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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空中急速窜行的江鱼差点一头撞在了高高的宫墙上,李隆基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别人师门秘笈,就这么公然叫人献出来?献就献罢,无非是望月一门的入门法诀而已。江鱼心里暗笑:“我望月一门最是没有门户之见的,最好你能让大唐近百万府兵都来修炼这入门的口诀哩!撒开了大网抓鱼,总能抓到三五条好货,说不定里面就有几个适合本门修炼的人才!只要他们修为有成,鱼爷我自然能找到他们。呵呵呵呵,这算不算光大本门的无上法门呢?”
一边胡思乱想,江鱼一边顺着刚才倒塌的大楼处一路追寻了下去。和刚才刺杀张说不一样,近百名地煞殿高手身上那浓浓的魔气,江鱼隔开近百丈都能闻得清清楚楚,轻轻松松的就追了上去,路上他还有功夫叫住了一队正在城内乱撞的簪花郎,叫他们去花营,将已经修炼望月宗身法有成的那一批人马给调了过来。一行人分成了几个小队,好似一群猎犬,追着那地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就跟了下去。
高力士刚才浑身是血,显然他率人和地煞殿的这群人大战了一场,江鱼刚才还听到了天雷轰鸣的声音,显然宫内的那些道人供奉也出手了。如今空气中除了那一股子魔气,更有一股子血腥味和一股猪肉被烧糊的味道,这么浓烈的气息,由不得江鱼不追上去。地煞殿的人中有人受了重伤,奔走掠行之间,在屋檐、屋脊的积雪上留下了不少痕迹,更有点点鲜血撒在洁白的积雪上,这等痕迹,就算是寻常的猎人,都能跟上。
猛不丁的,就和刚才那三名地煞殿的人突然蒸发掉一样,眼前虽然还有一点痕迹,但是他们留在空气中的所有气息都消泯无踪,更加古怪的就是,江鱼不仅是眼睛、鼻子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了,就连他的灵识,也找不到任何反常的气息。很显然,这群地煞殿的人手上一定有一件极其不错的法宝,掩去了他们的全部气息,否则以江鱼那变态的灵识,不可能找不到他们。
游目四顾,江鱼愕然发现,这附近就是刚才他追丢了那三名地煞殿刺客的地方。悄悄的在一间高楼的屋脊后面藏下了身子,江鱼招呼三十几个‘门徒’到了自己身前,着他们都伏下藏好,这才低声问道:“你们可有什么发现么?”
三十几名簪花郎同时摇头,其中一人低声道:“江头儿,按照您传授的办法,所有的痕迹都在这里断啦。人总不能飞上天去,这里有人接应他们,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掩去了一切的痕迹,所以我们才不能发现他们哩。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就藏身在这附近一带。”他的双手朝着四周比划了一阵,说道:“这附近四个里坊,都是那些大门大户的大院落,藏下区区百多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又有一个簪花郎补充道:“属下等知道,这里的宅院中,有好几个就属于当今天下最大的几个门阀的产业,只是平日里这些院落却都是闲置的,只是用来接待可能来京的族人而已,若是那些妖人选了其中的一座藏匿,倒是完全可以不惊动任何人。”
抓抓下巴,最近江鱼发现自己的下巴和上唇总是有点痒麻麻的,好似寒毛也有点发粗了。他皱眉道:“不是着人全城搜捕么?”
