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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收在眼中,聂语笑身为实习老师的成就感来了。
“我说了,马上解散,否则我就报警!”她满脸严肃,就是底气稍嫌弱了点。
那份害怕连尉骤都嗅得出来,“你从哪儿冒出来的?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滚——”他不想欠任何人情。
小看她!聂语笑心下起了计较,要是她现在为求保命逃跑,日后尉骤将此事传出去,她还怎么在实习班级混下去啊!
不能畏强,横下一条心她为了教育事业豁出去了。掏出手机,她作势要打电话报警,“把事情交给警察处理好了……”
她的手机被人抢过来摔在了地上,替她为教育事业献身了。
“算你狠!咱们走!”
“尉骤,你给我等着。”
那群人渐渐散去,路灯下独留她和他。
“你多管闲事。”
这就是他的感谢?
是谁说青春期的孩子不可理喻?她算是领教了。
保持冷静,聂语笑你为人师表,可不能错手杀人,“我……我是你的老师,”虽然只是实习的,好歹沾了“老师”两个字,“当然要……要保护你。”心有余悸,她的身子抖得厉害。
“呸!”尉骤将含在口中的血水吐了出来——就她这样还老师?在他眼里,她只不过是大他几岁的女生罢了,还是个脑袋只到他胸口的女生。
可她却想保护他,他记下了。
没有人想要保护他,他的世界一直一直只有他自己。
这一夜,她来了,不请自来。
他又在看她!又在看她!再看……再看……她要讲不下去了。
这可是给实习老师打分的公开课啊!尉骤,你小子能不能别捣乱?
为了凝神静气,聂语笑安排他们先自学,“同学们先默读课文,待会儿我请一位同学来把这篇《国风》中的《江有汜》翻译一下。”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为了配合聂语笑上好这堂公开课,汪明镐已经事先安排学生在家翻译这篇文章了,相信不会在课堂上出聂语笑的糗才对。
“哪位同学能够解释一下这篇文章的意思?”
聂语笑的微笑触动了某人的神经,哗啦一声,教室里竖起一根长棍子——
尉骤?
怎么会是他?
聂语笑的头脑一晕,差点没栽倒在讲台上。后排座位上齐刷刷全是听课的老师,总不能硬把尉骤按下去吧!
冒险一试吧!
第1章(2)
“那就请尉骤同学给大家解释一下这篇文章。”
什么文章?他上课的时候除了看她,根本什么也没听见。现在要他翻译文章?略瞟了一眼那篇《国风·江有汜》,想来这么短的文章怎么可能难倒他。
抓起课本,他随性解释起来:“江水里有汜,归来的儿子不是我生的,虽然不是我生的,不过我也不后悔;江水里有渚,儿子又归来了,不给我买礼物,现在不给我礼物,我想他稍后应该会给;江水里有沱,儿子第三次归来,不是我的过错,为了声明这一点,我像唱歌一样大声咆哮。”
想要咆哮的人是她!
底下的学生、老师个个窃笑不已,惟有聂语笑的面部肌肉在抽筋,“尉骤同学,首先老师要告诉你的是,这里的‘子’不是指‘儿子’,而是指‘男子’。其次,你应该把握的是,这不是一篇母亲悼儿文,而是怨妇诉苦诗。最后,听老师把这篇文章解释给你听。”
她要疯了!她要疯了!她的公开课啊!
“第一句的意思是‘江有倒流水,那人又娶妻,不与我相随。现在不要我,以后必后悔。’”
尉骤不满意地皱皱眉头,“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后悔?爱错了人,不是应该女人后悔吗?”
她现在上的不是婚恋辅导班,而是语文公开课。不理会尉骤的嘀咕,她继续解释:“江有小沙洲,那人又娶妻,不与我相随。现在不要我,以后还要归。”
“她太自信了,男人一旦喜新厌旧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临了尉骤还不忘添一句,“聂语笑,你有没有被人甩过?”
