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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正式登台。
掌握了绝对权势的“齐国第一绿帽”还有一件心事放不下,他招来齐国的太史令,小心的询问:“国君被杀的时候,我病了,病得很重,并不知道下面人做什么,下面人只不过是捉拿奸夫而已,没想到他们杀死奸夫后,才发觉这奸夫居然是国君。杀国君的事,我可不知情。”
白发苍苍的齐国太史令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摸出一片竹简,递给崔杼:“这段历史我已经记载了,你瞧。”
竹简上清晰的写着几个大字:“崔杼弑国君光。”
崔杼大怒:“我跟你说了我全不知情,全是手下人干的,你怎么还敢这样写,要讴歌,讴歌我为国家四处征战,才取得了齐国复兴的机会。”
太史令平静的回答:“国相为了齐国四处征战啊!这些事我已经如实记录了。”
崔杼咬着牙,委屈的问:“这片竹简上。一个字都不能改吗?”
太史令回答:“山可移,历史不能修改。”
崔杼冲武士使了个眼色,武士首领抽出剑来,一剑砍翻了太史令。
崔杼狞笑的看着太史令在他面前咽气,他将太史令书写的那片竹简掂了掂,蘸着太史令的血,将竹简涂抹一遍。鲜血覆盖了字迹。
崔杼将竹简递给武士:“把这片竹简交给太史令的儿子,命令他继任太史令,让他说一说,他打算如何书写这段历史?”
不一会儿,新任太史令,旧太史令的嫡长子走进崔杼府上,他双手擒着那片鲜血染红的竹简,这片竹简上如今又覆盖了新字迹:崔杼弑国君光。
崔杼大怒:“你以为我的剑不锋利吗?”
新任太史令平静的回答:“你的剑虽然锋利,但我的笔却是直的。”
崔杼厌烦的摆摆手:“拖下去,杀了”。
新任太史令鞠躬:“我的儿子就在府门外,我死之后,由他来继任太史令的官职。”
崔杼冷笑:“你连继任者都带进来了,我记得你的儿子才六岁。”
新任太史令淡然回答:“他虽然六岁,但这几个字还是会写的。”
崔杼唤来后任太史令,当着这名幼童的面杀了他的父亲,而后用血重新涂抹这片竹简,冷笑的将竹简递给六岁的现任太史令:“这段历史你怎么书写?”
第二百零三章 列国的福音
幼童一板一眼的按照贵族礼仪拜见执政,而后稚声稚气的说:“我会写的字不多,恰好会写六个字:崔杼弑国君光。”
崔杼一晃神,手里握不住宝剑,他失魂落魄的说:“竟然有这样的人,竟然有这样的家族,你们……你们修改一下历史,难道会死吗?难道你们不知道,你写下我杀了国君,那就是妖魔化了我崔杼啊!”
小孩没有回答崔杼的话,他从血泊中捡起竹简,重新书写上那几个字:崔杼弑国君光。
武士首领抡起宝剑,比了比现任太史令的脖子,他扬起了宝剑,询问崔杼:“主上,还杀吗?”崔杼委屈的大哭:“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一字不改……罢了罢了,这是我的错,天底下会写字的人杀不尽啊!由他去吧!”
崔杼算是明白了:原来,如果国内房价上涨导致百姓居无定所,他不能光赖下面人炒房,身为执政,难辞其咎;如果国内治安混乱,他也不能说全是下面人的责任,他是执政,就他的责任;如果国内食品安全不能保障,不是下面人捣乱,是他这位执政干的;如果国内百姓活得没有尊严,也全是他这位执政害的……
隰鉏出使除了土地外,齐国还另外赠送祭器、钟鼎乐器贿略晋平公。与此同时,齐国还将晋国的附庸国贿略了一个遍,使得前来晋国“听成(听取来年工作计划)”的列国大夫纷纷替齐国求情。
在满屋子吵吵闹闹中,赵武微微一笑,问齐国使者隰鉏:“果然,凡是包二奶的,都是贪污腐化分子。从春秋时代就是!嗯,齐国国君姜光因为包二奶而丧命,不出意料的结局啊!……不知道你们给这位国君谥号什么?”
