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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凝神分辨她写的字,一时没有说话,永福看在眼里,却象是杨凌直愣愣地瞧着她的容颜,不禁羞涩起来。她怯生生地道:“国公怎么这么看我?”
“啊?喔!”杨凌病乏之中精神头儿不够用,顺口胡编道:“杨某见惯了公主身着宫装的雍容华贵,如今穿着一身寻常女子衣服,别具一番韵致,殊丽从不曾见,是以怔忡失神,还祈殿下恕罪”。
永福公主听到心上人如此夸奖,早已喜悦不禁,哪会怪罪他?她害羞地垂下头去,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意,却没有说话。
杨凌见她粉颈低垂,玉容恬静,肌肤让透窗而入的柔和阳光一照,彷佛光滑的象牙上透出粉酥酥的红润血色,眼帘下一对弯睫也羞涩地微颤着,处子韵姿妍雅动人,由怦然心动,一时真的看呆了。
暗香流动、静谧无言,两下里心慌慌地正不知该找些什么话题,湘儿公主躲在杨凌背后,听他夸赞永福,自己方才让他看新衣他却全无表示,不禁吃起醋来,伸出手去在他腰眼上便是狠狠一掐。
杨凌疼地“哎呀”一声,永福公主正享受着那种美滋滋的感觉,一听忙道:“怎么了?”
杨凌吱唔道:“喔,嗯……公主出宫,可曾禀明皇上?您来探望,臣感激不尽,可是皇上若不知公主行踪,不免会为你着急,这个……那样的话。臣也担待不起,臣的病情不碍事的,公主还是早些回宫为好。”
永福听他下逐客令,芳心不由一惨,他刚刚壮着胆子夸了自己几句,便又吓成这副模样,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公主身份,这层窗户纸不捅破,他要何时才敢接受自己的感情?
难道一定要按照永淳的主意,设个圈套儿让他上勾?男子汉都有他的自尊心,若是将来被他知道是自己算计他,就算他不敢发怒,但是从此对自己冷淡下来,那岂不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想到这里,永福不知怎地生起一股勇气,或许是暗室遮羞吧,她突然鼓足了勇气说道:“杨凌,你……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朱秀宁对你的情意?”
杨凌一听这话顿时呆在那里,身后的朱湘儿也怔住了,过了半晌,杨凌才结结巴巴地道:“殿下,你……你说什么?”
永福公主咬了咬嘴唇道:“当你为我选驸马的时候,我认命了,哀莫大于心死,我认了。可是你揭穿了黯夜的阴谋又给了我希望。你知道吗?我曾当着三大学士的面,向母后表示过愿意嫁你为妻”。
她紧紧攥着双拳,指甲都陷进肉里,声音虽然平静,娇躯却在不断地发抖:“母后以你已经婚娶,公主不能下嫁为由不肯答应,我这才往皇庵修行,为的只是脱去这层公主的身份”。
“杨凌,这样还不可以吗?你还要我怎样做,你才肯甘心?”那声音说得凄楚哀婉,听得杨凌一阵心颤,他万万没料到永福公主种种行径竟然都是为了他。
杨凌低声道:“殿下,杨凌何德何能?再说,皇上那儿……”。
“皇兄全都知道,把皇庵建在你的国公府旁,就是皇兄的主意,那皇庵……那皇庵,你瞧着可象是一座庵堂么?”
永福公主的脸象是抹了一层胭脂,她羞涩地移开眼睛道:“那是……那是皇兄为我置办的嫁妆”。
杨凌彻底呆住了,过了许久许久,永福公主才低声道:“你怎么不说话?你现在还要躲着我、避着我么?”
“我……我……”,杨凌心里暗暗叫苦:“我哪知道还有这一出啊?皇上那儿都同意了,别说你极是招人喜爱,就算丑若无盐、性如烈火,我也不敢不要啊,可是现在……现在我身后边还有一位公主呢,皇上再大度,他能把两位公主嫁进杨家吗?”
永福公主鼓起勇气倾诉了心声,却见杨凌只是发呆,心中不由一阵气苦,她攸地起身道:“难道……你的心中,从来就不曾喜欢过我?罢了,全是我永福自作多情,我……”。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流满面地正欲转身,杨凌急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公主,我……只是惊闻此事,一时有些发呆罢了,并非对公主无意”。
永福公主心中一喜,双眼放光地道:“你……你喜欢我么?”
