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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某种成分和世俗政府不能相容。同时,我们从史籍上
也看到,除开犹太教以外也没有任何其他宗教被禁止。犹太
人(有其独特的天国之说)认为服从任何尘世的君主和国家
都是不合法的。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出,异教人的宗教怎样
成为他们政策的一部分了。
在上帝亲自以超自然的神启建立宗教的地方,他便也为
自己建立了一个特殊的王国。他不但为人与神之间的行为定
立了法度,而且也为人与人相互之间的行为定立了法度。因
此,在上帝王国中,世俗的政策与法律都是宗教的一部分,于
是世俗和宗教统治的区别在这里便不存在。诚然,上帝是全
世界之王,但他也可以是一个特殊国家之王,这一点正像指
挥全军和指挥自己专辖的一个连和一个团一样并不矛盾。上
帝成为全世界之王是根据权力而来的,但他成为选民之王则
是根据契约而来的。关于自然的上帝王国和根据契约成立的
上帝王国的问题,更详细的情形在下面我还将另辟专章讨论
(第三十五章)。
从宗教的传播上看,我们不难理解它分解为最初的那些
种子或要素的原因。这些要素或种子只是关于神以及超自然
和不可见的力的一种看法,它们决无法从人性中根除,而将
通过在这方面著名人物的培养产生出新的宗教来。
我们看到所有已形成的宗教最初都是根据群众对某一人
的信仰创立的。他们不但相信这人是不辞劳苦地为他们谋幸
福的贤人,而且认为他是上帝恩准其以超自然的方式宣布神
旨的圣者。由此,我们就会得出一个必然的推论说:当掌管
宗教的人的智慧、诚笃或仁爱受到怀疑时,或是不能显示任
何可能的神启的征象时,他们想要维持的宗教便也必然会见
疑于人;如果不用世俗的武力威摄,便会遭到反对和抛弃。
教人相信自相矛盾之说会使创立宗教的人或在已创立的
宗教之上增添一些东西的人失去智慧的声誉,因为矛盾的两
面不可能同时是真确的;所以教人相信这种说法,便说明自
己愚昧无知,使提出这种说法的人在这桩事情上败露原形,而
且还会使他宣称为得自神启的一切事物都得不到人们的相
信;在上述许多事物中人们诚然可以得到超自然的神启,但
违反自然理性的事却一点也不能得到。
本身的言行表现出他们要求别人相信的事自己倒不相信
会使他们失去诚笃之名,所有这种言行因之便都称为声名狼
藉的言行,因为它们是使人在宗教的大道上栽觔斗的绊脚石;
诸如不公、残暴、渎神、贪婪和奢侈等都属于这一类。一个
人如果经常从事来自任何这种根源的行为时,试问谁又会相
信他真正信仰自己在别人犯有较小过失时用来吓唬人家的那
种不可见的力呢?
暴露自私自利的目标使他们失去仁爱之名。当他们要求
别人崇奉的信仰只能促成或似乎只能促成他们自己取得统治
权、财富、地位或享乐时,情形就是这样。因为人们认为为
自己取得利益的事情是为自己做的,而不是为了爱旁人。
最后,人们能为天意提出的证明便只有奇迹、真实的预
言(也是一种奇迹)或异乎寻常的福。因此,在那些从以往
曾经做出奇迹的人那里接受过来的教义以外增加上去的教
义,如不能以某种奇迹证明其为天意时,他们除了受教育的
那些地方的习惯和法律所能产生的信仰以外,是不能得到更
大的信仰的。因为正如有判断力的人在自然事物方面要从内
心里承认以前要求自然的征象与证据一样,他们在超自然的
事物中也会要求超自然的征象,而这就是奇迹。
这一切削弱人们信仰的原因在下述的事例中的确可以明
显地看出来。首先要举出来的是以色列的子民的例子。摩西
原先曾以奇迹以及逢凶化吉地引导他们出埃及的事实向他们
证明了自己所负的天命。但当他离开四十天后,他们就背叛
摩西教给他们的真神的信仰,并立金牛犊为神(见《出埃及
记》第xxxii章,第1、2两节),堕落到自己刚刚摆脱其束缚
