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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停,胥午说:“请主上忍耐几年。其实,范匄着急的让他儿子范鞅上位,已经急切的频繁提携了范鞅。但晋国的卿位只有六个,六大家族占满了位子,除了他们之外谁都拿不走卿位。在这种情况下,范匄唯有自己退位,才能让儿子上来,那样的话,范匄还能趁着自己年纪还不老,扶持儿子走一段。所以范匄在这个位置上一定待不长,看他那么疯狂敛财,就知道他的打算。其实,先主栾黡虽然得罪了赵氏,但赵武子性格温和,不会像范匄那样逼迫栾氏,家主只要忍耐上几年,等赵武子开始执政了,家主就有回来的希望了。”
使者早已经收住了眼泪,他摇头说:“你刚才说的话不算完全正确。比如你说我们没有盟友,可我们有!先主栾黡毕竟还交了一个朋友。“迁延之战”中,跟家主一起回军的副将魏绛因为事后恐惧国君的处罚,曾与家主有过密约,我们栾氏完全可以指望魏氏的帮助。
另外,七舆大夫也会支持栾氏……你指望赵武当政,能让家主返回国内,其实,赵武这个人才是最不好把握的啊!当初赵武加冠时进入国都,人们只觉得他相貌秀美,性格文弱,甚至是纤弱,但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文秀而懦弱的人,敢于带着一百名士兵单骑走马,追杀整个楚国大军?请别忘了栾氏与赵氏有仇,而赵氏从没忘下宫之乱。之前先元帅栾书无论怎么拉拢他,赵氏都没有表态支持弑君。但正是这样一个文弱的赵武,却攻陷了陈国、灭了顿国,打破了郑国与齐国的国都。如今,天底下谁还敢说他文弱?
你说赵武子性格仁厚,不一定啊!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新军佐的位置上,跳跃式的爬到了副帅的位置上,他跳过的人头里,也有我们栾氏。他是压着栾氏升迁的,我栾氏怎么敢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况且,范氏虽然在国内怨声载道,但实话实说,范匄执政期间晋国在一天天在强大,我们怎么敢期待范氏自己灭亡呢?不去砍伐树木,等待树木自己朽烂倒下,你我这辈子能看到结果吗?”
稍停,使者说:“主上让我带话给你:即使我们不能成功,但依靠你的帮助尝试下,即使事后失败而死去,我死而无恨。我知道现在大势的确不利,如果失败,我绝不埋怨你!”
胥午神色紧了一下,站起身来,庄重的行礼:“臣下怎敢推脱主上的托付,请主上秘密回国吧?”
使者点头:“主上会夹杂在商队里秘密进入虎牢,而后就需要你的接应了。”
胥午干笑了一下:“魏氏跟赵氏的关系也不错,他们跟虎牢挨得最近,不如让魏氏的商队接应主上回曲沃。”胥午这是在试探,栾盈告诉他会的到魏氏的支持,胥午要求栾盈展示这种支持。如果栾盈不能在魏氏的掩护下回到曲沃,那么发动叛乱就无从谈起。
使者毫无为难的神情,慷慨回答:“那么,你就在魏氏的边境迎接主上。”胥午拱手:“喏!”
此时,在卫国,阴谋也在发酵。春秋时代,历史发展到此刻,正面战场上的冲突渐趋缓和,这是因为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谁都不敢轻易发动一场倾国战争。但取而代之的是:各国政客不约而同的举起了“阴谋”这个武器。
卫国左相宁喜在卫献公的反复劝说下,终于下定了决心,发动叛乱,迎接卫献公回国。此时,孙林父恰好在晋国流连忘返。听到消息后,他直接赶回了自己的封地戚,开始全力防守,静待事态的变化。孙林父有三个儿子,他的长子听到消息,也逃离卫国国都赶回封地,三儿子恰好出使齐国,就卫国占领的齐国领土进行讨价还价,听到消息迅速绕到赵氏领地,逃回戚地……
邯郸城中,稳坐钓鱼台的赵武微笑着听手下的汇报,他伸了个懒腰,笑着说:“这一年可真是阴谋的一年,蔡国公子燮因阴谋而被杀,陈国公子黄因阴谋而出逃……如今卫国又乱了,齐国继续进攻鄫国……似乎,阴谋从四面八方而来,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阴谋?”
紧急从黄河南岸赶回来的齐策回答:“国内还有阴谋,在临淄城的商人说,连续几天见不到栾盈在城中出没。有郑国商人躲躲闪闪的跟我们说,栾盈带着家族精锐武士,随同一支郑国商队南下虎牢,但奇怪的是,栾氏这次不是出奔,他没有向沿途管辖递交自己的身份文告。”
田苏阴阴的插嘴:“这么说,栾盈的目标是国内?”
