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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库的种子储备。现在秋收在即,粮库里的储备只够分发给各领主做种子。国君原本计划夏收之后出兵,我的计划也是按此制定的,没有夏收,我们就没有军粮。”
荀罃大声斥责:“新军将,司徒,国中一直应该留有战备储存,你赵武子做事一向谨慎的像千年老乌龟,我不信你没有留下应变的储备。”
赵武眼角扫过荀罃,荀罃微微摇头,赵武叹了口气:“储备肯定是有的,但只够一个军的。想我晋国称霸天下,平常留一个军的储备,应该够了。”
荀偃长出一口气:“一个军的储备,确实够了。如果我们遭到侵略,征召令下达后,无需准备士兵的粮草,因为反侵略是每个武士的义务。我就知道武子谨慎,现在我们有一个军的储备,还怕什么?君上,下达召集令吧!虽然,这不是反侵略战争,但与吴国的结盟,实在对我们太重要,我们晋国可以摆脱楚国的压力,所以请下达召集令吧!
我们已经让百姓缓了两年,就下达“纳赋令”让武士们自带粮草与兵器,响应我们的征召令。这样的话,武子那一个军的储备,足够应变了。君上,现在楚国已经联合了秦国,齐国心怀叵测,我们晋国危机重重,我们必须拉拢住吴国这个伙伴,无论如何,请君上下达召集令。”
魏绛反对:“不可,我听说治国最重要的是保持政府信用,政府信用崩溃了,这个国家虽然存在,却可以算灭亡了,因为亡国对他来说只是“时间间题”而不是“是否问题”。我们答应百姓三年息兵,三年开放专利,如今才第二年,我们就废弃了承诺,这样百姓今后还会相信我们吗?国君的政令今后还能被百姓理解吗?”
范匄出列,建议:“虽然明知道困难,虽然明知道违背与百姓的承诺,会给我们今后的政策造成麻烦,但我反复衡量,与吴国结盟的诱惑实在太大。与吴国结盟后,楚国不能专心对付我们,我们的百姓可以轮番休息,轮番上阵,这难道不是减轻了百姓的苦难吗?
我认为,我们应该把这个道理告诉所有的领主,让领主们再转告自己的领民,告诉百姓我们不得已而反悔的理由,以此请求百姓的谅解。那么魏绛所说的困难就可以解决,我们还能够获得吴国的援助。有了他们的援助,从此我晋国可以放下一部分心思,注视东方与西方。盟国当中,鲁国、卫国想必也愿意我们更多的警惕齐国。”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画蛇添足”是怎么来的
范匄是大才子。在春秋时代,说一个人是个大才子,不是说这个人诗歌做的多么好,人被洗脑的多么彻底,智力残缺的多么可爱……而是说:这人说的话逻辑严密,思维推理严谨。
也许,当时能找出范匄逻辑漏洞的只有赵武,但赵武看到了大势已去,晋国正卿里除了元帅,其余的人都对战争跃跃欲试,仿佛几年不打仗,各自浑身痒痒,生活已经失去乐趣,人生了无希望……就连八正卿里一向被认为懦弱的韩起,都充满渴望说:“我们武库里再怎么窘迫,凑出一个军的装备足够了。打吧打吧!大家穷成这样了,怎能不开打?。”
唉,赵武只好暗自叹了口气,退了队列中。
悼公满脸兴奋:“吴国国君的行程已定,预计在四月抵达柤上(在今江苏省邳县北)。我们大军要穿过郑国、陈国,到柤上与吴国国君会晤。一月份就必须动身,现在就要派出使者……我们带的军队少了不行,至少要带上三个军,其他国家如果来不及召集军队:告诉他们,只要带上随身侍从就行,我们晋国保证他们的安全。”
元帅荀罃看到大家都赞同了,他徒劳地做最后努力:“三个整编军全带走?不行,我们总共只有三个半军的兵力,君上走了,但我们国内还要警戒东方齐国与西方秦国,不能不留下一半的兵力啊!”
荀罃说的这一点,大家都深有同感。冷静下来,副帅荀偃毫不客气的指出:“这次留守国内的人,要独自应对西方的秦国与东方的齐国。这次,可不能再留下士鲂那样的废物,我建议留下赵武子,他那个乌龟性子发了,即使秦国、齐国一同来攻击,也占不了我们的便宜。”
荀罃长出了一口气:“唉,没错呀!这次咱们是去结盟的,咱家小武擅长突击,也擅长固守,这样的人,没必要为了盟会来回奔波,就让他留在国内,震慑秦国与齐国吧!”
