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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掌握原有行政体系大权的人。”迪昂犀利地指出了路易现在的现状,事实上这还是嘴下留情,若要更为透彻,直接就可以说路易是“牵线木偶”都不为过。
“要我像洛林那样,脱离原有行政体系,单独建一条新的渠道?”路易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这个工程太过庞大,这可是一个国家的行政体系啊”
“不,我指的并非是全盘重建,而是只从内阁一系下手。”迪昂说,“无论是外交、军队还是其他部门,虽然表面上掌权的是内阁大臣,可事实上,真正对部门拥有决定性权力的却是副部长。因此,自路易十四创建了现在这一套内阁向国王直接负责的行政体系以来,副部长这一重要位置,都是直接从部门之中按照资历和威望晋升,而他们也是直接向国王负责,而非是向内阁大臣负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路易双手合十,互相摩擦着,心中则在盘算着具体的办法。
法兰西现在的行政体系,来自路易十四时代,即是不设立首相,国王直接领导政府,而内阁的大臣则实际上是以顾问的身份在国王身边出谋划策。这一将权力完全集中在国王手中的策略,很好的防范了路易十四以前经常会出现的实权贵族控制政府架空国王的事再现,因此,路易十四统治的中后期,始终无法出现黎塞留、马萨林那样的人物。
然而,这一套体系在路易十四时代死后就完全崩盘了。因为路易十五即位之初年幼,所以需要一个成年贵族来充当摄政。摄政实际上就相当于首相,大权独揽,然而,若只是如此,事情还不会太严重。老国王死之前,因为担心侄子奥尔良公爵的野心,所以就安排了一个私生子为摄政。但是,在老国王死后,奥尔良公爵很轻易地就依靠高等法院的支持发动了“政变”,被高等法院任命为法兰西摄政。他成为摄政之后,为了继续实现野心,便笼络那些在路易十四时代被打压的贵族,重新恢复了贵族政治的模式。
这一模式下的贵族政治虽然不如路易十四以前的贵族政治来的有力,却也是对王权构成了一定的打击。只要有一个能力、威望、身份都很高的贵族进入内阁,这个人便能够成为红衣主教黎塞留二世。
要对这一固有模式进行改革,如果强行将内阁的人都换成平民或中低等贵族出身的人,那么很可能会遭受到这一模式的既得利益者的反对,到时候巴黎必然会混乱。
路易回忆着他所知道的历史上那些伟大国王、皇帝掌握权力的作法,最后总结出了两种,一是利用固有体系,互相妥协、互相利用,二是推陈出新,建立一套平行于旧体系的新体系,在新体系架空旧体系权力的同时,又让新体系留在君王的控制之中,最后达到权力集中,比如西汉的内外朝制度。
路易最后也决定了如何行事。学路易十四那样,建立一套忠诚于自己的顾问团,对外则可以宣称为他的秘书团。虽然秘书团不掌握实权,但却可以起到绕过内阁直接于各部联系的作用。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先削弱内阁的力量,令内阁无力阻止秘书团的动作。而若是要削弱力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内斗。
“那好吧我这就签署召回舒瓦瑟尔公爵的诏令,让他担任陆军大臣。”说着,路易就拿出纸笔,划着流畅的字迹写下了一封委任状,在盖上印章封好之后,交给了迪昂,并对他说,“这个你迅速派人送出去,在此之前不能透露消息。”
“是,殿下。”迪昂深知这件事之中的奥妙。舒瓦瑟尔公爵的支持者不少,但敌人也多,而且他的支持者如今没有任何实权,敌人却都是掌权者。只要这件事没有正式定下来,一封委任状随时能够被推翻。但是,一旦公爵带着委任状回到宫廷,便等于木已成舟,他的敌人也无法从中做手脚来反对。
“迪昂,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在意。”路易突然惆怅起来。
“任何事我都愿意为您效劳。”迪昂的神情也不禁严肃起来。
也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因此明知道四下无人,路易仍然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然后轻声说:“波兰国王的事。”
“是他”迪昂皱起了眉,这几十日在上流社交圈中,他也不是没有听到普鲁士、奥地利、俄罗斯三国的外交大使就此事发出外交函的消息。
“当初我恐怕也是欠考虑了,看来是太心急了。”
“您想要怎么做?”
