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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缥缈录Ⅱ-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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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叫好声一时仿佛潮涌,屋顶都要被掀翻过来似的。有人大把大把的把银毫乃至金铢抛了上去,满台乱滚。吕归尘四顾都是兴奋得发红的脸,他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大声的跟着叫好。
  色角忽的扯掉红巾,下面的面具已经换成了女人的,白面红颊,眉心弹着梅花痕。所有声音一时又都收了。
  “好啊!好啊!”吕归尘没有料到这个忽然的变化,还在使劲鼓着掌。
  他站得最高,声音最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他两只巴掌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窘迫中,他看见红衣的色角转头向他,面具后面两只灵动的眼睛,伴着一声几乎听不见的低笑。
  下面的姬野拍了拍他的腿,吕归尘急忙扶着他的手跳了下去。姬野的脸色有点难看,他压低了声音凑在吕归尘的耳边:“有麻烦。”
  “什么麻烦?”吕归尘吃了一惊。
  “那个死人脸的家伙。”姬野在人墙里拨开一个缝隙,指着台下的座位。
  吕归尘看了一眼,心里突突的跳。围着一张方桌,坐的是东宫的少年们,为首的是幽隐,阴着脸色扶着一只酒壶,方起召和雷云正柯几个围在两侧。幽隐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左右两边陪着妙龄的女孩,却是轻纱裹臂妖娆的装扮。方起召倒着酒跟幽隐陪着笑脸,似乎今天又是他的东道。幽隐面无表情的,没有看陪饮的女孩,也没有看台上的人,他的眼睛空洞洞的看着前面,谁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们走吧?”吕归尘有些怕了
  “再看看。”姬野也有点不安的模样。
  台上清丽的歌声再次拔起,这一次吕归尘再也听不懂了,飘忽如风一样,有如在高天上经行。一丝丝的蔓延开来,像一枝种下散开的花叶,而后第一片花瓣被风扯了下来,卷得越来越高,直上云中。没在流水一样的云里,永远的只是漂流。声角的琴声滴水般在后面低低的应和,过去那场春风里面的相逢,十里花红,夜风来时的相送,走了很远回头,人还在隐约月色中。
  不知为了什么,吕归尘觉得眼角有点湿。
  歌声余音袅袅的散去了,短暂的寂静后,又是掌声。声角的先生一付不屑的模样,不理欢呼,又是掀起帘子直接回台后了,只剩下色角盈盈的行礼。她俏生生的站在台中央,就有人把纸花和鲜花一起抛上来,花雨满天,吕归尘只觉得在北陆连大君也没有如此的风光荣耀。他盯着色角,不知怎么觉得色角面具下的眼神不时是投向他们这边的,他的脸于是就有点红了。
  老板模样的人从台边的梯子而上,捧着的托盘里都是金铢,呈在了色角的面前。色角微微愣了一下,只拈了一枚,好奇的看着台下。欢呼声低落下去,人们也交头接耳起来,只有吕归尘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南淮城里给说演义的色角送礼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不过礼有轻重,一般不过是银毫,可是出手就送大把大把的金铢,不由得让人去想送礼的人是否有别的念头。这个色角只是在这里串场的,谁都不知道她的身份,不少富户曾经倾慕,不过色角从来不假辞色,总是悄没声的就溜走了,更不揭开面具。而今天这些金铢几乎可以让一户贫家过上十年了,不是一般富户可以轻易出手的,这么大一笔钱,别说是一个唱歌的女孩,就是小户人家的聘礼也不会有这一半,人们也怀着一分好奇想看看这个阔绰的人是谁,能否揭下色角的面具,抱这个美人回家。
  众目睽睽中,方起召抖了抖衣领,揉了揉胸口,昂然的上台。
  人群哗然起来。谁都没有料到出这笔大钱的竟然是一个禁军装束的十四五岁孩子。
  “这孩子哪来那么多钱啊?”有人就在吕归尘身边问。
  “可别小看孩子,这个据说是方氏的小儿子,他家里,买下小半个南淮城呢。”
  “这么小的孩子也知道花钱捧姑娘?”
  “别看得人家跟我们一样,人家家里貌美的婢女成群结队,十三四岁上就有丫鬟陪房了……”
  “一点点薄礼,助姑娘的清音。”方起召竭力做出大人的样子,不过还是看得出在色角面前他很局促。
  色角没有理他,只是斜着身子瞥着他。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这样天籁的嗓子,本来大家也都不想一个富豪就花钱藏在家里,大家永远再听不着。方起召觉得浑身都不对,进不能退更没脸,只能从托盘上抓了一把金铢要塞在色角手里。
  色角闪开了:“你知道我是谁?”