韩起躺到在旁边的一张软榻上,随口问:“我韩氏准备好了吗?”
赵武奇怪的望了一眼韩起:“这话应该由我来问,我问的对象应该是你这个韩氏家主,你怎么反而问出了这个问题?”
韩起问的是他的谋士田苏,田苏躬身回答:“我们刚刚从赵氏运回了三百套钢弩,已经装备到了家族精锐武士手里。另外,领地内弩矢充足,足够打一场大战。”
赵武回头扫了一眼齐策,问:“如果我们把这消息通知元帅,会有什么好处?”
田苏阴笑的说:“不会有任何好处,只会让轻易获胜的范匄气焰更加嚣张,而栾书的领地……赵氏宗主有意向栾氏领地伸手吗?”
赵武眼睛盯着齐策,齐策轻轻摇头:“我赵氏发展的重心在北方,如今我们修建城堡与道路,开垦荒地,诸小领主纷纷迁移附庸。这几年恰好是关键,因为我们各条商路都开始获益了,只要我们加大扶持力度,我们的收益会逐渐增长,那么赵氏领地就进了良性循环。所以,我们实在没有精力关注晋国东南部那片领地了。
再说,曲沃有什么?我承认那片土地确实肥沃,但它唯一的作用是生产粮食,而我赵氏不缺粮食。自从我们采用新农具与新物种之后,领地内粮食产量大幅上升,现在我赵氏的荒地自己开发都来不及,要曲沃的片良田做什么?它濒临魏氏、智氏,也靠近秦国,得到那片领地,除了依靠范匄的慷慨之外,我们今后为了防备秦国,又要在那里驻守大量的军队,这就又要修路建城堡……我们还能向那里调遣多少人手?”
赵武转向韩起,嘿嘿笑着:“这么一说,韩氏倒有必要向曲沃伸伸手。一是韩氏邻曲沃,另外,韩氏人手充足,但可耕作的土地缺乏……”
田苏咳嗽了一下,打断赵武的话:“我韩氏不准备插手这场内乱。家族争斗的屠刀一旦举起,就没有胜利者。老元帅(韩厥)如果在世,绝不允许韩氏子孙参与家族内斗。”
赵武伸了个懒腰:“那么,这次我们三家联盟就以防守为主,各自看好自己的地盘,让栾氏与范氏打生打死去。我们……阿起,来一次狩猎如何?我们去山中狩猎几日,刚好躲过这次内讧。”
韩起拍了拍肚子,万事无忧的他心宽体胖,年轻时代的英俊郎君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大胖子。他捏着身上的肥肉,说:“你看我这一身肉,怎么出去狩猎……算了,我们确实需要避开几天,你抬着我去,我在一旁欣赏你们的狩猎活动就行。”
第一百八十一章 “神仙宝贝”是何物?
第二日,收拾了一下随身带的行李,赵氏、韩氏、智氏三家武士浩浩荡荡乘上战车前去打猎,每家武士亲随的有一千护从,三家合起来总人数超过三千人,这样一支队伍,足以让诸侯小国颤栗。山间的野兽见了,更是颤栗不止。
行猎地区位于一片甲氏平原,这片平原未经开发,荒草没过了人腰。武士们在林间扎好了帐篷,战车排列在林边的空地上,先前武士四处散布开,驱赶草丛中的野兽行动,而后各自用弓箭进行射击。一时之间,草丛里狗吠鸟飞,鸡飞狗跳……
韩起仰靠在一张折叠躺椅上,手下人为他处理着新鲜的野物。烤肉的香味散布在林间,炉火将肉烤得吱啦吱啦作响,听到这声音,韩起直咽唾沫。
此时,栾盈已经进入虎牢城。他没有穿铠甲,一身普通商人的装扮,腰上也没有挂上宝剑,巨大的草帽遮住了他的脸庞。但他那非常魁梧的身材还是被人认出来了,一名商人想要上前搭讪,旁边另一名商人拉住他的衣袖,轻轻摇头。
栾氏大将栾乐注意到几名商人的动作,他转身奔向运送物品的马车。栾盈马上按住了他,轻轻摇头:“虎牢城是赵武岳父单靖公做城守的,如果我们杀不尽虎牢城的人,恐怕赵武很快会得到消息。别管他了,我们动作快点,补充粮食与水后马上动身前往魏氏,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就不怕别人通风报信。”
虎牢城城墙上,几名郑国商人正在向单靖公汇报,单靖公背着手,欣赏着虎牢城的街景,心不在焉的听着郑国商人的解释。单靖公身旁,东郭离眼珠乱转。
