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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反响,成为重印了30多次的畅销书。但这本书主要谈的是人生修养,还没有充分展示朱光潜的美学思想。于是,作为《给青年的十二封信》的姊妹篇,朱光潜以“给青年的第十三封信”为副标题,写作了这本《谈美》。
在《开场话》里,朱光潜这样写道:
朋友:
从写《十二封信》给你之后,我已经歇三年没有和你通消息了。……听说我的青年朋友之中,有些人已遭惨死,有些人已因天灾人祸而废学,有些人已经拥有高官厚禄或是正在“忙”高官厚禄。这些消息使我比听到日本出兵东三省和轰炸淞沪时更伤心。……我坚信中国社会闹得如此之糟,不完全是制度的问题,是大半由于人心太坏。……要求人心净化,先要求人生美化。……在这封信里我只有一个很单纯的目的,就是研究如何“免俗”。……
朱光潜是怀着一种崇高的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来写这本不厚的小册子的,他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和明白如话的语言把高深的美学问题讲得深入浅出,引人入胜,从而起到了净化读者心灵、提升一代青年精神境界的作用。
什么是美?什么是美感?朱光潜没有用深奥的理论语言把问题讲得云山雾罩,他首先从一个很具体的事例入手:从我们对于一棵古松的态度来谈。同一棵古松,木材商看到它值多少钱,植物学家看到它的生长结构,而画家则看到它的气质、风韵,也就是“美感”。这便是我们对待客观对象“实用的”、“科学的”、“美感的”几种不同的态度。通过木材商、植物学家和画家对一棵古松的不同态度,朱光潜指出“人所以异于其他动物的就是于饮食男女之外还有更高尚的企求,美就是其中之一”。美是无用的,但是无用之用,方为大用,人之所以是高级动物,就高级在追求“无用”上。我们知道孔子说过颜回粗茶淡饭还能够“不改其乐”,这就是用审美的态度看待人生,所以颜回也被尊为圣人。
可是为什么木材商和植物学家没有看到美呢?是他们绝对不具备“审美细胞”吗?朱光潜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来解释这一现象。朱光潜指出人们在欣赏事物之时普遍具有一种“围城”心态。太关心利益和知识的时候,美就远了。“总而言之,美和实际人生有一个距离,要见出事物本身的美,须把它摆在适当的距离之外去看。”距离太远和太近,都看不清楚。必须抛开实际生活中的物欲去看,才能真正沉浸在艺术的美感当中,才不会焚琴煮鹤,暴殄天物。
艺术化的人生:朱光潜的《谈美》(2)
那么美是事物本身就具备的吗?朱光潜用庄子“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比喻讲了美学上的“移情作用”,即“把自己的情感移到外物上去,仿佛觉得外物也有同样的情感。”朱光潜把这种移情的现象称为“宇宙的人情化”。宇宙本来是无所谓情的,“天若有情天亦老”,是人赋予了天地万物以情,所以花会笑,海会哭,所以世界因此而多姿多彩。写到这里,朱光潜涉及到了一个美学中的难题,即美究竟是在客观还是在主观的问题。朱光潜说:“依我们看,美不完全在外物,也不完全在人心,它是心物婚媾后所产生的婴儿。”美的欣赏就是“把自然加以艺术化,所谓艺术化就是人情化和理想化”。以含情之眼观物,则物皆含情也。所谓“情人眼底出西施”,便是这个道理。
我们平时也经常说某人某物很漂亮,很“酷”。这些都属于“美”吗?朱光潜又通过“希腊女神的雕像和血色鲜丽的英国姑娘”的比喻,区分了两种极易混淆的感觉——美感与快感。朱光潜指出“美感经验是直觉的而不是反省的”。当我们感觉到高兴而联想到自身的欲望时,那么这只是快感而不是美感。美感不是普通的感官刺激,它不包含功利目的,它使人暂时忘记自我而专注于欣赏的对象当中。所以说,艺术可以使人“出世”。
美是联想所产生的吗?朱光潜借用牛希济的两句词“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指出“许多通常被认为美感的经验其实并非美感”,而是“实际人的态度,在艺术本身以外求它的价值”。由萋萋芳草,联想到绿罗裙,也可以由一件古董,联想到金钱,并不是所有的联想,都是美的。纯粹的美,永远是一种“专注”,离开了专注,就已经离开了美了。
