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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了。江南小家小户的女儿如今竟有这般气势,可见受宠程度已是望尘莫及的地步了。”
“小主也不用妄自菲薄,刚才见淑妃娘娘一面,也不如想象中的美,甚至还没我们小主……”
“清浅住口。”嫣然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路上安静的很,没有什么人,“这种话千万别提了,让人拿了口舌我怕是也难保你。”
“是小主,奴婢知错了。不过小主,淑妃娘娘和你说什么了吗?小主自进宫以来都没今天这般失措过。”
“不过是见到食物链的最顶端,被那种傲人的姿态和气场吓着了。”
“食物链?那是什么?”
“……就是后宫……”
“那最顶端不是皇后嘛?怎么小主见皇后娘娘也没今天这样……”
“清浅,你可以住口了。”
“小主,奴婢又说错什么了吗。”
“没,你太吵了。”
“小主,你这是嫌弃奴婢了嘛,奴婢不说话就是了。”
“……”难道真的只有我的丫鬟这么傲娇嘛?!
“小主,真的不让奴婢说话了吗?”
“闭嘴!”
“且柔,我依稀记得上一次江宝林出事的时候我们是在谈论淑妃娘娘的事,可是被打断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再提起过。”回到怡和殿挥退清浅和疏影之后,示意且柔过来帮着拆头上的发饰,且柔慢慢的拆着,“小主今天去淑妃娘娘那里可是受了什么不愉快?”
“不愉快不会是别人给的,只会是自己造成的,淑妃只是给了我压迫感让我想知道,”她转过来捏住且柔的手,“她一直说想知道我哪里不同,我却迫切的想知道她到底哪里不同。”
“小主……”
“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淑妃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听你们提起,听她和莫妃和华妃讲话都不如今天这般,就我和她连丫鬟都没有直面面的说话。”她松开手站起来,似乎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活的好光明磊落,比我们这些人要直白,清澈的多。”
“且柔你说,这就是皇上对她特别的原因?”
“小主,不是这样的。奴婢和您说过,老太妃是见过这淑妃娘娘的。那一日,老太妃整个人都魂不守舍,一直坐着,也没有用膳,到了晚间,掌了好多灯,夜深了也不睡。奴婢问了好久……”
这夜里下了大雨,一直打雷,大概是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它就想着总得用一场雨来纪念一下它来过,也只是暂时的走了。
莫嫣然没有睡,她睁大眼睛躺在床上,刚才小旗子来说今天皇上又翻得是淑妃的牌子,她慢慢坐起来,抿了抿唇,仿佛口里还有今天用的恩施雨露的味道。她轻轻一笑又躺回去,这次闭上眼却是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第二天莫嫣然醒的很早,唤了清浅她们进来洗漱。疏影帮她擦着手:“小主今儿起的好早,昨儿是没睡好嘛?”莫嫣然发现自己越来越懒,越来越适应她们的服侍,一边想着要是突然一天回了现代自己又变成一个普通人似乎又要水土不服一阵了。
她抽回手按了按脖子:“没,昨儿睡的好。夜里没什么事儿发生吧。”
“有!小主,您先梳头,奴婢边上和您说。”嫣然看了一样清浅,那表情似乎是想到一个笑话,她努努嘴,坐下来,就听她接着说,“昨夜不是下雨还打雷嘛?皇上是早早宿了淑妃娘娘那里,就赶着下钥前一盏茶的功夫,邀月宫派人冒大雨去了忘忧宫请皇上。”
“邀月宫?那是华妃娘娘的地儿,她怎么了?”
“说是大皇子不舒服,又是打雷天,想皇上去陪陪他。”说着她有捂嘴笑了一会儿。
莫嫣然不知道她笑什么只接着问,“不舒服找皇上什么用,又是大雨天的,华妃这不自找没趣嘛。”
“谁说不是呢,再说了,那淑妃娘娘是什么人啊,就听说没人能从她宫里请走皇上的。”
“皇上没去?”
“当然没去了,奴婢听前边的人说,皇上本来是打算去看下的,只是淑妃娘娘不乐意还罚了来的太监,直骂华妃娘娘不体恤龙体。”
“皇上就由着她骂华妃?”
