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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声传出,石门陡地裂开一条大缝,一丝亮光透了过来。
胡、卫二人灭掉火把,闪身出了石门,拔剑戒备。石门连通的是一间书房,靠墙两排大书架,上面层层叠叠摞着一卷卷书简,石门正好开在两排书架中间。正对石门的是一张大书案,案上摆着几个书简和一副笔墨,整个书房整肃简约,隐约一股凛然之气弥散其中。
林弈等人随后依次出了石门,在房间里四散开来。检视着书架及大书案,林弈不禁有些讶然。这些书架、书案上所摆的,竟是一些诸子百家的文集。而在春秋战国之世,书简流通并不如后世那般顺畅,有能力收集这些文集的人,便是非富即贵。
正在猜测这间书房主人的身份,门外远远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林弈朝胡两刀、卫斌两人一使眼色,两人立即会意地闪身到书房木门之后,其余几人则迅速退入石门之内。
那脚步声来至书房跟前,木门应声而开,一个侍女模样的女人端着盆水进了书房。转身正要合上木门,那侍女突然看见门后面色狰狞的胡两刀,一惊之下便要张口尖叫,却猛地被身后的卫斌捂住了嘴,只剩下呜呜的闷声。侍女手上的铜盆眼看着脱手而落便要砸出声响,却被眼疾手快的胡两刀俯身一把抄住。
“不许高声叫唤,否则你的小命难保!”高壮结实的卫斌沉声喝道,右手一把长剑寒光闪闪地横架在侍女细白的脖颈之上,左手如熊掌般紧捂着侍女的半张脸,竟让那侍女有些喘不过气,浑圆的酥胸在衣领之下濒濒起伏着。闻听卫斌的恐吓,侍女勉强挣扎地点了点头,卫斌这才稍稍松了手上的劲道。
见胡、卫二人制住了侍女,林弈等人便出了石门。林弈在那张大书案后一落座,卫斌将那侍女如同拎小鸡般带了过来,掷在书案前,那把长剑却依旧没离开侍女的脖颈。那侍女浑身瑟瑟发抖,呜咽地低声求饶道:“大人饶命,小女子只不过一个侍女而已,什么都不懂,求大人饶小女子一条贱命!”
望着那侍女楚楚可怜的模样,林弈一挥手让卫斌退下,柔声问道:“小姑娘别害怕,我们不会害你性命,你只需老实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即可!”
那侍女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偷偷望了一眼和善的林弈,这才止住呜咽,又连忙低下脑袋点了点头,娇小的身躯却依旧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这是何地?”林弈简洁问道。
“启禀大人,这里是皇帝陛下的御书房。”侍女低声回道。
“什么?”林弈闻言一惊,霍然从大案后立起大声喝问道。
那侍女被林弈吓得俯身颤抖地答道:“大人饶命!小女子说的是实情,这的确是皇帝陛下的御书房,小女子不敢欺骗大人。”
望着被自己的无心又吓得瑟瑟发抖的侍女,林弈苦笑地安慰道:“小姑娘,我没责怪你的意思,你起来好好说话!”那侍女这才又竖起身子,举起白纱长袖轻轻拭去自己脸上的泪珠。
一番对答询问后,林弈终于弄清,此处原是秦始皇在后宫里的一处书房。自从始皇陛下驾崩后,整日只知声色犬马、纵情享乐的二世皇帝胡亥,根本不知朝政为何物,连东偏殿的正书房都没去过几回,更别提在寝宫里的小书房。然则,皇帝虽不来光顾,负责书房清洁的侍女们还是如常每日过来打扫清洗一番,今日恰巧便轮到这位叫小芳的侍女当值。
林弈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心下飞快地思量着。章台行宫的密道竟弯弯曲曲地通到咸阳王城的后宫,着实让他有些吃惊。原本他猜度这密道至多是通往松林塬外的某处秘密出口,很可能是当初修建之时,为防止章台被围而修筑的一条秘密通道。而眼下,这密道竟直通咸阳王城,让林弈惊讶之余多了几分欣喜。
有了这条密道,原先进攻王城所预期的苦战、血战,便有了避免的可能。若是通过此条密道,让成百上千的精锐步卒突然出现在王城后宫,必将让赵高措手不及。只需指挥得当,行动迅速,片刻之间控制整座王城亦是不在话下。然则细细思虑一番,林弈心中又多了一道隐忧。既然老而弥辣的赢氏皇族能修筑出一条通往松林塬章台行宫的隧道,便难保他们不会修筑出其他的密道。历来皇族后宫的秘事便是多得数不胜数,林弈的担忧最为正常不过。且赵高长期追随秦始皇帝,难保他是否也熟知这些密道,若是在他们强攻王城之时,赵高借助密道逃匿,那诛奸之事便要再生变数。
想到此处,林弈猛地一个激灵,若是按原本他和子婴等人所定的计划,强攻王城,陷城自是没有些许难度,只是活捉赵高一则,恐怕便要做了水中月雾中花罢了。“天意昭昭,始皇陛下在天有灵,竟让我误打误撞找到此密道!”林弈暗自慨叹道。这条密道的出现,让林弈的强攻王城计划不得不作出调整。
“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退回军营!”林弈停下脚步,毅然下令道。
“诺!”几名下属齐声应道。
“将军,那这个侍女?”什长卫斌指着仍跪在书案前的侍女请示道。
望着那楚楚可怜的娇小侍女,林弈有些犹豫,是杀还是放?一剑杀了,自是无泄密隐患。可面对这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弱女子,为了保密便要让她做剑下亡魂,虽久经沙场心坚如铁,林弈依然有些不忍。
“林将军不可妇人之仁!”千长谢树挺靠前低声耳语道:“商君有言,大仁不仁!”
