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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破一万了？”柳青云询问道：“不会跌到七千以下！”
“三千，只有三千！”萧金浪这话说得那真的泪水都要落下来了：“前天还是八千九，我想着怎么也能赚回一笔来！”
三千？这个价格简直是低到不能最低了，甚至比筑基丹还要便宜些：“怎么可能？三千灵石？”
要知道结丹果大涨之前，白玉瑾她们在拍卖会上拍下结丹果，也要三千七百灵石一枚，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跌个干干净净。
“现在我手上除了结丹果之外，什么都没有！朱老浑真是聪明人，我二十几年的朋友，都把他当浑人看，以为他什么心眼都没有，结果到了最后，我才是真正的大浑人……”
旁边白鹤真人说了些详细的经过，萧金浪他们狂炒结丹果，一方面在不断收集结丹果，一方面吸引新的散户进来接盘。
由于结丹果价格的飞涨，甚至还引发了几场宗门之间的大战，这所有的一切让结丹果最高时突破了一万三千灵石的顶峰，坊市的报价甚至超过两万灵石。
所有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虚幻的海市蜃楼之上，最最关健的问题在于，最近几年凉州的结丹果都处于供过于求的情况，在得到并州结丹果价格不正常的消息之后，数以千计的结丹果已经从凉州运过来了。
但是谁都想慢慢分享这巨大的蛋糕，因此结丹果的价格从一万三千缓缓地下落，萧金浪他们都在慢慢地出货。
但是在慢慢出货的过程，终于有人在巨大的压力之后偷跑了，结果就是巨大的悲剧：“不过朱老浑再聪明，也是算不过老天爷，他突然降价三成出货，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全砸在手里了！”
萧金浪这位少年时就认识的朋友绝对是黑了萧金浪一回，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偷跑的结果是整个结丹果市场的彻底崩盘——他顶多只走了一两成的货。
但是萧金浪绝对是掺到了极限，白鹤真人直接了当地说：“现在萧师弟挪用宗内的公帑，他必须填上！”
“有多少灵石？”白玉瑾与萧金浪关系很差，但是现在也不得表示极大的同情：“或许我们还能想想办法！”
白鹤真人淬了一声：“什么办法？他挪用的公帑至少三十万灵石，别说是他这个金丹初期，就是我这个金丹后期，也很难填上这个漏子！”
白玉瑾这才注意到，白鹤真人已经晋阶到了金丹后期，现在他与廖新海同是金丹后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进云月湖：“恭喜白鹤师兄了！”
萧金浪的心情却是坏到了极点：“这不算大款子，现在的大问题是我欠柳记的七十万灵石，利滚利，驴打滚，现在都要九十万灵石了！”
这是惊天动地的一笔巨款，但是白鹤真人苦笑着问道：“门里这笔公帑，我好歹也能替你周转周转，可是……”
柳大善人一向是空有善人之名，他放款的时候是个大善人，但是当他想要抽出灵石的时候，那就是阎王爷了。
“别说是金丹，就是元婴真人也顶不住柳记啊，前次七星宫刚刚被他们强行拉走了一个元婴修士！”
七星宫最近与萧金浪站在同一条战场上炒结丹果，因此双方也进行了一些接触，而萧金浪也清楚了一些同情。
不过七星宫比萧金浪他们更悲剧，一百多年，碧云宗十几次战胜七星宫，都没有伤及他们的根底，可是这次炒作结丹果，七星宫不但伤及根底，甚至几十年都很难回复元气。
“除了柳记这笔债，我手上还零零星星欠着不少，不是白师妹你们想帮忙就能帮忙！哎……”萧金浪说了一句：“今天我驭剑万里赶回来，也是想了结些心事，男人总是有些担待！”
“怎么说？”
“写休书！”萧金浪说得痛快：“写完休书之后，我便同悦星一刀两断，从此不同有任何纠葛，至于去处，白鹤师兄已经替我安排好了！”
白鹤真人却是嚷了一句：“你真要去空冥海？那地方十死无生，你可要想清楚啊！”
空冥海？
白玉瑾已经吓了一跳：“萧师兄，你真要去空冥海？这一走可不是两三年的事情！”
空冥海是修真界许多走投无路的修士才去的地方，那里到处有多空阔，恐怕谁都搞不错，方圆百万里绝对是往少里说。
