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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北微尽可能地集中注意力默诵咒文,甚至没有发现自身的变化。
当咒文念完的时候,墨北微心中一松,终于忍受不住剧烈的痛楚,左手从星切上滑落,整个人没入了水池中。
星切闪了闪,自行回到了宝具里。
碧落之泉上的异象逐渐消失,重聚完整的魂魄看了看池中的人,过了会儿,他走入池水之中,瞬息到达黄泉之路。
碧落之泉,本就是魂魄前往黄泉的捷径。
片刻之后,几缕发丝漂到水面上,不是黑色,而是缺乏生机的灰白色……
墨北微知道,自己在做梦。
她看着前方的情景,神色莫名。
挑染着金发的少年走到路边,向路边一个破碗里扔下几个硬币。
清脆的响声过后,坐在路边哼着歌、衣衫褴褛的老人乐呵呵地说了声谢谢,倚在他身旁的黑发少女则一声不吭,继续拉着二胡。
少年不以为意地转身,呼唤他那些朋友去找地方玩玩。
[那张脸!]
[这个人是……是……]
画面一转。
依旧是刚才的少年,他的头发长了许多,几乎过了肩膀,挑染的部分也全都没了,只剩下纯净的黑。
少年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摆弄着面前的试管和烧瓶,五颜六色的液体不断变换着色泽,过了一会儿,突然有几个人人冲进来,高声喊着什么。
少年露出惊慌的神情,丢下手上的东西就往外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人一挥手,风形成的锁链困住了少年的脚步。
一个衣装华丽的青年得意洋洋地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在少年惊恐的神情中强行塞进了他的嘴里。
“安特尔,炼金术的天才?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解开这个毒?能灼烧灵魂的毒药你若是成功地做出了解药,贤者之城来的那几位贤者会更对你刮目相看吧!”
旁边有人附和道,“不过是一个学徒,竟然敢这么不要脸!不就是做药做的快一些,也拿出来表现。像你这样的卑贱之人,根本不配成为贤者的弟子,少做梦了!”
“我们等着你做出解药呢!天才少年安特尔!”
几个人对少年又踢又打,过了会儿,少年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领头的青年似乎觉得很无趣,在少年脸上蹭掉鞋上沾的泥土后,他带着那些人说说笑笑地离开。
少年盯着几人离开的方向,漆黑的双眼写满了憎恨和愤怒。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双手颤抖地开始调配药剂。最后,他闭上眼睛,喝下了自己也不知道是能救命还是解脱的药剂。
冰凉的药剂入喉,体内立刻涌上一股火焰般的炽热,那些散布在身体里的烧灼感瞬间向着心脏集聚。
少年倒在地上,紧紧握着双手,瞪大眼睛看着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头发从根部逐渐褪色,从黑色,到灰色,最后褪成了灰白色。
少年张口,声音出乎预料的沙哑。
“我一定……好好感谢你们。”
因几瓶药剂被炼金术大师赏识的学徒安特尔重新出现在学院时,礼貌地谢绝了大师的邀请。
几天后,当贤者之城的几位访问者告辞的时候,安特尔以精神异术大师“月之聆听者”弟子的身份随行。
[月之聆听者……]
[精神异术……]
[安特尔……]
画面再次变化。
这一次,那个人已经和她记忆中一样,身着墨绿的长袍,头戴额环,漆黑的双眸有如深潭,再也看不出深浅。
少年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着前方被吊在墙上满身伤痕的中年男子。
“我一直都想要好好谢谢你,恩替卡韦。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中年男子不屑地呸了一声,因为动作过猛,牵动着身上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少年依旧微笑着,“我不是跟你客气。倘若不是你那一粒药,我绝不可能拥有修习异术的天赋,谢谢你,恩替卡韦。”
少年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中年面前,眼眸终于有了变化,映出了几分真实的情绪。
既高兴,又憎恶。
“作为报答,我会让你好好地休息,彻底地安息,你再也不用担心灵魂落在哪里受折磨了。”
少年的眼中有着恶意的欢喜。
“我会彻底粉碎它。”
中年男子的镇定顷刻间支离破碎。
“不可能!你不可能拥有这种力量——!精神异术绝对做不到!即使是元素异术、神佑……”
男子的声音陡然停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
“……灵魂异术……”
少年弯起了眉,轻轻点头。
“我怎能不感谢你?若不是你,我怎能在贤者之城拥有一席之地?”
