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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怎么样?”卢兵有些急了。
“这样吧,你把这条给我,我给你三百元钱,也算哥给你个面。赢了你就拿钱将条赎回去,不过万一你要输了,你得和我一起去退押金,退得的钱归我。咱丑话可得说前边,到时候要是拿不到钱,你可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没问题,大炮哥,那咱就这么说定了,三百块,我还押单。”
“省着点,兄弟,别一下就输了。”大炮收了押金条,顺手数了三张一百的递给卢兵,笑了笑提醒道。
“不用,我看准了,这回一准是个单,你开吧。”
“那我可开了——”大炮笑了笑,伸手揭开了杯子,“四、六、十点,双。”
看到开出这么个数字,卢兵的脸都绿了,无奈之下,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倒头便睡。整个春节,卢兵都心情不好,年十五还没过,他就离开家到高勃找事做去了,他得快点打工挣钱还给大炮,要不然他肯定不能饶了自己。
谁知刚过完年,好多工地还没开工呢,哪里能找到事做。他只得在亲戚朋友那里混到了三月份,工作一直没着落还不说,大炮却找到了高勃,催他还钱。刚开始卢兵还想求大炮宽限几天,没想到大炮一根筋,只答应给他三天时间,说是自己马上要去广州,正等钱用,三天一到不还钱,大炮可就要打人了。三天期限转眼就到了,卢兵一看实在赖不过去,才勉强带着大炮来到了沿江晚报高勃发行站。卢兵原想着三百元钱对关动荡来说只是一个小数目,只要自己态度强硬一点,让他拿钱给自己,把这件事了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谁知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
十天之后,关动荡在发行部的安排下回到了沿江市。高勃站的工作暂时由罗威代理。此时他身上的伤口已逐渐在愈合,缝了针的地方也都拆了线,只需配合一般的药物治疗就可以了,他现在需要的只是在家安心静养。
好好的一个人出去,却没想到弄得一身的伤痛回来,丁妮心里老大的不乐意。看着躺在床上的关动荡,她很是心疼,一再地追问是怎么回事。等到关动荡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原因一说,丁妮在心里将那个没见过面的卢兵好一顿臭骂,随后是将关动荡好一阵子数落。“出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你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我好几次打电话去都找不到你的人,你们那个卡管说话支支唔唔的,我就感觉有事,没想会是这样,今后有这种事再不通知我,你就不要回来了。”话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对,连忙“呸、呸”地干吐了两声。口中念念有词地去走廊里给关动荡煎药去了。
此时关动荡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起这些年境遇,真是感慨万千。自从化工厂实行体制改革以来,自己不知道是触了那个地方的霉头,诸事都不顺利。先是在化工厂里应聘被人玩弄;后是到沿江大学应聘被同学欺骗;接着是在东赤做沿江晚报的开发,眼看着开发成功能够稳定下来做一个站长,母亲又病了;现在自己在高勃站站长位置上干得好好的,刚做到一切顺风顺水的,又碰到了卢兵这个扫把星。他把自己打伤了还不说,弄得自己失了岗位,在家里躺着。这一下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到岗位上去,而且即使回到晚报上班也可能回不到高勃站站长的岗位上了。自己病休这么长时间,又是在晨光时报发行的关键时期,发行部是不会一直让罗威在那里代理站长的,肯定会另外安排人,真到那时自己又会是何去何从呢?关动荡看不清楚自己的未来。
第1节
