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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至下的冲击力,再加上德妃的身子压在了肚子上,当下郑婕妤便是一直在那叫痛。
德妃惊慌失措地被众人扶起,最后她看到地上郑婕妤衣袍下的血迹,竟是一阵晕眩。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德妃看着郑婕妤的模样,最后竟是只有这句话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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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此时也顾不得仪态,只是用袖子擦了擦额头,里面凄厉的叫声可真是让人胆颤。不过在宫中这么久,经历的事情也就多了,怀孕和落胎一样最是平常不过。
但这也得看是谁怀孕落胎,当年贵妃怀孕之时,负责贵妃安胎事宜的刘太医现在显然已是太医院之首了。待院判告老之后,这院判之位恐怕也是十有□就要落到他手中。
郭太医有些可惜地看着里面,原以为这郑婕妤也算是得宠,若是真能生下皇子倒也不失是位好靠山。
可现在看来,还是太嫩了啊。
此时一个宫女走到了郭太医的身边,她轻声问道:“郭太医,不知郑婕妤身子如何?小皇子可还好?”
郭太医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是负责帮郑婕妤安胎的太医,这郑婕妤宫中的人他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可是这宫女却是看着格外的眼生啊。
随后这宫女见他眼中有些疑惑,便是解释道:“我是昭仪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我们昭仪听闻郑婕妤胎势不稳,此时已是在外面等着呢。”
郭太医点了点头,这叶昭仪如今打理宫务,这郑婕妤落胎也是大事她关心也是理所应当的。至于这其中有多少是关心,有多少是窃喜,可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郭太医脸色肃穆地说道:“郑婕妤因受得撞击过大,再加上未到三月胎儿尚未稳定,所以不幸落胎了。”
静林脸上出现几丝错愕,随后便是脸上迅速地转变为哀切之情。
她谢过郭太医之后便匆匆赶回叶昭仪身边,将这消息告知叶昭仪。这德妃在大庭广众之下撞了郑婕妤,更是导致她落胎,这证据不用找就如铁一般地在那里。
叶昭仪看了眼对面失神的德妃,众人将郑婕妤送回宫中之后,就有人将这消息告知于她。
此时简充容也坐在座位上,只是她却是垂着头谁都不去看。简充媛家世并不显,但是也因为生育三公主而位列九嫔之位。
当时还是顾清婉向皇帝提的呢,不然以她的家世想来嫔位已是极致了。大概是皇帝的儿女本就少,这公主更只有三位,所以皇上倒是在简充媛的问题没有太过纠结,直接便是封了她九嫔。
可是就是这样,也未见她与顾清婉有过多的来往,以至于宫中众人都鲜少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德妃娘娘,郑婕妤的孩子没了。”叶昭仪的声音中过分地痛心疾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的孩子没了呢。
此时一身华丽装扮的德妃却是有些落败了,在比她位分低的叶昭仪面前倒是短了气势。德妃将手掩在袖子下面,脸色虽不是方才的大惊失色,可是也好不到那里去。
最后待德妃冷静又冷静了之后,才看向叶昭仪,只听她道:“本宫乃是被人踩了裙摆才一时不慎撞倒郑婕妤的。”
“一时不慎?”叶昭仪轻声地重复了这四个字,随后便是眼眸一转,眸光中深冷,她看向德妃道:“郑婕妤腹中乃是皇上骨肉,与大皇子一般都是皇家子嗣,难道德妃娘娘一句不慎就打算将此事轻轻掀过?”
“那叶昭仪意欲何为,”德妃看向叶昭仪,原本的害怕也被叶昭仪的态度激的有些发怒。不过她此时发怒的也不过是表面罢了,在这种节骨眼上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难道真是老太爷要让她行事?
