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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吗?”魏绛话中有话。
赵武马上问:“后来呢?”
魏相用平稳的语调回答:“据说长鱼矫对此却大感失望,他马上向君上告别说:“您不忍心杀别人,别人一定会忍心杀您的!臣听说外部的祸患叫做“奸”内部的祸患叫做“轨”对付外部的“奸”要以德安抚,对内部的“轨”要用刑杀戮。君上现在对外不施恩而杀,不能叫有德;对内遭到臣子的逼迫而不惩罚,不能叫有刑。德行、刑罚不树立,外奸、内轨都会产生,继续这样玩火就太危险了!既然您不接纳我的良言,请您准我离去。”
国君对长鱼矫的话不以为然,当天夜里,君上也许因为解决了三郤,心情轻松,故此带领甲士前往匠丽氏的园子游玩,传闻长鱼矫告别国君后马上回家收拾行李,当夜不知所踪,有传言他逃亡到了狄氏。
赵武冷笑的说:“长鱼矫说得好,对付外部的“奸”,要以德安抚,对内部的“轨”,要用刑杀戮,可惜这人说一套做一套。三郤无论如何跋扈,他们终究是晋国的卿,长鱼矫刺杀了他们,是符合刑律的杀戮吗?”
面对赵武的嘲讽,魏相不好对此事表态。魏家指定的新闻发言人似乎是魏绛,他也学着赵武的模样冷笑的说:“他哪里是糊涂?长鱼矫要一日杀尽晋国所有的卿,这岂是要遵循刑律?三郤有跋扈之罪,元帅栾书、荀偃又有何罪?智伯有何罪?他非要一日杀尽众卿?”
三郤的跋扈是晋国人人都不满意的,所以栾书曾经评价过四个字 “晋国怨府”。但是国君用这种非法手段刺杀卿大夫,却让晋国整个封建阶层感到了威胁,所以魏家的立场很鲜明,不参与瓜分三郤的财产,不支持国君这种非法行为。
赵武想了一下,也表态:“我赵氏摊不上这样的好事,所以我打算回去修筑赵城的城墙。”
一直没有发言的魏颉(令狐颉)拍手赞赏:“绝妙!”魏相微笑的点头,表示支持。
赵武在晋国卿大夫中,是受了委屈的人。当然,国君黑了他三千战俘,赵武也利用这件事,让国君在列国面前丢了个大脸。而此时,国君刺杀三卿,却又假心假意的招呼大家瓜分三郤的财产。栾书、荀偃可以认为自己阴谋得逞,已经顺利除去了政敌,因而对三郤的财产垂涎,但这样的美事决不会轮到赵武。这时赵武回去加紧修城,这是在表明对国君的防范。而在晋国人人自危的情况下,国君面对赵武的轻蔑,反而不敢讨伐,因为他一旦向赵武下手,则意味着他彻底疯了,竟然丧心病狂到打算对所有看不顺眼的人动手。那么,晋国的卿大夫阶层,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商量好了,赵武起身告辞:“我的军队还在后面,如今这种状况让我很担心,所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马上把家族军队全召回来,请三位兄长为我准备一万五千人份的粮草补给,我这就通知他们动身回国。”
魏绛点头:“正该这样,你应该让自己的军队立刻回城。不过,我想,只要任何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去进攻赵城,谁知道你城上还隐藏着什么厉害妖术。”
赵武笑了一下,接受了魏绛的恭维:“事情紧急,我不多说了。今晚也不住宿了,我连夜动身去赵城。”
赵武的军队行进很快,在路上,赵武还遇到了三郤半路丢下来的、惊疑不定的晋国新军。这些新军虽然属于郤家私兵,但由于军中的士官都由国家统一配置,所以目前新军还听从指挥,他们在士官的约束下,没有闹出兵变。不过,士官们的态度也很茫然,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该加快行军速度,还是该停留于此等候进一步命令。无奈之下,他们采取了拖延政策,用最慢的速度,带领新军缓慢前进于雪地中。
此刻遇到赵武,新军像没娘的孩子找到了爹,士官们向赵武请示,要求赵武下达相关军令。但敏感时刻赵武不敢表态,他含糊的嘟囔了几句,立刻绕开新军,快速向自己的赵城挺进。
赵武所在的下军士兵压根没有通过棘门。他们绕道旧都绛城辗转返回赵城,没有通过棘门军队就没有解散。军中那一千名列国弓弩手只好尾随下军一起返回赵城,等他们进入赵城后才知道,自己早已被本国君主换酒喝了。
赵武入城的时候发现,赵城没有等自己回来,就开始热火朝天的修筑自己的防御工事,此际,全城的百姓已动员起来了,夜里也点着火把,用尽全部力气,想把自己的家园修的更加牢固。
过去三年当中,奴隶们堆积的石料都扔在赵城城外,形成赵城的另一道屏障,如今这些石料可算被用上了,奴隶们正紧张有序地挖深沟,做地基。用水泥、泥沙修建着自己的城墙。连领主赵武入城都来不及打招呼,只顾埋头干活。
“赵城的平民经历过一次破城的惨剧,那不过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赵武理解这种心情,他边入城边感慨:“有切肤之痛的他们,知道现在局势不妙,更会加快工作,要不了多久,我们会有一座新城市。”
齐策正忙着调配人手,赵武进入自己庄园他才知道,立刻汇报说:“主上,我听说国都变故后,没有等到你的命令,便立刻下令筑城,下臣逾越了,请主上原谅。”
赵武很满意:“修得好,我连夜赶回来,就是为了下令修城,三年了,可算等到机会修城了,国都情况怎样?”