我们大体知道了什么是美和美感,那么怎样叫做欣赏美呢?许多学者所进行的考证和批评是否属于美学欣赏呢?朱光潜指出“考证所得的是历史的知识。历史的知识可以帮助欣赏却不是欣赏本身。”“总而言之,考据不是欣赏,批评也不是欣赏,但是欣赏却不可无考证与批评。”没有艺术细胞的人也能够做考证和欣赏,其中不乏有人还是借此掩饰自己的无才。只有把三者结合起来的人,才是真正的艺术大师。
跟美颇有联系的一个词儿叫做“丑”,那么丑是美的反面还是美的一种呢?是不是画一个少女就要比画一位老太太要更美呢?朱光潜指出:艺术的美丑和自然的美丑是两件事,艺术的美不是从模仿自然美得来的。而写实主义和理想主义都是主张艺术模仿自然,所以它们是错误的。法国画家德拉克罗瓦说:“自然只是一部字典而不是一部书”,所以,“依样画葫芦”是不可能产生艺术美的。我们必须把从自然这部字典上得来的文字,用自己的心去创造出好的文章,而这好的文章,是字典上本来没有的。
朱光潜在讲解了这些基本的美学观念之后,又进一步跟我们谈了艺术与游戏、艺术与想象、创造、情感等方面的问题。
小孩子的游戏是不是艺术?朱光潜指出“艺术的雏形就是游戏”。大艺术家都有一颗赤子之心。越会游戏的人就越擅长艺术。但是艺术同时带有社会性,“不能不顾到媒介的选择和技巧的锻炼,它逐渐发达到现在,已经在游戏前面走得很远,令游戏望尘莫及了。”而游戏里面那些核心的美感因素,则还是来源于游戏精神的。所以说“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创造从哪里来?朱光潜以王昌龄的七绝《长信怨》为例,分析指出艺术创造的定义“就是平常的旧材料之不平常的新综合。”其中想象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乌鸦身上的日影,本来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诗人通过想象,把它和帝王的恩宠联系在一起,于是,一种言不尽意的艺术感觉就诞生了。
艺术创造除了想象之外,还需要情感。朱光潜借司空图《诗品》中的一句话“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指出:“诗人于想象之外又必有情感”,“情感是综合的要素,许多本来不相关的意象如果在情感上能调协,便可形成完整的有机体。”“意象”是朱光潜美学理论的重要概念,这里情感的作用十分突出。没有情感的统帅,想象也许会杂乱纷纭,有了情感的主导,则纲举目张,“意”与“象”合了。
艺术化的人生:朱光潜的《谈美》(3)
许多人或许还会疑虑,想象和情感都是主观的东西,那么艺术创造就可以完全不顾“客观事实”吗?真正无拘无束的自由是存在的吗?朱光潜指出“在艺术方面,受情感饱和的意象是嵌在一种格律里面的。”“格律不能束缚天才,也不能把庸手提拔到艺术家的地位。”“古今大艺术家大半后来都做到脱化格律的境界。他们都从束缚中挣扎得自由,从整齐中酝酿出变化。”最后能够达到孔子“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时,那就是圣人了。可见艺术创造既要尊重规律,又要超越规律。这就又涉及到了模仿的问题。为什么我们的学习要从模仿开始?朱光潜指出“各种艺术都各有它的特殊的筋肉的技巧”,学习技巧首先都要“模仿”,凡是艺术家都须有一半是诗人,一半是匠人。“妙悟来自性灵,手腕则可得于模仿。”模仿到后来,应该达到一种似与不似之间的地位,完全不似则丧失了艺术的普遍性,完全相似又丧失了艺术的主体性。这就叫“不似则失其所以为诗,似则失其所以为我”。真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啊。
说到这里,问题似乎变成有些麻烦了。怎么样既能够“似”,又能够“不似”呢?有没有什么窍门呢?难道非得如杜甫所说“读书破万卷”,才能“下笔如有神”吗?世上有没有真正的“生而知之”者?不下死工夫能不能成功?朱光潜说:“只有死工夫固然不尽能发明或创造,但是能发明创造者却大半是下过死工夫来的。”“凡是艺术家都不宜只在本行小范围之内用工夫,须处处留心玩索,才有深厚的修养。”知识面不广,眼界不够开阔,在任何领域也成不了一流的大师,只能成为一个心胸狭窄的学霸而已,对人对己都是有害无益的。
从艺术欣赏,到艺术创造,朱光潜给青年进行了全面的讲解后,曲终奏雅,在全书的末尾,朱光潜表达了他最根本的人生观:人生的艺术化。人生本来就是一种比较广义的艺术。“过一世生活好比做一篇文章。完美的生活都有上品文章所应有的美点。”“文章忌俗滥,生活也忌俗滥。”在全书的最后,朱光潜借用阿尔卑斯山路上的一幅著名的标语赠送给青年朋友:“慢慢走,欣赏啊!”
