,又觉唇边酥麻,渐与之交吻呷舌。良久,睁眼视之,实乃黎昌复生,见二人裸身依偎,一时情起。更怜芝瑶面容憔悴,痴情如许,便挽颈接吻,互诉衷肠。
方知其被继母毒害,芝瑶大怒,咬牙道:“这等□□,合该千刀万剐!”便要起身,遣人报官。然黎昌执其手,曰:“吾离魂久矣,只觉身坠冰窟,不能妄动。□□不知吾复生,仍与奸夫享乐,暂可不管。”遂抱芝瑶入怀,如温香软玉一般,怜爱不已。
一个是蜂蝶采蜜,浅尝深弄;一个是初经雨露,香汗淋漓。俟情兴止,己是清晨。
后歇息半日,二人方至官府,告孙氏及奸夫谋财害命。城中人皆知黎昌醉死,府吏亦有所闻,今见其复生,俱面露惊怖。又听□□毒酒一事,大怒,忙命人捕真凶。孙氏不明所以,见两侧衙役如狼似虎,又见情郎在侧,强作镇定:“大人在上,今为何事,而捉妾身至此?”则闻座上大喝一声,道:“寡妇与人通奸,是为一罪;侵夺家财,是为二罪;谋害继子,更是大罪!”又召药堂掌柜来,言买□□一事。
孙氏见之,仍不肯伏法,狡辩道:“妾自守节经年,怎会与人通奸?虽年少相识,其买□□,又与妾身有何干系?况继子实属饮冷酒醉死,下葬日余,不知何人横加诬蔑,欲污妾身名节!”一旁奸夫亦为己开脱,连连附和。
“哼!果真毒妇奸夫,巧舌如簧。”便命黎昌自后堂出,二人见之,惊呼曰:“有鬼!”以为怨鬼索命,身颤股栗,遂将通奸及下毒诸事和盘托出。黎昌方大笑,曰:“吾死而复生,盖天网恢恢,疏而不失!”由此,孙氏及奸夫被下狱,数日后游街问斩,死后自落入阴曹地府,再受炮烙之苦。
而黎昌讨得公道,与芝瑶归,择日成婚。经此一劫,二人愈相洽无间,恩爱无比。后数年,收养弃儿,自此家业兴盛,皆道是大难不亡,后福绵延。
第35章 (三十五)血灵芝
某年,有书生者,曰章华。结交一友,名许琦,渐日久生情,既而共结连理,恩爱非常。
后迁居北都,二人皆不进学,经营草茶铺子为生。时北都内外楼阁连绵,珍奇满目;人烟稠密,商贾云集。大江南北,莫不争相至此。
一夕,正值初冬,章华自铺中归,见夫君卧床不起,忙延医问药。则医者长叹,曰:“此恶疾也,非百年灵芝不可救。”然灵芝少有,百年更为稀数,章华派小仆寻遍北都及周遭,亦难得一支。
正凄惶,有一道人登门,曰:“吾早年得血灵芝一朵,以赠有缘人。”便取灵芝,果鲜红若血,异香扑鼻。章华感激涕零,即熬药,使许琦服之。许琦本头昏目眩,唇口惨白,经灵芝神效,竟悠悠醒转。道人见之无恙,抚须长笑,不受分文而翩然去。
谁料数日后,许琦忽又晕绝,口吐鲜血,较先前危急更甚。章华日夜照料,垂泪不止。幸道人来,蹙眉道:“吾之过也!血灵芝乃神物,凡胎一时难当。”遂作法欲救之,不过徒劳。章华哭号愈悲,谓之曰:“仙师在上!吾愿奉以千金,求仙师救人!”
如此再三,道人方允,答道:“可也。虽术法不精,吾师修行久矣,求其出山,应可救一命。”便拂袖,章华顿觉被一股力扶起,身不由己,又闻道人曰:“有道之人,视财帛如土。然吾师性情古怪,最喜金银,若汝可献千金,此事易也。”言毕,悄然离去。
不得已,章华卖了铺子,又将家中物件典当,方凑齐千金。依其言,与许琦乘车至北山候之。及夜半,则道人倏忽现身,引二人入山中密林。不多时至一山谷,花木遮蔽,不见天日。章华扶夫君沿小径徐行,渐闻流泉声响,山石之间,宫室连云。道人先往正殿,则宫娥见之,忙通传。未几,唤诸人同入。
又过朱门,见座上一老者,须眉皆白,曰:“汝等为何而来?”
