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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谨行理解地笑了一下,干脆把整包烟都扔给他,然后问:“还记得大哥跟你提过桑榆修学校的事吗?”
“记得。”胡四海虽这么回答,但脸上露出不解,“你后来不都让陈运来搞定了吗?”
“他是修缮。我是想,有没有办法让县财政贴补一下教育投入?我下乡的时候,遇到最多的问题就是民办教师的工资问题,这些人的境遇确实很差!要不是全凭信念支撑,早没人替我们教娃子喽!”
“这个事你不用再特意找我想办法了吧?”胡四海越发奇怪了,“我听头提过,说市里转发了一个文件,从今年开始,国家的扶贫资金按项目申请,其中就有教育这一块,包括你们那个乡村公路,都可以申请”
他说到这儿停住了,看着孟谨行有点发呆。
孟谨行也盯着他,“文件什么时候下来的?”
胡四海经常混在领导的司机们中间,深谙有些话说得,有些话说不得。
此刻,他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孟谨行虽然混在长丰五虎的圈子里,但始终算不上真正的兄弟,胡四海还真怕话说得不妥,把谭宇给害了,再就间接害了自己。
“这事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胡四海干笑着用手搓着方向盘,“你也知道,我就一开车的,红头文件不会放到我眼皮子底下。我只是听说有这么一回事,具体怎样,我还真说不上来。”
孟谨行把胡四海的表情看了个清楚,他知道对方的难处,也不想让对方为难,因而安慰胡四海一般笑笑,“你这个消息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对了,大哥他们这几天会去桑榆,你抽空一起来吧,前几次你都有事在身没来,太可惜了”
俩人聊了一阵各人的近况,孟谨行又顺便打听了一下谭宇近期的工作安排,二十分钟后离开县委,回县公安局找蔡匡正。
蔡匡正说是让孟谨行下班来找自己,实际早就在等他,孟谨行前脚跨进他的办公室,后脚就立马被他带了出来。
“你开车了吧?”蔡匡正边走边问。
“开了。”
“坐你的车。”
俩人下楼上福特,这一幕正好落在四楼窗前的章广生眼里。
在蔡匡正的指引下,孟谨行开了二十公里的车,俩人一直到了位于佘山乡的佘山宾馆。
这是座落在深山中的连片建筑群,总共由三十多栋别墅组成,周围植被掩映,环境很是隐秘,但却是一名印尼商人开发的烂尾楼盘。
长丰县政府接下这个烫山芋后,原县长贾天德觉得这里环境清幽且隐蔽,是接待各类高级官员的理想场所,大笔一挥由县财政拨款,将当年的扶贫救灾资金用在这里,改建成了如今的佘山宾馆。
孟谨行跟随蔡匡正走在由鹅卵石铺就的曲径上,看着只有在大城市才能一见的豪华建筑,暗暗为长丰居然有这样的大手笔而心惊。
“那现在贾县长高升去市里了?”孟谨行问。
蔡匡正嘿嘿笑道:“锤子哦!高升是没得他的份,坐班房倒是真的!”
孟谨行点点头,暗道,靠扶贫过日子的长丰,一县之长不想着怎么发展经济,却在这里大搞奢侈小天地,他不坐班房谁坐?
绕过九曲十八弯,孟谨行早看不清来路,一个瓶型院门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低头跟着蔡匡正刚跨入院中,便有一位妙龄女子迎上来。
“蔡头,很久没来耍喽!”女子一口地道的长丰话,声音甜得发腻。
孟谨行打眼看去,人如其声,一米六的个子算是长丰一带的高个女子,不算突出的三围显出玲珑的味道,一张素脸上挂着甜到化不开的笑容。
“哟,这位小哥没得见过哦!”女子与蔡匡正打完招呼,注意到了新客人。
“小玉,给你介绍一下!”蔡匡正把小玉推到孟谨行跟前,“桑榆乡乡长孟谨行!谨行兄弟,这是咱们佘山宾馆的经理阮玉。”
“玉姐儿好!”孟谨行咧嘴笑笑,看阮玉不施脂粉的皮肤白里透亮,还真有几分脂玉的味道。
“嗬,小哥嘴甜哦!”阮玉并不把孟谨行的身份当回事,围着他转了个圈儿,掩嘴笑道,“我还以为蔡头今天帮朱大哥请了明星来陪酒呢!瞧这哥儿的长相,还真有几分刘天王的风范,不过,个头上绝对是天王都要自愧不如啊!”
阮玉说笑了几句,无视孟谨行一脸被调侃的尴尬,兀自往前面引路,倒把蔡匡正乐得哈哈大笑。
孟谨行轻轻扯扯蔡匡正的袖子,悄声问:“还有其他人?”
