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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势哼了一声，“得了，喝完你的酒就回去吧，别妨碍我做生意。”
*长夜从喧嚣到再次安静，青子甩着手从居酒屋出来透口气，一轮圆月挂于夜空，不知今日是不是又是十五了。青子习惯性地在万事屋的楼梯上坐下来，微微仰着头看着月亮，不知道母亲一个人在乡下还好不好，是不是每天都在盼着自己的回信。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情，而万事屋的大家生活似乎一直都是这么丰富多彩，惊心动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混乱嘈杂的生活，却不难融入，甚至一旦开始习惯，就会恋恋不舍。
似乎已经没什么理由留在这里了，那张字条究竟是谁留给自己的，出现在家里的两个人又是谁，也迟迟没有头绪。但既然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只是什么人误会了什么事吧。青子学着从前银时的样子，双手枕在脑后，躺在了楼梯上，微微有些倦意，夜风微凉，蓦地有些委屈。
“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么？”喃喃的自语，轻轻地敲入了无声站在不远处的银时耳朵里。只觉心里一紧，却不容自己松动，只是默默地看着那抹身影。
银时缓步从夜色里踱出，青子闻声直起了身子。
“银桑。”青子站起身来，轻声打了个招呼。
“哟，是你啊，打工妹。”银时招了招手，仿佛这相遇再平常不过。
是我，是我啊！
青子的心里呐喊着回答着银时的问题，不甘心，再度开口问道，“银桑，还是不记得我么？”
“啊，”银时背在身后的手握了握拳，表情却是倦倦的，“而且只要去想，就会觉得头疼，仿佛会想起什么麻烦的事情。”
是这样啊。这是医生说过的自我保护吧，因为之前自己一直是负担和累赘，所以就选择把自己忘记了呢。因为上次自作主张跟着银桑到那艘飞船上，一直想要说的那句抱歉，也没法再说出口了呢。
“那么，晚安，银桑。”
“啊，晚安。”
一上一下两扇门轻轻关起，门后是同样的一声叹息。
*数日后，银时拉开居酒屋的门，眼神四下扫了扫，却只有登势婆婆一个人在抽烟。见他进来，缓缓开口，“不用找了，人走了。”
“是么？”虽然早有打算，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银时露了个惊讶的表情。
“你觉得意外？”登势婆婆目光锐利，“装得那么认真，不就是为了这个？”
“嘛，也是。”银时没往吧台坐，而是瘫进了一旁的沙发里。
“其实你又何必。”登势婆婆心里，银时就是自己的家人，虽然说不出他就像是自己没有过的儿子那样的肉麻话，却是实实在在地关心着他。
“婆婆，她在你这里住了这段时间，你觉得她怎么样？”
“还算勤快，人也善良，而且，”登势顿了顿，“对你也算有心了。前段日子你闹失忆，她为了搜集关于你的事情帮你回忆起来，天天缠着别人给她讲你的故事。小玉还好说，凯萨琳可是没少趁这个机会占她便宜。”
“所以这么一个姑娘，不值得再一次机会吗？”银时翘起二郎腿，头朝着沙发背仰去，“她来找到我，是小野老爹的意思吧。所以啊，我希望她能有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什么是她真正想要的……我过的这种生活，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去承担。”
“哼，看不出来，”登势婆婆掐了手里即将燃尽的烟头，“有时候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不是同一个结果。不过，你可小心了，未必事事能如愿。”
银时没有再接话，似是困倦的阖上了眼。
*同一时间的真选组大厨房，青子围着一件白色的围裙，带着白色的厨师帽，皱着眉头，一边左右开弓地往一个大碗里挤着蛋黄酱，一边后悔自己跑来报答土方先生的救命之恩。
身后几位年长的厨娘正窃窃私语，“听说那个人回来了呐。”
“哪个人？”
“就是老师啊。”
“诶哟，是不是真的啊？”
“嘿嘿，看你乐得，我还是觉得咱们的副长更帅些。”
“我可不觉得，老师他一表人才又彬彬有礼，不像副长那么冷冷的，而且，副长还带了个姑娘回来，枉我们以前还给他开小灶。”
“你这么大年纪了真不害臊，还不让人家年轻人谈情说爱了嘛。”
……青子哼起小曲，装作没听到。反正自己也只是打算在这里混几日，就回乡下母亲那里，自然也不在意她们说的话。
