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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连骂人都不会,岂不好笑?但唐冠尧竟觉得这高傲公主涨红脸,倔强地昂起下巴的模样好可爱,他是病了还是疯了?
原本还猜想那病皇帝是不是看不过他日子过得太清闲,特地派个骄纵的公主来整治他,结果如今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
算了!管他的呢,反正顶多再过一些时日,这位高傲公主与那个昏庸无能的病皇帝,就会死心改指他人为二驸马,他也不必太过烦恼。
暂且将沁水的事抛到脑后,唐冠尧看看天色,月儿已高挂夜空,此时珍翠楼应该是灯红酒绿、酒酣耳热之际吧?
好吧,逗弄完了爱生气的高傲公主,他也该去忙“正事”了!
他长袍一撩,步履轻巧地朝后门走去。
沁水蒙头胡乱往梅院方向冲,因为对唐府不熟,还差点迷了路。
好不容易回到梅院,冲进房里,桂嬷嬷一见到她就吓了一跳,惊喊:“公主!您的脸怎么那么红呀?”
她脸很红吗?沁水白皙冰凉的小手捂上自己的脸,确实感受到芙颊上传来的烫热温度。
“没什么,或许是我方才一路跑回来,脸才发红的。”
“跑?公主,您做啥要跑呢?发生了什么事吗?”桂嬷嬷眯起眼问道。她不愧是块老姜,辣得很,一下子就嗅出端倪。
“啊?”沁水没想到她如此机灵,顿时愣住。“没……没什么。桂嬷嬷,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桂嬷嬷当然瞧得出主子不对劲,但她不肯说,谁也拿她没办法。
她叹了口气,正要退下时,沁水忽然又唤住她。“桂嬷嬷?”
“是,公主?”她立即折回来。
“明日一早,你派两名护卫,护送春兰她们回宫。”沁水吩咐。
“让她们回宫?!”桂嬷嬷瞪大了眼。“为什么?公主,把她们都遣走了,往后谁来伺候您?”
“唐府里下人够多了,请他们拨几个手脚利落的婢女过来就行了。”她并不是一定要自己的婢女伺候才行。
“公主!她们虽然也是伺候大户人家的下人,但毕竟唐府和宫里不同,宫里的规矩习惯,他们怎么会懂呢?”桂嬷嬷很不赞同。
“桂嬷嬷,我们现在是在唐府,不是在宫里,有些事情必须入境随俗才行。”沁水不是没注意到,用餐时唐府的人有多别扭。
“那么,至少留下一个吧!”桂嬷嬷讨价还价。“咱们宫里的发式繁复,不是寻常丫头能梳的,唐府只有唐老夫人一名女眷,只怕是无人会梳那些发式才是。”
沁水想想也是,便点点头道:“好吧!那让夏荷留下,她手最巧。至于春兰秋菊冬梅她们,明日就先让她们回宫吧。”
“是。”这下桂嬷嬷不再有任何意见,点点头,默默退下了。
房里只剩她一人,沁水终于可以卸下伪装,真实地面对自己的情绪。
唉!好丢脸。方才真的太丢脸了!本来是要狠狠教训他一顿的,结果竟然被他的笑容迷得忘了该怎么骂人。她几时变得这么“贪恋男色”了?
抚着红通通的脸颊,柔嫩的肌肤热得快要可以煎蛋了,沁水懊恼得无以复加,羞窘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她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情冷性的姑娘,她不会不想成亲,但也没特别渴望,比起找个好夫婿,她更渴望离开皇宫遨游天下,走遍三山五岳,看尽大理、中土、甚至西域的山水风光。
但她身为大理国的二公主,怎能率性而为?所以她也知道这只是空想,根本不可能实现,所以她藏起自己渴望飞翔的心,一切只以大理为重、以父皇为重。
现在的她只想为父皇尽点心力,招驸马帮他重建大理,其余的,她不敢多想。
父皇所指配的驸马,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像唐冠尧这般浪荡成性、荒唐无耻的男人,她不曾见过第二个。然而,他的俊美面孔与迷人风采,也是她不曾见过的。
她气他、恼他,但又忍不住被他吸引,他的笑容像灿烂的日光那般炫目,使人忍不住被他迷惑,连她都无法克制自己失常的行径。
冷静!段沁水!她闭上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那恶劣的男人是存心逗弄你,故意惹你生气,想看你羞恼的模样,难道你瞧不出来吗?你可别中了他的计,让他称心如意。
不过是个好看的男人罢了,世上什么样好看的男人没有?你怎能被一个“只有”好看的男人迷去了心魂?她拍打自己的脸颊,命令自己冷静。
但是、但是……那些男人没有一双会勾人的眼睛,也没有迷死人的俊美微笑呀!心底有道声音小声地反驳。
好看又如何?!空有好看的皮囊,没有远大志向与学问涵养,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对大理没有任何帮助。
你千万得把持住,不能被他那张好看的皮相迷得晕头转向!
