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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刚想争辩，却被李市震给打断了，“同学，请问你愿意帮我们个忙么，我们愿意支付相应的报酬。”
“报酬？！”陈凡也没去在意到底是帮什么忙，一听到有钱拿，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起来。
不过等到听完对方的要求之后，陈凡又有点退缩了，这可是集团之间的商业洽谈啊，要一个外行翻译在那里瞎搞，怕是会坏了形象。
李市震见陈凡这副愁容，安慰说：“不用太有压力，其实细则上的大问题主要还是靠英语沟通解决，你用斯瓦西里语跟对方聊聊家常和边角料的东西就好了。”
陈凡琢磨着，准备揽下这门活，“怎么说都该有个几百块吧，听别人说翻译挺赚钱的。”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不收报酬。”陈凡苦笑着接下了这门差事。
李市震眉展颜笑，这一下就省下了万把块钱，客气道：“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尽可能的满足你。”
陈凡憋住眼泪，这话已经说出口了，再要钱也不太合适，唯有说道：“能给我开一张实习证明吗？”
“当然可以，你叫什么名字，我去通知公司里的人帮你盖好章拿过来就是了。”
李市震一口答应了下来，比起一万多的翻译费，一份实习证明并不是件什么难事，枫叶集团每年都要培养几千名实习生，也不差陈凡那一份。
“我叫陈凡，是渊鱼大学的学生，这是我的手机号，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着打印好的模板上你那吧。”陈凡总算挤出了点笑容，大集团的实习证明，总归是有点含金量的。
“没问题，不过…。你这身打扮好像…。不太合适这种场合。”
李市震上下打量起了陈凡的穿着，一身的休闲装，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经的翻译。
“先进去内场再说吧，里面应该有多余的套装。”石乐志建议道。
在李市震的带领下，陈凡顺利的走进了内场室，可备用的正装不是太小就是太窄，没有合适的尺码。
“石乐志，你这家伙跟陈同学差不多身材，等下你就不用出席了，把你身上这套脱下来给陈同学用住先。”李市震灵机一动，用上级的口吻命令道。
石乐志一愣，伸手指了指自己说：“啊？那我穿什么…。这里的西装也不合适啊。”
“你…。你穿…”李市震看了看周围，连块能裹身的帘布都没有，目光又转回到了陈凡身上，笑了笑说：“要不，你穿着陈同学的休闲装吧。”
陈凡摇了摇头，“我不同意啊，我不喜欢我的衣服被别人穿…。”
“陈同学，你看这样行不行，石乐志这套西装归你了，然后我们再重新补给你一套一模一样的，或者你报个价，我们给现款也行。”
李市震也不含糊，赶紧把问题解决才是正经事，况且这点小钱，比起省下来的翻译费来说都不算什么。
“经理就是经理啊，生意的门道一套一套的。”陈凡还年轻，一下就被糊弄住了，痛快的脱起了上衣。
“经理，那我…。”
“别说了，我知道，你那套西装，事后也给你钱去置办套新的，别磨叽了，麻利点。”李市震挥挥手，折腾了那么久，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好嘞，完美。”
两人帮手拙的陈凡绑好了腰带衣扣，最后系上了一个标致的领带。
“这个…好像勒的有点紧啊。”陈凡咳嗽了两声，伸手松了松领口。
“真不好意思，这是我遗留下来的习惯，我每次都会把领口绑紧一点，这样它才会时常给我压力。”李市震笑了笑，然后把陈凡扶到全身镜前，“还不错吧，挺精神的小伙子，准备好了吗？”
“大概…。嗯，准备好了。”
………………………………
第156章 外行指导内行
陈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场合，两撮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嘴里一直飙着听不懂的专业词汇，难免有些紧张。
“放轻松，你可以的，这种小场合，保证麻溜了。”
这话一半是自己说的，一半是系统说的。
李市震也想不明白，明明可以用英文交流谈妥的生意，为何董事长还要偏偏多此一举，弄个斯瓦希里语翻译出来。
不过李市震也没去多想，毕竟视野决定认识，李市震以前也曾经怀疑过这个年轻掌舵人的判断，可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一次次的狂妄和激进都是无比正确的。
