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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储殿下到”大门口的喊话侍从喊了一声后,犹豫地看了看路易和玛丽阿德莱德,清了清嗓子,再喊了一声,“科西嘉女公爵殿下到。”
巨大的两扇门被推开,路易和玛丽阿德莱德踩着默契的步伐,走了进去。从男女贵族们的目光中可见他们的态度,有羡慕地看着路易的,也有嫉妒地看着玛丽阿德莱德的,当然,更多的是以惊愕的眼神看着这两人的。
路易面对这些来自两旁的目光毫不在意,从容地继续往前走着,只是偶尔朝着两边投去微笑。相反,玛丽阿德莱德却没有那么自然,目光时常担忧地朝左右飘去,步伐也渐渐乱了节奏,完全失去了往常那种自身体中油然而发贵族小姐的高贵气质。
只见镜厅尽头的王座台上,国王路易十五已经在那上面,而他的右边,杜巴丽夫人居然坐在原本应该是王后的位置。
看到这样情景,路易的心中不禁起了怒意。虽说王后已经死去多年,可这并不意味着国王的某一个情妇可以取而代之,就算这个女人在宫中已经享受到了等同王后的一切待遇,甚至还尤有过之。毕竟在宫廷之中,出身还是极为被看重的,就算是国王的情妇,也不是任何女人都可以,必须要是一个有着贵族头衔的小姐或夫人,否则不仅会有损王室的颜面,也会招致贵族的非议。所以,无论是之前的蓬帕杜夫人,还是现在的杜巴丽夫人,在宫廷中最大的障碍就是卑微的出身,她们的对手攻击她们的理由,也正是此。
路易身为王储,王室家族的一员,虽不忌讳王祖父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却也对他这种损害王室颜面的行为感到不悦。因为无法直接将这种不悦情绪对王祖父发泄出来,他就只能够像其他贵族一样,将厌恶转嫁到杜巴丽夫人身上。不过,杜巴丽夫人也确实值得接受众人的厌恶,这个卑劣的女人拥有一切符合暴发户的标签,虚荣、傲慢、粗鄙,和已故王后自然没法比,就算是和蓬帕杜夫人,也相差许多。
路易曾经虽许诺过在王祖父死后让杜巴丽夫人平安无事,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对这个女人有好感或者不讨厌,他只是在许下承诺之前意识到,只有许下这个承诺,方能够在王祖父放心的情况下,行使摄政的权力。
路易来到国王面前,恭敬地向他弯腰行礼,而后玛丽阿德莱德也上前行了一个屈膝礼。这两个礼完完全全是向国王一个人行的,为了做到这一点,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在行礼之时转向对着国王一个人,至于另一边的杜巴丽夫人,就完全将其当做了空气。
“你迟到了,我的孙子。”国王微笑着,脸上并没有责怪之意。
“非常抱歉。”路易轻声地道了一声歉。
“好吧”国王突然提高音量,而后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他身旁的杜巴丽夫人自然也随同离开了座椅。
国王上前两步,停下后扬起了一只手。“乓乓乓”的一阵有节奏的长号声随即响起,使得镜厅之中所有贵族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王座位置。
“各位,来看看我的孙子,法兰西的王储吧”国王一边喊话一边拉起了路易的手,接着说,“今天,在舞会开始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在这里宣布,从明天开始,王储路易奥古斯特将会成为法兰西的摄政,从此以后,直到他正式加冕之前,他就是法兰西的摄政王。他,将会拥有我所拥有的一切属于国王的权力,全法兰西的贵族、民众,无论是官员还是军队,只要还效忠于我,就都应听命于他。”
这可能就算是正式的任命宣告,以及权力的转移仪式。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法兰西告别了路易十五时代,路易十五还是国王,而且他也拥有罢免摄政王的权力。
“国王陛下万岁,摄政王殿下万岁,法兰西万岁……”
人群中偶然想起的喊声,循声望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但他说的话并没有被人重复,只有他一个人如此喊。
路易环视了一遍众贵族,发现他们是神态各异。女性贵族大多打开折扇在扇风,似乎对此毫无兴趣,而男性贵族却复杂了。有些人与左右相互做着怪异的眼神交流,如沙特尔公爵。有些人直接是面露了不悦,如普罗旺斯伯爵。有些人是面露着喜色,如阿图瓦伯爵。当然,最令路易在意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显露出惊讶的,这说明这件事在之前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贵族们事先就知道了这件事对路易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们既然早就知道了,那么必然有时间做准备,或是让权谋者寻找到利益一致之人结成同盟,增强实力;或是让觊觎王位之人能够有时间挖好陷阱,制造阴谋;抑或是让政治投机者,趁着此时这一大洗牌之际,寻找好靠山,伺机取利。总之,若是真是如此,给予路易的空间将会很拥挤。
