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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就是请maurice不要急着下定论,让他给我三天时间做一份设立花卉实验基地的计划书,如果他看了这份计划书之后还是认为广云不适合搞鲜花种植,再作决定也不迟。”徐涛小声说。
“你说说,他是不是不切实际?”陆张生指着徐涛问孟谨行。
孟谨行点下头道:“小徐和我都爱做梦。”
陆张生一怔,这话听着是顺他的话爬,但细想着不对味儿,这分明是说徐涛和孟谨行想一块儿去了!
陆张生的脸腾一下红了。
孟谨行笑着看他一眼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老陆,反正这事儿咱们死马当活马医,就让小徐去试试,搞不好反倒成了呢?”
市长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陆张生还有啥好说的?他勉强点点头,“试就试!”
第二天是周五,朱志白于下午四点到了都江,孟谨行对陆张生交代几句,便搭了朱志白的车,去组织部接了仲怀义,一起前往申城。
“我听说,你和小雷在办离婚?”仲怀义上车屁股都没坐稳,就迫不及待地问孟谨行。
开车的朱志白闻言吃惊地看着孟谨行追问:“真的?”
孟谨行黯然点头。
仲怀义若有所思道:“谨行,此事要三思!”
“就是!”朱志白也道,“我们身处体制之中,虽没有明文规定不准离婚,但这离过没离过,对我们这些基层上来的干部,绝对是一条看不见的杠杠!”
孟谨行沉默着不说话,他太了解雷云谣对自己的感情,如果不是自己真的伤害了她,让她觉得忍无可忍,她断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而她作了这样的决定,他是没有资格与她讨价还价的,何况还是为了一己前途。
朱志白驾着车,语重心长地劝着,“谨行,咱们走了这条道,婚姻是不是稳定,也是考验我们价值观的一大标杆。云谣对你那真是没话说,虽说”想到雷云谣的不孕,朱志白忽然觉得有些气短,他自问换了自己也很难正视无后的问题,“反正,就是仲部长这句话,此事要三思!”
仲怀义内心为孟谨行可惜,但他的身份毕竟不同于朱志白,提醒之后并没有shenru纠缠于这个话题。
孟谨行暗自神伤了一阵,但他不愿意将夫妻间的事拿出来跟人交流,明知眼前这二人是出于善意来劝解,但世上有几人能断得了家务事的?
他本想找些话题,逐步过度到朱志白的事上,可正想开口之际,仲怀义却突然先说话了,“你最近跟云状书记联系过么?”
听仲怀义提起葛云状,孟谨行以为他还想在离婚一事上劝自己,虽然百般不愿谈此事,但他还是出于礼貌回道:“最近太忙,云谣回申城后,我只跟他通过一次电话。”
“这么说来,你还一点不知情?”仲怀义侧过脸来仔细打量孟谨行。
仲怀义语气中透出的些许沉重,令孟谨行的心陡然下沉,立刻意识到,仲怀义现在说的并非是他离婚的事。
莫不是岳父出事了?
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岳父行事向来沉稳,葛红云的事都没能使其倒下,又怎么可能出事?
他不想胡乱猜测,于是直接问:“发生什么事了?”
话出口,他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不稳。
与此相对应的,是仲怀义此刻颇有些yin晴不定的神sè。
第462章 申城家变
“申城晚报的副社长舒云被人检举,在担任ri报基建部主任时,向承揽报社大楼工程的施工方索贿,经有关部门查实被拘。舒云为争取立功表现,检举了雷卫红。”
孟谨行注意到,仲怀义没有用职务称呼雷卫红,这与其起先称呼葛云状时形成鲜明对比。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推测,仲怀义在略作停顿后,叹气道:“雷卫红已经ui了,云状书记也被省纪委叫去谈过。”
雷卫红为人跋扈,孟谨行感触比任何人都深,有此结果并不太出人意料。
以葛云状的一贯品xing,以及岳父母之间的感情,孟谨行有一点是能肯定的,雷卫红千错万错,至少不会害家里人,尤其是葛云状。
孟谨行真正担心的是雷云谣。
接二连三的打击,雷云谣能承受得住吗?
他无暇细想,mo出手机打拨打雷云谣的号码,仲怀义一把摁住他的手问:“打给谁?”
