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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提这些,这些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不是我要你这样的,这不是我的错!”
“你——”他气红了脸,抓住我的手越来越重,几乎让我贴到了他身上。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女性的本能让我陡然一惊,心慌地大叫: “你干什么?小可,小可——”
小可马上冲了进来,用力挤进我们中间,一掌就向朱瑞打去。朱瑞顿时被打得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客厅的沙发上。当他好不容易站起身时,血从他的鼻中涌出。他狼狈不堪地捂住鼻子,小可还想冲过去,被我拉住。
“小可,不要。”我想去浴室找条毛巾,却又被朱瑞眼中的恨意吓住了。他踉跄着走至门边,又转身看着我,眼里已没了恨意,多了分关怀。
“洁衣,从他的身手看,难道你还怀疑我的猜测吗?我们只是普通的市民,负担不起他这种神秘的身份。”朱瑞说完,再次看了看小可,然后一甩头走了。
看着朱瑞离去,我愣了老半天。神秘的身份——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小可远非我们所猜测的流氓那么简单。他或许是黑社会里的,或许是个电影上才有的杀手,或许更可怕。只是他绝非只是个流氓而已。
“小可,你到底是什么人?”看着小可稚气的脸,我甩去那分不安,一转身,继续做我们的晚餐。
心底隐隐地感到朱瑞决不是那种一甩头一走了之的潇洒人物。
是的,朱瑞绝不是那种人,他聪明甚至狡猾,以前在学校时,他就把这种个性表露无遗。我不知道他跟我的父母说了什么,总之几天后,父母便十万火急地催我一定要把小可带回家去。
无奈之下,我只得趁假日携着小可,回到了乡下。
意料之中。
父母见到小可都愣住了。直到小可在我耳边喊着肚子饿了,他们才回过神。
“洁衣,你欠我们一个解释。”张罗完晚饭,小可在客厅里看电视。父亲与母亲便坐在沙发上开始审问我了。
“爸爸,我想你们都看见了,小可只是个孩子而已。”我一再重复。对这个问题感到头痛万分。
“一个三十岁的孩子?可能更大。洁衣,这显然不可信——”妈妈在退休前是个教师,为人师表,她推了推眼镜,神情严肃地看着小可,一如看着她做了坏事的学生。
“你的所有事,我们都已经听说了,洁衣,你善良、心软这个我们都很高兴,对于小可,好吧——如果他真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那么,你的做法很对。可他不是,他是个大男人。听说他有背景——”
“又是朱瑞说的,对不对?我的事他瞎操心什么?”我打断了父亲的话,对朱瑞猫哭耗子的做法感到不齿。
“朱瑞那是关心你,你别不识好歹,你看人家为了你牺牲多少——”
“怎么这个你也知道了?也是他说的,谁要他牺牲了?妈妈,你别尽听他胡说。对!以前,他是品学兼优没错,他没有去考研,那是他自己选择的,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为了这个,我就非得嫁他不可了吗?”我气愤万分,拉起正在看电视的小可,
“走,小可,我们去睡觉,明日一早还要回去呢。”
小可跟着我,惊讶地问: “姐姐,你生气了?为什么才来就要离开?”