这些簪花郎同时笑起来:“江头儿你说的什么笑话?没有陛下的圣旨,怕是十六卫的大将军们亲自带领人马搜捕,也不敢胡乱进这些院子。”
又是门阀,江鱼想了想李林甫给他的那些资料以及自己在花营翻阅的案卷,又对比一下崔五和崔大两个老头儿在自己面前的表现,没发现他们崔家有多么厉害啊?怎么这些簪花郎说起这些门阀,都是一副凡人仰慕神仙的感觉?摇摇头,江鱼将这种感觉的差异归结于自己和这些簪花郎的境界不同,毕竟自己是一名比门阀更加高高在上的修‘道’者嘛。
从怀里掏出了刚才李隆基给的手谕,江鱼随手交给了一名簪花郎:“去,拿着陛下的手谕调集一万精兵,把花营还在长安的所有兄弟都调来,带上能带来的所有强弓硬弩,有车弩就更好啦,全部调来,把这四个里坊给老子围起来,一寸地皮一寸地皮的翻!”江鱼的灵识依然在方圆里许的范围内疯狂的扫荡,虽然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发现,但是因为自然之心那极度敏感的特性,他直觉的感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那簪花郎恭敬的接过手谕,刚刚跳过三栋高楼,一只白嫩纤细的小手突然自他脚下的房内破瓦而出,一掌按在了他的小腹上,瞬间抹杀了他的一切生机。一名美丽给人一种凄婉幽静感觉的长发女子,慢慢的自那屋顶的破洞冉冉升起,一对美丽的大眼睛无比怨毒的看着江鱼。冷肃的声音好似寒风在所有人心头飘过:“江鱼?不用调兵啦,你今日死定了。”
看到这女子,江鱼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雨清雅,是你这倒霉的丫头啊?哈哈哈,上次我似乎踏爆了你一边的奶子,怎么今日看你胸脯还是对称的呢?你下面填的是一堆碎布,还是干脆填的猪下水?”他这句话运足了真气,将那语声逼成了一条细细的线,直传出了里许才在远处雷鸣般爆炸开来,那边正是皇城的方向,想来已经有足够多的官兵听到他的笑声啦。
打人不打脸,伤树别扒皮,雨清雅一听到‘奶子’这个词,整个脸突然变得漆黑一片,那漆黑瞬间密布全身,刚才还好好的一名绝美女子,如今却变得好似一具发烂的僵尸,尖叫一声就伸长了两只手臂朝着江鱼冲了过来。雨清雅的叫声中满是绝望和怨毒:“江鱼,你想要知道我身体内被填了什么东西?你就自己尝尝罢!”
远处,江鱼看到影影绰绰的有无数人飞快的朝着这边蹦跳而来,带头的赫然是李天德、李天霸两兄弟,后面跟着的一大票人,都是顶盔束甲的军中好手。一时间江鱼心头大定,且不要说他如今服下了一大堆僵尸内丹体内罡气很是暴涨了一大截,就算以他腰间佩戴着的那柄极品宝刀而言,也足以应付这雨清雅啦。
拔出那极品飞剑级别的宝刀,江鱼精妙无比的使开了一趟崂山上清宫的‘清风羽衣刀’,绵绵刀意有如蜘蛛网一样朝着雨清雅笼罩了过去。他嘴里讥嘲的笑道:“姑娘,当心,这可是一柄宝刀,你可劈不碎它啦。”
雨清雅绝望的一声长嚎,团身朝着江鱼的刀锋就扑了过来。江鱼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哩,远处的李天德已经轻啸了一声:“江大人速速避开,此乃天欲毒人,体内尽是剧毒,沾染不得!”李天德的声音中满是惊惶和愤怒,语声也是急促无比,可是哪里还来得及?江鱼根本没有收手的意识,他已经一刀将那雨清雅劈成了两片。
好似一个里面灌满了热水的猪尿脬,轻轻的扎开了一个小洞,整个尿脬就炸了开来。雨清雅的身体也是炸了开来,还是那种极其彻底的爆炸,她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炸成了无数的碎屑,整个身体化为一团漆黑带着一点点异样红晕的液体,裹着一团香气习习的粉红色雾气,铺天盖地的笼罩了方圆两百多丈的范围。
江鱼惊得魂魄欲散,他猛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浑身僵硬站在原地,根本无力从这毒雾、毒液中逃脱的三十几个簪花郎,猛的尖叫了一声:“我江鱼,江湖道义总是要讲的。”李林甫和他当日在扬州街头横行霸道,手下一干兄弟,却是从来没有被两兄弟胡乱的丢下过。这‘义气’二字,却是在江鱼心头烙的极深极深。
修练了一点八九玄功,有了一点道行神通,却没有炼成任何一点法术的江鱼,只有一个办法才能将这三十几个花营的兄弟从那灭顶之灾中救出来。他张开大嘴,凭借着体内浑厚无比的罡气,对着满天的毒气、毒液就是一口吞了下去。好似蛟龙吸水,‘哧溜’一声,方圆里许的空气都猛烈的波动起来,那一大团毒气毒雾化为一道长虹,被江鱼一口吸进了体内,整个腹部猛的膨胀了三圈。
已经赶到百多丈外的李天德猛的愣在了当场,整个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差点没从落脚的屋檐摔下去。那拎着两柄大锤子,好似一块山石一样‘哗哗哗’踩碎了无数屋瓦一路蹦过来的李天霸,却惊愕得忘记了提气轻身,一声尖叫‘妈呀’,‘咚’的一声就砸碎了脚下的屋顶,狼狈无比的摔了下去。后面那群狂奔而来的军中高手看得江鱼这等疯狂的举动,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该干什么,数十人没有看清落脚的地方,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更有数百人在空中碰撞在了一起,被同僚身上的兵器砸得头破血流,好不狼狈。
此刻江鱼只感觉到一股阴沉的寒流在体内爆发,就连他石身巅峰的身体都无法抵挡的剧毒瞬息间流淌全身。江鱼眼珠子一直,尖叫道:“救命啊,毒发啦!快,快,我腰里有救命的丹药啊!”江鱼‘咕咚’一声晕了过去,最后一点神智,还能清点了一下自己体内的剧毒包含了三十六种草木毒、十八种动物毒、一种修道者都闻知色变的丹毒!