“云谣。”孟谨行拨开仲怀义的手继续拨号却再度被摁住,使他心底陡升不安,“云谣也牵涉其中么?”
仲怀义摇下头道:“目前查下来没有,但你这么打电话给她不妥。有什么话,见了面再说不迟,我们不就是往申城去么?”
孟谨行定住了,老半天叹口气道:“难怪我说去申城时,你没马上答复我。”
仲怀义瞥他一眼,“你想多了!就算你早要找人帮忙,这事也轮不到我头上来。”
孟谨行讪讪道:“事情有余地么?”
“不好说。”仲怀义道,“只听说,原本涉及的问题不是很大,但不知怎么搞的,调查组又收到几封检举信,都提到同一家公司”
说到这儿,仲怀义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车窗外沉默许久,“你能想到是哪家公司吗?”
孟谨行从一出校门就到申城工作,从观山到申城,哪家公司与葛云状夫妇牵涉最多,他岂会不知道?
这种推测令他心底对葛云状的信任顿生动摇,他不敢想,也不愿意相信。
沉默。
帕萨特疾驶在省道上,橡胶轮胎与硬质地面摩擦,发出丝丝的响声,钻进车窗,引起阵阵的烦躁。
还是仲怀义打破了沉默,“云状书记被叫到省纪委,就是和国富投资有关。”
像是玻璃被打碎一般,孟谨行耳畔仿佛响起一阵“哐啷啷”的碎裂之声。
他再也不能定心替朱志白跟仲怀义慢慢探讨,快到申城时,他强压住对雷云谣的担忧,对仲怀义道:“仲部长,本来想和你在申城好好聚聚,顺便聊聊志白的想法。眼下,家里出事,我实在难以心安,不便再作陪。但是,志白有思想有抱负,你又已经到了申城,希望你能和志白一起坐坐,听他聊聊?”
仲怀义何许人?
在否定孟谨行请他并非为雷卫红一事而来,就已经明了朱志白开车同来的意图了。
从孟谨行的言词中,仲怀义判断,孟谨行推荐朱志白,但具体能不能成事却并无十足把握。
孟谨行看到仲怀义点头后,心头稍松,妻子的事要紧,朱志白的事也重要,好在仲怀义不是自恃身份之人,不至于使他对朱志白难以交代。
jinru申城市区后,孟谨行就下了车,与仲、朱二人挥手作别,打了辆的士直奔小白楼。
门铃摁了半天,才有人来开门,不是毛阿姨,是雷云谣。
“你怎么来了?”雷云谣吃惊地看着孟谨行。
“进屋再说。”
孟谨行推着她往里走,雷云谣却像脚下生了钉子,态度生硬地说:“你回来得正好,我们这就去趟民政局,把手续给办了。”
“说什么呐!”孟谨行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把她拽进屋,“咱们的事以后再说。”
“说好了的事,你想反悔不成?”雷云谣甩脱他的手,目光jing惕地看着他。
孟谨行忽然心头一痛,伸手把她揽入怀里,低声道:“对不起,云谣!我才知道家里出了事。”
雷云谣在他怀里勉力挣扎着,“你放开我!反正我妈向来不喜欢你,我们也要离婚了,你不必关心我们的事。”
孟谨行的双臂牢牢地箍着倔强的雷云谣,用不容置疑的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云谣,我对你的伤害,我知道不能凭一句两句话来弥补。我之所以同意你的离婚决定,是因为我知道你需要怎样一个我。但是,现在家里出了事,咱爸咱妈需要咱俩把家撑住,无论你心里对我有多大的怨恨,都暂时放一放,听到吗?”
雷云谣挣扎了许久,终于无力地任他抱着,哽咽的语声从他怀里飘出来,“我家有我就行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云谣,谨行。”
葛云状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背后冒出来,孟谨行终于放开雷云谣,转身望向岳父,一时间眼眶酸涩,葛云状竟然头发全白了!
“爸!”
葛云状少了些生气的眼中闪光一抹晶莹,瞬间而逝,他朝孟谨行点下头,“回来跟云谣办手续的吧?”