的埃及人的偶像崇拜中去了。此外,当摩西、亚伦、约书亚
以及曾在以色列见到过上帝的伟大事业的那一代人(见《士
师记》第ii章,第11节)死去以后,便有另外一代人兴起,
敬奉巴力。这就说明奇迹止则信仰终。
此外,撒母耳的儿子在别士巴由撒母耳立为士师以后
(见《撒母耳记》上第viii章,第3节),收受贿赂,枉屈正道;
于是以色列的人民便不再要上帝以异于作他国的王的方式作
他们的王,因之便向撒母耳申述,要他为他们立一个王治理
他们,像列国一样。这就说明公道毁则信仰绝。以至他们废
黜上帝,不要上帝作他们的王。
当基督教传入罗马帝国时,各国的神托预言完全绝迹,而
基督徒人数则通过使徒和福音书传布者的布道在每一个地方
每一天都令人惊讶地猛增。这种成就有一大半可以恰当地说
成是由于当时异教僧侣卑污贪婪、在王公中间玩弄诈术引起
人们轻视而来的。罗马天主教会的宗教在英国和基督教世界
许多其他地方被废除,一部分也是由于同一原因造成的,因
为他们的教士道德败坏使人民动摇了信仰。还有另一部分原
因则是由于经院学者将亚里士多德的哲学和学说羼入宗教。
这样一来就产生了许许多多的矛盾和荒谬之处,为教士们带
来了愚昧与欺诈的恶名;并使人民或则违抗着国王的意志背
离他们,或则得到国王的同意而背离他们;法国与荷兰属于
前一种情形,英格兰则属于后一种情形。
最后,罗马天主教会宣布为得救必备之事中,有许多显
然都是为了教皇的利益和居住在各基督教王国的教徒们的利
益;这些教义要不是由于国王们互相竞争,他们本来可以象
英格兰一样轻而易举地排除外来势力;既无需动干戈、也不
致有变乱。罗马教会要人相信:国王如果不由主教加冕,他
的权力就不是来自基督;国王如果是一个教士就不能结婚;王
子是否合法婚姻所生要由罗马教廷裁断;国王如果被罗马教
廷判定为异教徒,臣民就可以解除效忠的义务;国王可以无
缘无故地由教皇废黜,并将其王国交给一个臣民,就象教皇
扎加利对法兰西王喜尔普通列克所做的那样;教士和修士的刑
事案件不论在哪一个国家都不受国王的裁判;试问叫人相信
这些事情的时候,谁又看不出到底是为了哪些人的利益呢?试
问私人弥撒费、现世炼狱费究竟是归了谁的腰包、此外又还
有许多其他营私利的蛛丝马迹;要是像我在上面所说的那样,
世俗官员和风俗习惯的支持不超过其对教士的神圣、智慧和
正直的估价的话,这一切就足以窒杀最富于生命力的信仰。试
问这一点谁又看不出呢?所以我便把世间一切宗教的衰替都
归之于同一原因,这便是令人讨厌的教士们。这不单是天主
教为然,甚至在自以为主张宗教改革最力的教会中也是这样。
第十三章 论人类幸福与苦难的自然状况
自然使人在身心两方面的能力都十分相等,以致有时某
人的体力虽则显然比另一人强,或是脑力比另一人敏捷;但
这一切总加在一起,也不会使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大到使这人
能要求获得人家不能像他一样要求的任何利益,因为就体力
而论,最弱的人运用密谋或者与其他处在同一种危险下的人
联合起来,就能具有足够的力量来杀死最强的人。
至于智力,除了以语词为基础的文艺,特别是称为科学
的根据普遍和颠扑不破的法则处理问题的技能(这种技能很
少人具有,而且也只限于少数事物;它既不是一种天生的能
力,也不象慎虑那样是在我们关注其他事物时得到的)。我还
发现人与人之间更加平等,因为慎虑就是一种经验,相等的
时间就可以使人们在同样从事的事物中获得相等的分量。可
能使人不相信这种平等状况的只是对自己智慧的自负而已。
在这一方面,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比一般人强;也就是
说,都认为除开自己和少数因出名或赞同自己的意见而得到
自己推崇的人以外,其他所有的人都不如自己。因为根据人
类的本性说来,不论他们承认有多少人比自己机灵、比自己
