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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无论如何，战斗总算告一段落，禁书目录一走，整个EPU好像都没有值得我放在心上的对手了。
唉，真是累死爹了。
此时举目四望，只见得一片片火海燎原，生灵涂炭，脚下的城市，就像是被勤恳的农夫反复松土的田地，曾经井然有序的一切都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大地像是被红色的油漆粉刷过，处处血迹；刺鼻的腥味，焦糊味直窜云霄。
废土，末日，形容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干得漂亮，美琴酱，口口声声说屠杀无用，结果你杀得比谁都多，罗马城接近三百万人，在你和禁书目录的百合激情中，也不知能不能活下一半来。
说真的，你可以去竞争诺贝尔和平奖了。
我站在御坂所在的坑洞前，有气无力地数落着她。
然而坑洞中，却传来了阵阵的抽泣声。
“不要停下来啊，继续打啊……”
哦？你确定？
三百六十七
经过一日夜的鏖战，我的确是深感疲惫，不过御坂如果非要我继续和她打，我是绝对奉陪到底的。
虽然不清楚她到底是抽的什么风，居然在战场上搞不清自己的立场，充当起搅屎棍的角色，更令自己双手染上数十万人的血……可既然事实如此，我也只能将她从友军这一栏里挪开，姑且放入敌人的方框里。
原本以为和她交情不错的，对她的好感度也快要刷破猪肉炖粉条的境界，但是今天么，美琴酱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这一整天时间里，我有超过三分之一的火力浪费在了本该是队友的御坂美琴身上，而算上期间手下留情时的额外消耗，几乎有六成的精力被她牵制，白白浪费掉一个击杀禁书目录的机会。
那个女人，虽然异能成长率不如御坂，可是战斗天赋却犹有过之，下次再遇到，指不定她还能玩出多少花样来。
这一次还只是确认XX，切换XX的DOS级，下一次或许就升级成WIN7了，有华丽的外观，便捷的人性化界面，只要一击就能打爆你这颗长满茶发的小脑袋哦！亲！
我一脚踢飞了坑洞前的碎石，卷起的狂风呼啸带走漫天飞尘，露出深陷坑洞底部的御坂美琴的身影。
一身贴身的流铁战甲，已经在激烈的战斗中破损过半，露出身上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只是眼前这情形凄厉多过香艳，何况御坂这女人也实在没什么肉可卖。
美琴酱啊，今天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
御坂才刚刚张开口，更多的泪水便像是趵突泉一样涌了出来。
“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你哭什么？
然而御坂根本没有接我的话茬，只是将身体深深蜷成一团，好像一只被寒风吹得浑身战栗的蚕宝宝。
你啊，是不是跟禁书目录对拼火力的时候被打成脑震荡了？我看你这一天的表现就跟血狮一样莫名其妙，要不要我用四十五度角敲击法帮你矫正一下？
“……”
唉，算了，反正禁书目录被打跑了，战斗到底也算结束了……
“没有结束！”
咦？难道还有未知高手潜伏在侧？
还是说，你跟我打，打到高潮迭起，欲罢不能了啊亲？
我一步迈入洞中，单手将御坂提了起来，向后一甩，她就像是打水漂一样在地上接连反弹了十余次，狠狠砸入一只半截大楼的残骸之中，当即喷了一口血出来。
看，你连这种冲击都抵御不住，还他妈的打什么？一天一夜，还没打够？真想死是怎么的？
然而我话音才落，御坂便闪电一样扑了过来，手中持着一只通体靛蓝的闪电刀，作势欲劈。
……你是真的脑震荡了？难得帮你拉开距离，你居然不老老实实放风筝，跑来和我近战？而且还用这种没品的攻击方式，想笑死我啊。
侧身避过那虚有其表的闪电刀，我一记肘锤，正中御坂的喉咙，另一只手随后紧跟一拳，打在她小腹正中，将她再一次打回了原处，重新跌落在那半截废墟中。
轰隆～
半截残骸不堪重负，彻底倒塌下来，碎裂的石块与钢筋雨点一样砸了下去，将御坂彻底掩埋在灰尘与泥土之中。
