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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余旷达的提醒,不得不承认,卖地的巨大收益很难让人轻易放弃,即便是他,也需要慎重考虑是不是令其成为广云经济的补充手段。
从这个角度来说,苏炳昌的眼光很犀利,他一眼就看到了问题的症结,把这道选择题很好地送到孟谨行面前。
然而,在座的常委中,除了孟谨行和朱志白,薛海涛、方大山二人与他并非至交,而是余旷达的老班底,这种场合上对孟谨行的支持并不来自他们对全局的通盘考虑,而是着眼于孟谨行的新生势力是不是能在这个会议上崛起。
哪怕他们象孟谨行一样,能够看到眼下苏炳昌和稀泥直接导致了形势往刘正纲这边倾斜的趋势,他们肯定也还是会希望孟谨行占据强势地位。
突然陷入两难的孟谨行吐出嘴里最后一口烟,缓缓掐了自己手中的烟,竭力平静地扫了众人一眼,慢吞吞道:“炳昌书记想得周到!那就投票吧,从周锋开始?”
苏炳昌提议表态却用了询问的口气,孟谨行钻个空子干脆偷换程序,让从苏炳昌的亲信、在常委中排名最后的周锋开始,以排名从后到前的顺序来表态,总算是把皮球踢了出去,为自己争取了一点观察众常委的时间。
苏炳昌怔了一下,很快面sè如常地朝周锋使了个眼sè。
周锋心领神会,当即开口道:“既然是表态,那我就说说。我不是反对发展农业和旅游业,但我认为,一定要以房地产为主业发展广云经济。”
听周锋这样表态,方大山接下来立刻说要以农业为主业发展经济。
邹毅看两边争执不下,他又新来没有任何后援,既然苏炳昌都和稀泥,他就干脆弃权来了个两不相帮。
他的话一完,孟谨行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苏炳昌心里已经骂了娘,怎么说杜方华的人也该是自己的盟友,怎么这小子有点拎不清呢?
形势一下变得有点微妙了。
第437章 支柱坍塌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进会议室以来一直没说话的卢松林身上。
这位统战部长胡子拉茬,穿着不修边幅,手指因为长年抽烟而熏得焦黄,每次开会他都是两种极端,要么炮轰他反对的人或事不留一点情面,要么就是沉默得如同不存在,绝对算得上广云常委中的一朵奇葩。
但就是这么个人,愣是牢牢地当了六七年常委没挪过窝。
由于卢松林说话做事向来不受人左右,会议开始前,苏炳昌、孟谨行和刘正纲都不敢把他列入自己的支持者范畴,随着邹毅的弃权,卢松林这一票突然就变得分外重要了。
卢松林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右侧眼角和嘴角同时往上一翘,道:“你们不用看我。党委抓jing神领域,zhèngfu抓经济,小孟县长是zhèngfu带头羊,他愿意挑担子搞这个规划,咱们就支持嘛,哪来那么多意见?是不是你们提了这建议,将来出了问题,责任你们扛?不可能嘛!要我说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要想法不脱离实际,谁是县长我支持谁。”
卢松林一通大白话,把苏炳昌和刘正纲等人都噎得不轻,孟谨行也有点哭笑不得,这位还是话里有话啊,是提醒他万一将来规划出了问题,他得自己把责任扛下来,别连累支持他的人。
由于周锋和方大山起头表态时,分别对苏炳昌、孟谨行的提议作了些微修改,表态到最后就形成“房地产为主业、农业旅游业为辅”和“特sè农业为主业、房地产旅游业为辅”两种意见,孟谨行默认了方大山对自己想法的修改,权当是对刘正纲的一种让步。
十一名常委,一票弃权,到孟谨行表完态,是五对四的格局,孟谨行这边略占优势。
苏炳昌虽有懊恼,但这个结果是他预想的最坏结果,不算脱离掌控,他便没作任何犹疑,直接肯定了卢松林的意见,同意未来广云的产业发展以“特sè农业为主、房地产旅游业为辅”。
孟谨行对这个结果没有任何欣喜,苏炳昌最后的爽快,反倒令他对苏炳昌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散会回到办公室,江一闻跟了进来,谨慎地关上门,低声汇报:“江南来电话说,邬总跟刘董出国休假,创天集团一切国内业务改由副总裁刘创天负责,原由邬总经手的广丰、兰芝项目悉数被转让。目前,刘创天正与正源集团协商中心广场项目转让一事。”
孟谨行难掩心中惊诧,瞪着江一闻。
江一闻替他拨通了江南的电话,孟谨行犹豫半晌接过话筒,干涩地问:“是创天内部出问题了吗?”