“你在波兰还有人留下吗?”路易问。
昂点了点头,“在华沙还留了一些用来刺探俄罗斯军队的间谍。”
“好,让他们就在华沙城中散布波兰国王已死的消息,要做的隐秘一点。”路易轻声地说。
“包括埋葬地点吗?”迪昂问。
路易点了点头,说:“最好造成是巴尔联盟余党干的样子,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
“我明白了。”迪昂点了点头。
他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明白应该如何去布置。
“殿下,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说。”迪昂突然开口。
“什么事?”
“关于王储妃殿下的事情。”
“她……”
“是的。”迪昂说,“王储妃殿下已经怀孕,而且离预产期还有三个月。我觉得还是将她带来巴黎为好。”。
第二百四十二章 莫普的算计
路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现在她已经七个月了,现在坐马车赶路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不管怎么样,就算冒险也好,王储妃殿下的孩子如果不在贵族们面前出生的话,他的合法性就可能受到质疑。”迪昂的神情深沉,可见他在说这话时是十分认真的,甚至这件事比刚才的那些还要更为在心。
路易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额头,关于王储妃怀孕生子之事,他也颇为无奈。
法兰西宫廷有一个莫名其妙的规矩,王室女性在生产之时,必须要有一众血亲王公在场旁观。如此做的用意可能是为了证明孩子的合法性,但路易实在不明白,这么做只能防止婴儿不是随便从外面抱来的,根本不能够证明孩子是否是产妇的丈夫的。
然而,不解归不解,在现在这个形势还不稳固的情况下,对于这流传了不知道几个世纪的习俗,路易就算心中反对也没有办法废除。况且,他原本就是想通过一个孩子来巩固现有的地位,自然不愿意让这个孩子因为某些可以避免的细节而遭受质疑。
不过,越是想要顺利,事情就越是曲折。
首先,玛丽安托瓦内特是在洛林发现怀孕的,在怀孕之后又因为顾虑到宫廷中的暗箭,而没有回凡尔赛。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自怀孕后就再没有在宫廷中出现过的王储妃,自然会被那些心怀不轨的野心家理所当然地找到攻击点。然后,就是路易去了一趟波兰。虽然出征波兰并没有玛丽安托瓦内特怀孕来到突然,却也是一次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没有波兰的事件的话,路易完全可以让她在怀孕之初就返回凡尔赛。不像现在,根本就不能够离开斯特拉斯堡一步。
路易沉默地思考着,迪昂站在一旁没有出声,他看得出王储现在的心绪不宁。
突然,路易神情严肃地看向了迪昂,令迪昂不禁肃然。
“我记得今年春天的狩猎会是在贡比涅吧”路易问道。
“是的。”迪昂点了点头。
“我听说贡比涅行宫年久失修,有些损坏了?”路易接着问。
“这……”迪昂一愣,贡比涅行宫建好没有几年,根本不可能出现“年久失修”的情况,因此,他也明白了王储的意思。于是,他微笑着说:“是的,听说财政问题,所以修复的工程十分缓慢,根本无法在狩猎的时间供人入住。”
对迪昂的配合,路易很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说:“既然贡比涅不能去了,还有枫丹白露……”
“殿下,枫丹白露也不行,那边的猎物听说已经不如往常的多,再去的话恐怕以后就无法再打猎了。”这次不用王储费神,迪昂很聪明地就找了一个理由。
“既然枫丹白露和贡比涅都不行,那么不如就去斯特拉斯堡吧那边风景幽美,空气、环境也很好,猎物也丰足。”路易微笑着说。
“殿下,我会将这些和朋友们说的。”迪昂口中的所谓“朋友”,其实就是那些上流社交界的贵族。
这对君臣之前打的哑谜,真实的意思就是让迪昂在上流社交圈中散布贡比涅和枫丹白露不适合狩猎的传言,然后路易就可以毫无异义地将狩猎会放在斯特拉斯堡,而狩猎会的日子刚好临近玛丽安托瓦内特生产的日子。如此一来,便可以借着狩猎会之际吸引王公血亲到斯特拉斯堡,完成那莫名其妙的习俗,同时也可以防止被人事先知道而试图破坏,可谓是一举两得。