  方起召蒙得心上的女孩问了自己问题,大喜,急忙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们见过的,上次你和……”
  “知道我是谁还敢来找死?滚!”
  色角忽然做了一件吕归尘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她抬腿狠狠的踢在方起召的胸口,整个的把方起召的踢翻下台去!轰然巨响,方起召撞塌了台面,书馆里面乱成了一片。色角跟着竟然把台上的九枝铜灯也举了起来,用力投了下去,挡住了要冲上来的雷云正柯。九枝铜灯里的清油泼溅出来,洒在桌布上,燃烧起来,做得近的两个客人衣服也着了火。场面越来越混乱了,又有几盏照明的铜灯被闪避的人群撞翻,书馆里顿时就黑了一半下去。黑暗里反而是燃烧的桌布和客人的衣服更鲜明。
  “着火啦!着火啦!”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书馆里本来还不知所措的人都乱了,纷纷往外面挤去,伙计们急急忙忙的端着水去把火浇灭,却挡不住人流。越来越多的灯被撞倒,周围更黑了,隐约中吕归尘只看见东宫的少年们变了脸色,一齐拔出腰间的佩刀正往台上冲,方起召还想拦,但是已经拦不住。
  “呆在这里别动!”姬野大声喊。
  他跳上前面的台面,大步踏过一张又一张的桌子,被他踢飞的酒水和食物四处乱溅。最后他把最后一盏铜灯也踢翻了,借力跳到了台上。周围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吕归尘看见他一脚飞踢向幽隐,把他逼退了。所有人这时都在往外跑,吕归尘也想跑,但是他记着姬野的话,他要留在这里和他的新朋友在一起。他怕被人流冲走了,于是紧紧抱住了一根柱子。
  台上只有拳脚的声音,东宫的少年们似乎也是担心黑暗里误伤了同伴,于是收起了佩刀。不时的有闷哼的声音传来,不是中拳就是中脚,吕归尘竖起耳朵去听,似乎都不是姬野的声音,于是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呃!”
  吕归尘心里一震。这回是姬野的声音了,听上去他似乎中了一击。
  “你掐我干什么?”黑暗里传来姬野愤懑的声音。
  “我叫你赶快突围啊?”是色角清清脆脆的声音。
  “你别管我!”
  吕归尘觉得头顶有风,他抬头去看。
  许多年以后,吕归尘无数次的回想那个瞬间,生怕遗漏了任何的细节。
  他看见了光,黑暗里只有那么一点火,是一根火绒,莲花盛开那样持在色角的掌中。她一手拿着那根火绒,一手搂着一根红锦。红锦拴在屋顶中心,本来是一个悬挂在台中央的锦球。色角是抓着这根红锦荡了出来,就像荡秋千那样,她在绝高处揭开了自己的面具,抖开了长发。吕归尘的眼里,那一瞬就是阳光洒落的情景。那么长的一束金发泼洒开来,映着灯光,把人的眼睛都照亮了。在那抹阳光下,女孩子抓着一根红锦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那是个羽人,而且只是一个羽人的年轻女孩。
  女孩儿落在吕归尘的身边,她似乎可以在黑暗中看得很清楚,一把就把藏在吕归尘身后桌子下的老板抓了出来:“喂,把我的工钱结了吧!”
  “唉!姑奶奶你惹的这个事情怎么算?你还要我付钱?”老板哭丧着脸。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女孩儿使劲晃着他,横眉立目,“谁要你放这种垃圾进来的?我不单要工钱,我还要你赔我呢。”
  “赔你什么?”
  “看见这人我恶心!”
  “人家就是送钱,送钱送花给色角,有什么不对?你不要他们的,偏要我的!”
  “看得起你才要你的!”
  “我没钱!”
  “吝啬,我知道你贪财,出钱就肉痛!我就是要让你这个老兔子肉痛!”
  她失去了耐心,干净利索的一拳砸在老板面门正中。老板翻了翻白眼昏了过去,女孩子从他腰里摸了摸,开心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她掂着一只沉重的皮囊,眉开眼笑起来。
  “好了,都归我了,”她满意的点头,“不义之财,取了取了都取了!”