谢树挺的冷血,让林弈心下莫名地有些厌恶,侧目讥讽道:“哦,难得谢千长也读过《商君书》?”
“不敢,末将只是仰慕商君,偶尔听过商君流传下来的一些醒世名言而已!”谢树挺听出林弈的不悦,后退一步目光闪烁道。
林弈无心与他计较,烦躁地徘徊几步,忽地心念一闪,转身蹲在那正在低声呜咽的侍女跟前,轻声问道:“小姑娘,你对后宫内的道路可熟悉?”
“熟、熟、熟!”那叫小芳的侍女似乎觉察出来,眼前这几位顶盔戴甲、手握利剑的军士正在讨论如何处置她,为搏得小命苟存,忙挥袖拭干眼泪连连说了几个熟字。“我从小在后宫长大,后宫的路最熟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只求大人别杀我,奴婢做牛做马都愿意侍奉大人!”小芳可怜兮兮地哀求林弈道。
望着这位大抵二八年华,出落的有几分姿色的娇小弱女子,林弈心下一软安慰道:“别怕,我等不会害你性命。”略一停顿,林弈继续问道:“我再问你,你是否认识赵高!”
“赵高?”小芳一愣,随即恍然道:“大人可说的是中丞相赵大人!”
“甚中丞相!就是赵高那狗贼!”一旁的胡两刀粗鲁地骂道,如雷的吼声惊得侍女小芳又是一颤,眼瞅着晶莹的泪珠便又要落下。
林弈不悦地瞪了胡两刀一眼,扶住小芳颤抖的双肩道:“别怕,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你再告诉我,是否认识那位中丞相大人!”
小芳强忍住行将落下的泪珠,点点头细声道:“奴婢认识那中丞相大人!中丞相大人经常出入后宫,晚上有时候也住在寝宫里头。”
“好!”林弈闻言心下一喜,有些激动道:“那你可记得那位中丞相大人居住的寝宫在哪里?”手上不自觉地抓紧那侍女小芳柔嫩的双臂,疼得娇俏的花容都快涨红了。
望着小芳不自然的脸色,林弈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不是,忙松手微带歉意道:“对不起小芳姑娘,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你……”
“大人没错,是奴婢的不是。”长期在深宫里养成的逆来顺受性格,让小芳不敢对林弈之类的大人有丝毫怨言,忙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奴婢只是大略知道中丞相居住在哪些寝宫而已。”
小芳的回答已经让林弈相当满意,林弈原本只想找个理由,说服部下饶过这可怜的弱女子一命。既然小芳熟悉宫内道路,届时便能给大军带路,加之小芳又认识赵高且知道其大概居住的寝宫范围,这对林弈等人活捉赵高来说大是有利。林弈虽是从后世穿越而来,对这段历史有着“未卜先知”的熟悉,但他也并不认识赵高那阉人究竟长的如何模样,更不用提他手下这一帮常年在外征战的将士了。
既然可以不滥杀无辜,林弈心下便宽慰了些许,起身对部下道:“这位小芳姑娘于我等行事有利,不得轻易伤害她,将她一同带回军营。”随即又下令道:“卫斌,你负责小芳姑娘的安危,不得有差池!”