叶昭仪见德妃发怒,面上虽依旧是冷冷地可是心中却已是得意万分。只见她继续盯着德妃,道:“德妃姐姐乃是四夫人之一,如今位列四妃之首的贵妃姐姐不在宫中,我虽担着这掌宫的责任,却也无权处置姐姐。况且此事事关重大,我已是派人禀报了皇上。待皇上来了,便由皇上定夺吧。”
此事简充容也是抬起头,她柔声道:“两位姐姐之心,妹妹都是明白的。不过既然皇上还未到,不若咱们便坐下安心等着吧。”
叶昭仪见简充容说话,虽不是声援她的,但也未偏向德妃。于是也是顺着她的意思坐下了。
又过了许久,就在众人以为皇上不会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高声唱报,皇上驾到。
皇上身穿一身明黄龙袍,头上金色双龙戏珠束冠格外的精巧细致,他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进来后,殿中众人也是迅速行礼。
过了一会,她们才听到邵烨冷冷地声音道:“都起身吧。”
邵烨环视了殿中几位妃嫔,随后才缓缓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朕会听说郑婕妤落胎了?”
德妃此时眼中已是隐隐闪烁着泪光,只见她看向邵烨,有些哀切地唤道:“皇上,臣妾……”
“皇上,既然德妃姐姐情绪这么激动,想来并不能将此事讲明白,不若就让臣妾唤了能将此事说明白的人仔细地禀报与皇上?”
叶昭仪的眼神中充满期望,到底德妃乃是宫中积年的老人,不说她的身份就是大皇子生母这身份都不是轻易能扳倒的。
此时叶昭仪想到自己的三皇子,皇上四位皇子中,有三位皇子的生母皆是四妃,只有她还在这九嫔之位上,生生让三皇子矮了其他皇子一头。
若是此次她能将德妃扳倒,到时候这四妃之位也是可谋划的。叶昭仪越想越觉得有这样的可能,于是看向皇帝的眼神便是更加期待。
皇帝看了叶昭仪一眼,随后就是将目光放在了德妃的身上。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说道:“传吧。”
叶昭仪脸上明显的一喜,不过随后她还是压下了脸上的表情,对身边的静林说道:“将郑婕妤身边的宫女带来。”
此时她眼眸一转,看向旁边的德妃,嘴角轻轻扯出一丝笑意,这后宫之中自然各人护各主。她让郑婕妤身边的宫女来回话,还不就是想着怎么添油加醋让皇帝对德妃彻底的失望。
待那宫女被带上来之后,先是呼天抢地请皇上给她家主子做主。待龚如海呵斥了她之后,便开始复述当时的情况,不过这宫女也算聪明。她讲的基本也是现场的情况,不过这讲话的角度不同再加上她也稍微添油加醋了一番。
所以待听完她的复述之后,邵烨的脸色明显的不好看了。
邵烨一转头看向德妃,声音有些森冷地问道:“德妃,你可有话要说?”
德妃抬头看了邵烨一眼,随后眼泪便是扑簌扑簌地往下落,待她定了心神之后,声音依旧沙哑:“皇上,臣妾入宫已有十三年了,这祖宗教训时时铭记在心,如何敢做这样的事情呢?臣妾也是为人母的,今日之事实在是无心之失,是有人要陷害与臣妾啊。”
邵烨听了这句,倒也没立即说话,只是在许久之后,冷冷地说了声,“那你说说是何人陷害与你?”
“臣妾不知,臣妾当时正要离开,可是身后竟是有人踩了臣妾的裙摆……”德妃说到这里已是说不出口了,大概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
若是身后有人踩她的,那这人必是她宫中之人。她宫中之人却陷害她,德妃也知道自己现在只有猜测,哪有真凭实据。
这宫中本就是生死瞬间的事情,在这一刻只要皇上相信谁,那么谁就可以赢得最后的胜利。
“龚如海,送德妃回景和宫,无诏不得出,”邵烨说完这句话后,便是起身离开了。
叶昭仪还想说话,可是看见的却是邵烨的背影,于是她也只得将心中所想的都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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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走了十日,再过几日便会到京城的,”薛笑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人,安慰地说道。
顾清婉倚在马车的车厢上,眼眸低垂,让人看不见她眼中的神色。
待过了许久,她才说道:“薛笑,待到了京城之后,你帮我去找一个人吧。”
薛笑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直接回宫?”
“薛笑,你知道吗?我这一生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顾清婉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奇怪的微笑。
薛笑被她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的,于是她便是问道:“什么机会?”