现在只要是董事长叮嘱过的注意事项，他都会坚定不移的贯彻执行下去。
阿布扎哈王子是外商团的团长，他也是当地一个著名部落酋长的儿子，早年因为接受了西方教育的熏陶，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水平高到甚至连英语翻译也不用带，生意上的洽谈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亲自上阵。
跟陈凡一同出任翻译工作的还有三人，都是专业的英语翻译，面相上看跟自己年纪相仿，实际问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但在这行上干了也有五六个年头了。
三个同行不苟言笑，答起话来也是言简意赅，陈凡也不好意思在多问，毕竟这种工作得时刻保持着高度的专注，一点也不能分心。
阿布扎哈块头大，坐稳后还把椅子又往外推了一点，他同时注意到了茶几上的枫叶金徽，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起来，随后用母语跟随行的人说道：“这小玩意还挺精致的，你说国内会有市场吗？”
身旁的高级官员推了推眼镜，仔细的研究了起来，“做工确实是挺精致的，只是这价格…怕是消费不起吧。”
“他们对集团生产的枫叶金徽感兴趣，但是不知道价钱。”陈凡用一种很口语化的翻译告诉了李市震。
李市震仿佛嗅到了商机，急忙跟陈凡说：“告诉他们，有纯金、镀金、合成金，材质不同，价格也不一样，便宜的连一刀都不到，贵的也有几百上千的。”
“哦。”陈凡应了句，然后用十分官方的陈词转述给了阿布扎哈王子。
“能换成其他纹理图案么？”阿布扎哈王子似乎是动心了，用英语问道。
“YES。”李市震强着连连点头。
“我相信蒂娜米会喜欢上这些东西的，刚好我也想着把家里再重新布置一番。”阿布扎哈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还是先谈谈正事吧，等全部敲定完再来谈这些也不迟。”手下的人识体地建议道。
阿布扎哈小心地把金徽放回了茶几上，点头说：“也对，生意要紧，选举还有三年就要举行了，可不能放松懈怠。”
陈凡一次性把话听完，偏过头告诉李市震说：“他对这小玩意很感兴趣，不过要等到正事商量完后再讨论。”
至于最后那句话，陈凡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出来，“阿布扎哈王子在为选举做准备。”
“知道了，你干的很好。”
李市震早前也了解过不少信息，知道这王子野心勃勃，不过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对方似乎比想象之中还要更加迫切一点。
“尊敬的阿布扎哈王子，这是之前拟定好的合同范本，你之前应该有看过的，里面有些细则问题，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呢？”
李市震按住一个黑色的文件夹，轻轻推到了对方跟前，同时吩咐手下把备用的十几份合同范本呈递在了外商面前。
枫叶集团的业务领域基本上已经涵盖了国民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到人工智能生物航天，小到饰品服装日常用品，都能感觉到浓浓的枫叶风格。
阿布扎哈王子摊开合同，很快就在厚厚几十页的合同条款里找到了那几处关注点，一一指出道：“我们先前讨论过，这几条铁路，能不能在两年内建成，或者说，至少得看出个明显成效什么的，五年确实有点久了。”
听完翻译的转述，李市震解释道：“当初规划的时候考虑到这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所有步骤都是经过严格模拟测试的，工期五年只是个预计时间，赶工最快估计也要三年半至四年左右。”
阿布扎哈听了深表遗憾，这样一来建设取得的成绩就没办法给自己增添政治筹码了。
陈凡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是一个连专业课都还没开始上的大一新生，虽然有了顺从女仆提供的科技，听是听得明白，但还是不知道大佬们在讲什么。
“很抱歉，尊敬的王子，对于您的要求，我们实在是无法满足，请问您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等英语翻译开口，陈凡先是强着把李市震的话翻译了过去，还额外多加了点东西。
