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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狗子急于堵杨凌的嘴,免得他借口压价,却未意识到这件事对他忠心耿耿的部下们造成了多么严重的伤害。杨凌对郑二八的处置传回双屿,群盗更是暗生兔死狐悲之感。
以往海狗子无论用刑多么惨烈严厉处置部下,甚至因为有部下忤逆他,被涂满脂油,倒吊崖下点了天灯。但那毕竟是海盗们之间的事。如今将自己的部下绑赴朝廷,交给官兵处理,群盗心生怨恚,他的威信和控制力正在迅速削弱。
“当初大人对沿海盗寇执行的是剿、抚、诱降三计。如今倭寇剿除得差不多了,东南半壁已没有他们存身之处。残存的倭寇已不敢劫掠大埠大城,现在钻山投林,混得和叫花子差不多。他们既无补给,又没有兵员补充。仅是在山中病困而死自然减员就将他们的战力削弱到了极致。而卫所官兵却越战越勇,从心态上已经对他们没有一点畏惧之意,消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退回水上的倭寇由于大明水师和日本水师双重拦截,进退不得,只得投靠海狗子和雪猫。现在雪猫他们翻脸不认人,寄居在海岛上的倭寇就如瓮中捉鳌一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办得束手待毙。所以倭寇问题现在可以忽略不计。抚的方面,东海四大寇中王美人已经降了。白小草见机得早,也已主动来投,这两个人一个虽然打家劫舍,但是颇有几分劫富济贫的侠盗作风。另一个根本就是武装商人,重财不重权。归附朝廷后是不会有二心的。使人堪虑的是海狗子和雪猫。这两个人野心勃勃,绝不是甘居人下的人物,一入官场受不了束缚,早晚还是要反。况且朝廷也不可能答应给他们允份的自由和权力,做自由自在的海大王,那就唯有除掉了。”
成绮韵扳着手指一条条地说着,同时习惯性地在房中踱着步子。
她很清楚杨凌一边听着她说话,一边正心醉神迷地品味着她的一举一动。因些举手投足间,向心爱的男人愈发展露出成熟和妩媚的风韵来。
她的软袍内未缚抹脸,一对圆润丰挺的乳峰在袍内俏皮地跳跃晃动着,看得杨凌的心也跟着跳跃晃动起来。
“来,坐下说。”杨凌剥着早熟的荔枝,向成绮韵颔首道。
他的下巴点的是自己的大腿,成绮韵娇俏地白了他一眼,却还是依言温顺地靠过来,香骨珊珊,纵体入怀。那香臀丰若有余,柔若无骨,就算是隔着一层轻软绫罗也依旧能感觉出那种妙不可言的圆润挺翘。杨凌不由地揽住了这惹人爱怜的可人儿,双手从她肋下穿过去,剥下最后一片红绡,拈着莹白如冰雪的荔球递到她鲜嫩丰满的唇瓣间。
成绮韵甜甜地看了他一眼,轻启朱唇将荔枝含在嘴里,嘴唇一阵蠕动,忽地返身就唇,一股甜甜的味道渡入杨凌口中,原来这片刻功夫她竟用灵舌将那荔枝完整地剥下,汁水几乎没有破损太多,整块果肉喂给了他吃。
成绮韵笑盈盈地将核儿吐到碟中,说道:“嗯,海狗子在双屿苦心经营多年,从何思改传回的消息看,如果用船炮攻坚,以现在火炮的威力,根本难以攻破要塞。同时对于双屿的海路不熟,所付伤亡代价太大,所以硬攻不可取。至于雪猫那边,海路较远,尤其是去路要绕过海狗子,如果取不下海狗子而出师伐猫,就怕海狗子断了我水师退路,前后夹攻,所以,也是硬攻不得。”
杨凌用一块雪白的丝巾拭净了双手,双手象游鱼似地游进了她的袍子,捉住了那两团酥腻丰挺,轻笑道:“所以……我们诱降,来软的。只是现在……”
他双手一紧,贴着成绮韵小巧的耳垂道:“现在要如何双管齐下,一劳有逸,韵儿可有了主意?”
成绮韵怕痒似地缩了缩脖子,漂亮的锁骨紧了一下,下面两团酥乳滑腻结实,受到牵动还轻微跳动了一下,那感觉岂只销魂蚀骨四字可以形容?