一个也是赶,两个也是放,杨凌决定“破罐子破摔了”。
永福公主为了他到了今天这种地步,那是万万不能再负了人家,而且皇上也是这个意思,想推辞也不太可能了。现在的坎儿反而是在朱湘儿那里。
他和湘儿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要是现代女性可能不当回事儿,但湘儿再泼辣终究是大明朝的女人,若是说一句弃她不顾,估计她不是自杀就是把自己干掉,那个小丫头更是甩不掉了。
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两位公主的终身和自己有所牵连,固然要担风险,可也多了一份保障,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死猪还怕开水烫吗?
永福公主见他坚定地点了点头,不禁又落下泪来,这次,却是欣喜的泪。苦尽甘来,终身已定,那份突如其来的喜悦充塞了她的胸臆。
永福轻轻抹抹眼泪,低声道:“我知道,你的夫人……个个都是极出色的女子,我除了一个公主身份。其实不比她们强在哪里。我的性子太闷,永淳和湘儿都比我可爱得多。我也不愿倚仗这个身份要求你什么,和你在一起,远胜过做一只终生困在十王府的笼中鸟儿。只要你……你待我象对她们一样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怎么会呢,你的性格温柔恬静,在三位公主里是脾气最好的了,一定会是位贤妻良母,谁说你连永淳和……”。
腰眼上又是一痛,杨凌一声闷哼,这丫头大约是虐待狂,出手真重,估计那地方已经紫了。他哑着嗓子接下去道:“谁说你连永淳都不如了?”
“真的?”永福开心了,腼腆地道:“我见平时你和永淳、湘儿她们在一起,都说说笑笑的,唯独见了我却拘束得很,一直担心你会不……不喜欢我呢,我……我……真的比她们可爱吗?”
苦也,一只小手又探到了腰间,杨凌暗暗叫苦。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永福,一只手悄悄探进被底,握住了湘儿的小手,朱湘儿只挣扎了一下,因为担心被永福发现,便任由他握着了。
杨凌望着永福公主那双期待认可的眸子,握紧湘儿的小手,一字字地道:“三位公主里面,你是最美丽、性情最温柔、最令人动心的姑娘!”
他抓住湘儿的小手,说到‘三个最’时,在她身上着意地点了三下,同时用最真挚的目光看着永福公主。
永福公主满心欢喜,含羞低头,那羞意却如春风里的蓓蕾,忽然就涌上了面颊,绽放出两朵灿烂的桃花。
被底那只攥着小拳头的手也放松了,在杨凌放心地松开手后,那只小手又探到了他的腰间,杨凌心里一紧,腰肢刚刚僵硬起来,就发觉那只小手正轻轻地揉着方才掐过的地方,动作好温柔……好温柔……。
“如果老婆太强悍,齐人之福还是不要享的好”,杨凌在心里哀叹:“两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啊,我一个国公哪里降得住,吃的消?”
两人明确了这层关系,永福反而不好意思再和他单独待在一起,忸怩地坐了片刻,她就嘱他好好将养身体,然后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去了。
待她一出屋子,湘儿象只小老鼠似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她被闷的满脸通红,瞧来倒别具风韵。小湘儿捏着鼻子道:“好玄!好玄!幸好你没有放屁。不然我把你的屁股也掐烂”。
杨凌坐起身,干笑道:“那也没关系,要是熏着你了,你也放个屁给我闻闻好了”。
朱湘儿“嗤”地一声笑,晕着脸捶了他一拳,然后嘟起小嘴道:“我们的事还不知该怎么跟皇上说,现在你又答应了皇姐。那你准备怎么安排我?你长了几个脑袋呀,够砍的么?”
她一提这碴儿,杨凌呻吟一声,忽地又躺回枕上。
朱湘儿忙道:“喂喂,你做什么,我这里和你商量事情,你躺下干吗?”
杨凌用枕头掩住耳朵,有气无力地道:“等我病好了再想办法。现在我的头好疼,你再催我,就这一颗脑袋我都不想要了”。
朱湘儿嘟着小嘴儿,闷闷地又捶了他一下,独自坐了会儿,她忽地想到:“我现在和他同床并枕了,是不是就算成就夫妻了?要是成了亲,他就是这么躺在我身边的吧?嗯……听说好象是不穿这么多衣服的,要是穿得太少,那该多羞人?