午饭时间，青子被厨娘们支使着帮忙盛饭舀汤，忙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麻烦你，B套餐。”
青子听惯了真选组的男人们粗声粗气，偶然听见这么一个声音，不禁好奇抬头看向他。对面的男人带着一副方框眼镜，淡绿色的短发，见自己看他，微微笑了笑。青子忙低头准备B套餐给他。
伊东的眼镜闪过一道光，默默地观察着青子。之前手下说土方带回来的女人，就是她了吧。正好，可以利用她克制土方，没想到有鬼之副长之称的男人会给他自己制造这么多弱点，先是妖刀，又是女人，愚蠢之极。如今就算他摆脱了那把妖刀，也还有这个把柄在自己手上。
青子自然不觉伊东正在打自己的主意，笑盈盈地把手里的餐盘递给他，还看着他的背影唏嘘了一阵，这就是厨娘们说的那个老师了吧，果然是文质彬彬。
*一连几日，青子常常能见到伊东老师，他还送给厨娘们一人一份小礼物，青子见大家都乐呵呵地收下了，便也收下了送给自己的那一份，众人都慢慢与伊东老师熟络起来。青子偶尔听厨娘们说，土方先生同伊东老师关系并不好，也没有在意，只当二人皆是真选组的顶梁柱，所以才会有这般传言。
这天的晚些时候，青子坐在后院的长廊上，晃着腿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青子扭头见是伊东老师，忙站起身打了个招呼。
“小野姑娘，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伊东一身便装，双手抄在袖口里，客气地开口道。
第11章 明明放我走却又逃不开你
“小野姑娘，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伊东一身便装，双手抄在袖口里，客气地开口道。
青子有些疑惑，带着探寻的目光看着伊东，伊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近藤局长和我要带一批队员出差，正缺一个随行的厨娘，所以想要拜托你同行。”
“为什么要我去？”青子有些不解，自己只是个临时工，来报答土方先生的恩情的，怎么初来乍到就要出差？话说回来，最近这几天，很少见到土方先生，偶尔见到他，表现也是怪怪的，原本如鹰隼般的眼神，变得有些躲闪，声音似乎也怯怯的，看上去倒有些像失忆的银桑。想到那个人，不觉眼神黯淡了几分。接着又摇了摇头，努力不去想他。
“你也看到了，厨娘们都年纪不小了，每天除了来干活，还有家要照顾。所以，还是要麻烦你了。”伊东微笑着，态度谦和地拜托着青子，让她一时不好拒绝。青子侧过头看了看晴空万里，最近天气一直不错，不如出趟门散散心也好。
伊东见青子答应，嘱咐过她明日傍晚坐火车出发，收拾好行李后早点休息后便离开了。青子不知土方先生是否同去，自己是因为他才来到真选组的，总要打声招呼才是。在他门口敲了一阵门，也没有人来应，扭头看到几个真选组队员正装作不经意地把目光投向自己，低声说着什么，微微拧了拧眉，径直离开了。
*第二天傍晚，青子跟在伊东身后登上了一列火车，四下里看了看，没有见到土方先生。想要开口问伊东老师，想起大家关于他俩不合的传言，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伊东沉默着带着青子上了车，往车厢的最前端看去，近藤已经落座了。伊东怕近藤见到青子又要问东问西再生变故，把青子安排在了最后的车厢，暗暗派了两个人看住她。
火车缓缓开出，伴随着有节奏的声响，速度越来越快，疾驰在一片原野上。青子一个人缩在最后一排的位子上，沉默着看着窗外。天色渐暗，前面的车厢里突然一阵骚动，青子正欲站起来看个究竟，却被一旁的两名真选组队员挡住了去路，刚要开口，其中一个猛地拉过她的胳膊，掰着她的肩膀让她转了一百八十度。
青子感觉自己的两个手腕被人抓起，一根绳子缠到了自己的手腕上，突地一紧，青子赶紧挣扎了几下，毫无用处。青子害怕地看向窗外，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被人猛地一推，向前踉跄了一步。有一瞬间，似乎看到了穿着真选组制服的银时正站在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顶，手里的炮筒正瞄准着前面的车厢。
青子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最后一节车厢的门打开，一辆突突开来的摩托车紧跟在车厢后。驾驶摩托车的是一个戴着红色框墨镜的男人，身后的两个人恭敬地称他为“万斋先生”。
万斋打量着被绑着的青子，身后的人忙开口解释，“万斋先生，伊东先生说这个女人可以牵制土方，带她来以备不时之需。”