顾清婉看着薛笑却只是笑,她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她怎会如此轻易地就让别个知道呢。
这一路上顾清婉花了不少银子打探消息,可是京城依旧平静地很,一点没有风吹草动。可是越是这般她就越无法安定下来。
此时顾清婉倒是还好,可是顾家却是已经乱成一团了。
顾清婉失踪的消息红汐早早便是遣人告知了顾仲彦,顾仲彦当时听了便是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虽说这顾家并不是靠着后宫才受重用的,可是这个当口自己的女儿却凭空消失了。
古代读书人虽口中总是嚷嚷着,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却也只能往那个方向走去了。
当时顾仲彦便将两个儿子叫了回来,这事皇上都在瞒着他自然不敢伸张。毕竟若是被有心人得知了,到时候利用这事来攻击顾清婉,这后果是不堪设想啊。
“清扬,你与贵妃最是亲厚,以前你可有……可有……”顾仲彦可有了半晌,都没把下半句话说出口。
这谁都不想把自家闺女往不正常的方向想去,不过好在红汐也说了,当时贵妃是被另一个宫女拉住之后才消失的。
“那个叫薛笑的来历你可清楚?”顾仲彦突然想起几月前,贵妃曾经将一个陌生女子带进顾家。最后以顾家家奴的身份进宫去伺候长公主殿下去了。
于是顾清宗便亲自去天音寺查探,可是待查探回来后,神情更是恍惚了。
“什么,那女子本就是来历不明之人?”顾仲彦听了长子的禀报之后,心头一阵阵地在跳动着。
“智远大师可有说别的,”顾仲彦见顾清宗脸色异常难看,就知道事情定不会这般简单。
于是他便是看着长子急切地问道,可顾清宗过了许久才缓缓道,:“大师只说了一句话,天外来客,终归天外。”
“这是何意?”顾仲彦问完这句话之后,便是许久都没有再继续说话了。智远大师的话已是分外地直白了,可是他却不相信。
那是他的女儿,顾仲彦突然想起清婉小时候,那时候她在宫中生了大病,虽然端章皇后命了宫中最好的御医诊治她,可是却还是没有一丝办法。
直到一日有一游方之人,疯疯癫癫地上门就说,他家龙凤双胎是不能养在一处,得养在两个地方才能活下去。
顾仲彦之前从未相信这样的事情,可是最后他终究是挨不过夫人刘氏的哭诉,还是将清婉送往了江南。
江南,难道是江南?
顾仲彦最后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他道:“皇上想来已私下派人去找寻贵妃娘娘了,你也务必留意。毕竟四皇子还小啊。”
四皇子还小,虽资质聪慧可终究只有五岁,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之时,万一,顾家只能从最坏的打算了开始了。万一贵妃娘娘回不来了,他们得为四皇子做打算了啊。
顾清宗自然知道父亲的意思,最后他一咬牙道:“儿子相信妹妹定是能吉人天相的。”
随后顾仲彦看了眼顾清宗叹道:“如今皇上愈发地将镇南王看做眼中钉肉中刺,这撤番一事恐怕势在必行了。”
从今年开始,皇上便在不同的场合或多或少地谈及这镇南王府,如今镇南王在闽南一代已有自立称王的势头了。
据福建巡抚郑国良的密保,闽南一代的人现在已是只知镇南王不知皇上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皇上忍受。
更何况,镇南王旗下的精兵每年所需的军费也是由朝廷国库拨出的,虽说如今风调雨顺国库充盈,但是皇上怎会愿意养着一只随时会反扑自己的老虎。
可是这后宫之中,如今德、贤二妃此时都禁与自己宫中,只有叶昭仪在奉诏掌管后宫。
至于皇太后更是已有四年未出了,有人已是私下猜测,只怕太后时日已是无多了。
此时宫中内外看的是一派平和,可是内里的暗涌却依旧厉害。
德妃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轻声道“你只管与大皇子说,本宫无事,只要他出息了,本宫定会有与他再见的一日。”
皇族之中十一岁的孩子或许比其他人更早熟,但是他却依旧将人心想的冷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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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后来的许久,顾清婉再回忆起这段时光的时候,记忆中却只剩下模糊地剪影了。
十二月十六日,原本应该是岁末之时,每家每户都在为辞旧迎新做着最后的准备。京城也是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谁都不曾知道,在几日之后会有怎样的变故发生在这个座帝国最繁华的都城。
这一日中,已是亥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