“嗯……”成绮韵咬着唇轻吟了一声,红着脸道:“说到诱降,难就难在既要除得掉他们,又不能损了朝廷体面。朝廷总不能出尔反尔,做出先招安再屠戳的事来。韵儿最初……是想挑拨这一猫一狗的关系,从中寻找机会火中取粟。为此我还早早布置,在他们身边安插了眼线。不过现在看来,这两大盗由于利益之争,彼此的嫌隙已难弥和,而且满刺加海盗又不知会何时生事,这里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所以,韵儿以为,应该随机应变,适时调整原来的计划。”
杨凌有了兴趣,微笑道:“说来听听。我的韵儿又有什么害人的好办法了?”
成绮韵白了他一眼道:“我的意思是,双管齐下,同时出刀。使计诱杀雪猫,但是这一来必然打猫惊狗,引起海狗子警觉。所以杀猫的时候,就得同时对海狗子用兵。至于理由倒好办得很,就说他迟迟不肯接受朝廷招安,拖延敷衍,心怀叵测,朝廷改抚为剿便是。”
杨凌其实一直也在想除掉雪猫、海狗子的办法,而且对付海狗子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只是既然要招安雪猫,声势一定闹得不小,如果雪猫真的举兵来投,那时要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地除掉他?
所以杨凌微微蹙眉道:“现在我不怕雪猫不来投,怕的是投来了却找不到把柄收拾他。我又不能一直在福州和他耗下去,日久恐生变故。至于海狗子……你也有了对付的办法?”
成绮韵扭过身来,嫣然道:“韵儿只会害人,不会打仗。要坑雪猫,我去办。要打狗子,还是大人出马吧。”
杨凌目光一闪,微笑道:“我?我哪有什么法子?”
成绮韵嘴唇一撇。酸溜溜地道:“大人没法子么?那倒是韵儿会错了意了,前几日见大人下令火焚郑二八几个海盗,人家还以为大人您智珠在握了呢。”
杨凌哈哈大笑,双手一紧,揽住了她的纤腰道:“要屠狗就得先宰猫,要宰猫就不能惊了狗。说来说去,还是得同时下手,时间要掌握得恰到好处,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准备如何对雪猫下手?”
成绮韵返手揽着他的脖子,一边轻怜蜜意地甜吻厮磨,一边对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待到计划说完,已是鬓乱钗斜,俏脸生晕。
杨凌听完沉吟良久,终于颔首道:“使得。我立即派人召宋小爱、孟四海、蒋洲三部官兵私密入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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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各种船只,一望无边,船帆张布如云。
雪猫回头看了看如同一只巨龟探海的龟岛,带着些依恋地叹了口气:要离开了,在这儿待了大半辈子,岛上的每一块头都熟稔无比。如今,终于要回到陆地上去了。当年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如今已是飞黄腾达的海运提督,光宗耀祖啊。
他满意地看看忙忙碌碌的部众,这就是本钱啊,等我更换了朝廷的新式战舰和火炮,手拥重兵、坐镇一方,到那时就是朝廷也要忌惮三分。
嘿嘿,海狗子想当大都督?做梦去吧。我今日投靠了朝廷,他是水落船低,到时候没准要把他的人马全划归我管理呐。
他摸摸怀里的圣旨,一时还象是在做梦。这是马秀才看过了的,真的是金丝苏绣的双龙抢殊,货真价实的皇帝圣旨,绝不会错。
从他掌管的十多个岛屿汇集来的船队已布满了海面,雪猫登上自己的座船,志得意满地挥手道:“出发!”
数不清的船队,浩浩荡荡向福州湾进发了,自凌晨第一艘船驶出,汇集的各岛船只连绵不绝,直到午后才全部驶出龟岛。
福州码头,此刻也是旌旗招展,兵甲如云。
海水拍岸,涛声舒缓。在一阵阵海鸥欢鸣声中,遮天蔽日的船队已经驶向码头。迎候的仪仗盔甲鲜明,煞是威武。仪宾礼乐队奏起了喜洋洋的曲子。杨凌率着福州军、政有司官员一百多人,再加上福州有头有脸的仕绅名流,在彩绸棚下静候雪猫。