曾几何时,吴瑞年最喜欢在他办公室里坐在那张大办公桌后面的大班椅上,静静地看他挂在左侧墙上的那幅沿江市地图。但是现在他很少这样做了,哪怕是偶尔在工作的间隙抬头在上面看一眼,也很快将视线挪开,不愿在地图上停留。记得以前看这个地图时,吴瑞年经常会产生一种错觉,看着看着,他就看到地图上慢慢地插满了写有沿江晚报字样的红旗,先是一面,接着就有五六面,然后就是十面、二十面,这些红旗先是微卷着,像一个个小小的花苞,在吴瑞年的久久注视下,开始慢慢地绽放,然后突然展开,变成一面面红旗,迎风飘扬,转眼间就将那份沿江市地图铺满了。在巾旗招展的同时,他恍惚间会听到地图上有声声战鼓响亮,让人奋进,让人心中充满了力量。可是现在,吴瑞年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当沿江市的发行市场格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后,他在地图上看到的更多是迷茫,甚至连往日里乱熟于心的一个个晚报发行站的站点他都看不太准了。这个时候吴瑞年时常会产生另外一种错觉,有时候他看着看着就感觉到地图上硝烟四起,那一面面的红旗瞬间就被淹没在了浓黑的硝烟当中,不见了去向。每当这个时候,吴瑞年都会情绪激动,有时还会大叫失声。等他清醒的时候,他的拳头总是高高地举在空中,似乎想捣毁什么。可是当他再度用力将拳头挥出去的时候,却又无所依托,只能在空中乱舞,找不到目标。在这种心情烦躁的情况下,他就会推开身后的坐椅,走到窗边,临窗看着晚报大院内出神。
晚报大院内平时都显得很是安静,只偶尔会有几个办公人员或是外面来接洽事务的人在大院内进出。当然,吴瑞年对这些并不太在意,他也无意知道这来来往往的是哪些人,在做着哪些事,是熟面孔还是生面孔。在这个时候,吴瑞年的眼睛从来就没有离开沿江晚报大院内那座在建的新办公大楼。有时候他不得不佩服人力之伟大,这样一个在半年前才奠基开工的二十余层高楼,此刻就已经耸立在了人们的面前。大楼的主体结构现在已经完工,工人们正在忙着进行后期的装修。从外面看,大楼的整个外墙已经全部装上了浅绿色的玻璃幕墙,远远望去,整个大楼显得高大雄伟,充满生机。当然在路人眼中,这也许只是沿江市近来新崛起的高大建筑之一。改革开放之后,这样的大楼在沿江市如雨后春笋一般,不停地从人们的檐前屋后冒了出来,大有鳞次栉比、与天争高之势。可是在晚报人眼中,尤其是在吴瑞年的眼中,晚报的这栋新办公大楼,却有着它非凡的意义。它既是沿江晚报不断发展壮大的见证,又是沿江晚报自办发行成就的展示,更是吴瑞年人生旅程上的里程碑。
自从沿江晚报自办发行以来,沿江晚报的发行量在吴瑞年手上可谓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取得了前所未有的佳绩。晚报从一个发行量不足万份的报纸,一下子猛增到发行量三四十万份,其增长幅度之大,势头之迅猛,出乎所有人意料。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发行量,沿江晚报在沿江市的影响力与日俱增,报纸版面的广告价格也是呈十倍甚至数十倍的增长,广告客户仍然纷至沓来。很快报社的广告收入就跃居到沿江市同行业老大的位置。也正是有了这样的经济后盾,才有了今天这栋新的办公大楼。若论功劳,我吴瑞年当居首功,看着这幢新办公大楼时,吴瑞年常常这么想。
不知什么时候,吴瑞年的爱好有了改变,闲暇的时候,他更愿意站在大班椅背后的窗前看沿江晚报大院内那高高耸立的沿江晚报新办公大楼。
然而命运之神好象总在故意和吴瑞年作对,没过多久,他在面对新大楼论功评过时,底气就没有以前那么足了。近来随着发行市场格局的变化,晚报的发行渐渐地陷入了困境,整个晚报的发行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随着大江都市报、大江商报、晨光时报、沿江晨报以及邮局的介入,沿江晚报正从沿江市发行行业的龙头老大地位上走下来,并且大有江河日下之势。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吴瑞年是不能够接受的。但是不能接受又能怎么样呢?毕竟这个结果正在成为事实。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大江都市报早已后来居上,其发行量正在逐渐地接近并超过沿江晚报。当然这当中有很多的水分,也有炒作的因素,但是其势头之猛,却不得不让吴瑞年佩服。当然出现现在这种局面,若将责任全都归结于他吴瑞年,他是心中不服的。因为早在大江都市报发行之初,发行部就拿出了自己的市场应对方针,甚至曾走极端以全体辞职为要挟,都没能引起报社的重视。那个时候反而被报社反咬一口,说发行部是为了推卸责任才走此极端,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对于吴瑞年来说,这些事情仿佛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但是对于报社的某些领导,却应了一句老百姓经常说的俗语,“贵人多忘事”,他们将前因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只问后果。近来报社广告业务不好做,经济效益上不去,就将责任直指发行部,说什么报纸的影响力不够,远不如大江都市报,云云。吴瑞年有时甚至冲动地想去问一问当初指责自己的那些人,“这个时候你们怎么就没有推卸责任这一说呢?”