“任命仪式”便如此结束了,接下来便是舞会。
“你好,公爵夫人”杜巴丽夫人居然趁着这个时候趁机向玛丽阿德莱德打起了招呼。
路易此时的位置正好被准备回王座的王祖父拦着,虽然看见了,却根本无从帮助。
对于杜巴丽夫人这种身份卑微的女人,最好的对待方式便是毫不理睬、冷落在旁。若是路易现在能够上前,会直接将玛丽阿德莱德拉开。这并不是无礼的表现,相反,他们还会因为维护了自己纯正血统的高贵而受到其他贵族的尊重。
路易十分担心,玛丽阿德莱德与她的父亲彭蒂耶夫公爵在巴黎有一个外号——“平民的王公”。她的心肠很好,和那些肮脏的乞丐都可以坦然面对、交谈,若是她没能够注意到巴黎乞丐和杜巴丽夫人的区别而开口回应,甚至只是面露微笑,就都会令她的名誉受损。
路易冷汗都差点出来了,却没有想到最后玛丽阿德莱德没有开口,也没有微笑,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像是一个木头人,对杜巴丽夫人主动的招呼置若罔闻。最后,反而是杜巴丽夫人耐不住性子,“哼”的一声,气呼呼地转身回了座位。
路易急忙上前,拉起玛丽阿德莱德的手向镜厅中央走去,这时,也正巧响起了乐曲,于是两人便跳起了舞。
“你做的很好。”路易轻声地说。
“什么?”玛丽阿德莱德却是一脸迷茫,不知所以。
“刚才,和杜巴丽夫人。”路易简单地提示道。
“她?怎么了?”
路易见她一问三不知,就算在提示之后也是一脸茫然,心知她不是故意如此,于是猜测说:“她刚才向你打招呼,而你并没有理她。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有这件事吗?”玛丽阿德莱德一脸无辜地说,“我刚才在想到底是应该留在凡尔赛,还是和父亲回巴黎,所以并没有注意。”
听她如此一说,路易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还在想这件事。我不是说过了吗,先回巴黎。”路易说。
“可是我……”玛丽阿德莱德的心很乱,她并不是不知道继续留在宫廷中的危险,只是另一个危险对她来说却更为重大。
当她听到路易主动要其离开凡尔赛之时,油然而生了一种将要被抛弃的感觉,这才是她刚才之所以会痛哭不止的原因。作为没有婚姻保障的情妇,特别是在情敌玛丽安托瓦特纳如此完美的情况下,她并不敢确定自己能够永远地拥有面前这个男人的心,甚至她都不敢确定现在仍然拥有他的心。
留下,名声自然会被谣言无情地抹黑,但又何尝不是保住自己在男人心中地位的最佳做法?相比起虚无缥缈的名声,她更看重的还是路易。毕竟,她的命运完全因为这个男人而改变了,离开这个男人,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镜厅的暗流
“你难道喜欢凡尔赛吗?”路易问道。
丽阿德莱德激动地脱口一声,但因声音很轻,故而并没有让他人听到。
“我明白了。”路易隐秘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臂。话说到这个份上,路易就算再不懂女人心,也看出了她所在意的事情。
回想起来,自从回到法兰西,他们就远不如在科西嘉时那般亲密,一开始是因为分隔两地,但后来就算玛丽阿德莱德也回来了,他们的亲密也不如以前。那时候,一来是顾及到他人的眼光,唯恐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贵族嚼舌根,二来也是因为当时他都将心思放在了玛丽安托瓦内特身上,所以,玛丽阿德莱德也就被忽略、冷落了。
“你没有必要担心。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巴黎待太长时间的,不久之后,我也会去巴黎。”路易说。
“你也去巴黎?”玛丽阿德莱德疑惑地看着路易,神情之中充满了莫名之色。
“是的。”路易微微一笑,说,“凡尔赛这地方我也很不习惯。况且,我成为摄政王之后,就应该离法兰西人民更近一些,直接去巴黎是最好的方法。”
“你说的是真的?”玛丽阿德莱德瞪圆着一双盈盈闪烁的双目,似乎是在寻求着一个能让她安心的答案。
“当然是真的,我是不会骗你的。”路易诚恳地说,“在巴黎市中心,香榭丽舍大街东端,有一座戴佛尔宫。那座宅邸在我名下,只需要花上一两个月修缮就可以入住。我会为你留下房间,只要你不介意就可以搬过来。”
路易郑重其事地问:“那么,你愿意到时候搬过来陪我吗?”