蔡匡正瞄了一眼阮玉被旗袍包裹得浑圆的臀部,头凑近孟谨行,压着嗓子道:“市局的朱一飞副局长,我的老上级,小玉嘴里的朱大哥。另外应该还有人。”
孟谨行心里着实犯愣,“你把我拉来妥不妥?”
“放心,朱局不点头,我也不会带你过来。”蔡匡正手朝着前指了指,“到了。”
孟谨行抬头,一栋青灰色三层别墅伫立在他们面前,阮玉站在台阶最上方,改良旗袍的短摆下春光若隐若现,孟谨行一口口水呛进肺里,咳得涨红了脸。
蔡匡正帮他拍着背,不明所以抬头,随即哈哈大笑,冲着阮玉道:“小玉,你这是勾引人犯罪啊,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办喽?”
阮玉咯咯直笑,柳叶眉轻扬,嗲嗲地回他:“那你得问问我朱大哥批不批准你办我。”说着纤手拉门,站立在侧催他二人,“我的哥哥弟弟哎,快点吧,朱大哥一会儿睡醒就来了。”
孟谨行有点佩服阮玉的镇定自如,讪笑着跟在蔡匡正后面上台阶进门。
别墅内部的奢华装璜与古朴的建筑外观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孟谨行不可控制地又在心里算账,这得花掉长丰财政多少钱,才能搞到如此程度?
他不由自主轻声叹息。
阮玉耳朵很尖,回头朝他们看了一眼,冲孟谨行甜甜一笑道:“豪华吧?我寻思着,等长丰旅游开发启动了,这儿的价值才能真正体现出来,到时候应该能回馈长丰了。”
孟谨行一惊,这女人不简单,他一声叹息就能猜到他想什么,该不会学过读心术吧?
阮玉把他们引进的包间有三十多平米,青灰色碎花壁纸一铺到顶,俄罗斯地毯、欧风窗帘、巴卡拉水晶灯,十人位的圆桌上银质餐具锃亮鉴人
孟谨行觉得自己置身在讽刺笑话中。
“你们先坐着,服务员马上会来上茶,我再去看看其他人到了没有。”阮玉笑着闪了出去,厚重的木质弹簧门在她身后慢慢合上。
蔡匡正应该是常客,轻车熟路地看杂志,等服务员上茶
孟谨行在包间内四处走动着,打量周边的环境。
服务员进门前,阮玉再度出现,她的身后跟了四男一女,嘻嘻哈哈说笑着进来,蔡匡正立刻扔了手上的杂志,伸出双手迎过去,一脸欣喜的表情不加掩饰。
ps:最近鲜花不太给力啊,各位亲!来吧来吧,鲜花有木有?
第062章 猥琐尝酒'加更
“老领导,真没想到你会来!”
蔡匡正双手握住的是一名中年男人的手。
此人方脸大耳,面如满月,剑眉星目,头发一丝不苟全部梳向脑后,一双大手回握蔡匡正,温和地笑着跟身身旁一名年龄相仿的男子说:“一飞,匡正还是老样子啊!”
“呵呵,他啊,永远都是风风火火。”说话的男子体形偏瘦,却精壮干练,目光如电,望向蔡匡正的目光,三分欣赏七分威严。
“哟,别挤门口说话啊,各位领导!”阮玉这时候软糯地嗔了一声。
她边上的高挑女子立即在她手臂上轻拍一下道,“我认了门啦,一会儿过来敬酒。”说着又朝方脸男人轻声细语,“张县,那你们慢聊!我过去了。”
“小柳,帮我问候郑书记。”方脸男人冲她点头说。
女人转身的姿势很优雅,美人肩儿轻摆,如细风摆柳,一条黑色高腰裙裤更衬得她婀娜娉婷,孟谨行看得有点呆,连被服务员撞了都没反应过来。
蔡匡正推了他一把,“出什么神呐?”