齐国使臣回答:“晏子主张谥号为庄。”庄的谥号意味着“屡征杀伐”这是个中性谥号。
齐庄公虽然人品不好,但在他主导下,齐国重新平定了东部,小小的在东方重新“称霸”,并开始走向复兴。虽然是第一绿帽、执政崔杼干了活,但这荣誉属于国君。所以,这位“齐国第一奸夫”竟然赢得了一个中性谥号。果然,包二奶的都“伟光正”,从春秋时代就是。
赵武点点头,继续说:“齐国的太史令不错啊!崔杼老说是“手下杀了君主”,那么是谁的手下?崔杼手下干的事,他岂能逃避责任!太史令的记录没错。”
齐国使臣听不懂赵武的话,他直奔主题:“那么,晋国是允许我们求和了吗?”
赵武笑着回答:“有了朝歌入手,我晋国怎么会不允许齐国求和呐……瞧你,还送来了一堆乐器,我们国君就喜欢音乐,这些礼物他一定喜欢。”齐国使者大礼拜谢。
等齐国使臣出了大殿,晋国大臣以及附庸国使臣一起拍手庆贺:“和平了!终于和平了!我们明年不用出战了。”
郑国使臣子产立刻出列,请求说:“如今晋国东方西方都已经平定,我们郑国有点小事。曾经楚国引领其诸附庸国入侵我郑国,那时我郑国军队正在配合晋国攻击齐国,使得楚军得以横行于郑国国内。事后,楚军退走,我们发现联军当中唯有陈国做得最过分。他们走过的土地上,麦田均被破坏,水井均被填埋,河道阻塞,城墙扒走。陈国是小国,我们郑国不敢劳动诸侯,让霸主国操心,只请求晋国能够允许我们攻击陈国,以报复陈国的破坏。”
赵武把目光转向大法官士瑕,士瑕皱着眉头问:“楚国入侵郑国,应该是前几年的事情吧!郑国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现在天下大旱,各国都在应付灾荒,哪有余力出战呢?”
士瑕不愿意让郑国出战,不是担心郑国的国力因为战争而受到损失,他没那么好心去关心郑国人。但是,如果郑国出战了,那么他们就不用向晋国支付征税,或者要减少支付的份额。人国内正发动对外战争,你总不好意思继续勒索郑国吧?然而,晋国确实需要勒索诸侯国,以支撑自己度过荒年。所以,郑国想借对外战争逃避对霸主国应尽的义务,士瑕不能容忍。
子产微笑着回答:“早不说:因为我们郑国才侍奉伯国不久,不敢希图获得霸主国的照顾;至于晚不说是因为楚国日日强大,如果这次我们错过了机会,恐怕今后再也没有机会,惩罚楚国庇护下的陈国了。”
子产还没有说的意思是:郑国这几年被折腾惨了,国家在摇摆不定的投靠当中,被迫同时向楚国与晋国进贡,以至于国家已经衰落到亡国的边缘。而同样在这几年,晋国坚定盟友宋国获得了晋国赠送的偪阳,鲁国也从征讨齐国当中,获得了大片土地。
春秋时代,各国格局是:一等强国为首是齐国和秦国,二等强国之首为郑国,下来才是轮到宋国、鲁国、卫国。现在齐国被肢解,鲁国、宋国国力跃居于齐国之上;卫国失去四分之三领土,沦落为四流国家。而老牌二等强国郑国也沦落到二等国家的垫尾,国力既比不上宋、也比不上鲁国。再这样下去,等到楚国恢复了力量,位于晋楚交锋前线的郑国,国力将继续滑落,直至亡国。
一代名臣子产不允许出现这种现象,他甚至等不到晋国出兵帮助郑国,也要独立承担攻击陈国的任务。赵武虽然不如范匄贪婪,但这场战争如果他要插手,恐怕郑国连残羹剩炙都轮不到沾手。如此一来,郑国如何扩张领土?如何赶超宋国鲁国?所以子产才要在这微妙的时刻,才要在齐国刚刚屈服,郑国因此免除了征战义务,但晋国却因为灾荒无力出战的情况下,抢先攻击陈国,以便独立享受战争的成果。
士瑕摇头,继续拒绝:“我们的盟约是:“大毋侵小”。今年一是大灾荒,使得各国没有军粮;另外,我们也正在着手建立各种规章。盟约泛泛的说“大毋侵小”却没有具体的衡量标准与实施细则,我们准备确立这份细则,以便规范列国之间的关系。”
子产摇头,昂然说:“往昔虞阏父做周的陶正,为我们的先王周武王效劳。我们先王褒奖他能制作器具、有利于日用,同时考虑到他是圣人(虞舜)的后代,就把长女大姬许配于他的儿子胡公,并把他封在陈地,使他成为“三恪”(恪:敬。周人封黄帝、尧、舜后人为诸侯,称为三恪)之一。所以,陈国国君是我们姬姓女儿所生,至今仍仰赖周室的恩德。
桓公去世(在前707年)后陈国内乱,蔡国人想立蔡女所生的公子,我们的先君庄公拥护五父,并立之为君,却被蔡人杀死。我们又与蔡人一起拥立了厉公,一直到庄公、宣公,陈国的国君都是我们拥立的。夏氏之乱(夏征舒杀陈灵公,在前598年),陈公流离失所,又是我们郑国帮助他回国即位。上述事实都是贵国国君所了解的。
现在陈国忘记周王的大德投靠了蛮夷楚国,丢弃我们的大恩,抛弃我们这些姻亲。依靠楚国人多势众,居然来欺凌敝国,他们“欲壑难填”。这样的人,我们怎能不惩罚?如果这样的事我们都能忍下,今后还有谁尊重郑国?而且,陈国靠近敝国,也就意味着陈国靠近王室土地,万一敝国遮挡不住,陈国就能直接攻击到王野。敝国非常害怕因为国家弱小而令“大姬(大君姬姓,指周天王)”蒙受耻辱。因此,请一定允许我们讨伐陈国!”