然而我在废墟外面等候良久，却不见她元气十足地掀翻碎石，跳出来和我再战，不由让我也有些紧张，刚才那二连击，好像也不是太用力，难道不小心把她脖子给打断了么？
……就算打断掉，应该也死不了吧，好歹也是Lv5接近Lv6的猛人，脖子折断就挂掉，也未免太可笑了。
又等了几分钟，依然不见人影，连点动静都没有，站在原地，只能听到远方不断传来的幸存者的呻吟声，哭泣声，还有被火焰烧塌的房屋倒下的哗啦声。
啧，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难怪当年的始祖级变种人都跑去新界，若是让他们在母星一天到晚打生打死，再辉煌的文明也要回归原始社会了，而没有母星的灿烂文明，让我以后还怎么打GAL，怎么看动漫？
到时候就连阿迪王的鞋子都要成为博物馆里的遗物，什么阿玛尼，爱马仕，统统都得吃屎，任凭我再怎么绝世高人，也只能去穿新界土著们那丑啦吧唧的民族服饰，何等悲哀！
现在想来，当初齐心协力闯荡新界的那帮人，也是明白了这一点后，才会舍弃在母星称霸王的机会吧。
一旦变种人的等级到了lv5以上，打起仗来就是核战争，以前还觉得堂堂华夏被个赵家胁迫地分疆裂土，堪称文明之耻，可是如果赵家的先祖们都有这么厉害的话，不服软才是傻子。这和大人物们是否怕死无关，只能说是无奈之举。
……
胡思乱想了好久，始终不见御坂出来，我也有些着急了，喂喂喂，可别告诉我刚才那两下真把你给打死了吧？
我会内疚的诶。
将盖在御坂身上的建筑残骸挪开，果然见到了那个蜷成一团的女人，万幸的是，好像还有呼吸，不幸的是，她依然哭得像个傻子。
你到底哭什么啊？连我都开始好奇了。
我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正要开口询问，忽然眼前人影一闪，御坂一阵风似的扑了过来，不容置疑地冲到我怀里，两只手臂用力箍着我的腰，将整个身体像是捏泥人一样贴了进来。
一时不查，我居然中了招，而当我准备犀利反击的时候，却发现御坂好像并不是打算继续战斗，身上完全没有战意可言。
倒像是一个被噩梦吓坏了的小孩子。
“对不起……”
在我胸前贴了良久，御坂轻声说着。
“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这次没干掉禁书目录，以后也有机会，十字教牺牲了梵蒂冈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等他们大举反扑的时候，咱们在顺势打个歼灭战就可以了，只不过下次你最好别再抽风拖后腿。
我尽着一个朋友的义务安慰御坂，然而后者似乎毫不领情，只是将头用力埋得更深，这家伙用电力驱动身体时力量惊人得强劲，顶的我肋骨都咔吧作响。
你妹，这是对不起的态度么，你这是偷袭吧……
“对不起。”
……
此时，正好远方一阵哭嚎声伴随疾风送入耳中，于是我灵光一闪，一个被我判断为不可能发生的事件，在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喂，御坂啊。
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造成的误伤，才……
“对不起！”
……看样子是没错了。
和禁书目录的战斗，摧毁了黑塔利亚的首都，这造成至少百万人的伤亡。
然后，这些人的亡灵现世，附在御坂身上，让她的思维变得不正常了。
这真是个奇迹，我本来以为什么死灵，鬼魂，都是宗教界人士拿来骗钱的学问，想不到还真有其事，那么御坂变成这副鸟样，我是不是该去五台山找人驱邪了？
嘎巴！
……她勒在我腰上的手臂更用力了。
“……对不起。”
你到底是怎么了？注意，再给我说一次对不起，我真的抽你。
“……”
沉默着哭泣了很久，御坂终于轻轻开了口。
“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我只是想跟她认真决斗一次，但是结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们明明已经是升到半空中了啊，而且我也有控制力道的，怎么会……”
“我根本控制不住，收不住手，好像有什么其他的意识占据了我的躯体，我并没有想变成这样子啊……”
“我真的很害怕……”