道人跪地行礼,恭敬答曰:“师父在上,徒弟早些时日拾一血灵芝,本欲献为寿礼,然遇人患邪疾,用作救治。不料凡体不堪仙物,反受其害。徒弟无法,便来请师父出山。”遂献千金,望其应允。
果展颜,老者大笑曰:“也罢,吾为道中人,岂能容忍妖孽横行。”便留二人于此,居东小殿。
逾数日,许琦稍有好转,章华愈敬重仙师,不知如何报答。然老者谓之曰:“若要除去病根,须以活人血肉,炼成丹药。”闻言,章华忙道:“吾命不足惜,可投丹炉。”摇首不语,良久,方长叹:“汝虽有心,难为丹材。血灵芝一物,灵气凶盛,若非有小儿血肉,不可抑止。”
章华泣如雨下,曰:“何处可寻小儿血肉?况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言未毕,老者喝道:“非也!救人一命,须一命抵,此乃天理循环。”见章华眉黛含泪,眸同秋水,不由意动。其虽为男子,年甫弱冠,恰似梨花带雨,别有一般哀婉可人,更惹怜惜。恨不得将美人含入口中,老者强作镇定,摆出一派仙风道骨模样,曰:“汝固不允,另有一法。”
“但,但求仙师解惑!”
老者知其入彀,笑曰:“吾修行千年,食灵草神花,不下千计。若汝留此,与吾结为道侣,吾便弃了百年修为,以血炼丹,救汝夫君。”
初不允,章华哭求再三,渐意动,咬牙道:“若,若能救吾夫君……吾有一庶弟,年方二八,貌美远胜吾。吾一身已归夫君,然庶弟仍为白璧,韶秀可爱,可作仙师道侣。”老者一时大喜,忙道:“如此甚好!”章华亦欣然:“既仙师应允,吾,吾应回城中,请庶弟进山赏花,好送至仙师殿内。”
便下山,至城西一小宅,因身有老者禁制,不敢妄动,曰:“吾闻近日山中百芍烂漫,特来请弟一观。”庶弟闻言,答曰:“可也。然哥夫何在?”章华强作欢笑,谓之曰:“已入山中寻友,俟吾二人往,好一同赏花作对。”
几番巧语,庶弟应之,与之乘车入北山。至山谷,满目花木杂丛,渐入深,见宫室俨然,庶弟大惊:“此,此为何人宅邸?如此富贵堂皇!”章华笑曰:“此乃仙师居所,当中无数奇花异草,山石景胜,又有珍兽灵雀,种种不可细数。”
庶弟愈疑,随章华入殿,见座上老者,忙作揖而拜。老者察其貌美,果有天人之姿,满心欢喜,忙下座而执其手,曰:“世间竟有如此人物!纵天仙下凡,也要掩面羞归。”庶弟闻言,竟露笑颜,以手抚其心口,道:“吾修行多年,若无这般姿容,哪能骗得妖孽?”忽五指一抓,划破老者胸膛,抓出一颗红艳艳、骨碌碌的妖心,仍在乱跳。
章华在旁亦笑,声与许琦同,倏忽而没。
老者大叫一声,顷刻现出本形,未几气绝。原是只老獐妖,懂些邪门术法,仗着拾来灵物护体,在北都作威作福。尤喜貌美男女,因术法不精,难诱之,便使人得恶疾,以血灵芝为饵。血灵芝者,生于沼泽,大毒之物也。似救人,实则害人,只为引男女失身,充入獐妖后宫。
官府早知其为害,奈何无法,便暗寻有道之士,为除妖邪,好保一方平安。时安元道人云游至此,其徒弟为一树妖,道行尚浅,却年少气盛,曰:“吾,吾一人可杀此妖!”便以计使安元入定,己化身为二,即章华、许琦夫妻来打探。后料安元知矣,又恐老者紧逼,陷在宫内。便假称有庶弟貌美,实则请安元出。
安元无可奈何,便随之进山,得近身而杀老者。其时“许琦”自殿外入,提道人尸首,亦为一獐妖。安元见之,不怒反笑:“若非汝多此一举,吾早解决此事!”树妖忙卖娇求饶,曰:“吾以为老獐妖无甚法术,不料其身藏灵物,吾难杀之。早知错矣,求师父开恩!”安元不禁笑曰:“下回再鲁莽,吾必严惩。”又抚其颊,状似狎昵。
树妖知趣,急送上唇舌,与之交吻。良久唇分,曰:“嘻嘻,吾知夫君疼宠,下回定不恣意妄为。”
安元搂其入怀,将宫殿,即獐妖洞窟收在袖中。至官府,将诸被掳男女送出,又有二獐妖尸体,及血灵芝堆积如山:“獐妖已除,今后无事矣。”
众皆拜谢,则安云携道侣冉冉而去,倏忽不见。
第36章 (三十六)影
纷野乃荒凉之地,烟草满目,飞沙漫天。自兰都北迁,大兴土木,渐有商贾行此处,远近人家亦多。