玛丽阿德莱德哪还有思考的余地,想都没有想就羞涩地点了点头。
“答应我,不要再在这件事上面伤神了。”路易柔声说。
“嗯……”玛丽阿德莱德点了点头应允。
见到怀**舞的佳人恢复了正常,路易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女人都是有小心思的,这一点无论是个性强横的玛丽安托瓦内特,还是性格较为柔顺的玛丽阿德莱德都是一样,但是不同的是,王储妃在有了小心思后,就会立即展开手段以确认真伪,科西嘉女公爵却因为性格原因,反而藏在心中胡思乱想。因此,对比两个玛丽,在这种事情上,路易反倒是更乐意现在在面前的是玛丽安托瓦内特,这样一来,虽然会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问题,但却能够让他在第一时间知道问题的实质。
一曲舞毕,玛丽阿德莱德被她的嫂子朗巴尔亲王夫人带走了,而她们两个女人走去的地方,赫然站着彭蒂耶夫公爵。
说起彭蒂耶夫公爵,完全是一个好男人。在奢靡的宫廷中,少有他这么一个完美的人。他是一个好丈夫,不仅是妻子还活着的时候,就算是现在妻子死去十几年后,身边都没有出现其他女人;他也是现在少有的还有着贵族责任心的贵族,身为法兰西首富的他,同时也是巴黎最大的慈善家,被称为“平民的王公”。
至于那位朗巴尔亲王夫人,这也是一位罕见的能够一直保守节操的女性。在丈夫死后的这几年间,年轻貌美的她,居然能够耐得住孤寂,没有任何绯闻从她的床第间传出。
路易会那么注重与玛丽阿德莱德的关系,除了爱之外,一方面是因为双方都是彼此的第一次,这种第一次的感情是特殊的,也是值得回味的,至于另一方面,便是和彭蒂耶夫家族有关。这个全家都是“良民”的家族,是贵族中少有的颇得民望的一家,在妻子是奥地利人的情况下,他需要一个娘家不会干政而又颇得民心的女人来中和一下民众的情绪。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他同时也看中了彭蒂耶夫家族的巨额财产。
“王兄,看来你过得不错。”阿图瓦伯爵携着妹妹克洛蒂尔德公主来到了路易的面前。
“王兄。”克洛蒂尔德公主羞涩地向路易屈膝行礼。
“王兄。”阿图瓦伯爵突然凑到路易的耳边问,“那件事怎么样了?”
“什么事?”路易反问一句。
阿图瓦伯爵谨慎地朝身后的妹妹克洛蒂尔德公主偷看了一眼,越发小心地说:“和萨丁尼亚王国联姻的那件事。”
“你是指你的还是她的?”
“都有。特别是我的,我的那件事已经定下来了,而且又近。”
“查理,你知道的,既然已经定了下来,就算是我都没有办法。”路易无奈地说。
“那难道你就要让你的弟弟娶一个……一个丑八怪?”
“丑八怪?什么意思?”路易惊讶地问。
“我从她姐姐那里看到了她的画像,简直丑极了。”阿图瓦伯爵一脸鄙夷,似乎厌恶至极。
“画像通常就是这样,就算是出自名画家之手,也少有和真人一模一样的。”路易只能耐心地解释。
别说那位玛丽泰瑞丝是真的和画像上的一样不好看,就算她长成了一头猪的样子,这件已经定下的婚事也是不能改的。这原本就是政治婚姻,决定权在两国统治者手上,绝不是这些小孩子能够说不的。
“你知道这和画像没有关系,我讨厌她。”阿图瓦伯爵自我辩解,仍然不放弃,想要劝服路易帮忙。
“我相信你在见到她后就会喜欢上她。我和玛丽安托瓦内特就是这样,想当初我连她的画像都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