哦？一边心怀恐惧，一边继续和人家缠斗一天一夜，让伤亡扩大几倍？你这算是口嫌体正直么？傲娇杀人魔小姐？
……虽然很想这么说，不过御坂已经勒得人喘不过气了。这家伙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太他妈的有默契了。
不过，这也就难怪御坂之前表现那么奇怪，啧啧，居然是被百万人的伤亡给吓傻掉，然后为了逃避现实，宁肯转变立场去做搅屎棍？为了不见到凄惨的战果，所以费尽心机将战斗无限延长？甚至在此期间不惜激怒于我，想借机以死赔罪？
虽然总觉得这个理由牵强了点，不过联系御坂先前的所作所为，似乎也解释的通，何况这女人多年冒险，唯独没经历过眼下这局面，神智为之崩溃，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呢……
就算是鸵鸟，见了你也会高傲地仰起头来，人家只是把头埋沙里，你这是把头给钻菊花里啊……
“现在，我该怎么办……？”
良久之后，她勉强止住了哭泣，幽幽发问。
问我该怎么办？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难受，那就把死去的人都复活，把破坏的城市恢复原状吧。
“……”
做不到？那你拿几万亿赔偿款出来也可以啊。
“……”
钱也没有？好吧，至少你说了很多次对不起，诚意够了，千里送鹅毛嘛。
“……”
这样也不满意？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以死谢罪？
御坂猛地抬头，迷茫的目光中露出一丝坚决之意，一道狂暴的电流在她额前迅速成型，看架势居然是想玩自爆！
我操，你丫龙空山去多了吧，学什么杀伐果断？
砰！
一拳下去，总算是让御坂老实了一点。
别傻逼了，你以为自己是谁？
不过才死了几十万人，就要死要活的，你也未免太小瞧Lv5的价值了。
唉真是的，像你这么蠢，居然也行走江湖多年没有死诶，不行，今天我一定得给你普及点正确的价值观。
要不早晚有一天你会活活笨死。
御坂只是一边抽泣，半睁着迷茫的眼。
三百六十八
给御坂洗脑，其实还是蛮有趣的工作，这种机会不可多得，一般情况下当我要进行价值输出的时候，御坂都会毫不犹豫地用电闪雷光予以中断，好像有人在她脑子里安了一个绿坝一样，机警无比，而且好坏不分。
其实呢，我并无意去触碰御坂的核心价值观，也就是她作为一个世界级强者，却傻得可爱的那些地方，毕竟一个和我等级相同的傻子也不知多少年才能出一个来。
但是眼下这个局面，若是不能将其说到服气，她就会用那低劣的智能不断把自己往死路去逼，让这只大好玩具以毁灭收场。
没办法，我也只好亲自出面，给她灌输些普世价值咯。
扳正御坂的肩膀，我试着用认真的语气对她说道：“好了，接下来的话，你认真听着，一个字也不要漏掉，这是我作为绝世高手的秘传心得，价值连城，一字千金的。”
“……”御坂只是呆呆地点头，呆呆地流泪，肉人型崩坏的模样，也不知是否真能听得进去。
唉，当年那帮大学老师，面对的也就是这么一帮学生吧，作为一贯的后排占据者，我终于体会到了被我一贯鄙视的佛教的那句谒语：报应不爽。
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啊。
那么先从第一个问题讲起吧。
为什么要自责？
因为杀了人？在此之前，你手上的人命也绝不在少数，没有一千，八百总有吧？行走新界多年，什么智慧生物你没杀过？德莱尼人和血精灵，你在竞技场称王称霸的时候，就没有死难者么？
“那……不一样。”
声音微弱得像是垂死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解释解释啊。
“那些人是战士……而罗马城里，却是平民。”
哦？同样是杀人，战士和平民有什么不同？只是因为战士有死的觉悟，或者死的义务，而平民没有？
你倒挺会区别对待的，不过也好，姑且接受你的这个前提假设，也就是平民的死伤，比战士的死伤意义更加重大……
那你告诉我，你我都知道城里的是平民，禁书目录他们知不知道？EPU策划整出陷阱计划的人，知不知道？
EPU的人，难道不知道他们选作主战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