“诺!”卫斌站到侍女小芳身边慨然拱手道。小芳听到林弈的命令,这才起身擦干净白皙的小脸,露出欣喜的微笑,望着一身精致铠甲威武凛凛的林弈,眼神中带着感激又带着一丝隐约的倾慕。
“回军营!”林弈一挥手,带头闪入那道石门。随着石门又扎扎合上,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密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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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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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章台密道回到军营,已将近晌午时分。一到军营,林弈便下令胡两刀带个百人队进入章台宫,一则继续搜寻是否还有其他密道之类的秘密物事,二则控制住密道出口及整个章台行宫。林弈给胡两刀的将令只有一句话,“今夜子时之前,不得放过一人一物出入章台行宫!”
原本谢、陈二将建议林弈,将已重新开启的章台行宫作为临时中军大帐,二将的理由是,便于监控密道、发号施令且偌大的行宫荒废不用,亦是可惜。可林弈思虑一番,却摇了摇头,眼下他仅仅是千长之职,虽统筹指挥此次诛奸勤王之事,然则爵不过区区大夫。若是没有皇命而贸然擅自使用只有皇帝才可居住的行宫,即便此次大事可成,日后亦会落人以口实、授人以权柄,便会有些隐患种下。为免于遭他人攻讦,林弈便拒绝了二将的建议。
在中军大帐内,林弈与几个部下商议重新调整了子夜进攻计划。大体的框架并未变动,只是将攻城的兵力分出一部,调出五个百人队,由郑浩率领从密道先行秘密潜入王城后宫。在城外大军攻城之时,以烟花为信号,同时在后宫发动,务必力求在赵高醒神之前,迅速控制整个后宫并擒住赵高,以免于让赵高有时间从其他密道脱身。于此同时,林弈带剩下的一千五百精锐,仍按原计划攻城,解救被围的子婴等人并堵住王城各个出口防止赵高突围出王城。
林弈一再重申,计划重中之重便是“擒住赵高”!为求万无一失,林弈找来从王城里带出来的侍女小芳试着描述后宫各处建筑及道路。依着小芳断断续续有些凌乱的描述,林弈在木板上草刻出一个简要的后宫地形图,与郑浩及负责进攻后宫的五个百长细细商议并推演了几遍进兵路线。
布置完这一切,林弈微微舒了口气,草草吃了两张锅盔与一大块酱肉后,独自在军营中漫步。身边来来回回忙碌的将士,频频向这位年轻却胸怀抱负的帝国将军行礼致敬。林弈亦是和善地向这些行将让帝国焕然一新的将士们,微笑点头致意。
虽然林弈下令子夜之前,所有除却当值游哨的将士,均需好好休整歇息。可一贯闻战则喜的秦军将士,人人皆是亢奋不已,或紧张地修整着自己的铠甲武器,或在军营土墙边演练着攻城爬墙技巧。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十足地弥漫在军营之中,让漫步其中的林弈亦是热血沸腾。登上土制矮墙,回望着一片忙碌的军营,林弈朦胧间似是又回到战火纷飞的战场,时而是炮声隆隆、弹如雨下、血肉横飞的后世战场,时而是人喊马嘶、刀光剑影、弩矢交坠的冷兵器厮杀,两幅画面轰然对撞,化作眼前如血般的鲜红残阳。原本写在史书上的大秦帝国命运,在这松林塬的徐徐微风之中悄然地改变了,历史的车轮因为林弈的穿越而颠覆性地转移了轨道。
在同样残阳斜照下的咸阳王城之中,赵高正在东偏殿书房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晌午酣睡醒来,竟是怪异的一夜无梦,但醒神之后,赵高脑中一片空白,懵懵懂懂间竟在床边楞做了大半个时辰,端是让赵高自己骇然不已。
之后,赵高的心绪便突然莫名地烦躁不堪,且此次烦躁尤胜以往,竟让一向自诩沉稳的赵高,频频怒骂内侍仆从、摔砸一些触手可及的轻重物事。连来禀报后宫一名侍女离奇失踪的内侍,也被他一脚踹翻了几个跟头,吓得其余内侍们都不敢靠近这东殿书房。
狂暴的赵高按耐不住心火,瞥见始皇陛下常坐的大案,猛然拔出腰间长剑,一剑怒劈黑漆木制大案。铿然一声脆响,长剑竟怪异地应声而断,一段近尺长的剑尖飞溅着略过赵高脸庞,划伤了赵高的耳根。耳畔的伤痛,让赵高陡然醒神,精铁锤炼的长剑竟被楠木所制的书案折断,如此怪异之状让赵高心下又是一骇。无力地软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