  “你……你是姬野的朋友吧?”吕归尘战战兢兢的碰了碰她的胳膊。
  女孩警觉的一收胳膊:“干什么?”
  “我们……我们救救他吧。”
  “哎哟,”女孩子喊了起来,似乎她这才想起姬野还在台上和人数远远超过自己的东宫少年对抗。
  吕归尘竭力往黑暗里看去,看不清姬野和少年们的影子。女孩左左右右的看着,恍然大悟一样,抓着吕归尘的袖子:“来,跟我一起扯这根绳子。”
  她递到吕归尘手里的是她从台上荡出来的那根红锦。
  “扯这个有什么用?”吕归尘昏昏沉沉的和她一起用力。
  这时候老板悠悠的醒来,一看见孩子们在努力的扯这根红锦,吓得几乎要跳起来:“那个不能扯,那个不能扯!”
  “嗨啊!”女孩子喊着口号,两个人一起发力。
  吕归尘听见一阵怪异的响动,随之而来的是吱呀吱呀的声音,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扭头问女孩:“我们……我们到底干了什么?”
  “这根绳子是拴在棚子顶上的,这个棚子本来就是随便搭的,用力扯,当然就会塌下来。”
  “塌下来!?”
  “是啊,”女孩子忽然对着里面大喊,“姬野小心了,棚子要塌下来了!”
  “羽然你到底在干……”
  姬野的声音未完,轰然巨响,吕归尘只觉得眼前一黑,像是天都塌了下来。
  凤凰池。
  月色正浓的时候,照得水面清幽幽的水波飘漾。一艘方舟停在池边,夜色中它的船身明显比一般的船大,甲板上几乎可以跑马。凤凰池通着顺风渠,再接着一条建水的直流,江上的大船可以一直顺溜而上进入南淮城,凤凰池也掘得深,大可以容下平底的大船。
  船上的人举起了手,强健的水夫以长杆撑起了船身,把它缓缓的推离岸边。这样的大船出航不容易,风帆太大,不到深水可以转圜的地方是不便打开的。
  马蹄声从黑暗中传来,大船已经从船坞渐渐的滑进深水里,水夫们回头去看动静,船舱里也有剽悍的武士按刀出来观看动静。
  一匹马上竟然人挤人的坐了三个孩子,三个人都气喘吁吁的下马,第一眼看见大船,其中那个女孩就挥着手大声喊了起来:“停一下停一下,搭一条板子给我们跳!”
  凤凰池上的游船有个旧俗,多半不避讳孩子,免费搭船就叫做跳板子。
  “这不是游船!”武士拒绝了,“这是要出航去云中!”
  “不管你是不是游船了,救命啊救命啊!”女孩子把手拢在嘴边,放声大喊。
  像是追着她的声音而来,黑暗中有人举着星星点点的火把,纷乱的马蹄声传来,也不知追来的有多少人。
  船舱帘子掀起,年轻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怎么回事?”
  “几个孩子被人追,”武士回报,“打发了算了。”
  “给他们一条板子,让他们跳上来,”年轻人慵慵懒懒的说,“女孩子的声音真是漂亮。”
  “是!”武士立刻挥手示意。
  船上的水夫向着岸上抛出了浮木和绳索制成了浮桥,正好可以贴近岸边,为了稳住船身,水夫们升起了一半风帆,隐约可以看见整张帆都是青灰色的,挥着巨大古老的图腾。羽然领头,姬野和吕归尘跟在后面,三个人沿着浮桥抓住了船舷边的绳索,浮桥立刻被撤了回来。岸上推船的水夫们再次发力,把整个大船彻底推进了水里。
  “哇!得救了得救了!”羽然不顾自己裙裾和软鞋上都是水,兴高采烈的高举了手。
  吕归尘和姬野却累得一左一右歪到在船舷边。
  岸上追赶的骏马在水边拉着马急停,远远看去竟然有五六十人,每个人都打着火把,手里提着家伙,只不过有人是提着铁刀,有人却是提着板凳腿。为首的是一些禁军装束的年轻人,剩下的都是市井装扮,个个都是怒不可遏的神色。幽隐上去狠狠的一脚,把一个水夫踢进水里,恶狠狠的看着船上,他身后书馆的伙计却都指着船上叫骂,别的水夫凑过来想围住他们,却被禁军的少年们拿刀逼住了。
  “追啊追啊追啊!”羽然还不依不饶的,冲着岸上比鬼脸。
  “丫头,你到底犯下了多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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