“长鱼矫已经潜逃,君上身边再没有其他人可以做帮手,只好任命胥童为八正卿之一,目前君上还在匠丽氏家里游玩。此外,元帅栾书与荀偃商议频繁,他们在秘密集结军队。”
赵武马上说:“立即整理赵城营房,我已经去调下军回国,预计他们一路急赶,将会在三两日后抵达赵城。一旦他们回来,你立即调配他们进入防御位置,从明日起我赵城全城警戒。我瞧着最近气氛不对,虽然我们不担心君上动手,但必要的防卫必须做,到明天我前往国都探听一下,听听韩厥怎么说?”
齐策劝阻:“主上,此时此刻,我以为赵氏还是以稳定为上策。下臣恳请主上先待在赵城,等我们的军队返回后,再做下一步打算,至少要到主上掌握军队后,我们才可以走出赵城。”
恰在此时,智姬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她的神色很紧张:“夫主,还是听齐策的劝吧!长鱼矫不会无缘无故扣押中行伯,肯定是君上有这个心思,中行伯(荀偃)如果受牵连,我赵氏怎能置身其外,前日父亲(智罃)也过来要弓弩,看来父亲也在戒备了。”
师修也上前劝解:“韩伯前天派了韩无忌过来,他担心赵城没有人坐阵,会引起小人凯觎,所以派韩无忌替我们守城。主上,你也该跟无忌兄打个招呼,具体怎么做,听一听无忌的建议。”
“我需要从你这里借五百付弩。”韩无忌一见面就说:“别跟我打马虎眼,我知道你也在悄悄的制造弩,我韩城需要大型弩具守城。此外,父亲那里需要两百副轻便弩,我等了你几天了,快点把东西给我,我先让武士们把东西送过去,我自己就留在这儿,与你共同守卫赵城。”
“局势已经这么紧张了?”赵武一边吩咐师修照数目给韩氏拨付弓弩,一边心中暗自吃惊。连一向淡然稳重的韩厥都在加强守卫,看来国君刺杀三郤的行为,已经造成了晋国卿大夫的人人自危。
韩无忌带来了五千人,这些人原本是打算协助赵氏守城的,等赵武的军队入城后,韩无忌索要的弓弩也准备妥当,后者干脆把自己的私兵全部派回去,一路护送这些大型守城器械前往韩城。
随着韩氏私兵的离去,晋国个个大大小小的封建领主听到了赵武修筑城墙的消息,也都恍然大悟了,开始整修自家的院子。
下军的移动终究在国中引起恐慌,他们进入赵城当夜,元帅栾书与荀偃突然发乱,两人调栾家中私兵攻打匠丽氏的院子,活捉了正在匠丽氏游玩的国君。
说起来国君也冤啊!想当初赵庄姬带来一批宫娥来赵城,饱览了赵城的建筑。庄姬去世后,赵武归还给国君一部分宫娥,另一些则赐给了自己的家臣与武士首领。宫内生活无聊,那些返回宫的宫娥私下里常谈论赵武家院子的新奇,这让国君心痒难耐,他有点不信,曾亲自询问长鱼矫,结果长鱼矫反而证实了宫女的传言。那个自己最看不上的家伙,竟然把住处修建的很神奇,里面的设施闻所未闻,让国君想起来就憋屈。
国君心痒难耐,但他跟赵氏关系恶劣,不好意思开口要求去赵武家中游玩,只好辗转迂回。此后,匠丽氏受到国君的指示,与赵氏建立了商业来往,再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向赵氏购买园子的设计图纸。图纸搞到手后,匠丽氏用了一年的工夫修建了类似赵武园子的建筑。
匠丽氏是谁?国君的承包商,富可敌国的家伙,他修建的园子比赵武的园子还要奢华气派,建筑物也增加许多。结果,国君完成刺杀三郤的使命后,玩心不可遏制,竟然在匠丽氏这座山寨版园子里流连忘返,一连玩了五天,刚好给栾书足够的时间集结领主武装。