“对呀,别说淑妃娘娘压着华妃娘娘半阶呢,就是平阶了照着淑妃娘娘那个得宠程度估计也是照骂无误的。更何况,昨夜的雨也实在大了些。华妃娘娘就是争宠也不在于一时呀。”
“昨夜的事不在于雨大不大,而是在谁宫里。大皇子的名头摆上来了,一般的妃子呢,就算是和她一直不对付的莫妃也得让着,甚至得劝了皇上去。可偏偏她想在淑妃那儿抢人,这就是自找死路了。”她又想起昨天淑妃的话,“以卵击石无异于自杀,而就是你们现如今这个受宠程度在本宫眼里连卵都称不上。”
“以卵击石。”她低头笑笑。
“小主你说什么?”
“没什么,那之后呢?”
“之后皇上就打发了邀月宫的人走,自是留宿了忘忧宫。”
莫嫣然扯了扯唇角,“今儿不急,用了膳再去也不迟。今天永康宫肯定很热闹,我们得吃饱了再去。”
“是,小主。奴婢去传膳。”
华妃加上大皇子根本不是淑妃的对手,不是淑妃多有手段,而是她的靠山,她唯一的靠山就是皇上,是多少年如一日的皇宠。
☆、第16章 华清裳
今天的永康宫的确很热闹,莫嫣然和往常差不多时间到的时候已经坐了大半个屋子的人,说热闹是因为今天淑妃来的早,这个时候她已经坐在最靠前的位子慢悠悠的喝茶了。见她行了礼坐下来,却对她开口了:“昨夜里雷声大雨也大,莫婕妤睡的可好?”
莫嫣然心头一跳,这华妃不是还没到嘛,怎么戏就提前上演了,“回娘娘的话,妾婢自小是个嗜睡的体质,睡着了轻易起不来,昨夜可是半点声音没听到。”她似乎是被逗笑了,连皇后娘娘也掐着手帕捂嘴笑了一会儿,“你倒是心大。”
“华妃娘娘到。”华妃今天打扮很素净,如果说那天莫嫣然被皇帝扔在怡和殿第二天光鲜亮丽的去迎接那些个攻击,华妃就是另一条路子了,似乎是想用自己的憔悴让人家放她一次,不要在她伤口撒盐。可是,她得罪的人是淑妃。是想怪罪她就能怪罪她的淑妃。
果然她才落座就听淑妃说:“哟,今儿华妃打扮得可真素净,大清早的粉是不是敷的有些厚了?”
莫嫣然忍了忍才没笑出来,就听华妃艾艾的开口:“回淑妃娘娘的话,昨夜大皇子身体不适,太医来了也照看不好,大皇子整夜念叨着父皇,臣妾无法,亲自照看了一夜,早上就连忙梳妆来请安了,妆容污了淑妃娘娘的眼还请淑妃娘娘不要怪罪。”
这一番话说得漂亮,本以为是示弱来了,想不到华妃是要和淑妃直接碰上了。也不知道华妃是听了谁的话,和她平时的行为大相径庭,她不是扮演无脑高位妃的吗?这一下绵里藏针直指淑妃不顾念大皇子霸占着皇上,永康宫都静了下来,连皇后都停了喝茶,眼光在淑妃和华妃之间流转。
淑妃似乎不觉得尴尬,点了点她:“华妃,请不来皇上就在皇后娘娘还有各位小的面前埋怨计较了,有什么用。有这番口才不如教教你们宫里的小太监,他昨夜要是有你一半的能言善道说不定皇上就去你邀月宫了,也不至于他也受罚,你也没捞着半点好。”
这一下是半点面子都不准备给了。
“淑妃娘娘,昨夜之事是臣妾考虑不周,只是昨夜的确是大皇子不适,臣妾没有旁的意思,却不知道淑妃娘娘这一番指责是因为了什么。”
“因为本宫看你华清裳不顺眼,昨夜如果是别的什么妹妹姐姐来请,或许本宫不计较了,偏偏是你华清裳,本宫不乐意,你如何都请不了皇上去。”
“淑妃。”皇后咳了一声,似乎是提醒她,让她知道分寸。
“本宫也不愿多说,你要是不服气尽管只要皇上掌我忘忧宫的灯时候过来讨没趣。”她站起来,扶了下头上的步摇,向皇后娘娘福了一福,“皇后娘娘,绛白又在你宫里唱戏了,望您不怪罪才好。”
“好了,你呀总是喜欢和那些个小辈计较,她们都得叫你姐姐,凡事也让让她们才好。”
“是,皇后娘娘。绛白知道了,今儿臣妾就先告退了。”
“你走吧,留在这里总叫本宫头疼。”
淑妃又福了一福,盈盈的走了出去。
莫嫣然觉得自己真是看了一场好戏,精彩的让她想痛饮三大杯茶。
皇后吩咐丫鬟给她们换了杯茶,又安抚了下华妃:“华妃,你也不要和淑妃太过计较,她入府时候年纪就小,一路被皇上惯着,脾气养大了不少。也不是刻意针对你,她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和你赌气罢了,你也不要当真了。”
“回皇后娘娘,臣妾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你们也都听着,今天的话听过也就罢了,回去用早膳时就可以统统忘记了,要是被本宫知道谁在后头嚼舌根,就不要怪本宫翻脸无情了。”
“臣妾/妾婢遵旨。”
莫嫣然抬头看去,刚好看到莫屏幽,她端坐着,嘴角噙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她今天异常安静,发现面对淑妃时候,她总是很快会安静下来,那天淑妃说,你比你姐姐莫屏幽要聪明的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莫嫣然勾勾唇角,莫屏幽你也做过如今华妃做的这种蠢事吗?
