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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向使致点头:“沿途的河岸土地很肥沃,荒地开垦出来,倒是一片沃士,能养活不少百姓。那些因开垦而伐倒的巨木,刚好可以用来造船。造了船以后……”
远处的海面上传来一声奇怪的鸣叫,紧接着,海面上浮起比赵武的战船还要庞大的一个怪兽,它扬起黑魆魆的头颅,散漫的向天空喷出一道十余米高的水柱,随着这道水柱扬起,海面上又浮现几个巨大的身影,此起彼伏的喷着水柱。
赵氏武士看到怪物出现,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有些人跪倒在地上,喃喃祈祷。叔向面色苍白,紧紧扶着手中的战戟。赵武笑了笑,拍了拍叔向的肩膀,平静的说:“你不是在问鲲吗?那或许就是鲲,但我喜欢把它叫做“鲸鱼” ……鲸鱼,对了,鲸鱼的呕吐物就是龙蜒香,传说是巨龙的口蜒。快叫他们找一找那些冲到海岸边、黑色或者灰色海绵状物体……这可是价比黄金的宝贝啊!”
赵氏军官开始喝斥:“站起来,站起来,那不是神灵,只是大鱼而已!混蛋,百战余生的老兵,居然怕这样一头无害的鱼,它们不过是身体庞大了点而已,准备弓箭,今天我们开始围猎巨鱼。”
赵武笑着补充:“弓箭可不行,至少需要床弩,准备给战船上的床弩上弦。叔向听到这时候,已经恢复了镇定。他淡定的点点头,说:“没错,捕捞这样一两头大鱼,我们今年驻扎在这里的士兵不愁吃的了。”
赵武回身看了看船队,吩咐:“既然我们抵达到入海口了,那就再派几只船回去报信,让他们往这里运送石灰与石块,准备修建城堡与码头。”
叔向摇头:“司空,我建议你我跟随战船返回,范匄己经在国内召集诸侯国,准备接纳蔡国,另外还打算再次讨伐秦国。主上年年不在新田城,这样的大事不露一下面,小心被范匄架空啊!”
赵武犹豫了一下:“那就先建立几片盐田,我刚好记得一种晒盐的方法,而盐田是见效最快的东西,只要盐田出盐了,今年我们建立这个基地的花费就全赚回来了,甚至包括建造船队的花费。”
这年夏,赵武从黄河入海口逆流而上,船队里装满了临海盐田第一批出产的盐。从此往后若干年里,赵氏的船队都做着相同的工作,他们满载着石料、石灰以及粮食顺流而下,带回来了满船舱白净的食盐。渐渐的,借助盐业带来的利润,赵氏摆脱了对晋国盐池的依赖,因为盐池的利润是国君的专利,这也意味着赵氏做为小领主,彻底摆脱了对国君的依赖。
战船行驶到一处地方,叔向指着河对岸一个小村落,向赵武介绍:“瞧,司空,那里就是齐桓公割让给燕庄公的地方。原本黄河北岸有齐国的势力,但自齐桓公之后,齐国再未曾踏足黄河北岸。”
这个故事赵武听人说起过,早先燕国在北方,一直与山戎人奋斗,不知怎么搞的,混到了燕庄公这一代,差点让山戎人灭国了。当时的齐桓公依据尊王襄夷的策略,帮助燕庄公复国,并赠送燕庄公许多齐国技术工人,这才使得燕国摆脱蒙昧,恢复与中原的交往。
据说燕庄公当时很激动,复国后他亲自送齐桓公回国,态度比“十八相送”还热烈,送了一层又一层,一不小心抵达了黄河北岸这个齐国的村落,作为王道的维护者,齐桓公按照“诸侯相送不出境”的原则,将燕庄公所至之地,也割给了燕国。这家伙运气确实不错,不费吹灰之力复国,临了还赚人家二亩地。
赵武回头望了一下,问:“那么,这应该是燕国沟通中原的桥头吧!许久未曾获得燕国的消息,我们登岸跟他们接触一下?”