“啊,没什么。”他忽然觉得那女人有几分面熟,似乎曾在哪儿见到过。
“快坐吧,别看了。”蔡匡正把孟谨行按在位置上,他立刻朝先他坐下的几位尴尬地笑笑。
原以为蔡匡正会做介绍,但直到酒菜上桌,孟谨行满耳朵听到的,都是申城警界过去的一些趣闻,偶尔也夹一些在座几位的英雄史。
不过,通过这些聊天,孟谨行还是知道了坐在主位上颀长精壮的男子,就是蔡匡正提过的朱一飞;主客位上系申城纪委副书记、监察局长冯海洋,他从出现就一直没说过话,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暗淡的凸眼包在厚重的眼皮内,令本就稀疏的眉毛显得更加无精打采;坐在陪客位上的方脸男人,则是原申城公安局副局长,现任莱阳县委副书记、县长张闻达。
这样的一个组合,令孟谨行很自然地想到了圈子。
参加工作以来,孟谨行的饭局是参加了不少,像今天这样的场合,他却是第一次碰上。
面对这三位副处以上的干部,再看他们的架势,以及蔡匡正连介绍都省略的举动,他领悟到自己虽然今天被允许参与这样的饭局,但在领导们注意到他以前,他是必须做隐形人的,至于敬酒,在没有被点将前,更是要不得。
朱一飞最先敬了冯海洋,随后张闻达和蔡匡正也先后敬了冯海洋,朱一飞与张闻达敬酒时,冯海洋分两次喝干了杯中的白酒,等蔡匡正敬他的时候,他只意思了一下就放下杯子,转头听朱一飞和张闻达说话。
这时,包间门推开,阮玉与先前那女子又一起走了进来,一人手里端着个杯子,清澈的液体晃荡着,看不出是酒还是水。
“各位领导,我们来敬酒了!”阮玉人到声到,一阵香风拂过,已经与那位女子分别站到冯海洋的左右,举着杯子问朱一飞,“大哥,思涵可是难得敬酒,你得让大家把杯子都给上满了哈!”
朱一飞哈哈笑道:“是吗?小柳来市里时,我看她挺能喝的嘛!”他说着指了指蔡匡正,“匡正,你检查检查她们有没有作假!”
蔡匡正闻言立刻笑着站起来,“这个我在行啊!”他先是拿了阮玉的酒咂了一口,“嘿,小玉什么时候喝低度了啊?”他转身就去拿了酒柜上的茅台瓶子,“入乡随俗!小玉,换酒。”
阮玉桃花眼儿微眯,嗔道:“你说换我就换啊?我这一晚上,一个个包厢喝下来,要都上高度的,敬不到的包厢是你帮我去敬,对吧?”
朱一飞哈哈笑道:“算了,只要是酒,看在她是女人份上,饶她一回。”他说着低头问冯海洋,“你说呢,冯书记?”
冯海洋手里剥着花生壳,身体前后晃着,小眼睛斜视着阮玉,不吭不哼地点点头,算是认可朱一飞的话。
阮玉如释重负地剜蔡匡正一眼,“还是我朱哥够体贴。”
“呵呵,小玉,我怎么听你这称呼不对味啊?”张闻达调侃,“幸亏你朱哥的体形不像我!”
大家嘿嘿陪笑,蔡匡正又到了女子身边,笑问:“柳馆长,能让我尝一口不?”
“呸!”阮玉手撑在冯海洋的椅背上笑骂,“蔡匡正,啥子时候开始,柳馆长轮到你尝了?”
大家均是笑溢眼角,嘴里愣是没一个发声的。
孟谨行终于想起来,这女子是县文化馆馆长柳思涵,他曾在报上见到过她的照片,她当时带着自编的独舞进京比赛,好像得了个什么奖。
难怪身如杨柳。
大家的调笑令柳思涵粉腮染红,抿唇不敢接口,纤长的手指只是将酒杯握得更紧。
“匡正不能尝,那能不能让我尝尝啊?”冯海洋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柳思涵。
“这还用问,当然行啦!”蔡匡正一把拎起柳思涵捏着的杯子,递到冯海洋手里,“冯书记,别客气!”
孟谨行暗暗摇头,蔡匡正也有这么猥琐的时候。
令他更没想到的是,冯海洋抿了一口酒后,闭目仰头状似陶醉轻吸一口气,接着缓缓张眼瞟柳思涵一眼,把杯子递到张闻达手里,说了他进来后的第二句话:“闻达,你也尝尝,咱兄弟不分彼此。”
张闻达笑着轻轻一推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冯海洋薄唇轻撇把杯子举到朱一飞面前,“闻达太自爱,他这是嫌杯子喝的人太多啊!要不你闻闻?”
朱一飞嘿嘿笑着当真闻了一下,眉头微皱抬起脸来,不说话只是看着冯海洋。
刚刚还借着喝酒调笑柳思涵的冯海洋,此刻重重地将酒杯置在桌上,继续剥着花生说:“小柳,你要不想来敬酒呢,没人拿枪指着你。”
柳思涵的脸庞早在冯海洋放下杯子的霎间就变得苍白,樱唇哆嗦着,声音像打了结,在她喉咙口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