孟谨行心头一滞,嘴唇猛然一哆嗦。
这一刻,他才发现,从雷云谣提出离婚到现在,葛云状自始至终没有过问这件事,而他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么反常的现象!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平静的语气说:“爸,能给我点时间聊聊么?”
葛云状略一思忖,对雷云谣道:“去给我和谨行烧点热水泡壶茶来。”
雷云谣吸了吸鼻子往厨房去,孟谨行脱口问:“毛阿姨呢?”
“配合调查。”葛云状说完独自往书房走。
孟谨行黯然收整心情跟了过去,轻轻带上书房门,冲着葛云状的背影,无比歉意地道歉:“对不起,爸!我太专注于自己的事,全然没有关心家里,以至于发生这么大的事直到现在才知道!”
葛云状左手撑着书桌桌沿,右手反背举起来无力地晃了晃,“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
孟谨行走近两步,在葛云状身侧站定,吞了吞喉结,艰难地问:“还能补救么?”
第463章 灾临各异
“我既没有当好父亲,又没有当好丈夫,心中有愧啊!”葛云状答非所问,语声哽咽。
短短半年内,儿子、妻子先后身陷囹圄,对任何人都是难以承受的打击,葛云状再沉着,到了这个时候也是难以自持。。。阅读
孟谨行能体会岳父的心情,却无法用合适的语言来安慰,静静地陪葛云状站立良久,他道:“退赔的钱够么?我可以一起想办法。”
葛云状克制住几度泛滥的情绪,摇摇头回道:“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不要掺和进来,抓紧跟云谣把手续办了,好好做你自己的事!”
“爸,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都不能弥补对云谣造成的伤害。但是,只要手续一天没办,我们就是一家人,是非对错这些先不讲,作为家人,我总是应该做些什么的!”
葛云状长叹一声,抬手重重在孟谨行肩头摁了摁,“难得你能这么想!卫红如果听到你这番话,内心肯定会为过去那么对你而愧疚。”
“爸,不说这些,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孟谨行扶葛云状坐了下来。
雷云谣端了茶进来,孟谨行接了递到葛云状手里,“爸,小心烫。”
葛云状接了茶,“你俩都坐。”
孟谨行夫妻二人依言各自坐下,葛云状再度叹气,随即缓缓说:“云谣提出离婚时,你们的妈妈已经在接受初步调查了,我与她谈过,她也承认了受贿事实,我们当时就商量主动退钱,向组织承认错误。由于卫红当时并不同意你们离婚,我也就一直没有表态。但是,我没想到,卫红在这些事情上一直在欺骗我,直到国富在调查交代历年来的行贿细节后,我才知道她犯的错有多大!这已经不是退赔就能解决问题的”
葛云状的背往下佝着,神情中透着weimi上找我谈话,我除了承认自己多年来没有很好约束家属,我什么也做不了!”
“爸!”雷云谣哭着扑到了葛云状面前,“你一定要坚强,我不相信你会倒下!”
葛云状怜爱地humo的头发,目光中交织着复杂难辨的情绪,看得孟谨行心头一阵阵抽搐。
“谨行,这次的事,不仅你们妈妈要受到党纪国法的处理,我也将受到组织处理。”葛云状意味深长地看向孟谨行,“你的事业刚刚起步,一定要摆正自己的立场!”
葛云状说着轻轻humo着雷云谣的脸颊,低声道:“趁谨行回来,你们去办掉,不要拖了!”
孟谨行心头巨震。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雷云谣要离婚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他在jing神上背叛了他,而是担心家中的巨变会间接影响他的仕途。
泪水,毫无症兆地夺眶而出。
雷卫红的确给过他许多羞辱,但是雷卫红生了一个好女儿!
他走到葛云状跟前,并肩蹲在雷云谣身边,抬头看着葛云状,坚定地说:“我不会接受这样的离婚理由!法律会惩罚妈妈,但法律不会不允许她重新开始。我相信,家庭的完整会给她更多开始的信心!”
雷云谣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孟谨行拉起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我们那么多坎不都过来了么?这道坎迟早也会过去,相信我!”
雷云谣轻轻地点着头,把脸埋进他的手掌。
葛云状含泪拍拍孟谨行的肩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孟谨行搀着妻子站起来,“跟我说说情况。”
雷云谣凄然一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