等到栾书荀偃带领私军冲进院子的时候,国君才知道两个致命真理:第一:山寨版的东西绝对是致命陷阱,即使是山寨赵武的;第二:他那支华丽的八百甲士也是山寨武装,所以必须参照第一条。
栾书、荀偃摧枯拉朽,国君被俘后,晋国的气氛更加凝重起来。
此刻虽然是冬季,但各地大大小小的领主都在紧张的修筑自己的院墙,导致整个晋国没有闲着的人,男女老幼都上阵了,一时之间,晋国国土上城墙林立,那些领主们没有学会赵武修石头墙的手段,他们只好加大加厚加高自己的夯土城墙。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栾书终于动手了,他先试探着斩杀了胥童,而后四处追捕国君其余的嬖人。不过,他这一拖延,春耕季节要到了,原本农夫们应该整修农具预备春耕,但现在晋国几乎所有的农夫都不敢离城太远,他们担心自己在野地里受到其他家族的袭击。
此时,晋国国君仍被栾书与荀偃囚禁着,栾书与荀偃似乎对这个烫手山芋感到无法处理,他们邀请栾氏姻亲范匄到他家里商议,但号称晋国第二才子的范匄自是明白他们想商议什么,婉言拒绝了他俩的邀请。
栾书转而邀请韩厥,韩厥拒绝的态度严正。他说:“靠杀死国君来树立权威,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把权威凌驾在国君头上是不仁;事情万一失败了,就是不明智;即使得手,享受一利也必然要承担一害的,这种事情不能干。从前我被赵家抚养,赵庄姬陷害赵家,我都能顶住国君的命令不出兵。何况这次你们要杀害国君呢?你们不能侍奉国君是你们的事,找我做什么呢?”
第六十三章 我们的时代开始了
韩厥说的太干脆。直接说出了栾书与荀偃的意图:他俩想杀国君,但又担心弑君的罪名太大,所以想多找几个人共同分担这一罪名。没想到他们心中的隐秘被韩厥揭开了。
韩厥的拒绝,气得荀偃想攻打韩家,此时栾书还比较清醒:“不行,韩厥这个人,态度果断坚决,言辞又情通理顺。自古以来,理顺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坚决就没有做不彻底的事。与理顺的人作对不吉利,与坚决的人作战就难以成功。再说,如果他以自己的果断坚决去号召那些顺应礼仪的人,国人会跟着他干,我们能打赢他吗?昨天有一队人马悄悄进城了,我的手下认出其中两个人,他们虽然裹得严实,但肯定说,那两个人是小武与他的侍从武士昆。”
荀偃打了个哆嗦:“向来有传言说小武击杀了潘党,我曾经亲自去赵城问过我家女儿,她虽然说不出所以然来,但庄园里留下的智家武士却异口同声说小武绝对有能力击杀潘党。他后院里放着两个大铁锥,据说小武每天鸡鸣则起,在院中锻炼身体,那两个大铁锥我试着举了举,果然沉重。据说小武能够连挥一百下,我猜测我能挥五十下就不错了。”
栾书也点头;“清沸魁被杀前,我问过长鱼矫的情况。据清沸魅说,长鱼矫从赵城回来后,很是忌惮小武,长鱼矫私下里谈到小武后院中的大铁锥,他说小武看上去温文尔雅,实际上此人力大无穷。一个人拥有这么大的力气,却做事隐忍,一旦此人发起怒来,恐怕江河都要变色。因此他提醒大家注意,不要去招惹小武。”
荀偃想了一下,说:“你说得对,咱不去招惹韩厥了,万一韩厥要号召国中的人起来攻打我们,恐怕我们也应付不了。”
栾书摇头:“我们不去招惹韩厥,韩厥顶多置身其外。国君这一年所作所为,让国中卿大夫冷了心思,你看国君被囚一个多月,可曾有人想过来营救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