江南叹着气道:“头儿有所不知,刘董和邬总产生了严重的意见分歧!”
“雅沁和刘董之间有了严重分歧?”孟谨行的震惊程度远超刚刚听说刘创天替代邬雅沁,并且转让广丰、兰芝的项目。
“因为救马民,正源跟创天在广丰有了合作,恰逢邬总主持的几个项目回笼出现滞缓,而正源的矿产项目反倒让创天大举获益,龙氏兄弟不知怎样和天少牵上了线,天少游说刘董与正源进一步合作,刘董采纳了他的建议。但是,因为邬总坚持贯彻你的绿sè矿业理念,跟龙氏兄弟谈不到一起,两次项目谈判告吹后,刘董以董事会的名义强行通过了与正源在矿厂和期货市场的合作”
江南的话如同一把重锤击在孟谨行胸口。
刘飞扬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一个大气磅礴的商人,其胸怀度量都非一般人所及。
然而,事实又一次告诉他,人,不能看表面。
他对刘飞扬的了解还是肤浅了!
如果真如江南说的这样,那么邬雅沁说的马民两次险遭龙四暗算,就绝对不是龙四对付马民这么简单了,龙四想对付的恐怕是邬雅沁才对!
想到邬雅沁在机场决然离开的背影,他心里忽然一阵慌乱,连忙问:“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走了快一星期了,只说去欧洲,具体到哪里不清楚,机票是刘董的秘书买的。”
“马民呢?”
“他回广丰了,刘董说有他陪着邬总,不需要马民再跟着。”
孟谨行手脚一阵冰凉,“他们走前你没见着雅沁么?”
江南在电话那头轻叹一声,“正好茶庄进货,我去了趟南边,回来才从马民嘴里知道他们走了。头儿,刘创天一直不服邬总,这在公司内部人人都知道,过去有刘董为邬总撑腰,他也没办法。如今刘董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孟谨行估计江南不会再知道更多,直接就挂了电话,开始拨打邬雅沁的手机,但无论他怎样打,听筒里传来的都是关机提示。
一刻钟后,他终于接受事实,颓然地跌进坐椅。
江一闻泡了茶递到他手里,“要不要联系马民去趟欧洲?”
孟谨行一摆手:“他到外面就是个睁眼瞎。”
江一闻站了一会儿,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先汇报工作上的事,“立体农业园项目的事”
“运来有消息了?”孟谨行头一次在江一闻面前表现出急切,江一闻话都没说完他就抢着提问。
创天集团和陈氏实业一直是他在商界可以完全信赖的两大支柱,如今创天集团突然发生变故,对于刚到广云还来不及铺开摊子的他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正因为如此,陈氏实业在这一刻显得更加重要!
江一闻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我是想告诉你,一直联系不上陈老板。”
孟谨行一呆,“不可能,前两天他还打过电话给我。”
他拿起手机拨陈运来的号码,一遍又一遍,和邬雅沁的一样,他听到的都是关机提示。
将手机一把扔在桌上,他起身走到窗前,强自镇定情绪。
他希望自己是神经过敏,陈运来是凑巧关机,与邬雅沁的情况截然不同。
江一闻站在他身后斟酌着说:“就算没有陈氏和创天,我们还是有很多企业可以引进的,齐行长那边也有一些企业可以引荐给我们”
孟谨行背对着他摆着手道:“我们接下去要做的,商业前景并非立竿见影,甚至有着一定的风险,若非运来、雅沁,你觉得哪家企业愿意来做赔本赚吆喝的事?”
江一闻沉默少时,轻声道:“那何不调整一下?”
