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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杼一阵气闷。他从心里希望二儿子崔疆取得胜利,但没想到二儿子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不管崔杼如何扶持,崔疆连一次上风都没占上。没错,崔杼两个儿子相互攻击,是崔杼一手挑拨出来的。
他的嫡长子崔成是棠姜所生,长的有点像齐庄公,崔杼拿不准夫人是多会儿跟齐庄公发生通奸行为的,连带着,他高度怀疑嫡长子不是崔家的骨肉。与之相反的是,他侧妻生的二儿子崔疆,除了智慧外,其他方面都特别像崔杼,比如相貌啦!身材啦!口味爱好啦!……于是,崔杼决定大力扶持二儿子,在兄弟间挑起矛盾,最好崔疆能把兄长干掉,这样,崔杼又可以像杀齐庄公一样,假意置身事外,完成废长立幼的心思。
可惜,二儿子崔疆唯独缺少父亲的智慧。有时候他所做的事情,简直让崔杼怀疑二儿子是继承了齐庄公的大脑:他总是每次挑起事端,总把事情弄砸。有时候崔杼亲自上阵,明明背地里给他计划好了每一步行动步骤,崔疆偏要如同齐庄公一样,事事拧巴着来,结果每次失败,又从不接受教训,下次继续拧巴着干,结果继续失败……”
就这样一位在兄长面前屡战屡败的家伙,按理说屡次得到深刻教训之后,也该长一点经验值,知道不要轻易招惹自己的兄长。可惜崔疆在胆大妄为上面,也几乎与齐庄公相同。他从不考虑自己的实力,总是想到哪出戏唱哪出,结果每次行动,总收集一堆杯具、餐具,把自己变成了橱柜。
这次,显然崔疆又成了一个“橱柜”了,这让崔杼伤心欲绝。
第二百五十三章“齐国第二绿帽”上位
此刻,站在街头,想到回家以后还要看两个儿子那俩张脸,崔杼一阵心烦意乱。他站在原地思量半天,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副手,右相庆封。随即吩咐左右:“去庆封家里。”
庆封虽然与崔杼共同完成了弑杀齐庄公的活儿,但庆封一直躲在幕后,结果齐国太史记录那段历史的时候,把处于从属地位的庆封给忽略了……崔杼执政之后,为了酬谢庆封在弑君大事上对自己的支持,特意将右相的职位授予庆封。但庆封知道崔杼独霸权位的欲望超出常人,自齐景公登位以后,他压根就没有上过朝,整天躲在家里与自己的家臣密谋。
接到崔杼上门的消息,庆封还很纳闷:“这头老狐狸,怎么终于想起我了?三年了,他对我的记恨消除了没有?难道说他这次上门,是想找茬子收拾我……快快,孩子们,你们赶紧悄悄集结家丁,分发武器与铠甲,听我的号令。”
等院中一切都安排妥当,庆封微笑着,领着自己的儿子庆舍,笑眯眯的迎入了崔杼,口气亲密而热情:“执政日理万机,怎么会有空来我这个闲人府上?”
崔杼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我那两个儿子,唉!一个都不替我省心。如今这两个孩子竟然闹到见面就打,彼此的家丁家将将对方当作仇人,以至于府内每日流血不断。真让人烦闷。”
庆封咧开了嘴。心说:“如今这局面难道不是你造成的?按规则,嫡长子完全可以管辖崔氏的全部家将,你的次子如果没你的许可,怎么会获得自己的部属?没有部属的崔疆哪里有爪牙,怎敢冲自己的兄长伸爪子?”
庆封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得充满惊诧:“这两个孺子,怎敢这样目无长上呢?……执政若想家宅安宁,不如由我出面吧!我好歹是长辈,以长辈的身份出面教训一下两个孩子,也算是为执政出了点力。”
崔杼感动的快要哭了:“如果你能为我教训一下这两个逆子,以安崔家,我就叫宗子崔明拜你为父。”所谓“宗子”指的是嫡妻生下的儿子,他不是嫡长子,但身份地位要比庶子高。
庆封一拍大腿:“行,执政请先入府安歇,我让人摆上酒席,你只管在我府中喝点小酒,听着音乐,欣赏歌舞,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回来向你汇报。”
庆封这么说,脚下却没有挪动。崔杼也是聪明人,看到庆封光嘴上说却不动身,他想了想,一咬牙掏出了崔氏的令符,递给庆封:“你拿着这个令符去,我的家将们必然不敢违背你的命令。你替我好好教训一下两个逆子,我等你的好消息。”
庆封笑眯眯的接过令符,赶紧招呼自己的儿子亲自侍奉崔杼,等崔杼跟着庆舍走进庆封的宴会厅,庆封慢慢的收起了堆在脸上的笑,他转身问家将首领卢蒲嫳:“你集结了多少武士?”