疏影帮着莫嫣然慢慢的揉着手指,一边小心的打量着她的脸色,“小主,今儿永康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瞧您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莫嫣然把手抽回去,拍了下疏影的额头:“这不叫闷闷不乐,你主子我这是在沉思。”
“啊,那您在沉思些什么呢。”
沉思些什么,反复思量都没想出来今天皇后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古怪,对淑妃的态度太过于包容和迁就,不知道是皇上有所吩咐呢还是她自己这么想,想挖了大坑等着封绛白去跳。
“沉思我们午膳用什么。”
“……”
安稳的过了几天,大皇子的病似乎并没有因为后宫的看似和平而变好,反而听说邀月宫日日太医守着,大皇子也不见好。这一夜,皇帝翻了怡和殿的牌子。
沈初寒到的时候莫嫣然正在练字,她一直用不好这个毛笔,现代的硬笔写惯了,来用这软绵绵的笔怎么都不对劲,可是作为一个新晋宠妃她觉得有必要提升一下自己的文化修养和品德。沈初寒进来看到她软绵绵的趴着,写字时候该有的姿态是半点没有,走近了看那纸上更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不知道写了什么,估计也就知道莫嫣然自己知道。他没忍住抽搐了下嘴角,轻咳了一声。
莫嫣然却似乎被吓着了,手一抖笔就扔纸上去了。她抬头样子似乎有点不高兴:“皇上,您来了就不能远点招呼一声嘛,您看妾婢这写了一下午的就这样给毁了。”
“就你这还写了一下午?莫尚书没教过你习字吗?怎么写成这个毁不毁一样的德行。”
“皇上,您这话妾婢可不爱听,虽然现在我写的是不太好,所以才在练嘛,假以时日,总会得了一手好字,到时候就日日给皇上您写信传情。”
沈初寒到底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行,朕就等着那时候,如果还是这样的水准就千万别给朕写信了,朕怕是看了比看奏折还头疼。”
莫嫣然看他笑的那么开心,就更郁闷了,“有那么糟糕嘛。”
沈初寒用手刮了刮她的脸,走到她身后,把她的姿势板正然后换了张纸,握住她捏着笔的手,“说吧,想写什么。”他的气就喷在她的耳畔,声音就这样直接的冲过她的耳膜,她转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想哭,“啊,什么?”
他也看着她,眼里闪烁晶莹,“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写的?郎君来教你。”
“哦。”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清了一下嗓子,“那郎君你听好啦。
“直到风月了无意,却是相思不可弃。”
沈初寒似乎又笑了一下,握着她一笔一划的写,然后松开她,“写的对嘛?”莫嫣然摇摇头,“不是‘只道’哦,”她自己捏着笔,把最上头的两个字划掉,然后坐正认真的写下来,“是‘直到’。”写好了她似乎还挺满意这一副涂涂改改的字,举起来吹了一吹,然后笑眯眯的转过来看他,“这是我和陛下一起完成的,是不是特别好?”
沈初寒揉揉她的额发:“哪里好了,你不仅字写不好说话还不清楚,好好一幅字就这样毁了。”
莫嫣然吐吐舌头,“哪里毁了。不挺好的嘛。”
沈初寒凑的很近,看她吐出一小段粉色的舌头,一下心痒难耐就想凑上去的时候,门口且柔的声音响起来却是着实吓了他们一跳,不知怎得居然还有些尴尬,“咳。”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