有刘生者,二十有六,与妻于道旁开一客栈为生。过往路人,若有些许财帛,皆借宿刘家店。尤其北风天气,四下尘土若黑雾笼罩,难辨路途。后二年,其妻得疾死,刘生悲戚非常,更恨己身怯弱,不能携妻尸骨归乡。
其一介书生,世居宾州。父母早亡,家中清贫。略通书义,然屡次进考亦不中,愈觉困窘。不得已,入富家为账房,往日提笔作文,今算盘在侧。又因生得俊俏,偶见小姐一面,引得芳心暗动。遂结伉俪。夫妻二人,如鱼似水,只愿得一儿半女。
然有世家子偶客此地,见刘妻貌美,虽为人妇,仍有娇嫩颜色,更添一段温柔庄重,不免触动邪心,欲强夺为妾。虽为富家,岂能与世族抗衡?卒闻此事,夫妻大惊且怒,不得已,以巧言应之,而举家趁夜乘舟而逃。
世家子心下含恨,假捏二人罪名,曰其为盗,遣人追捕。途中,两老年迈,相继病死,夫妻二人大恸,奈何豺狼势大,不敢归乡。遂居纷野,隐姓埋名。怎料刘妻心怀抑郁,亦因疾亡。
一夕,天色昏黑,来客甚少。刘生闲坐店中,觉周遭冷寂,心下愈加凄惶,不禁长叹。忽闻马蹄声近,乃一少年孤身投宿,年十七八,姣丽若好女。见少年来,刘生初惊,继而生疑,问曰:“纷野荒芜,汝年幼,何故至此?”闻言,少年不恼,亦不觉遭冒犯,笑而答曰:“吾云游各地,闻纷野之北有一奇兽,好奇而来。”
刘生连连摇首,曰:“未尝听闻有此物,倒是毒虫风沙,贼盗肆虐。吾亦每年奉以金银,方求得在此经营。”
“吾不惧也。”少年摆手,自腰间掏出钱囊,曰:“欲住月余,劳烦安排一僻静客房。”
既不能劝,刘生叹数声,唯多加嘱,曰:“汝容貌出众,恐遭匪人觊觎。”
少年知其好意,颔首应了。便不多言,入房歇息。
又数日,二人渐熟稔,而少年行踪莫测,夜半方归,刘生难免担忧。一夜风起,少年欲饮酒,刘生便暖桂花酿,与之共酌。相谈多时,知其乃南明人,只身独往,遍地为家。刘生叹曰:“若非遇不平事,吾亦不背井离乡。今妻死,吾亦魂留纷野,难归宾州。”
顿生疑心,少年问曰:“是何不平事,竟使兄逃于荒凉之地?”
初推拒不答,渐悲戚,便诉胸中愤懑,低声道:“吾妻娴雅丰姿,遭贼子觊觎,惧其势大,不得已连夜奔逃。然岳家两老病死途中,吾妻整日垂泪,又因纷野旷而无物,唯风沙迷目,终抑郁而亡。吾一介书生,难讨公道,只恨上天不良,不得手刃仇人。”
闻一番肺腑之言,少年拍案而起,怒曰:“这等贼匪,真真可恶!欲淫人妇,捏造罪名,非但罔顾王法,更有违天理伦常。”
刘生一时泣下,劝道:“贤弟品性纯良,义愤填膺,吾多有感激。然吾为百姓,较之世族,不过蝼蚁……”
言未毕,少年忽笑,曰:“无妨,莫道世族,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吾必为兄讨回公道!”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走出门外。
追之不及,刘生远望风沙滚滚,唯觉茫然。
自此不觉逾月,少年半点消息也无,刘生愈感愧疚,闷闷不乐。一夜,正欲展被安寝,忽闻叩门声急,竟是少年。其颜容憔悴,径入内室,将行囊扔到几上,当中血淋淋两三个人头,乱滚乱跳。刘生大惊,定神视之,那面目正是世族子,余下二人,不知为谁。少年解释道:“其父为朝中大官,生平贪墨;其母为贵女,亦为毒妇。便教出个骄纵横暴,今吾手刃三人,当为兄嫂洗清冤屈。”
刘生大喜,后又蹙眉,似忧心重重,谓之曰:“然京中知三人死,汝从何脱身?”
少年尚未开口,则自其身后现一男子,风姿俊逸,搂之入怀,道:“吾杀三人,除却天地,凡夫俗子,怎能知晓?”
愈惊,刘生问曰:“汝,汝又是何人?”
“此乃吾夫君,曰影。”少年笑答,身下果无影,只余一地月光,“与吾云游经年,最恨这般贼徒。”
知其为异人,刘生心生恭敬,更是感激涕零。便将人头置于妻及两老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