朱光潜的这种人生观深深打动了许多青年的心。为此书作序的
朱自清先生说:“孟实先生引读者由艺术走入人生,又将人生纳入艺术之中。这种‘宏观的眼界和豁达的胸襟’,值得学者深思。文艺理论当有以观其会通,局于一方一隅,是不会有真知灼见的。”
学术界有人指出:“朱光潜对美学的理解可以说是非常之深,他对西方美学的介绍,在《谈美》中已经达到了一代大师的化境。”(张法《思之未思》)这个评价应该说是十分中肯的。学习美学也好,学习艺术也好,关键不在能否掌握一两种技能,而是要看我们能否达到一种化境。人生的境界有很多种,能够达到朱光潜先生所崇尚的“艺术化的人生”,则可以说“今生无愧矣”。
讲点侠义
金庸小说的情爱世界(1)
金庸是武侠小说的集大成者。从1955年第一篇武侠小说问世,到1972年“封笔”,金庸共创作了十五部武侠小说。在这十五部小说中,不仅有波诡云谲的政治画卷、荡气回肠的英雄侠义、出神入化的绝世武功,更有精彩纷呈、引人入胜的爱情人物和爱情故事。如何看待金庸笔下的情爱世界?
金庸小说的爱情精彩纷呈,各具特色,其中《射雕英雄传》中郭靖与黄蓉的爱情无疑是其中的经典。《射雕英雄传》是金庸“射雕三部曲”中的第一部,小说的主题是南宋末年宋、金、蒙古之间波澜壮阔的战争和社会生活,而贯穿始终的小说主人公郭靖与黄蓉的爱情也是小说中的“华彩乐章”。郭靖与黄蓉,一个木讷憨厚,一个古灵精怪,性格禀性反差如此之大的两个人为什么能走到一起?郭靖与黄蓉的爱情为什么受到读者最热烈的欢迎与羡慕?这个经典的爱情模式反映了金庸怎样的创作观念?
除了《射雕英雄传》之外,《神雕侠侣》中杨过与小龙女的爱情同样是金庸小说爱情中的经典,不同的是这个爱情模式更加惊心动魄、催人泪下。《神雕侠侣》是金庸“射雕三部曲”中的第二部,故事的主题就是描写主人公杨过与他的师父小龙女之间感天动地的爱情的。那么在《神雕侠侣》中,杨过与小龙女在天惨地绝的重重悬念中是如何突破礼教的羁绊,实现爱的承诺的?它的震撼与感人之处究竟体现在哪里?
金庸小说中的爱情不只经典,更具深广,一部作品通常会表现出多组、多种、多层次的爱情,《飞狐外传》就是这样一部作品。这篇小说的主题是描写主人公大侠胡斐的成长历程。在《飞狐外传》中,胡斐与袁紫衣、胡斐与程灵素、马春花与福康安,为我们展现了几组刻骨铭心的悲剧恋情。那么,一往情深的女子会如何对待薄情寡义的坏男人?出了家的人真的就能割舍得下爱吗?
如果说金庸在大部头中游刃有余地描绘出了引人入胜的爱情故事,那么他在中短篇小说中也同样毫不示弱。中篇小说《白马啸西风》反映的是一个叫李文秀的汉族少女,在新疆哈萨克部族与几个青年的感情故事。在这篇小说中,李文秀究竟会遭遇怎样的悲欢离合?这部篇幅不长的小说会带给我们怎样超乎寻常的深层思考?
(全文)
可能有的朋友听了会觉得惊讶,说金庸,那不是写武侠小说的吗?借助武侠小说来谈爱情,这合适吗?在很多朋友看来,武侠小说不就是写那些英雄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