范匄眼珠转了转,建议:“韩兵也可以留下,韩兵最善守,在这方面远胜于赵氏。再说,韩氏的领地邻魏地,上次秦国人就是从魏地入侵的,留韩兵协同魏兵羡余(预备役、辅助兵)防守,西线我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至于东线嘛!我只担心武子乘我们不在,带上许国人去欺负齐国,使得随行的齐君向我们抱怨。不如,咱这次把许国人也带上,一同参加盟会。”
栾黡一直没开口,因为国君不喜欢他,这些年来他已经被边缘化了,所以这种讨论大会上,他本来懒得开口,不过,话说到这儿,天性喜欢捣乱的栾黡忍不住插嘴:“我们带上许国国君也没用,只有带上许国国相,才有一点用处。许国的军队,许国国君压根指挥不动啊!”
许国国相是赵武。众人都为栾黡的话笑了起来。毕竟,自己国家倒数第二顺位的正卿,担任另一个国家的国相,把对方的国君完全当成了愧儡,这种事,让晋国人感觉挺骄傲的。
悼公笑着摇头:“小武留在国内,寡人不用担心了。但韩起留在国内,我军军械补充,不免难以应急了……”
韩起正想接过悼公的话题,表明自己对这次南下公费旅游的渴望,赵武暗地里踩踩他的脚尖,韩起醒悟:“我不久前刚与赵武交换了家臣,齐策现在可以帮我调遣军械物资,我韩氏今后的公私职责,都由齐策统一管理。”
众人都长出一口气:“如果是齐策随军,由他统一调配全军物资,我们就放心了。当初,我们四军一起南下郑国,齐策把军中物资调配的井井有条,这次有他在,韩起不用随军了。”
对这种说法,韩起有点郁闷,赵武也有点郁闷………一向以来,夫家都以为赵氏能有现在的一切,都是齐策的功劳,浑没想到齐策头顶上的领主才是掌握大方向的人。这,太不公平了!
稍停,悼公又开口,继续安排随行的旅游人员:“魏绛是寡人的智囊,寡人时刻缺不了他的出谋划策……哦,武子跟魏家兵合作很久,留下魏舒协同指挥魏氏领主武装,这样,武子指挥起来魏家兵也就不存在障碍,如此,寡人就把新军佐(赵武的副将魏绛)带走了。”
副帅荀偃哼了一声,看着低头不吭气的士鲂说:“上军佐士鲂也可以留下。你这个废物,即使去了盟会,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国君不愿意了。士鲂是迎立他的大臣,而荀偃是杀了前任国君的大臣,该维护谁,国君心里有本帐:“不行,盟会的盟约还需要士师(大法官)家族出一个人立约。上次士弱与郑国立的盟约措辞过于强硬,寡人这次打算让士鲂写盟词。”
荀偃低声都囔:“士师家族到了这一代,怎么尽出些白痴?……幸好他们也出了个范匄。”
元帅荀罃做出仲裁:“我们就出动两个整编军吧!不过,我们可以出动六位正卿,以显示对这次盟会的重视。国中留守赵武与韩起,其中,民政由韩起负责,军事以赵武为首。除此二人留守外,其余六卿各带家族精锐,陪同国君南下参加盟会。”
元帅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大家各自起身,按分配的任务忙碌起来。等出了大殿,韩起责怪赵武:“我好不容易有去南方游玩的机会,你怎么老是踩我的脚尖?”
赵武冷冷一笑,回答:“咱这次盟会是突然之间仓促决定的,我晋国一向动员的快,我们突然之间集结军队南下,你说其他国家能不能来得及集结军队随行?”