卢蒲嫳是庆氏的管家,主管庆府的伙房。古语“卢”同“垆”是酒家安放盛酒器的土墩子,蒲的意思是草席和扇子,在这里是“使动词”,卢蒲嫳的含义是:府内伙夫头领及铺草席打扇子的管家“嫳”。这样一位身份地位的奴仆原本不该入庆封法眼,根本不该统领武士,但这位管家有一位非常美丽妩媚的妻子……
卢蒲嫳躬身回答:“府内一千名武士集结待命。”庆封摇着头:“太少了!你让家中的奴仆都跟过来……也无需人人带武器,没武器的人只管拿一些口袋就行,让他们跟着队伍走。”
大堂内,崔杼在庆封孩子的招呼下安坐高位,开始欣赏音乐。坐在庆封的殿堂内,他有点心神不定,但想了想,又捏了捏怀中另一块信符,他终究放下心来。另一块信符是执政信符,有了这块信符,崔杼可以调动整个齐国的兵力。
许久之后,庆封府内一片喧闹,似乎是庆氏的家族武装回来了,崔杼听到喧闹声,放下心来,他将注意力转到歌舞当中,心说:“终于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庆封领着家族武士走进歌舞的殿堂,那些家族武士手里拖着两个托盘。庆封脸上显得得意洋洋,他命令武士向崔杼献上两个托盘,邀功说:“执政,按照你的命令,我已经替你教训了两个逆子,这是我教训的成果,请你验收。”
崔杼鼻子里已经提前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那托盘上面蒙着布,有淡淡的血迹渗了出来,崔杼满意的点点头,心说:“原来庆封也知道杀鸡给猴看,他一定是斩杀了两位桀骜的家臣,以此震慑那两个逆子,使得他们不敢再乱斗……嗯,这两个头颅是谁的?我两个儿子手下跳得最欢的武士是何人?不会是某某与某某吧?”
崔杼得意洋洋的一挥手,两名武士立刻掀开了上面蒙的布,崔杼仰头喝下一杯酒,放下酒杯,视线已经没有了遮挡,他望向托盘上的两颗头颅。顿时,崔杼说不出话来。稍后,他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再次仔细端详……没错,那两颗头颅,其中一颗是他的嫡长子崔成,另一颗是他的二儿子崔疆。
崔杼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嘴唇哆嗦。想责骂庆封吧!但是又嗅到了庆封身边武士透出的血腥味,那股浓重的血腥味是如此刺鼻。崔杼想了又想,逐渐收起哀伤的表情,勉强说:“教训的好!教训的好!这两个逆子,竟然不顾亲情,相互之间动起了刀枪,幸亏有右相出手,如今我崔氏可算去了心病。”说完,崔杼慌忙起身,拱手告辞:“既然我家中已经无事,请允许我告辞!”
庆封皮笑肉不笑:“恭送执政。”
崔杼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大厅,走进院子里,发现庆封的武士个个兴高采烈,他们身上装的鼓鼓囊囊,不时的还相互拿出来东西彼此攀比。那些东西都是崔杼家的,崔杼认识,其中也包括崔杼非常喜欢的一个鎏金青铜香炉。
庆氏的武士见了崔杼也不知道回避,他们一边比较着彼此的战利品,一边斜着眼睛瞥向崔杼,看见他们的眼光,崔杼觉得一股冷气从尾椎骨冒向头顶。那目光别提有多凶恶,分明是不怀好意的目光。
崔杼不敢停留,他匆匆的走出庭院,到了外院,他看见庆封家的奴仆脚边都堆着麻袋,麻袋里装的鼓鼓囊囊的,一位庆氏的管家正吆喝着奴仆排队,登记着这些奴仆的收获。没错,奴仆麻袋里装的也全是崔家的物品,其中有一件物品崔杼认得,是自己的夫人,曾经的“齐国第一二奶”棠姜屋中的东西,那是一只铜鹤,这玩意还是“齐国第一奸夫”齐国前任君主齐庄公赏赐给自己的二奶的。
崔杼失魂落魄的走出庭院,他走到大街上,发觉临淄城的百姓像过节一样兴奋,彼此都在窃窃私语交谈着。看见崔杼的战车走过,他们诡异的停住交谈,没事找事的忙碌着,但等到崔杼的战车驶过,他们又凑在一起低低的交谈着什么。