她闭上眼,几次深呼吸后睁开眼,眼中的激荡已消退,现下只看得见如古井水般不兴波澜的平静眼波。
当务之急,是逼唐冠尧好好充实学问,然后助他确立报效朝廷的高远志向,这才是她身为大理国二公主所应尽的责任。其它的——
都不重要!
第3章(1)
暂居唐府,沁水得到最高规格的待遇,她整个房间里摆的、用的,全是最高档的东西。红木大床散发着淡淡的高级木料香,床上的绣花被褥细致柔软。只是她初次出宫,再加上被唐冠尧扰乱了心神,沁水懊恼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乎整晚没能好睡。
天大亮时,她才勉强拖着慵懒的娇躯起身,梳洗过后,精神才好了些让夏荷替她梳头打理完毕后,她亲自从带来的书箱里找了一些书,打算从今日开始好好改造不成才的唐冠尧,强迫他多读些书。
“公主,唐家老爷夫人亲自来请您去用早膳。”桂嬷嬷从房外走进来禀报。
“公公婆婆?”沁水赶紧放下手里的书,快步走出去。
“公主万福——”唐家老爷夫人一见沁水便要跪下行礼,沁水赶紧拉住他们,不让他们跪拜。
“我说了,你们是公婆,我是媳妇,往后见了我不必行大礼。”
再次声明。没有道理公婆还要向媳妇跪拜的!
“是,是,我们知错了。”
兴许是她正经的模样太严厉了,唐家两老的神情看来竟是更加惶恐,点头如捣蒜,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人拖出去砍了脑袋。
沁水心里很无奈,她其实很亲和,她不知为何他们要拿她当噬人猛虎看待。
她该怎么对他们解释,才能让他们明白,她并不是一个严厉刻薄的媳妇呢?
微叹口气,她转移话题问:“公公婆婆用过早膳了吗?”
“尚未,就等公主一块儿用。”唐老爷赶紧说道。
“那么,驸马呢?”
唐家老爷夫人对看一眼,神情显得有些尴尬。“他……他向来不用早膳的。”
“不用早膳?为什么?”沁水诧异极了,不晓得其中有何缘故。
“其实是……”唉!
唐府的竹院,是唐冠尧的个人寝居。
竹院,顾名思义院内植满了绿竹,风儿吹来,竹叶沙沙作响,颇为风雅,但此时有个初次踏入竹院的人,却没有心情聆赏这天然的乐章,她板着小脸,直捣黄龙。
“是谁随意闯进来?”
府里的下人唐生正在院子里扫竹叶,发觉有人靠近,立即放下竹帚大喊。
唐冠尧看似爱热闹,其实私下好静,若回到竹院便不喜欢让人随意出入,所以唐生已经习惯打扫时顺便替他挡挡门户。
“是我!”沁水习惯性昂起下巴,冷冷回答。
她身边没带任何人,单枪匹马来了。
“啊?是……公、公主!”昨日唐生才亲眼见到沁水,自然不可能不认得,他砰咚跪下,慌张地磕头。“公主请息怒!公主恕罪!小的不是有意无礼,是少爷吩咐不让闲杂人等进来……”
谁是闲杂人等呀?唐生觉得自己简直是越描越黑,他真不知道自己的嘴怎么会那么拙?哎哟!他气得想掌自己的嘴。
又来了!沁水几乎忍不住想翻白眼。
她既不爱砍人脑袋,也不会吃人肉、喝人血,为何这府里每个人都那么怕她?