方圆十几万里都连个落脚的小岛找不到是很正常的事情，据说有一位元婴中期的修士在空冥海整整驭剑飞行了三个月，连个落脚的小岛都没碰到，整天就是无穷无尽的海兽。
这样的地方，别说是金丹修士，即便是元婴修士都不能自保，传说空冥海还有分神级别的妖兽存在。
但是无穷无尽的空冥海也代表着机遇与希望，萧金浪就是因为这一点才去的空冥海：“恐怕不是两三年，这一次，恐怕就是十几年也未必能回来！”
十几年还是少的，据说从空冥海的这头飞到另一头，都得三五年时间才行，前提还是一位元婴修士驭剑飞行。
因此作为一个有担待的男人，他必须在离开之前把一切处理：“把纸与笔给我……”
只是提起笔来，萧金浪的眼泪先落下来了，然后才在仓促间写起休书：“也没有别的东西留给她们娘俩！”
这份休书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根本就是把财产留给南宫悦星与萧清琴，而他自己却承担着这上百万灵石的债务：“我已经会随柳记的商队一块去空冥海，明天就走！”
所有的一切，洞府、灵器、法宝，都留给了萧清琴与南宫悦星，而所有的一切债务，则是属于萧金浪自己，只是越到后面，萧金浪觉得这不是一份休书！
是自己的血与泪啊！
他恨不得把这份休书撕掉，然后一剑杀出去，但是他根本却不知道这剑举向谁，又如何面对南宫悦星与萧清琴。
一个输光了一切的男儿，只能让她们这一点点的幸福：“告诉悦星，洞府是肯定保不住了，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拉走的，赶紧拉到你们洞府里去……”
只是说到这，萧金浪已经狂吼一声，手握在剑上，又不知道如何，又能重新提起笔，书写这份休书。
一个输光了一切的男儿，只能有这么一点点担待：“告诉悦星……”
“不要替我守着身子，改嫁吧！”
萧金浪把笔扔出去，手掩着脸，却是改口说道：“还是替我守着吧……”
只是他又把手放了下来：“不必了，不必替我这么失败的男儿受一辈子的苦，这次去空冥海，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或者是永远？”
“告诉她，等我……等我……”
萧金浪的前后语句自相矛盾，最后终于说出一句话：“不必等我，她是个好妻子，我不是好丈夫……”
即便他如何英雄盖世，如何杀伐决断，又是如何工于算计，到了分香卖履的这一刻，都是方寸大乱，又重新把笔捡了回来：“我又何必存这些不存在的东西，现在能多给一点是一点！”
他把自己的储物戒指扔在了桌子上：“这是我砸在手上的结丹果，清琴用得着！就当她的零食吧！”
他一刻他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与父亲，但是谁能说他不合格？
他把休书写完，该留下的东西都留下来了，却听得楼下南宫悦星有些心碎的声音：“听说我家金浪回来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巨债
一听到南宫悦星的声音。萧金浪喉咙想要发出什么声音，却说不出口，他只是顺着窗户往下瞧了一眼。
仍旧是他最熟悉的妻子，南宫悦星最显眼的莫过于那时不时晃动的胸前如雪，照得萧金浪黯然神伤，再看衣饰身形，正是自己最亲最爱的妻子——只是这已经晚了。
只不过萧金浪扫过一眼，却发现南宫悦星的佩剑已经换了一把，不再是自己赠送给她的那把上品灵剑，而是一件下品法宝了。
他不知道这把剑叫什么，只是看到这把剑的时候，所有的激情与回忆，都有若那退潮的海水一般，尽数消失。
这一刻，他所能给予的只剩下这么多：“我走了！叫悦星赶紧把洞府转让出去，能换多少灵石就是多少灵石！”
说完，他纵身一跃，已经从窗口处飞了出去：“我走了！”
他不知道这一去，何时才是归期，到时期是不是物是人非，是不是沧海桑田。他都不知道。
千般滋味，只有他自己才能品尝，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回来……”
……
南宫悦星提着明珠比翼剑上了二楼，却没看到萧金浪，不由一奇：“不是说金浪回来了？怎么不见他的影子？”
萧清琴的事给她很大打击，虽然心理上已经有足够的准备，但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还是需要一个可靠的肩膀，她总是希望他的丈夫能多担待一些。