子产把周天王都搬出来了,说明郑国扩张的坚定决心。在这个变革的时代,各国不进则退。郑国要维持自己二等强国的地位,就必须不停的扩张。如果郑国错过了这个机会,等晋国缓过手来,那么郑国必将沦落为永远的跟班,只能跟在晋国后面捡一点晋国吃剩下的残渣剩饭,子产绝不愿意郑国沦落到那个地步。
然而晋国绝不能允许郑国攻击陈国。因为郑国一旦发动攻击,必将引来陈国背后的楚国报复。目前晋国还没有做好准备;目前晋国通过连年的征战,好不容易平定了东方与西方;目前晋国遭遇大饥荒,正需要各国诸侯的支持以度过荒年;目前晋国还没有重新与超级大国楚国开战的准备,郑国的攻击只会打乱晋国的计划。
士瑕脖子一梗,打算继续辩论。赵武马上劝止:“这件事情不妨下去讨论,现在诸侯国使者都已经到齐了,既然我们无须攻击齐国了,那么就让我们结束战争吧!好让列国喘一口气。趁着各国使者都在,我先宣布一件事:现在中原平定了,我估计今后几年里,华夏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既然这样,就让我们减轻各国的负担,我打算减少各国交纳的征税。另外,我晋国也将对纳征的诸侯予以回馈。”
范匄继位的时候,大肆加重各国的负担,而且拿列国诸侯当作自己的奴才,随意驱使喝骂,从没有回馈的时候。赵武这句话,奠定了华夏文明随后若干年的“朝贡”制度………诸侯国纳征,接受朝贡的人也要对纳征者反向馈赠。
这一制度最后发展到变态的地步。在明代,规定对诸侯国朝贡的征赋,要以其价值十倍的馈赠,结果,冒充朝贡使者的商人进献的胡椒,都让朝廷无力赏赐,国库已经完全空了,以至于发给官员的薪水就是胡椒。
不过赵武没那么变态,他不打算十倍价值回馈,甚至不打算等价回馈。
听到晋国愿意减轻各国负担,列国诸侯的眼睛都亮了,他们纷纷真起腰来,仔细聆听赵武的话,生怕漏了其中的一句。只听赵武继续说:“很遗憾,我晋国今年遭受了大旱灾,所以我无法承诺的太多,我们就以五年为期限,逐步减少各国纳征的额度。比如今年,今年我建议削减百分之五。我晋国现在实在很困难啊!我们必须仰仗各国的支援。”
赵武说这话时显得很不好意思………他装的。
稍停,等到各国使者消化了这个消息,赵武继续说:“明年,先看看具体状况吧!如果灾荒仍在继续,那么,我们继续削减百分之五。如果灾荒停止,我们不妨步子迈大点,按百分之十额度进行削减。第三年依旧百分立十,第四年、第五年按百分之五递减。等五年后,我们再重新商议一下列国征税的额度。想必那时候,我会给各国一个满意的交代。”
赵武这不是跟列国使者商量,他是在宣布自己的政策,并为这个政策附加了若干先决条件。但即使是这样,列国使者也很兴奋,他们交头接耳低声商议,感觉到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整个北方都陷入大旱灾过后的大饥荒,各国自己都很困难啊!
子产这时不好发言,因为他刚刚跟士瑕辩论了一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