为了避免雪猫疑心,码头上除了仪仗队外,只有三千散骑兵勇驻守警戒。今日刘知府可是忙坏了,要安排雪猫部众的驻地、饮食,要安排人在雪猫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船只入港后,尽快疏卸人员和财物,安排车马把他们运往驻地,还要指挥空船驶离,以便后续船只继续进入。虽说这些事不用他亲自去做,指挥张罗也忙得汗流浃背了。
雪猫的主舰入港了,码头上响起一片号角的呜呜声,低沉雄浑,紧接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何总兵、刘知府等人联袂赶到码头迎接。
雪猫早早站在船头,船一靠岸抛猫,跳板才刚刚搭上。缆绳还未系妥,他就领着三个儿子、七个排得上名号的首领满面春风地走下船来。
何思改陪在一旁。将双方人士介绍一番,彼此接迎酬答,慰劳致谢,雪猫听了这几位的身份,觉得杨凌对自己礼遇甚重。心中既是欢喜又觉光彩,不禁连声道谢。随后众官员陪同他们谈笑晏晏地步入彩棚晋见钦差。
杨凌蟒袍玉带,端坐红绫铺就的长案后,左右站着两个侍卫。捧着钦差节印和尚方定剑。雪猫一进彩棚,便笑容一敛,急急抢上两步,双膝跪倒道:“罪民死囚文汉成,叩见钦差总督杨大人。”
杨凌连忙自案后闪身站起,满脸堆笑地迎出来,呵呵笑道:“文提督,文大人,呵呵呵,往事已矣呀。你今后就是朝廷重臣了,皇上对文大人恩遇之重无以复加,大人今后当以国事为忠,竭尽所能报效朝廷,方才不辜负皇上厚爱呀。”
“是是是,多谢杨大人提携之恩,文某一介粗人,在海上浑横惯了,不知礼法,不懂规矩,今后还望大人多多关照。”
行了见面礼,杨凌当场宣读圣旨,就地让雪猫换上了簇新的三品武将官袍,然后亲亲热热地与他把臂而行,步入福州城。
满城百姓尽见钦差杨大人与归附招安的大盗雪猫携手入城,礼遇隆重。
随后,杨凌将雪猫和他手下亲信将领带至福州城内最豪华的‘寿山亭’酒家,请文武官员、地方士绅陪同,三百余人济济一堂。席上鱼蟹虾蚝,珍馐美味自然都是最上等的菜肴,又有歌伎伶人歌舞娱乐,自是一番热闹。
那些海盗首领全着了官衣,俨然也是朝廷大员了,被别人一口一个大人,奉迎的飘飘欲仙,初时还端出点大人的架子,到后来喝到兴头上,不免还是撸胳膊挽袖子,踩凳子拍桌子吆五喝六起来。
大家正喝得酒酣耳热,杨凌转眼瞧见刘知府从外边进来了,便一面举杯四下敬着酒,一面向他走过去,两人站在廊柱下,杨凌轻声道:“安排妥了?”
刘知府点点头道:“是,全部安排在江边洲,何总兵派了八千名官兵在河东驻扎,降盗驻扎在河西,凭水相望。”
杨凌嗯了一声,问道:“他们没有怀疑吧?”
刘知府一笑道:“没有,他们刚刚归降,朝廷派兵以防万一是应该的,再说他们上万人,咱们才八千人,还隔着一条河,海盗们放心得很。下官已命人送去一百口猪,三十只羊,还有四车好酒,让他们喝个痛快。”
杨凌似笑非笑地道:“嗯,他们没给你什么好处?”
刘知府一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吃吃地道:“下官有罪,他们……他们的确送了下官一匣金银首饰,和……和两个十三岁的倭女。”
杨凌若无其事地向邻桌豪饮的两个大盗举杯示意,然后对刘知府低声道:“收了就收了吧,今夜兵荒马乱,留在那儿没准连命也没了。本官也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只是提醒你不要过份。汪飞凌前车之鉴,当初他未必就有资敌杀官的胆量,只不过是为利所诱,越陷越深,最终不能自拔。”
刘知府扯起衣襟擦擦额头冷汗,嘴唇还有点发白地道:“是是是,下官知道节制,知道什么收得,什么收不得,决不敢贪脏枉法,祸害百姓。今日收购的那些猪羊美酒,下官都照价付银,不敢拖欠百姓一文一毫。”
杨凌呵呵一笑道:“好,奔忙了一天,你也去喝点酒吧。你是文官,今晚没有你的事,尽管放怀畅饮便是。”
杨凌举着杯晃晃悠悠地走了回去。刘知府余悸未消地想了想,今天派去送海盗家眷和财物的驮夫车马,还有现购的米粮还赊着百姓银子未付呢,他也顾不得饮酒,先跑出去叫来自己的师爷,让他马上去把此事办妥,再三嘱咐不得从中克和,这才返回宴厅。
杨凌回到桌前,和雪猫又干了两杯,借口方便向后宅走去。他穿过天井、花厅,拐进右边一间书房,成绮韵早已在此相候了。杨凌一进门便急问道:“怎么样?”
成绮韵嫣然起身道:“韩大人、彭大人率十艘新造的蜈蚣战船先行出发,这船不必扬帆,可用来作首轮偷袭。浙水师和福建水师共派出一百二十艘马快船,远送兵员一万八千人遥遥相随,只等举火为号,便立即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