郑国商人低声说:“早有传说,西门梁的商队里夹杂着一些重要客人,今天西门梁的商队入城了,他说,马上来拜访单公。”
单靖公哼哼哈哈的点着头,东郭离嘴上浮着嘲讽的微笑:“这事与我们无关,虎牢城是一个开放的自由商城,无论谁到了这里都不算违禁,所以你们不妨告诉西门梁,来的时候啥话也不要说,我们不想知道。”
郑国商人尴尬的一笑,乱纷纷的回答:“那就好!我们也是担心西门梁触犯了什么禁忌。”
等郑国商人告辞,东郭离背着手,闲闲的说:“若想天不知,除非人莫为,主上这句话说得真好。好笑有些人自认为做事可以欺瞒天地,其实他谁都瞒不了,只是许多人事不关己,不愿干涉而已,由他去吧!我已经把消息送出去了,主上至今没有反应,大约也不想干涉这件事。”
甲氏丛林里,烤肉已经烤好。侍从们递上几串犀牛肉请赵武品尝,韩起在一旁一边喝酒,一边大口大口的吃肉,还含含糊糊的唠叨:“我就是没法理解,怎么你赵氏的领地划得如此精细。别家给武士们分封,顶多含糊的说某条河边五里之地,哪像你,非要竖立一个什么标志物。”
赵武抬手招呼二儿子赵午,吩咐:“你来回答这个问题。”赵午脆声脆气的回答:“赵氏分封,每个受封武士先要设立祭坛,用于祭祀家族祖先。祭坛确立之后,就以祭坛为原点标志物,若封地为方圆五里,则以祭坛为中心,上下左右各两里半,合并为五里方圆。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封臣无限扩张自己的领地。当一个封臣确立领地后,他家的祭坛在,则领地在。祭坛一旦拆毁或者移动,领地便被取消,这是赵氏规矩。如此规定,是为了让分封武士守土有责,又不轻易扩张。”
一旁的跟赵午年纪差不多的荀盈不住点头,他仰脸向自己的老师询问:“老师,我们智氏能否也采用这种方法?”
智盈的老师苦笑着摇摇头:“我们智氏做不到这一点啊!因为我们智氏的武士阶层可以上溯到百年前,他们的领地早已经稳固,我们想用这种办法规划,恐怕做不到。
赵午马上问:“那么归智氏家主直接管理的领土有多少?”
智盈眼巴巴的望着他的老师,他的老师想了想,苦笑着回答:“大约有三分之一。”
赵午使劲的点点头:“果然,如果不明确规定封臣的领地范围,封臣会无限扩张,侵吞周围无主的领地,最后使得家主只剩下少量的闲田。果然是如此啊!韩叔叔,智氏做不到重新划分领地,韩氏能做到吗?”
韩起咳嗽一声,回答:“我刚才是在嫉妒你父亲,赵氏新占领土太多,在新占领土上做如此规利,赵氏可以做到,而我韩氏比智氏还不行。我现在穷的只剩几身衣裳,袖子磨破了还在穿,就是因为我直接管理的领地,不到总领地面积的四分之一。”
赵武笑了,他向赵午说:“别听你韩叔叔的话,他家的领地都是肥沃的农田,不像我们的领地,百分之六十,甚至百分之七十是荒山大泽。”
韩起叹了口气说:“所以我来找你,我已经发觉了,要想变革,必须扩张自己的领地,只有不断的扩张自己的领地,才能拿出更多的封地来,蚕食旧有的贵族。齐国自新君继位以来,蠢蠢欲动。如果齐国再动手,新占的领土我韩氏要分一点。唉!眼瞅着范匄把握征税的分配权,范氏越来越强大。而你四处攻城掠地,大肆扩张。我们其余的家族只能喝一点残汤剩水,再这样下去不行啊!唯有变革才能出生路。”
韩起这么一表态,年纪小的智盈耐不住,不等他老师示意,立刻跳出来说:“外父(姨夫),这次攻击齐国,也带上我智氏。”
赵武稍稍犹豫了一下,沉吟的说:“攻击齐国,如果我们今年不动手,怕是没有机会再动手了。”
韩起扬起了眉毛,惊讶的问:“这话怎么说?”
猛然间一阵呐喊打断了众人的交谈,有武士过来汇报:“围住了一头老虎。”
赵武顾不得回答了,他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