韩起想了想:“毕竟是我们晋国,就连楚国面对我们,如果不集结起全国的军队,恐怕也不敢轻易迎战。”
赵武提醒:“这就对了!这次出击,说穿了就是一次长跑,我们集结起队伍,气喘吁吁从北跑到南,中途不会有休息的时间,等双方结盟后,孤军深入的晋国大军一定着急的撤回。而我们两年没动了,楚国人一定想不到我们的大军会突然南下,他们不知虚实,压根不敢动,所以……”
韩起笑了:“你是说这次结盟,我们的军队会气喘吁吁跑到结盟地点,双方彼此喝一碗血,念完盟誓就要转身往回跑,根本没时间游山玩水……”
赵武补充:“那些参加盟会的领主还要动员自己的武士,不仅要承担对领民失信的指责,而且武士纳赋之后,今年,他们收不到领民的税了。”
韩起诧异:“但是,我们即使留在国内,也要动员起一部分兵力作为警戒,否则的话,万一有变,我们临时动员可来不及。”
赵武咧开嘴:“我赵氏的武士已经是职业战士,他们有五千人,赵城、邯郸各留一千人防守,我可以把剩余的武士全部集结在国都。如此一来,我对领民保持了信用,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用再动员武士,也就伤害不到领地内的人力物力。你跟着我,享受吧!”
韩起砸了晒嘴:“职业兵?等齐策回来,我也仿照你那样,建个几千人的常备军。”
一个月后,晋国以下军作为前锋,首先向虎牢城运动。稍后,晋国中军南下,随行的是浩浩荡荡的附庸国队伍。虽然,晋国向附属国保证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但毕竟是一路南下,穿越数个敌对国,才能抵达吴楚边界,附庸国国君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还是把国中的精锐全部带上了。
这下子,田苏最开心。因为韩起与赵武是两个公子哥,这两人只管制定计划,具体工作则全推给手下幕僚班子,两人只管天天举行烤肉大餐,日日歌舞不断。以前,这两个人就狼狈为奸,现在国中就他们两个是老大,没了约束,两人干脆把国都当做自家后院,每日驾着战车,带着是侍从武士去街头找店铺饮酒作乐。
你还别说,军国主义国家老百姓思维简单。平民看到国君违反承诺,紧急召集部队南下,本来就有些人心动荡不安,现在见到留守的两位正卿天天泡吧。经常见到俩位一脸无赖相,坐在街头的酒店,冲路过的美女吹口哨,国人心神逐渐安定,相互传说:“老元帅的儿子与赵氏孤儿,现在天天在国都遛狗泡妞,他们都不慌,咱干嘛着急……
啥,你不知道这两人意味着什么?老元帅,那是咱晋国的老狐狸,屹立晋国政坛五十年不倒,这样的老狐狸所生下的小狐狸,能痴傻吗?还有,那赵氏孤儿是击杀了“天下第二”的猛将,人破陈国、许国跟玩一样的。这两人天天买醉作乐,咱晋国能有啥危险。瞧见了吗?现在守城的是赵家兵,每天早晨还在绕城跑步,听说,他们明天要跟韩氏举行球赛,你去不?”
领主负责职业玩耍,全然不管事,田苏就毫无疑问成了国中第一人。赵氏、韩氏两套行政班子全由他一手抓,田苏忙碌着,并快乐着,兴奋地体会着“国中第一人”的幸福。
“不行,虽然君上带着大军出击了,但武库不能搬空。我们国中危机四伏,不能没有一点储备,君上那里让他自己想办法,就说我们已经竭尽所能了。”坐在武宫的田苏,刚刚否决了元帅府要求增派物资的请求………这属于韩起的职责。随后,他马上扭脸,对另一套行政班子交代:“不行,必须加派人手,监督春耕。我知道他们领地内劳动力不足,可没有办法,我晋国内忧外患,留守在国中的人如果还不想着努力克服困难,难道他们想去战场?想去战场说一声,国君刚才还说兵力不足。”
一通骂狗叫猫之后,田苏喘着气坐了下来,侍从端上一杯淡酒,殷勤地问:“上卿,酒需要温吗?”
田苏摇头:“我喊得嗓子冒烟,正需要一杯凉酒……你下去吧!让我坐一会儿喘口气。”
田苏之所以说话如此温和,那是因为送酒的侍从是赵氏武士。田苏端着酒,慢慢酌饮,心里暗自嘀咕:“人都说赵氏穷困,每年粮食都不够吃,需要辗转向各家族大量购入粮草。但我看赵氏的伙食标准,简直比百年屹立不倒的韩氏家族还要奢侈,连下级武士一天都要吃三顿饭,两天消耗的粮食抵得上别人三天,这种吃法,再多的粮食也不够吃啊!
哼哼,人都说赵武子是被家臣藏在深山里,秘密教导出来的。但我看赵武子,简直比最讲究的贵族还要讲究,他“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的食物从不讨厌精美,吃的烤肉如果烤不到细致的滋味,会很不高兴)”就说喝的这酒,据我所知,大多数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