“我没生气,你起来吧!”最后,她有些挫败地说道。
唐生偷偷抬眼觑了下沁水,发觉她脸上真的并无怒气,这才颤巍巍地爬起来。
“你是唐冠尧的小厮?”见他面孔仍是稚嫩,于是沁水如此猜测到。
“可以算是……”只要少爷别刻意使计调开他,基本上他是专职服侍少爷的。
“你叫什么名字?”沁水放柔了语调问。
她想,或许她不该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冰冷面孔,而该稍微放下身段与人亲近,免得大伙儿见到她就吓得腿软。
“我?”唐生愣愣地看着她,像是不敢相信堂堂的公主竟纡尊降贵地询问他这个小小下人的名,片刻才忙不迭地回答:“小的叫做唐生!”
“唐生是吗?”沁水点点头,语调更柔地问道:“唐生,你家少爷呢?”
唐生毫不思索地回话:“少爷?少爷还在睡啊!不到晌午,少爷是不会起床的。”
“还在睡!”沁水的脸色瞬间青了一半,公婆说得果然没错,他真的尚未起身。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那个浪荡子竟然还在呼呼大睡?
“我去叫他起来!”沁水眼底蕴含风暴,唇一抿,便要直冲室内。
“啊,公主——”唐生下意识想拦住她。
“什么事?”沁水急停下来,略为不耐地扫他一眼。
“呃,不,没什么……公主请!”被她那双充满公主威严的眼眸一瞄,唐生嘴里的反应立刻咽了回去。
呜呜,少爷,没能替您看好门户,我对不起您!但人家是公主,又是未来的主母,我有三颗脑袋也不够人家砍啊,自古忠义不能两全,为了对公主尽忠,我只好对你无义了……
唐生握紧手中的竹帚,含泪对着青天忏悔。
唐生放行后,沁水直接登堂入室,她没有心思观赏屋里雅致的字画摆设,笔直朝内室的寝房走去,目标是纱帘后大床上的那条大懒虫。
沁水掀开纱帘,只见大床上,唐冠尧身着白色丝绸单衣,仰卧在枕上,英俊的面容放松,正沉沉酣睡着。
怎会有人即使连熟睡的模样,都如此好看呢……
沁水愣怔立在床边,赞叹地凝望着那张孩童似的恬静睡颜,许久没有动作,好似……好似不忍惊扰他的睡眠。
不知站了多久,忽然窗外一阵强风吹过,拂动窗前那丛绿树,竹叶摩娑的沙沙声惊醒了她,她这才察觉,自己竟然又瞧得出神了!
她的脸上瞬时涨红又泛青,因为懊恼羞窘,她憋不住气,微拉裙摆上床前的木台阶,不客气地伸手去推那个熟睡的美男子——不,大懒虫!
“唐冠尧,起来!”
“唔……”
唐冠尧酣甜平静的睡颜稍微起了变化,两道不像男人那般粗犷、也不若女人那般纤柔的眉峰动了动,然后开始往额心聚拢。
但也仅仅只有如此,他翻过身,继续呼呼大睡。
沁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难以想象,居然有人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还叫不起来,而且——还是一个大男人!
真是太不像话了!
“唐冠尧,你快起来!”她又大声喊道。
“别吵……”唐冠尧仍闭着眼,但勉强伸出手不耐地挥动,像挥赶苍蝇。
“快起来!”还睡?沁水猛力推他,他依然不动如山,睡得香甜,她几乎想抬脚踢他的屁股,看能不能把他踹下床。
耳边不断嗡嗡作响,唐冠尧捂着耳朵呻吟求饶:“娘啊,我将近天亮才上床,您就让我睡行不行啊?”
拜托!娘亲老爱一大早来吵他,她老人家也体恤一下他忙到天亮,好心点让他补补眠吧!
“娘……娘?”谁、谁是你娘呀!
太过分了!她喊了老半天,他不但不起床,还叫她娘?是可忍孰不可忍!
唐冠尧完全不晓得有人彻底被他热闹了,还呼呼睡得香甜。沁水却是气得浑身发抖,怒气像失控的火苗窜上,一发不可收拾。
她转头看看左右,瞧见脸盆架上,装在雕花银盆里的清水。
那原本应是小厮清早端进来给他洗脸的热水,但如今水已凉透,却还干干净净,完全没被使用。
沁水一双美眸微微眯起,嘴角缓缓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泼刺!
唐冠尧从来没想过,有天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睡梦中,一盆冷水兜头淋下。
睡得正好的唐冠尧,没料到会有盆冷水泼上他的脸,他瞬间吓醒,整个人怒吼着从床上跳了起来。
“搞什么鬼!是哪个该死的——”他一抬头,顿时怔住。“怎么是你?”
床前站着的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