孟谨行摇摇头,“假以时ri,我相信别人一定也会认识到什么才能成为城市发展的基础产业,是更有利于城市长远发展的。这样的事,总得有人来做,我们不能有困难就放弃了!何况,今天会上定下来的方向是有侧重的。”
他沉默良久,终于转回身吩咐江一闻,“跟运来的秘书联系,一有他的消息就让他打电话给我。”他边说边回到桌前拿起手机翻找到姜琴芳的电话,打了过去。
江一闻关上门的那一刻,姜琴芳的电话通了,那边的声音有些吵,她扯着嗓子大声嚷嚷:“头儿,有事么?我在澳门,你要没事回头我打给你”
电话一下断了。
孟谨行却觉得心里突然踏实一些了,如果陈运来那里有什么问题,姜琴芳应该不会是这么个反应。
抽了支烟,他开始考虑实际问题。
今天这些突然的变故提醒了他,不能把一个城市的产业规划仅仅寄托在一些可信赖的、资金实力雄厚的大企业身上,而是要采取更为务实的方式。
此外,邬雅沁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刘飞扬突然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并带着她远走异国?
周末到都江向邓琨汇报产业规划设想后,邓琨态度并不明朗,由于傅声扬带团南下参观考察,他只能把这件事压一压,打许诺电话,请他在傅声扬面前先探一下态度,他很清楚,他这个以“特sè农业为主要产业”的设想,如果不能得到傅、邓二人的支持,即使在广云的常委中获得通过,到最后也会成为空口白话。
晚上到父母家,很意外地看到爷爷和孟谨言夫妇也在,他欣喜不已连鞋都没换就跑进去打招呼,被孟清平好一顿数落。
“哎,不换就不换嘛,以前谁家进门换鞋的?”孟祖生帮着孙子呛白儿子。
孟谨言夫妇回家后,孟谨行侍候爷爷洗漱完,小心翼翼地提到了大伯孟清太。
“你爸跟我说啦,我就是为这回来的!”孟祖生一脸悲戚,“人心不正会遭报应,却没想到清太做错事却报应在云飞身上!”
“大伯想必也在后悔。”孟谨行道。
“唉,往事就一笔勾销吧,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谁让我是他老子呢!”孟祖生越说越伤感,“我让你爸跟他联系了,就在你回来前还跟他说上了越洋电话。过些ri子不就端午了吗,让他们夫妻俩回来看看,我也不知道还能和他们见几回。”
孟谨行握住爷爷的手,默默地给予安慰,脑海中忽然有什么闪了一下,一时间却没能抓住,他只得暗自摇头,服侍爷爷睡下。
第438章 往事历历
按原定计划,周六孟谨行夫妇陪仲怀义夫妇一起前往下湾度周末,届时张闻达也会到场,就雷云谣的调动问题商谈。
但是,孟谨行心里挂着邬雅沁的去向,雷云谣调动一事基本框架已定,反正葛云状在申城,雷云谣和钟辉也都去了下湾,他权衡再三,觉得即使自己不去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你不来啊?”雷云谣接到电话有几分失望,强作开朗道,“你有事就忙吧,反正仲部…长、张部…长我和师傅都熟悉。”
雷云谣若无其事,孟谨行反倒愣怔了好半天才咬咬唇道:“有事随时和我联系。”
通完电话,孟谨行联系邬晓波,得知其恰在都江,便打发了潘平,单独驾车去邬家接了邬晓波一起前往南岸钓鱼。
“到广云后更忙了吧?”邬晓波上车坐定了问。
“还行吧。”孟谨行犹豫着问,“雅沁最近有回都江吗?”
邬晓波转过脸看了孟谨行一眼道:“她去欧洲休假,要半年吧。”
“半年这么久,”孟谨行立刻道,“怎么突然决定休假了?”
邬晓波摇头无奈地笑笑,“这些年她话越来越少,近两年更是这样,我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休假这么久”
说至此,邬晓波表情突变,紧张地看着孟谨行,“你突然找我钓鱼,不会跟雅沁突然出国有关吧?”
事已至此,孟谨行不打算隐瞒,将邬雅沁与刘飞扬父子发生分歧,突然被卸权带出境休假告诉了邬晓波。
邬晓波听完表情肃然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孟谨行一怔,嗫嚅道:“也许。”
邬晓波抚了抚脸颊没说话,少顷便拿了手机拨国际长途。
连着拨了几个号码,直到拨打第四个号码,终于联系上了,孟谨行注意到邬晓波暗暗透了一口气,才随意地问了几句近况,最后瞟孟谨行一眼问邬雅沁:“谨行特意来看我,他很关心你的近况,你们要不要聊几句?”
孟谨行正意yu将车停至路边接邬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