口才好、比自己学问好,但却不会相信有很多人能像自己这
样聪明。因为人们看自己的智慧时是从近旁看的,而看他人
的智慧时则是从远处看的。但这倒是证明人们在这一点上平
等而不是不平等。因为一般说来,任何东西分配平均时,最
大的证据莫过于人人都满足于自己的一分。
由这种能力上的平等出发,就产生达到目的的希望的平
等。因此,任何两个人如果想取得同一东西而又不能同时享
用时,彼此就会成为仇敌。他们的目的主要是自我保全,有
时则只是为了自己的欢乐;在达到这一目的的过程中,彼此
都力图摧毁或征服对方。这样就出现一种情形,当侵犯者所
引为畏惧的只是另一人单枪匹马的力量时,如果有一个人培
植、建立或具有一个方便的地位,其他人就可能会准备好联
合力量前来,不但要剥夺他的劳动成果,而且要剥夺他的生
命或自由。而侵犯者本人也面临着来自别人的同样的危险。
由于人们这样互相疑惧,于是自保之道最合理的就是先
发制人,也就是用武力或机诈来控制一切他所能控制的人,直
到他看到没有其他力量足以危害他为止。这并没有超出他的
自我保全所要求的限度,一般是允许的。同时又由于有些人
把征服进行得超出了自己的安全所需要的限度之外,以咏味
自己在这种征服中的权势为乐;那么其他那些本来乐于安分
守己,不愿以侵略扩张其权势的人们,他们也不能长期地单
纯只靠防卫而生存下去。其结果是这种统治权的扩张成了人
们自我保全的必要条件,应当加以允许。
此外,在没有权力可以使大家全都摄服的地方,人们相
处时就不会有快乐存在;相反地他们还会有很大的忧伤。因
为每一个人都希望共处的人对自己的估价和自己对自己的估
价相同。每当他遇到轻视或估价过低的迹象时,自然就会敢
于力图尽自己的胆量(在没有共同权力使大家平安相处的地
方,这就足以使彼此互相摧毁)加害于人,强使轻视者作更
高的估价,并且以诛一儆百的方式从其他人方面得到同样的
结果。
所以在人类的天性中我们便发现:有三种造成争斗的主
要原因存在。第一是竞争,第二是猜疑,第三是荣誉。
第一种原因使人为了求利、第二种原因使人为了求安全、
第三种原因则使人为了求名誉而进行侵犯。在第一种情形下,
人们使用暴力去奴役他人及其妻子儿女与牲畜。在第二种情
形下则是为了保全这一切。在第三种情形下,则是由于一些
鸡毛蒜皮的小事,如一言一笑、一点意见上的分歧,以及任
何其他直接对他们本人的藐视。或是间接对他们的亲友、民
族、职业或名誉的藐视。
根据这一切,我们就可以显然看出:在没有一个共同权
力使大家摄服的时候,人们便处在所谓的战争状态之下。
这种战争是每一个人对每个人的战争。因为战争不仅存
在于战役或战斗行动之中,而且也存在于以战斗进行争夺的
意图普遍被人相信的一段时期之中。因此,时间的概念就要
考虑到战争的性质中去,就像在考虑气候的性质时那样。因
为正如同恶劣气候的性质不在于一两阵暴雨,而在于一连许
多天中下雨的倾向一样,战争的性质也不在于实际的战斗,而
在于整个没有和平保障的时期中人所共知的战斗意图。所有
其他的时期则是和平时期。
因此,在人人相互为敌的战争时期所产生的一切,也会
在人们只能依靠自己的体力与创造能力来保障生活的时期中
产生。在这种状况下,产业是无法存在的,因为其成果不稳
定。这样一来,举凡土地的栽培、航海、外洋进口商品的运
用、舒适的建筑、移动与卸除须费巨大力量的物体的工具、地
貌的知识、时间的记载、文艺、文学、社会等等都将不存在。
最糟糕的是人们不断处于暴力死亡的恐惧和危险中,人的生
活孤独、贫困、卑污、残忍而短寿。
人性竟然会使人们如此彼此互相离异、易于互相侵犯摧
毁,这在一个没有好好考虑这些事物的人看来是很奇怪的。因
此,他也许不会相信根据激情作出的这种推论,而希望用经
验加以证实。那么我们不妨让这种人考虑一下自己的情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