越靠近自己的府邸,人流越密集,到了自己府上所在的街道,崔杼已经麻木了:怎么从街口跑出来的百姓,个个都肩扛麻袋,没有麻袋的百姓则干脆怀里抱着、肩上扛着,甚至嘴里咬着……全是他崔家的东西。崔杼已经出离愤怒了,他像梦游一样走进自己的府门,院中四处都是游荡的齐国市民,见到崔杼出现,他们一轰而散。崔杼木然的任这些人与他擦肩而过。
等府中恢复了宁静,崔杼吩咐自己的车夫:“把府门关上。”崔府恢复了宁静,不,不是宁静,是一片死寂。空气中透着浓厚的血腥味,另外有一种烟熏火燎的烧烤味,崔杼心情沉重的向府内走去,沿途,他看到倒卧的崔府家将,以及崔府的奴仆。
崔杼走了几步,他像一个才踏上社会的小青年一样,担心着什么事发生,却又总期望自己的担心不要是现实,忐忑的崔杼止住了脚步,吩咐自己的车夫:“去府中看看,叫仆人过来迎接我。”
车夫四处转了一圈,许久,车夫沉默的走过来,站在崔杼身边不说话。许久,崔杼小心的问:“怎么了?”车夫小心翼翼的回答:“全死了,没有一个活人,包括夫人棠姜。另外,所有车马服器,也都不见了。许多门户房屋被烧毁,屋里空空荡荡,能拿走的,都拿走了。”崔杼长嚎一声,昏倒在地。
等他醒来,连他的车夫也不见了。此时,已经进入了深夜,整个崔府寂静无人,崔杼想了想,解下自己的腰带,自言自语:“我如今家破人亡,已经成了孤家寡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且让我寻求一个安宁吧!”当夜,崔杼上吊自杀。
于是,齐国的右相成了唯一执政:庆封。庆封上任第一件事,是召唤来自己的儿子,以及武士统领卢蒲嫳。
他先对自己的儿子说:“这么多年来,我在官场天天勾心斗角,每天夜里都被惊醒,总担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如今总算是舒心了,崔氏已去,我无忧矣。晏婴执政能力很不错,但可惜晏婴家族势力弱,也从没见的他执着地反对过谁。而田无宇一心想着赈济百姓,不足为患。从此,齐国就剩我庆氏一家独大了……但可惜,我已经年纪大了,勾心斗角前半辈子,我已经厌烦继续处理国务了。儿子,你早晚要执掌庆氏家族,我就把执政的信符交给你,由你学着处理国务,父亲在后面支持你,万一你出了纰漏,由我替你善后,所以,你只管放心去干。”庆舍满脸喜色的接过了崔杼遗留下的执政印玺。
庆封又转向了武士首领卢蒲嫳,笑眯眯的说:“我年纪大了,也是该享受的时候了。你妻子的貌美,我很欣赏。我打算今后搬到你家去住,把庆氏的府邸给儿子腾出来……你准备准备,我三两天后就搬去你家。”于是,卢蒲嫳成了“齐国第二绿帽”,他的老婆由此成为“齐国第二二奶”。
卢蒲嫳认为此事很光荣,他出门之后,有武士谦恭的询问他:“男女婚嫁,应当辨别姓氏,你出于庆氏,你老婆也是庆氏之妻。再说你是臣子,主上怎么能欺凌臣妻呢?刚才你也不抗辩几句,你只要一抗辩,我们立刻帮助你劝说主上。”卢蒲嫳得意洋洋:“领导看上了我的老婆,那是我的荣幸,也是我老婆的荣幸。领导都不以同宗、同事避讳我的妻子,我何必独独去避开呢?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不必顾忌那么多了!”
于是,庆封带领妻妾财帑,搬到卢蒲嫳的家里,共在一处,饮酒欢谑。两家妻妾,彼此相通,从此关系更加密切……
齐国发生这段政治动荡时,晏婴刚才进入鲁国。本来,前往晋国的路有两条:一条是通过乌馀的领地抵达赵氏位于黄河南岸的领地,然后或者南下卫国,从卫国渡过黄河,或者直接从赵氏领地过河,进入赵氏的甲氏地区,然后就是通渠大道直通晋国都城新田。但晏婴是身负外交使命出访的,为此他不惜多绕一点远路,先进入鲁国,与鲁国的君臣沟通一番,安抚鲁国警惕的心理。然后前往卫国,与卫国国君做出沟通。而后前往许国,再转向赵氏的领地。
才进入鲁国国境不久,听到国内政治动荡,晏婴默然许久,叹息说:“完了,田氏的崛起不可遏制了。原先田氏上头有崔杼与庆丰,现在崔氏灭亡,庆氏又犯下如此罪恶,而田氏广收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