叔向摇头:“按规矩,司空现在已经是副执政了,这个村落虽然小,但它终究是燕国领地,以晋国正卿的身份进入这样的村落,不符合规矩……”赵武也就是一说,见叔向反对,他哈哈一笑,转身回到舱内。
于是,赵氏战船沿河继续前行,没几天抵达了邯郸。赵氏家臣将赵武接入邯郸城中,智娇欣喜的对赵武说:“夫主在九原墓地那番话,被家臣们传递回来,城中的智者与贤人都在夸夫主那番话有理。选择什么人交往,实在是这辈子的大事……”稍停,智姬小心的看了赵武一眼,补上一句:“这几年赵城学宫搜罗了不少人才,我挑选了一些可以作为朋友进行交往的,打算让赵成以他们为老师……家臣们对他们进行了品鉴,齐策也认为这些人不错,若夫主不反对的话……”
赵武愣了一下,马上说:“孩子长大了,也该自立了,就让他跟这些人交往吧!我批准了。”稍停,赵武微笑着补充:“其实,我在九原墓地还有一些话没有跟叔向说。我赵武来到赵氏的时候,只有一座残破的赵城,如今我给赵氏留下了一座石头筑造的国。”
第一百八十章 阴谋逼近
没错,说到这一点,赵武确实值得骄傲。最早先的时候,赵武疯狂的修造城堡,当别人只拥有一两座城市的时候,他就拥有了七座巨城。而现在,他有多少座城市,自己也数不清,至于小型的“邦”则灿若星辰。
赵氏以前的建筑是用土坯与木头制作的,现在的建筑则是用石头、钢筋与青铜。其中赵城与邯郸历经十数年的修建,已经可以被称为“不可陷落之城”。它的城墙高达十五米,厚达十米,墙头上布满了各类重型防守器械。就连赵武本人,望着锯齿般的城墙,以及城墙上狼牙般凸出的高低床弩、投石车,都在暗自琢磨:“若有一个不忠心的人占据城池叛乱,或者家族内部产生内乱,恐怕这样的城池,一旦拥有,只能是割据局面。”
正因为这样,得到智娇娇的提醒,赵武立刻表态:“赵丹成年之后,我将要求他向赵成宣誓,做为赵成的属臣,这座邯郸城,以及赵城,都不会分出去,他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赵氏家主。”
得到赵武的许诺,智娇娇满意的笑了:“这消息由我告诉单氏,还是夫主亲自告诉?”
赵武轻轻摇头,说了一句智娇听不懂的话:“在这个军国主义国家,没有爱情存在,女人终究是武士的陪衬……算了,这消息我去告诉她。”
此时,国都之内又发生变故。郑国国君回国,带来了范匄提出的增加征税的要求,遭到了年幼的子产强烈抵制,他拒绝向晋国交纳更多的征税,派出的收税官不好意思的带回来子产的一封信。范匄看到收税官两手空空,难以置信:“子产以为他是谁,他用一封信件竟想抵偿那些钱财吗?嗯,且让我看看子产说了什么?”
子产的信充满了老牌贵族那种温文尔雅,他说:“您作为晋国执政,四邻的诸侯没有听到有人传扬您的美德,而只听说您要加重诸侯的负担,我实在难以理解。我听说执掌国家的君子,不担心财物不多,只担心没有好的名声。如果诸侯的财宝都被聚集在晋国的国库,那么恐怕诸侯会对晋国产生离异之心;如果您占有了这些东西,那么晋国内部就会离德。
诸侯离散,则晋国就不能保全;晋国离散,则您的家族也将难保。您怎么如此糊涂呢?财宝有什么用?美名,是美德的载体;美德,是国家之基石,国家有了这样的基石就不会衰亡,您何不努力去追求这个呢?这样,执政有德,人民就会安乐;人民安乐,国家才能长久。《诗》云:得到君子真快乐,你是国家的根基(乐只君子,邦家之基)。这里赞颂的就是美德啊!上帝就在头顶,不要存有二心(上帝临女,无贰尔心),这里赞颂的就是美名啊!
以宽厚的心胸去推行美德,那么美名就会承载着美德被传送四方,这样远方的人就会归附,近处的人就能安居乐业。您愿意让人们说:是您让我们得以生存;还是愿意让人们说:是你榨干了我们养肥了自己呢?大象因为牙齿珍贵而被劫杀,河蚌因为体内珍珠而被人剖开身体(象以齿焚身,蚌以珠剖体),它们都是因为拥有珍宝而被杀。人也一样,过分重视财物,钱财过多,也会替自己招致灾祸啊!”