“目前规划的在建铁路一共有三条，如果起手只建造两条铁路的话，预计两年内可以完工，其中有一条铁路大部分里程都在王子所属的部落内，其余两条则只是途径，不知王子意下如何。”
陈凡好不容易说完这一长串话，挠了挠头，自己也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李市震也觉得时间略久了，况且这段话本来还不属于陈凡翻译的，便问道：“你说了什么…翻译的时间有点久啊，别乱说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没说什么，都是些客套话，你知道的，全世界人民的客套话都是长篇累赘的。”陈凡不知如何应答，只好随口搪塞了过去。
阿布扎哈是把话听进脑子里去了，他收住笑容，又凝神想了想，开口道：“如果不是同时施工，而是先让两条铁路开始动工的话，又会有什么区别。”
李市震听完翻译，觉得有些吃惊，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认真的回答道：“这样的话，整体工期可能会延长，费用上至少要比现在上浮15％，不过单是那两条铁路的话，倒是可以在两年内完工。”
阿布扎哈笑了笑，挥挥手说：“钱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要能保证那两条铁路在两年内完工。”
李市震自信道：“请王子相信枫叶集团的实力，工期绝对能按期完成。”
陈凡这里还是蒙圈状态，自己莫名其妙的说了几句话，就把困局给解开了？不过这笔生意谈多大跟自己也没什么干系，权当是见见世面了。
双方又就各自关心的细节问题对抠了起来，陈凡也没搭上几句话，全靠那几个传译轮番上阵车轮。
等到大生意最终敲定完，那笔意外的小财也被摆上了谈判桌，虽然最终金额只有几百万，还比不上基建的零头，可生意场就是这样，谁也不嫌钱多，有利润可图就做。
“这个翻译的斯瓦希里语说得挺地道的，吐字发音比我一个本地人还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家太久的缘故，连母语也生疏了。”
阿布扎哈先是夸赞了陈凡一番，随后又感慨了起来，斯瓦希里语终究只是地方语言，难以走出世界。
“现在学习斯瓦希里语的大学生越来越多了，相信日后两国的交流能更上一个台阶。”李市震一半是客气奉承，一半是出自对母语的自豪。
“我有想过学汉语，可汉语确实难，现在有点力不从心了。”阿布扎哈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努力地用汉语咬着牙说道：“谢谢你们，合作愉快。”
陈凡的任务算是结束了，同行的几个翻译也是一样，各个下了班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都是疯人院里跑出来的。
“这次收入不错啊，一天能挣个7000~8000了。”其中一个年轻的翻译看着自己蹭蹭上涨的银行卡余额，高兴地手舞足蹈了起来。
另一个老练的翻译不以为然道：“这行吃青春饭，干不了几年的，而且怎么可能天天有这种大活，三四个月能揽到一单算不错了。”
“那个斯瓦希里语我以前报专业的时候都没听过，今天查了才知道也算是个地区大语种了，有5000万人使用呢。”最边上那个好奇的小妮子晃起了掌心的手机，上面全都是斯瓦希里语的相关资讯。
有人突然喊住了陈凡，问道：“冒昧的问一下，你这次做斯瓦希里语的翻译能拿到多少钱啊，我听别人说斯瓦希里语的价格一般都在英语的3~4倍左右，但身边都没有人做这行的，有点好奇。”
“怎么说都该有个两三万了吧。”老道的翻译大概估算了一下。
陈凡怔在原地，瞳孔不停地收缩舒张，小手哆嗦，抿着嘴道：“两三万啊…。。呵呵，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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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强如梦魇
陈凡离两三万就差一点，就差个命运嬉弄的小数点。
“手机上有收到钱吗？”李市震那边还在忙，差遣了石乐志过来善后。
“嗯…。收到了。”陈凡有气无力地应了句，入账三百元，没激起一点兴奋的水花。
石乐志又从兜里掏出两张餐券说：“这里还有两张高级西餐厅的用餐券，也是我们李经理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