然后的几天,迪昂很成功地在上流社交界中散步狩猎会的信息,因为玛丽安托瓦内特自成为王储妃以来就因为长时间不在巴黎,而与巴黎社交界甚少接触,所以,很少有人将狩猎之事与怀孕中的王储妃相联系起来。
与王储妃怀孕这件可算是路易自我烦恼的事相比,任命舒瓦瑟尔公爵一事却可算是炸开了锅。虽然路易已经将这件事做得极为隐秘,可它还是在舒瓦瑟尔公爵收到委任状后暴露了出去。根据迪昂手下情报员的调查,应该是舒瓦瑟尔公爵在写给一位朋友的信中透露了此事。因为信比人早到,所以在公爵本人距离巴黎还有三天路程的情况下,城中就已经是因此事而沸腾了,本来早已经因为舒瓦瑟尔公爵失势而冷却下去的派系争斗,如今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这件事出乎路易的意料,却也是让他能够在半夜一边匍匐在玛丽阿德莱德身上,一边忍不住兴奋偷笑的原因。
然而,这件事最大的阻力并不在舒瓦瑟尔公爵的对手艾吉永公爵那里,这位公爵很聪明地搬出了一位能够压制路易的人——国王路易十五。也许是他直接去找的国王,也许是他通过杜巴丽夫人吹的枕边风,事情沸腾起来的第二日,路易就被叫去了凡尔赛。
不过,令路易没有想到的是,当年撤销舒瓦瑟尔公爵职务的王祖父,出人意料地没有反对和阻挠,只是提出了几条意见。
“你要小心舒瓦瑟尔公爵,不要轻易给他权力,否则你会驾驭不了他。”
“不要让你的妻子和他接触,就算你的妻子在政策上会倾向于他,但只要不让他们通信、联系,就可以防止权力被他们控制。”
王祖父虽然没有反对甚至还提出了意见,但就算如此,他也是插手来管了。路易从中读出了潜台词,那就是“我不管你任命什么人,但是你必须清楚你任命的是什么人”。
这其实就是国王给予的一个警告,是在警告路易应该怎么做这个摄政王。但是,既然王祖父没有插手来阻挠,那么只等到舒瓦瑟尔公爵上任,内阁两派开始争斗,他也就可以趁机取利,得到大权。
1月25日,杜伊勒里宫正门广场上。
在冷冽的寒风中,仪仗队整齐地排列就绪,一众大臣守候在宫门阶梯上,等待着舒瓦瑟尔公爵地到来。至于王储路易,此时则在面向广场的一间房间中,隔着玻璃,看着楼下的人。
受邀迎接的人不乏舒瓦瑟尔公爵的支持者,但更多的却是他的敌人,不过,无论是支持者还是敌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都是官员。路易是故意如此安排,造成两派对立、争斗的样子,目的就是为了点一把火,让他们的矛盾能够提前爆发出来。当然,为了防止自己被错划到舒瓦瑟尔一派,路易本人并没有出席,他选择“高傲”地待在办公室之中,等待接见新任的陆军大臣。
欢迎的人既然有舒瓦瑟尔公爵的敌人,那么自然也就包括了艾吉永公爵和莫普,这两个之前扳倒公爵的主力。
不像其他人,这两个人和三巨头的另一人泰雷神父,聪明地躲进了宫门之内。其实,他们会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出于礼节来迎接舒瓦瑟尔公爵,王储也没有明确给他们下达迎接的命令,只是原先预定的内阁会议被突然推迟了,而王宫又莫名其妙的开始大清洁,他们没有办法,这才来到门口。不过,他们毕竟还有着对现在身份的自傲,因此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门外等候。
艾吉永公爵偷偷凑到了莫普**官的身边,对着他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让高等法庭下令否决这一任命?”
“我有点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了?我虽然是司法大臣,但并不直接掌控高等法庭。”莫普一脸莫名的样子,但嘴角的微笑却看似阴险。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傻,谁不知道你在司法改革之后,就已经掌控了高等法庭,只要你一句话,舒瓦瑟尔公爵就不会回巴黎。”艾吉永公爵皱着眉头,脸色铁青,看起来比在外面的人还有冷。他虽然和莫普没有撕破脸,但已经起了嫌隙。
莫普在国王路易十五的收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