妈妈也生气了,站起身,她叫住了我: “洁衣,你站住——”
我不情愿地止住脚步,她走过来,牵着小可的手,把他带进房间。
“洁衣,坐下!”父亲提高了声音,这个威严的父亲一向都是我惧怕的。我无奈,只得坐回他的身边。
“不管你的过往如何——洁衣,我们始终相信你是个好女孩,就算有了意外,那也只能代表你是好心过了头。洁衣,那是我们为人父母所想的,可别人不是那样想的,你是二十来岁的女孩子,美好的将来正等待着你,别为了一点琐事误了你的一生啊!”父亲感触很深,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爸爸!我不能放弃小可,没有我他会死的——”我哽咽着,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知道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被人追着打,他的手上,头上那些伤口都在溃烂——爸爸,他真的只是个孩子,一个无辜、又不懂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已。”面对父亲,我对他讲了小可的一切,尽量让他相信小可是无害的。也许这一点我做到了,至少父亲的脸上露出了怜惜。
“好吧!洁衣,把小可交给我们吧!我们会照顾他的,一如我们的孩子。”父亲恳切地向我保证,对此,我无话可说,他们那一心想让女儿不受伤害的心我根本无力抗拒。
就这样,第二天,我便孤单一人踏上了归途。对于小可,我只能骗他说是去上班,晚上就会回来的,小可深信不疑,但仍坚持着要送我。
在我上车的瞬间,我几乎是后悔了,小可的眼底露着深深地不舍,是的!那淡淡的泪光里,我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姐姐——不要离开小可。
公车启动了,隔着玻璃,小可不停地追着车子。直到车子越开越快,他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痛哭失声,心中呐喊着:对不起,小可,对不起。
没有小可的日子我丝毫感觉不到轻松,反而多了一分寂寞。我的脸上少了笑容,面对朱瑞,我更是厌烦透顶。虽然,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声明:小可在乡下应该比在你身边过得好,至少不会在你上班时饿肚子。
面对我的冷淡,他毫不在意地依旧早上来接我上班,晚上下了班到我家报到。惟一不同的,我再也不搭他的车,再也不让他进我的家门。
到了第三天我便开始疯狂地思念起小可了,我甚至拿着我们在海边的合影发着呆。我不知道那是一份怎样的心理,只知道我在想小可,拼命拼命地想。我开始期待假日,并暗暗发誓这次假日说什么也要把他带回来。
我没有等到假日。
第四天,父亲的电话就来了。小可病了,叫我回去看看他。他的语气万分紧张,我的心则狂跳了。
小可!
连夜,我便搭车奔回他的身边。
他确实病了,病得不轻。看着躺在床上的他,我震惊地发现,短短的几日他竟憔悴成这样。看到我,他支撑起身子,颤抖地叫着: “姐姐——”
“小可——”我心痛万分,抱住他的身子,不停地抚着他的背,想借以抚平他的颤抖。
“姐姐不要小可了,呜——”他大哭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没有——没有,小可是姐姐的最爱,姐姐怎么会不要小可呢?姐姐只是有事情而已。小可别哭——”扶正他的身子,我替他抚去泪水,他的额头滚烫。我让他平躺在床上,想去浴室拿条冷毛巾。他紧紧地抓着我,不让我离开。
“姐姐——你不要走了,小可好害怕。”
我坐回床上,抚着他的头发,柔声道: “小可乖,姐姐去倒杯水,你快睡觉,明天醒来病就好了——”
“不要,姐姐不要走,明天醒来,姐姐会不见的,小可已经好几个早上没有见到姐姐了。”他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妈妈给我递来了毛巾,我转头看了看她,她的眼神万分愧疚,爸爸的也是。
“对不起,洁衣,我们没有照顾好小可——”
“妈妈——”
妈妈沮丧地走了出去,爸爸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道: “洁衣,你说得对,小可需要你,没有你,小可会死的。算了,洁衣,带他走吧!”
我的眼睛润湿了,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们要经过多少矛盾、挣扎。
“爸爸!”我叫住了那个苍老的背影,他缓缓地转身,怜爱地看着我, “爸爸,我很快乐,真的,拥有小可,我很快乐。”
父亲释然了,我们相视而笑。小可也在笑。
第二天,我便带着小可回家了。
小可很快乐,挥手向父母告别后,便紧抓着我的手,生怕我离开,我用力地回握他。
就这样,小可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们的生活一如往日,亲密和谐,惟一不同的是,少了朱瑞的打扰。对于此,小可似乎也很开心,渐渐地在他的记忆里淡忘了,我的耳边再也听不到他对朱瑞的种种憎恨。
在公司,我也很少见到他,偶尔遇上时他也是显得忙碌不堪,听人说,他去参加考研了。对于这个消息,我倒有分轻松,衷心地祝愿他能成功。
第四章
其实对小可而言,最快乐的莫过于假日,那样,他就能让我陪着他到处去玩。等同于他的快乐,在每个假日,我们都到处去走走。
他喜欢海,于是我可以花一天的时间陪他在海边戏逐。我们捡贝壳、堆沙丘、在浪花里追逐。玩累了,他就躺在我的怀中听潮声,听我讲故事,听一切一切新鲜的,或是他想听的事。
他羡慕邻家的孩子捉迷藏,于是我就用半天的休假陪他玩,直至他玩厌为止。
他想起了花花绿绿的百货世界。于是今天我们穿戴整齐,相携着几乎逛遍了所有的百货公司。
看着他笑得如此开心,我打心里涌上一分幸福感!