也就是那名为‘净水’的异种丹毒,才让江鱼抵挡不住。否则就拿草木毒、动物毒,对于吞服了数万斤各种灵药的江鱼而言,也就是补品罢了。只有这种在炼制某些药力极其霸道的丹药时,因为各种原因炉变而生成的,药性不一好似清水一样的剧毒,才是江鱼晕过去的最大原因。
江鱼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花营的一间静室中,李天德、李天霸甚至还有便装的李隆基都站在房里,眼巴巴的看着他。江鱼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呃,我身上的毒解了?”
李天德重重的点点头:“解了,你腰带里有蓬莱岛的解毒灵丹,更有一张‘百消清静符’,什么剧毒都被解掉了。”
江鱼第二句话就是:“我晕了多久?”
李隆基眨巴眨巴眼睛,比划出了一根手指:“小鱼你这次晕了不到一个时辰。幸好救治得快,大将军又师承瀛洲岛,那‘百消清静符’却是他师门秘传的灵符,信手拈来却无窒碍之处,这才救活了你。”李隆基很深沉的看了江鱼一眼,轻轻的拍了拍江鱼的肩膀:“小鱼啊,你这次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三十几个属下,花营所属、十六卫的将领们,都在说你的好哩。做得好,不愧朕这样赏识你。”李隆基眼睛里有一种极其热烈的欣赏,很是用力的按了按江鱼的肩膀。
江鱼第三句话就是:“那雨清雅?被我,被我,被我,那个,被我整个吞了?”
李天霸无比钦佩的一拳砸在了江鱼的胸膛上,他裂开大嘴笑道:“他奶奶的,你娃娃够狠,上次踏爆了人家的奶子,让人家作不得天欲宫的情官,只能是被炼制成了毒人来拼命。你居然还把人家娇滴滴的一个大姑娘整个的吞了下去,嘿嘿,吃人不吐骨头啊。”
江鱼哀嚎一声,猛的跳了起来一头冲破了静室的墙壁,跑到那外面的甬道上就是撕心刮肺的一阵狂吐。他恶心得身体都哆嗦起来,浑身骨节子哆嗦得‘噼里啪啦’的直响。呕吐,疯狂的呕吐,吐得是晕天转向,吐得是昏天昏地,最后吐得他苦胆水都从嘴角喷了出来,一缕缕的绿沫儿挂在嘴角,看起来好不狼狈。就在江鱼疯狂呕吐的同时,甬道的两侧站满了花营的簪花郎,一个个都用那极度崇敬的眼神看着江鱼,尤其是被他救下来的那三十几个簪花郎,更是眼里水汪汪的,说不出的感动和激动。
吐啊吐啊,吐了足足有一刻钟的功夫,吐得最后江鱼如此强横的身体都有点五脏六腑开始抽搐,疼得他‘哇哇’直叫了,那李天霸这才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几巴掌拍在了江鱼的背心上,笑道:“哎呀,不就是吞了个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想想,幸好你吞的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若是下次天欲宫弄了个百多岁的老太太来,你岂不是更难受么?”
原本堪堪止住的恶心,被李天霸几句话说得江鱼再次张开大嘴,‘哇’的一声又喷了出来,这一次,江鱼差点连内脏都喷了出来,他绿着一对眼睛,无力的嚎叫道:“辣块个妈妈,咱要找那群狠毒的娘们算帐啊!把自己的人做成毒人,这算什么?”
李隆基缓步从那静室中行了出来,冷冰冰的说道:“江卿家,所以说这天欲、地煞两门绝情绝性,本就不该存于世间。朕已经调派大军,将刚才四个里坊团团包围,就连守城的车弩,都调去了两百架之多。只是,一直搜寻无获,你,可能找出那些藏匿的妖人?”听到李隆基的命令,江鱼硬生生强迫自己忘记了自己吞下了一个人的事情,体内望月玄罡一阵运转,消去了身体的不适感,领命带人冲了出去。
再次回到了刚才大战的场所,江鱼仔细询问了一阵已经在这里搜索了好一阵子的风青青等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