“原来你被封为贤者是因为……”男子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双系异术的持有者。”
“永别了。”
少年手指动了动,中年男子闭上了眼睛。
少年站在那里,神色复杂,没有复仇之后的喜悦,反而一片空茫,过了很久,他唤来侍从。
“把他葬了。”
少年走出这间阴暗的牢房,再次恢复了淡然的微笑。
“我是……北之贤者,安特尔?谨?梵诺西安。”
少年终于扫尽了最后一丝犹豫。
[灵魂异术……]
墨北微喃喃地重复这个词,突然之间,她感觉到右手中指猛地一颤,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破坏了一般。
她看向自己的右手。
精神力稍微探入,她就发觉了里面的不同。
曾经无法开启的一个匣子打开了,其中的一个卷轴上赫然写着——初级灵魂异术。
墨北微惊讶之下收回了精神力。
眼前景象变幻。
一幕一幕,主角全都是那个少年。
学习、试炼、战争、阴谋、背叛……
墨北微终于明白
136、15 以命换命 。。。
过来。
这些是司徒谨的记忆。
司徒谨早已遇到过其他的契约者——他杀了对方,夺取了对方的宝具,并且也会读取对方的记忆。有关“爱丽丝?卡梅伦”的事情,司徒谨就是从其他的契约者那里知道的。
画面转到少年启动宝具想要回家的时候,墨北微变了脸色。
她看到了司徒谨的死。
画面突然消失。
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真是受不了你这个笨蛋,总是做傻事。听着,灵魂不是人类应该碰触的领域,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碰灵魂异术!
墨北微身体一僵。
——这是最后了。再见了,墨北微。
“不……不要……走……”
墨北微低声呢喃着。
她缓缓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之后,她眨了眨眼睛。
神界不分昼夜。
周围的灵气清圣,显然这里还是神界。
周围是水。
她还在碧落之泉中?
墨北微稍微动了动手指,剔骨般的疼痛再次传来,绵绵不绝,她咬着牙扶着岩壁站了起来。
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墨北微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
过了会儿,她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这就是代价……”
“墨北微,你后悔吗?”
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的九天玄女露出怜悯的神情。
“斥夺仙位、永绝仙缘、灵力耗尽、寒毒缠身、魂魄受损……何苦……”
墨北微挣扎着从水池中爬上岸——真正的爬上岸,动作缓慢而艰难。
失去灵力之后,望舒的寒力无情地破坏着墨北微的身体,将她以前引以为傲的身体素质剥夺殆尽。
重新站在岸上后,墨北微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行泪水滑落。
真是像啊。
就像最初的那时候。
既看不见,也不便行走。
并且,比那时还要糟糕。
刻骨的寒冷和灵魂的痛楚交织着,让她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但是……
忍不住想要微笑。
总觉得……
很开心。
并不是失去了什么,而是,得到了什么她渴盼已久的东西。
墨北微慢慢地将右手移到心口,贴在心前,感受着心脏的搏动。
——一个人的强大,并不仅仅是身体的强大,真正不会被打倒的,是一颗强大的心。
没什么可害怕的。
没什么可难过的。
“我还活着,他重入轮回。有什么可后悔的?”
墨北微笑着回答了九天玄女的提问。
九天玄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
“本座不想送你上诛仙台,你这就走吧。你最好……避入魔界。这是神树之实,你一同拿走吧。逃跑与偷盗在逆天的罪名之前,也不算什么了。”
墨北微凭着感觉伸出手,接过那枚果子。
“玄女娘娘,这个是……”
“神树之实能起死回生,对你这残破的身体多少有些作用。快些走吧,神界的天兵很快就会来了。”
墨北微收起果实,向着九天玄女跪了下去,双手触地,额头叩在手上。
“玄女娘娘恩德,墨北微永志不忘。”
她慢慢地站起来,脚步蹒跚地向前走去,出了禁制后,身影消失。
九天玄女皱起了眉。
“气息完全消失了?……也罢。”
她转头看向碧落之泉,捡起飘浮在水面的几根灰白的长发。
手中红光闪过,长发尽数化为灰烬,再不可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部快完结了。
墨北微走了这么久给打回原型,是不是很有趣?