“姐姐——这太空船好棒。”小可隔着橱窗,愣愣地看着里面的陈设。我拉回思绪,转头见他仍停留在那。
走过去,我打量了一下,不由惊跳,好贵啊!
“小可,你不是累了吗?我们回家了。”我拉住他,他跟着我走了几步,仍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他的神情让我心有不忍,对于他的要求,这还是我第一次的拒绝,何况小可很少要求我买什么,我止住了脚步。
“小可,你是不是很喜欢那太空船?”
“嗯——”他用力地点着头。
“上次朱哥哥不是送过你一只吗?”
“朱哥哥?”他歪着头想了一阵,似乎早已忘却了记忆中有这样的一个人,半晌他才道: “哦——朱哥哥的我没要,还他了。”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上次他好像很喜欢那东西,何况太空船他一直都想拥有。
“小可不能要别人的东西。”他认真地回答。
“为什么?”我更不解了。
“如果小可要了别人的东西,那别人要小可交换怎么办。”
“哦——小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姐姐怎么不知道。”我继续拖着他往前走,成功地打消了他对太空船的注意力。
“姐姐啊!姐姐是小可的,万一朱哥哥要与小可交换姐姐,那小可怎么办,所以小可宁愿不要他的东西。”
“胡说——姐姐又不是东西任由你们交换,何况姐姐就是姐姐,怎么会是小可的呢?”我斥责着他。他一急,挣开我的手,一把拥住我,那大力几乎要把我揉碎。
“姐姐当然是小可的,当然是——”他急切地在我耳边呼唤。
我挣不脱他的臂弯,只能妥协。 “好——好——姐姐是小可的,小可快放手。姐姐跑不掉,永远呆在小可身边好不好。”
他满意了,放开我,拉住我的手,对着我傻笑着。我啼笑皆非,但内心却奇异地涌上一阵感动。于是经过一番挣扎,我们仍回去买了那艘昂贵的太空船。
小可真的很喜欢,一直从百货公司捧到家门口。
我们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小可蹦跳着上楼。
天黑似乎不曾带给他任何的麻烦。
“小可,你当心点,看好楼梯。”我在他身后,担心地喊着。转角口窜出一个人影,冷不防地吓了我一跳。
“洁衣,是我——”是个细细的女孩子声音,有点沙哑。是思文,是思文的声音。我的心狂跳了,瞪大眼,想努力地看清楚黑暗中的面容。
“思文——”我听到了我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样灵异的事件也会让我遇上,天啊,天啊!
“是我!洁衣,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了你一天了。”思文的声音带着埋怨,她的人已上了楼,站在门口。
我颤抖着手开了门,扭亮灯,直到看清楚她后,我才发出一声惊呼。
“哦——思文你没死,我还以为——”我一把拥住她。她似乎感染了我的激动,也紧紧地搂住我,低低地饮泣着。
“怎么了?思文——”她在我怀中抽泣了好久,我才觉得不对劲,把她安置在沙发上,替她倒了杯水。屋里没有小可的影子,想必是已经躲在房间里研究他的太空船了。
“洁衣——让我在你这里住一阵吧!”她抬起头,那双眼红肿不堪,不难看出她已哭了好多次了。我点点头,关心地看着她,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显得很累,虚弱地把头埋进沙发里,闭上眼,一大串的眼泪随之滚落。
“思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她摇摇头,吃力地起身,我跟着她进了房间,她倒在床上,拥着棉被。
她是在哭呵。
“思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急切地坐在床沿上,急切地想知道。
但她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