她现在很想把他甩出去,如果后面没有坐那么多听课老师的话,“最后一句的意思是:‘江有小支流,那人又娶妻,不过我的门。此时不见我,日后必悲歌。’”
她刚说完,话外音又起来了,“哇!这男的娶了那么多老婆,我就不会,我很专情的,一辈子只会爱一个女人,娶一个老婆。”
“尉骤,你给我出去站着!”不用等到日后,她现在就让他唱悲歌。
他龇牙咧嘴地笑着,本着大无畏精神站立在教室门口,供人参观访问——今天又引起她注意了,好棒。
为什么被罚站他还能这么高兴?她可是半点也笑不出来,准备了整五天的公开课就被他左一个“儿子”右一个“我”给搞砸了。
也不知道怎么捱到下课的,也不记得怎么回到教师办公室,聂语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再也不想站起来。
完了!这回死定了。
“别这么沮丧嘛!这堂课你上得很好,即使有错那也是学生的问题。”虽然这样说有点牵强,不过这是汪明镐惟一能想到的宽慰话,“别多想了,反正公开课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你可以轻松面对剩下的实习时间,好好体验吧!”
这等于判了死刑,她原本还打算毕业后能够进入这所中学的,现在希望彻底泯灭了。直愣愣地打量着汪明镐,看来日久生情这等招术她已经用不上了,还是抓住最后的时机准备表白吧!以免错失良机。
就这么定了!
定什么定?
她的心一点也不定。
心仪的学长就坐在她对面,嘴巴张张合合,青菜倒是吞进去不少,表白的话却是半句也没说。
怪只怪她选错了环境,哪里不好选,选在学校的餐厅表述暗恋的心情。身后学生来来往往,周遭还不时地有老师跑来打招呼,别说是做爱的宣言,就连随便聊聊天都成问题。
可若是此时不说,等她回到高校,再想找机会表白那可就尴尬了。
左右盘算了好半天,聂语笑决心豁出去了。
“学长,其实有件事埋在我心里很久了。”
嘴里含着好不容易撕扯下来的鸡腿,挂着满嘴油腻汪明镐爽快地帮她开口:“什么事?你直说。”
瞟了一眼他牙缝间的鸡丝,聂语笑也没有再拐弯抹角的心情了,“我是想说,在学校的时候我就很注意学长,没想到我们又在这里碰面。您还成了我的实习指导老师,您说这算不算一种缘分?”
“当然算。”如果聂语笑是想让他以实习指导老师的身份把公开课的成绩扭转回来,那当然是没问题的。但他只能尽力而为,怪只怪尉骤那小子在课堂上太放肆。不会说就别站起来嘛!他这分明是给聂语笑难看。
以眼神示意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他的大方让聂语笑徘徊不定。若他对她也有心,应该也会像她这般难以启齿吧!怎会……
“眼看着实习就快结束了,我是想说……”
“要我帮你把实习成绩打高点嘛!”人家毕竟是个女孩,脸皮薄不好意思也是应当的,汪明镐索性帮她挑明,“就冲你叫我一声‘学长’,这个忙我也一定会帮,你放心吧!”
说动就动,汪明镐毫不含糊,大口扒着饭,他这就趁着午休时分去帮她写实习评定。
“不……不急啊!其实我是……我不是要……我是……”
眼巴巴守望着汪明镐的背影,此刻她说什么都迟了。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永远失去了哦!”
这声音她永远不会忘记,就是它!就是它在公开课上用一遍又一遍的“儿子”摧毁了她所有勉强保留的微笑——尉骤!
她的怒颜换来他满面春风,他又把她逗急了,真好玩!
“女人不要总是皱着眉,会老的。”
“你才多大一点?别说得好像很了解女人似的。”说这话的时候,她极力让满脸的肌肤纹理不重叠在一起。
好有趣!“我不了解女人,不过我了解你。”尉骤得意洋洋地揭她的老底,“我知道你喜欢汪明镐。”
哇!不是吧!难道明显到让每个人都能看出来?她避重就轻地帮自己逃脱窘境,“你身为学生怎么能直呼老师名讳,你该叫他‘汪老师’!”