万斋云淡风轻地说了句“还真是不择手段”，一旁的青子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自己这是趟到浑水了啊。被牵扯到土方先生跟伊东老师的争斗中来了。不过没想到，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了么？心中又怕又疑惑，青子只能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考虑自己的处境。目前的情况是，自己被当成了土方先生在意的女人，所以才被抓来要挟他。如今不知道土方先生情况如何，不过既然自己被抓，可见伊东老师的计划尚未成功。虽然是个误会，如果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可这些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自己大概会被直接扔下火车吧。
只能先看看情况再说了。
万斋见青子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突然有了兴趣，“把她交给我。”
万斋猛地把车头调转九十度，车上两名真选组队员眼疾手快，合力把青子扔上了万斋的后座。万斋扭了扭车把，摩托车加速朝着另一边去。
青子扭动了几下，试着脱离束缚着自己的绳子，却依然徒劳无果。万斋一路把她带到一架直升机旁，青子打量着四周，一些并未穿真选组制服的武士，正把火药和炮筒往直升飞机上运送。万斋停下摩托车，吩咐人把青子手腕的绳子解开，重新拿粗麻绳捆了个结实，又嘱咐了把她也带上了直升机，骑着摩托突突离去。见他出发，数十辆隐于夜色中的汽车“啪”地一下齐齐开了车灯，秩序井然地跟了上去。
青子被人扔在直升机的角落里，不知外面究竟如何，如今在空中更无法脱身，只能闭上眼睛祈祷自己这次能逢凶化吉。可刚刚闭上眼睛，银时那不羁的笑容又映在眼前，青子暗暗怪自己不争气，总是熄灭不了内心那盏小小的希望之火，总是盼望着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会出现在面前，叫自己“青豆子”，带自己回家。
*直升飞机外，真选组的人已经全数赶到，与叛变者以及他们勾结的攘夷志士激烈交火。土方狠狠地咬着嘴里叼着的烟，眼里闪着冷酷幽深的光，压抑着妖刀带给自己的负面影响，鼓足力气拔出了村麻纱，刀刃与刀鞘分离的瞬间，土方一刀挥向对面火车上的伊东，准确而凌厉。
另一边，银时从汽车顶上跳下，木刀砍向摩托车上的万斋，万斋躲避不及，从车上滚落，摩托朝着另一个方向翻滚了几圈，碰到一块石头上，“砰”地一声化作了熊熊火光，耀眼的火光中，银时和万斋摇摇晃晃着站起身，一个带着愤怒，另一个却坦然得多，两个人冷冷地对峙着。
这边伊东渐渐不敌招数狠厉的土方，却丝毫未见慌乱，反而朝着一直跟着火车并渐渐靠近的直升机的方向勾了一丝笑。
土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直升机的舱门打开，闪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竟像是个女人，再仔细看去，土方突然变了脸色，沉声道，“伊东你这家伙，连女人都要利用么？”青子是自己带到真选组的，如今让她陷入这种境地，是让自己成为了不仁不义之徒啊。
伊东有些疑惑，看土方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被青子的出现而打乱心绪。跟伊东同样疑惑的，是站在银时对面正侃侃而谈的万斋。原本对自己所说的有关晋助的话很在意的他，在直升机门打开的刹那，气息突然紊乱起来。若说他的旋律本来只是杂乱无章甚至有些低俗的爵士，如今突然变成了狂乱的重金属，带着满满的恶意和杀气，盯着空中的直升机。他散发出的气息却让万斋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你为何如此愤怒，白夜叉。”万斋稳了稳情绪，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淡定从容。
对面的银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更没有理会他，只是突然转过身，朝着直升机的方向跑去。
那个笨蛋女人，自己一片好意让她去过平静的日子，找自己的幸福，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有朝一日会在长街相逢，看她牵着一双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