137
137、16 物是人非 。。。
天上七日,人间千年。
当天钟撞响召令仙家缉杀罪人墨北微的时候,人间早已几度寒暑……
琼华派出了一位仙人的事迹也早已传满天下。
并非被人尊称为“剑仙”的“仙”,而是真正的神界仙家。
九天玄女亲自下凡将一位琼华弟子引上神界,只凭这一条,就足以使琼华派从所有的修仙门派中脱颖而出。
慕名前来琼华的人愈见增多,时常有人问起那一位仙人的事情,每当这时,熟悉墨北微的几人总会苦笑连连。
一方面实在是传言太离谱了。
从当年的舍身救派,到如今的剑心通明、一夕飞升,他们完全无法听出这些“丰功伟绩”的主人公是谁。
另一个原因是,墨北微从那之后再没回过琼华,一点音信也没有。
玄霄、夙玉因那一日九天玄女的出现更加坚定向道之心,修为日益增进,几位长老直夸他们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说是或许不用多久琼华又会多出两位仙人。
云天青反倒是没了修炼的心思,当年仙术最不灵光、无心向道的那一个竟然成了仙,这不是足以说明天意难测吗?他原先也没多少长生不老、翻手为云、度化苍生的念头,自从玄震回到琼华后,他没过几年就开开心心地把掌门的位置双手恭送给玄震,自个儿无官一身轻,找到理由就下山一趟,最开始一个月回来一次,后来变成几个月,再后来变成几年。
玄震接掌琼华派后,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两位年纪已高的长老拿上行李就去了清风涧。玄震翻看这些年来的资料时,总算是明白了两位长老为什么走的那么快,半晌,他笑了起来。
天青师弟那种个性,也的确不适合被绑在这个位置上。现如今他山高海阔地自由了,的确很不错。
说来也好笑,当年最无心求仙的墨北微成了仙,最不想当掌门的云天青当了十多年的掌门,冥冥之中的安排,当真让人无法预料。
不知不觉,二十多年过去,琼华派俨然已成人界修仙门派之首。
掌门玄震合上手中的信笺,笑着递给旁边的夙瑶。
“天青师弟总算记得回来了。”
夙瑶接过折叠的信笺,看过那几行大字,不由得弯起嘴角。
“三年了,这一次他回来的理由倒是新奇。遇到一个有趣的人,要带回来给重光长老看看。这是什么话?”
“谁晓得。不过他这次回来得巧,玄霄师弟与夙玉师妹正要出关。近几年来,他们两人闭关得愈加频繁,怕是天劫也快了吧。”
玄震微微皱眉。
“去年年中夙玉师妹去求宗炼长老铸剑。依我看,她多半有所感应才会忽然求剑。”
夙瑶微笑着望着玄震,“天数早定,各尽人事,务须太多担心。”
“师妹说的是,是我多虑了。”玄震一笑,“我有些期待天青师弟所说的‘有趣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了。”
“几日后便知。”夙瑶将信笺放回桌上那一堆文书里,重新拿起一本继续批阅。
“还得将重光长老从清风涧请出来。”玄震苦笑着摇头,“又要被骂了。”
夙瑶低头,闷笑不语。
几日后,重光冷着一张脸站在琼华宫里。
玄震悄悄碰了一下夙瑶的衣袖,低声说:“天青师弟惨了。”
夙瑶眼观鼻、鼻观心,比着口型。
谁让他挑今天。
玄震无奈地苦笑。
是啊,谁让云天青偏要挑今天?
二十一年前的今天,墨北微升仙,从此再无音信。
重光冷哼一声,两人赶紧不再做小动作,一脸严肃地站在旁边陪着重光长老等那个触霉头的云天青回来。
不多时,两个人影出现在琼华宫门口。
蓝白衣衫的青年俯首便拜,随他同来的白衣青年却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了动作。
白衣青年对着重光跪了下去,清脆地磕了一个响头。
这下,不单只是带他上山的云天青,玄震、夙瑶和心有不悦的重光全都愣住了。
若不是为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