想到这里,朱湘儿面红耳赤,一颗心又卟嗵卟嗵地跳了起来,想从他身边逃开,那双手脚却变得软软的,连从他身上爬出去的力气也没有了……
杨凌的病好了,办法还是没有想出来。正德也没容他多想,因为他们就要启程赴江西了。江西南昌府被湖广总兵李森率先攻破。占领了全城,剿获了宁王府大批未及销毁的重要文件。
宁王世子却逃了,没等李森的大军赶到,他就带着金银财宝和几个亲信逃之夭夭,一路向东南方走,看那样子,是要奔福建去,若不是想逃进武夷山去,就是想径直穿越闽地,效仿传说中的建文帝下南洋。
然而他没有建文那样好命,如今的南方都是忠于正德帝的官吏,福建三司集结一切人力物力堵死了可能出山的一切出口,宁王世子也知道难以突破,半途突然折向,逃到贵溪附近时,遁入山区就此失去了踪影。
宁王世子看似不成气候,但是宗室造反,后患无穷,那是必须要斩草除根的,所以正德按捺不住,要亲去南昌府处理削藩和重新安排江西军政问题,同时督促搜拿宁王世子。
大军在稍事整顿之后,浩浩荡荡向江西进发了。这些官兵刚刚打了胜仗、领了军饷和赏赐,伴的又是御驾,那股精气神儿实是与平日不同。
大军过处,军容严整,杀气冲宵,江南百姓眼见如此英武之师,因为连番战乱而动摇的民心顿时重新坚定归附于朝廷。这种政治影响,却是正德始料所未及。
“半轮明月一江水,白骨山上涤红绡,兵戈起时春影动……兵戈起时春影动……”,“哐啷”一声,一只乌龟被扔到地上,滴溜溜地打起转儿来。
随后,一只白袜青缎面的靴子踢了上去,乌龟咣当当地滚出老远,原来那只是个卜卦用的龟壳罢了。
靴子很秀气,靴口内外两侧各绣着一枚小小的阴阳鱼儿,一只衣袖凑了上去,殷勤地擦了擦靴尖,然后露出一张谄媚的笑脸:“大小姐,这是谁惹着您了,怎么这么大的火儿?”
青青的道袍、清秀的脸蛋、清澈地眸子,一头青丝披肩,无暇若水,纯净可人。张符宝儿象抽条的柳枝儿,身子窜高了许多,人却更瘦了,那瘦瘦高高的身段儿拢在肥大的道袍里,就象一杆修长的竹杆儿,瞧起来颇有几分脱俗的气质。
她哼了一声,反问道:“紫风,你说的是真的吗?”
紫风是缥缈观主的小徒弟,同时也是张符宝从小的玩伴。龙虎山上有九十一座道宫,八十一座道观,五十处道院,二十四殿、三十六院,缥缈观距离天师府最近,两家来往也最是密切。
“当然啦,我怎么敢骗你?听说宁王世子逃到这一带来啦,朝廷的锦衣卫、东西内厂的探子早就遍布此地了。皇上到了南昌,我师傅前些日子被困南昌城,湖广总兵李森将军攻下南昌后这才出来,他出来前亲眼看到朝廷的大军在威国公率领下正要出发呢”。
张符宝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说道:“行了,我知道啦,你出去吧,我要再卜上一卦”。
紫风小道士一听,连忙跑去把龟壳捡回来,用袖子擦干净了,小心地放在桌上,这才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张符宝睨了他一眼,走到宽大的太师椅旁,盘膝坐在上边,手托着下巴想起心事来:“兵戈起时春影动!兵戈起时春影动!”
小宝反复的嘟囔着:这句话不会印证在那个杨大扫把身上吧?这只大扫把从北扫到南,又从东扫到西,就是没挨江西的边儿,还以为当初只是这场误会,这辈子不会再和他搭上一点儿边呢,可谁知道……”。
气极败坏的张符宝又咒骂起宁王世子来:“这个白痴往哪儿逃不好?逃来龙虎山一带做什么?你是钦犯啊知不知道?还以为是来观里进香吗?刀兵……天呐!老爹这四句偈语那混蛋占了两条半了!”
她嘿嘿地奸笑起来:“幸亏现在是初冬时节,你本事再大也应不了春影动这三个字。可是……他不会跑到这儿来却找不到宁王世子,一住住到开春吧?三清老祖在上,保佑你们最杰出、最有资质、最具道基禀赋的天才弟子张苻宝吧!”
她摸摸怀中片刻不离身的那本玉碟真经,暗暗定下心来:不会的,祖师爷既然保佑我在石穴洞府中发现了上古真人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