他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从老师、学生的辈分上来说,我应该尊称他为‘汪老师’。不过,现在我和他是以男人的身份在较量,对情敌,我用不着客气。”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老师和学生是情敌?他当他在拍戏呢!
等等!聂语笑惊愕地发现他的话语中吐露着一个事实,那就是——“汪明镐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是尉骤喜欢的女生,学长莫不是喜欢老牛啃嫩草?
完了完了!聂语笑的心凉了大半。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最糟糕的一步。
她的脸皱在一起,简直比苦瓜还难吃。尉骤向来肥厚的自尊心受到了创伤,“听到我喜欢你,让你这么痛苦吗?”
痛苦?他喜欢她?
聂语笑下巴一震,差点掉在餐桌上拾不起来,“现在流行拿实习老师开这种不伦不类的玩笑吗?”这帮小东西太过分了。
“我从不开玩笑。”他的表情很认真。
那她只好把他当成一个玩笑,“你们喜欢我,我当然很高兴,这也算我实习生涯的一点点成就吧!”
笑容不再,尉骤严肃的表情要她知道,“我喜欢你,不是学生对老师,是男生对女生的喜欢——你……明白吗?”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吓得她猛地抽回——光天化日,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他想干什么?
他想握住她的手,从她颤抖着跑到他面前,陪他面对恶斗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就有了这个想法,“做我女朋友吧!”
“你瞎扯什么?”她吓得弹跳着站起来,动静太大容易引人猜忌。在他的注视下,她只能逼着自己坐下来,坐下来面对他赤裸裸的情感。刻意压低声音,再配合自己的理性分析,她可不想引来别人的非议,“你现在正处于青春期,对年轻的女老师有所幻想也是可以理解的。相信等我离开以后,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看清这段感情是多么的盲目。”
盲不盲目用不着她来说,他自有判断,“听着,聂语笑。你很快就会结束实习离开学校,等你回到高校,你就不再是我的实习老师。我喜欢你,也算不上是师生恋。再过两年,我就从高中毕业了。到时候我会正式追求你,你再也没有拒绝的借口了吧!”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抬起高傲的下巴走人,独留聂语笑半张着嘴消化着他吐露的嚣张。诚然,他比她的胆子大多了,即使只是喜欢也尽管放肆地说出来。
只是说说而已。
聂语笑宽慰自己,像这个年纪的小男生说的话有几句能当真的。相信过不了多久,也许只等过了今夜,他就会忘了曾单恋她这个实习老师的事。
她有权利相信未来有无数种可能,却单单忘了一个男人的坚持所能带来的可能。
那一年,她二十一岁,他十七;他是正处于青春期的高二学生,她大三,是他的实习老师。
第2章(1)
她太小看一个十七岁男生的坚持。
只因为她的一句“我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男生”,他不再打架闹事;只因为她说喜欢有水准的男生,他开始把打架的精力用在功课上;只因为她说最讨厌被雨水淋湿,每个下雨天他都会撑把伞出现在系门口;只因为她说喜欢紫色睡莲,他做了一整个暑期工挣到的钱买了一大捧花在他自己生日那天送到她手上,说是他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她的笑容。
天底下最好的男朋友,他能排在前十名——如果他不是比她小四岁,如果他没有当过她的学生的话。
有了这两个“如果”,他所做的一切就只能成为她的负累。
“聂语笑,你的小男朋友又在等你了,天色才暗下来,还没下雨呢!”
同学的玩笑让她成了大学里的笑柄,躲也躲了,劝也劝了,他依旧风雨不改撑把伞立在系门口。
他的青春期怎么那么长啊?
认命地踱到尉骤身旁,她仍是以长叹开场,“说了多少次了,下雨天我可以找同学借伞,你用不着来接我的。而且高考就要到了,你的时间应该用在复习功课上头,跑我这里来耽误时间做什么?”
“我又不参加高考,多的是时间来见你。”
尉骤的口气一派云淡风轻,听得聂语笑满头雾水,“你不参加高考?你又在外面惹是生非了是不是?总不至于连高考资格也被取消吧!”
在她心里,除了打架闹事他就什么也做不了吗?“这一年来,凡有点时间我都来见你了,哪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