只是楼里的气氛都很沉重，不管是白玉瑾还是白鹤真人，神色格外严肃，南宫悦星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玉瑾只能抚摸下了兰云银雀剑，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问题，那边白鹤真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拿起了萧金浪的休书来：“萧师弟走了，去空冥海了！这是他给你的休书！”
南宫悦星这满怀的期望，突然浇了一盆冷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当即她整个人都站不住了：“什么？休书？他怎么去空冥海了？”
白鹤真人和萧金浪算是颇有些交情，他十分同情地说道：“结丹果是完蛋了，彻底完了！无数人都在抛，现在已经跌到三千灵石一枚了！萧师弟当初炒这个的时候，我就不赞成！”
南宫悦星身形摇摇欲坠，她把明珠比翼剑柱在地上才勉强没倒下去，梅兰思赶紧扶住了她：“什么……他怎么能抛下我们娘俩！清琴这病，还有……”
一时间她竟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几乎就要坐在地上：“这怎么可能。金浪还有什么交代没有？他总得见我们娘俩一面啊！”
水凌波苦笑道：“萧师兄这休书，是替你们娘俩着想，他把一切都留给你们了！”
白鹤真人已经把那储物戒指交给了南宫悦星：“这是萧师弟刚刚留下来的，里面有他没有出手的那批结丹果，留给清琴用吧！”
白玉瑾与南宫悦星有些过解，但是早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何况在这个时候，她怎么能落井下石：“你赶紧把洞府里的东西搬到我那里，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与清琴一根汗毛！谁敢上门，我一剑砍了他！”
“对，萧师弟临走的时候，也反复交代过了！”
南宫悦星咬碎了银牙，却是草草扫过了一遍这萧金浪写的休书，才发现这确确实实是萧金浪的手迹，这晴天霹雳也是真实无疑，她泪水就落了下来，却是握紧了明珠比翼剑：“白鹤师兄，你看我那洞府，可有人敢接手没有？”
她的洞府是她与萧金浪联手经营的爱巢，当初花费了数万灵石。在碧云宗的洞府之中算得上首屈一指，但是现在萧金浪炒结丹果失败，这洞府肯定是保不住了，白鹤真人一拍大腿说道：“萧师弟临走的时候也说了，赶紧把洞府出手，能换多少灵石是多少灵石！”
对于这种有争议的洞府，事后多半是被查封的结果，只是萧金浪一力承担了所有的债务，南宫悦星这边勉强算是占据一点优势，但是她最好的方法还是先将洞府转换成灵石。
这样的洞府往往属于热手山芋，特别是南宫悦星知道牵涉到柳大善从之后，后患无穷，但是总是有那么一些囊中羞涩的修士会接下这种烫火的山芋，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能有一座真正的洞府。
南宫悦星这座洞府放在整个浮云山都数得着，何况南宫悦星已经费了许多精力装修过，她特意地询问道：“能换几个灵石就行，白鹤师兄手上有没有人选？对了，金浪到底亏空了多少灵石？”
“我们碧云宗内，他大约挪用了三十万灵石，除此之外，柳大善人那边，他的欠款差不多是一百万灵石，还有一些零零星星的欠款，应当在十几万灵石吧……”
这打消了南宫悦星的侥幸心理，这么大的亏空，是怎么也弥补不上，至少凭她与萧金浪不行。
如果说能力弥补这个亏空的，恐怕只有白玉瑾和她的炼器小队。但是白玉瑾为了替柳青云炼制庚金百翼星羽剑，花费的灵石不下七八十万，现在还在外面欠着几十万灵石的款子。
不仅仅是财力的问题，虽然自己与柳青云他们关系不坏，但是让凭白无故地填上一百五六十万灵石的漏子，任谁都不愿意。
她觉得，白玉瑾她们就是一整年时间都在炼制灵器，未必都能炼制出这么多灵器，何况现在都在养伤，要恢复炼器，还得小半个月了。
因此她当即决定：“白鹤师兄，看看有没有人需要洞府，能换多少灵石是多少灵石……”
……
这一天，柳青云都充当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