想到这里,吴瑞年有些后悔自己年前玩数字的行为了。当时为了一时的面子,为了不在领导面前失去信任,强行报捷,将近五万份数字压到了零售摊子上,让人抓到了把柄。自己当时真是被一直以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怎么就没想到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呢?零售摊点历来是业界人士衡量一个报纸销售情况的窗口,当报摊上某类报纸出现大量退报的时候,很显然地就会给人一种印象,这份报纸好象不怎么受人欢迎,要不怎么退报这么多?这么多的报纸都卖不出去哟。最要命的是这个时候,大江都市报又适时地请第三方机构作了一个市场调查,这一下更是给了吴瑞年一计重拳,让他感觉很受伤。就这样的方法,这样的手段,令吴瑞年不得不佩服对手的精明,也痛恨对手的精明。正是大江都市报公诸于众的这份调查报告,现在成了广告客户同沿江晚报谈价杀价的杀手锏。广告部那些无能的鼠辈本来无事都要对发行部赖上三分,现在有了这如山的铁证,自然也就利用这个大做文章,一下子将吴瑞年推到了峰口浪尖上,让他百口莫辩,甚至感觉到呼吸都困难。
此刻,在吴瑞年的心目中,他感觉到了自己发行部主任的地位岌岌可危。情急之下,他不得不下死令让下面的站长们抢数字。“乱世用重典”这几个字近来经常在他脑海里串来串去,因而在站长会议上,他一方面对完成任务的站长许以重奖,另一方面则对没有完成任务和完不成任务的站长给予重罚,甚至处以极刑。但是一个多月以来,这种方法看样子收效甚微。在这个时候,自己当初在转正名额上的错误做法的负面效应就呈现出来了。那些通过投机钻营和关系拿到转正名额的人大多数能力平平,现在危难时候想让他们出成绩的希望几近于零。而那些真正有能力力挽狂澜的人却在此关键时候开始出工不出力,甚至在报社的人事调整上嗅出了点味道,开始不听调配,甚至落井下石打小报告了。像向东英,胡元奎这些人,以前有什么事找他们商量,再怎么样也会说出个一二三来,不管有用没用,还可以作为决策参考。现在可好,他们到发行部开站长例会时,一个个都像是徐庶进了曹营,大会小会全都一言不发。哪怕是自己亲自找他们单独谈话,他们也是东一句西一句,尽扯些没有边的事情。在谈到实质性的发行问题时,更是顾左右而言他,没有一句实话。
更有甚者,有些站长现在唯恐天下不乱,在上面高压政策往下压时,他就直接将任务往下面一分,然后来个大撒把,任投递员自由发挥。一旦投递员完不成任务,他们就不分青红皂白,强行扣钱。在这样一种高压政策下,下面自然就变了形。线路不稳,投诉猛增,让发行部焦头烂额。这段时间,吴瑞年经常有英雄末路、墙倒众人推的感慨。
此刻,吴瑞年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晚报新的办公大楼,思绪万千。可是一想到目前的发行现状,想在发行上有所突破时,他的脑袋转眼间却像是新办公大楼的外形,四四方方地,既推不开,也转不动了。
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敲门声。吴瑞年连忙恢复了常态回到办公桌前坐下,说了声请进,就看见司机苏家昌推门走了进来。“吴主任,都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去哪里,”吴瑞年的思绪还没收回来,一下子被苏家昌问懵了。
“去看高勃的关站长啊,您不是说他回来养病,今天要去他家看一下吗?”
“哦,对对对,看我这记性,冷主任来了吗。我们说好一起去的。”吴瑞年一边问一边拿起桌上的小包,跟着苏家昌出了门。
第2节
苏家昌今天对吴瑞年殷勤有加,跑前跑后还不说,上车前,居然为吴瑞年开了车门。吴瑞年感到惊异的同时,也不由得暗自地笑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苏家昌今天对自己这样好,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