年轻的子产给老政客生动的上了一节政治课,直爽而真切。信中毫不隐讳地指责士匄有侵夺诸侯财产入自己私人腰包的嫌疑,其实这也是尽人皆知的事实,并顺嘴劝导他不要贪婪亡族。
范匄尴尬的笑了一声,又问收税官:“南方有什么动态?”收税官想了想,回答:“听说陈国发生了动乱。蔡国司马(公子燮)被蔡国人杀了之后,陈国的庆虎、庆寅闹了起来,这两人以前是促使陈国背晋附楚的功臣,但是他们因此得罪了陈(哀)公的弟弟公子黄,此后受到公子黄的压迫。这次蔡国事件,二人借题发挥,到楚国告状说:蔡国反侧,是公子黄与蔡司马同谋造成的。
据说,楚国人听到这消息后,立刻要求陈国逮捕公子黄。陈国国君不忍处罚他的亲弟弟,便让公子黄直接出奔楚国,向楚国人陈述事情真相。传闻,公子黄流亡之前,在武昌城南门对国人高喊:庆氏无道,试图在陈国专权,压迫国君并驱逐国君的亲人,他们五年之内不灭亡,就没是由天理!郑国一直对陈国的国土垂涎三尺。陈国内乱后,子展、子产、子息马上秘密商议讨伐陈国,我看他们会很快来请求晋国允许,发动对外征战。”
范匄一声冷笑:“我会允许他们出兵吗?郑国强大,未必是晋国的幸运。更何况……”范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件,他尴尬的一笑:“子产说的“冠冕堂皇”,我只能再次“从善如流”了。”
说完,范匄将手中的信件扔在一边,又问:“赵武子现在到了哪里?”
范匄身边的谋士回答:“赵武子已经抵达邯郸城,他在邯郸停留下来。司空府的官员正在纷纷北上,准备在邯郸城办公。”
范匄一甩手,抱怨:“这个副帅,自从他担当副帅之后,就没有跟我一起处理几天公事。”
同样的话也在邯郸城谈起,韩起一边轻松的吃着烤肉,欣赏着赵氏的音乐,一边不以为然的说:“自从你当了副帅之后,就没有在国都办几天公,国人都说你跟元帅不是一类人。”
赵武嘴角上挂着微笑,神情淡淡的:“那么,这句评价是好话还是坏话?”
韩起嘴里塞满肉,没法回答,他一边奋力咀嚼,一边指点着田苏,要求后者代替自己回答。田苏连忙插嘴:“自然是好话了,如今范匄的贪婪闻名列国,副帅不跟范匄混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其实,真实的历史上,在范匄执政这几年,赵武确实没有待在国都。那时他应该待在赵城,远远的旁观范匄嚣张跋扈,直到栾氏在国内掀起动乱。
此时,曲沃城中,栾盈终于联络上自家心腹、戍守曲沃的胥午大夫。栾盈派来的人在胥午面前痛哭流涕,叩首说:“主上流亡齐国,日日期盼家乡。但如今齐国国君搜罗武士,栾氏武士多有投靠齐国国君的。家主在齐国衣食困难,战车车轮破了都没钱修补,武士们的铠甲残破,只能披着破甲上街,而家主为了照料武士们的衣食,已经把多余的武器与铠甲都卖给了齐国人。如今家主身边除了一辆战车,百余名武士,已经没有其它的财产了。如果家主再不回到自己的领地,我怕栾氏的家主就要饿死在齐国了。”
使者会哭穷,其实栾氏现在已经成了齐国贵族中的一股重要力量,即使到了战国时代,齐国栾氏依然在齐国的历史上时隐时现。
胥午皱了皱眉头:“家主现在回国,恐怕不是时候吧……我家里还有一点余钱,再加上曲沃去年的赋税,主上还没有领取,我把这些财产装上战车,托人送到齐国……”
使者嚎啕大哭:“主上岂是缺少这些财富?主上在齐国坐吃山空,有再多的财宝有什么用?”
胥午皱着眉头,犹豫的回答:“现在国内的状况依旧不好啊!虽然范匄嚣张跋扈,让晋国贵族们厌恶,他的贪婪也让列国不耐烦,但范匄现在毕竟是元帅,他以前在元帅中行偃(荀偃)手下做副手,如今中行氏跟元帅关系密切,中行氏与荀氏、智氏为一体。而如今晋国六卿当中,荀氏、中行氏占了两个卿位(中行吴、程郑),另外还有归赵氏管辖的智氏,也是倾向元帅的,而我栾氏有什么?
以前先主栾黡在世的时候,把该得罪的人都得罪了,所以,请家主不要冒险。上天已经厌弃了栾氏,我们举目四顾,在晋国找不到一个朋友。在这种状况下,谁能再把栾氏复兴呢?主上这是去冒险啊!而且是毫无把握的冒险,事后主上一定不能幸免……我不是爱惜自己的命,只是知道,这事儿真的办不成。”
稍停,胥午说:“请主上忍耐几年。其实,范匄着急的让他儿子范鞅上位,已经急切的频繁提携了范鞅。但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