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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态度平和地回应道:“翁市长息怒!我们只是恳请组织上给年轻同志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你既然能让脱岗连现场都没到的小方同志改过,怎么就不能让小孟也拥有同样的机会?实在一定要找个人承担责任,就由我来承担吧,大家都不要再争论了!”
章广生不仅拿方天岳跟孟谨行作比较,还愿意以自己的职务保孟谨行,让方天岳大愕之余,看孟谨行的目光更加充满怨恨。
他丝毫没有想到,在这场事故中,他和孟谨行一样,都是被算计的对象。
肖云山意识到自己在长丰大势已去,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抱臂于胸,仰头闭上了眼睛。
大厦倾于一夕间呐!
翁灿辉虽然强势,但也不是莽撞之人。
他今天对孟谨行作出的免职决定,是顺势而为之下的临时决定,有其过往动因,但现场因素绝对占了上风。
不过,钟敏秀扰了他的局,一切都走了向。
堂堂市委副书记、市长,被一帮县委常委搞得骑虎难下,的确让他很难咽下这口气。
但是,他又的确没有绝对权力摘掉这些人的乌纱,至少连理由也不够充分。
何况,他定了天灾的基调后,等于投鼠忌器,把自己和这帮人绑在了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尤其,他也明白了章广生等人的用意。
肖云山与孟谨行这两个人,如果让他选择,他会坚定地选择埋葬孟谨行!
肖云山虽然有些政治头脑,但为人自私,对乌纱极其看重,为了顶上乌纱,常常会作出令人难以置信的举动,这样的人只要拿住他的帽子,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孟谨行不行!
这个人的xing格在隐忍中透着坚韧,辅以其才华与眼光,未来必是一匹前途不可限量的千里驹。
关键还在于孟谨行最不同于其他人的一点,此人对钱的态度天生超然,利益很难捆绑住他,虽然他也看重仕途,却比肖云山有底线。
对于一个有底线的人,掌握他并不容易。
所以,只要有选择的机会,他必然会一击击垮孟谨行。
如今的形势已经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他便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肖云山杠这个黑锅。
作为葛云状的亲信,在关键时刻却出卖了葛云状的未来女婿,他也很想看看,葛老大会不会像肖云山刚刚那样,也来一出挥泪斩马谡?
盘算停当,他的脸sè便缓和下来,重新坐下拿起茶杯,慢慢地喝着,借以调整酝酿情绪,同时恢复塑造会议气氛。
翁灿辉的举动,使每个人都感到很紧张。
姜德才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兴奋,这是他们盼了多少年的事情,让那张代表着长丰县最高权力的一把手交椅空出来!
在经过那么多的斗争之后,希望不但就在眼前,还一空空出两把椅子!
并且,通过这次的表态,他们自认与孟谨行之间又创造了握手言和的机会。
美妙啊!
会议室内的紧张气氛就在翁灿辉盖上茶杯盖那一刻,达到了顶点,所有人,包括孟谨行,都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像等候审判的囚徒,等待翁灿辉作出最后决定!
翁灿辉的目光一寸一寸挪过每一张脸,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在心中冷笑,哪怕你们长了胆子敢挑战我的权威,最后决定取舍的还是我,不是你们!
“同志们”
“市长,您的电话!”徐非凡在他刚刚开口的时候,突然神sè紧张地递上电话。
翁灿辉把秘书的神sè看进眼底,心里画起问号,接过电话,只“喂”了一声,倨傲的神态立刻收敛,人也弓着背站了起来,步出会议室,态度恭敬地接着电话。
满满一会议室的人,都充满好奇地望着门口。
是谁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又是什么样的人,能令翁灿辉低下头恭敬待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走廊里来回走动的声音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姜德才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他期盼着翁灿辉快点把那把大刀落下来,要么斩断他的希望,要么解救他腾升。
章广生握笔低头在本子上疾笔书写,字迹缭乱一片。
钟敏秀的心始终堵在嗓子眼上,她现在根本不在乎谁坐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她只关心谁能让她的小男人度过这一关。
方天岳的目光始终在一脸沉静的孟谨行脸上游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就是这么好命?
他在葛云状身边近三年,费尽心机想追雷云谣,却连一个好眼sè都没得到过;像狗一样讨好雷卫红,换来雷红卫替他争取的凤山镇党政一把手的位置,却落得个有名无实;走遍长丰每个角落,为葛云状出谋划策希图能得到重用,却连一句表扬都没捞着过
罄竹难书,罄竹难书!
他咬牙切齿地诅咒葛云状一家,诅咒有眼无珠的肖云山,诅咒那些帮孟谨行的人!
孟谨行此时已经镇静下来,会议的形势在他心里也有了充分的估计,他不清楚翁灿辉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痛下杀手,但他相信,到了这一刻,翁灿辉不可能再坚持决定。
他把目光投向那个不时望向自己的女人,心里充满感激,如果没有她第一时间挺身而出,形势未必会朝自己有利的一面发展。
他相信包括章广生在内,后来每一个挺自己的人,都只是因势利导罢了,只有她,遵从了内心对他的支持。
二十分钟过去,翁灿辉依旧没有走进会议室,原本安静的众人开始变得焦虑,开始担心会不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
一些人心里更是有些隐隐的害怕,害怕事故的基调被推翻。
一直闭着眼的肖云山忽然睁开了眼睛。
急转直下的形势令他一时失了分寸,但迟迟没有返回的翁灿辉却给了他一个清醒的机会!
别人害怕的东西,他也曾经害怕!
但他的船触礁沉没前,难道不能再拉上个把垫背的?
他的嘴角浮上冷笑。
会议室内泛起浓浓的不安情绪,徐非凡走了进来,“市长说,今天的会先开到这里,大家各自回去忙吧。”
所有人都哑然!
怎么就成了不了了之呢?
章广生第一个叫住收拾东西要离开的徐非凡,“徐秘,今天的会议纪要怎么总结?”
徐非凡朝他摇摇头,“市长没有指示。”
没有指示?
窃窃私语之声立刻充斥会议室的角角落落。
那到底孟谨行撤还是不撤?
救延误责任由谁承担?
这些没有结论,接下去的工作如何开展?
除了肖云山、钟敏秀和孟谨行,每一个人都仿佛从云端直坠而下,难以接受这没着没落的结果!
章广生第一个采取行动!
“我去市委找葛书记负荆请罪!”
他要把今天会上的成果落到实处,否则未来处境堪忧!
众人反应过来时,他早已消失不见。
肖云山朝荀志刚点点头,“你去备车,我们也去市委!”
钟敏秀与孟谨行对视一眼,先后离开会议室,不约而同走入平时不用的消防楼梯间,孟谨行在后面追上她,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密集的吻如同雨点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
他没有语言,只想用行动告诉她,他感激她今天的勇敢!
楼梯间里没有灯光,两具热切的躯体被各自的内心焚烧着,点燃起所有的火焰吞噬彼此。
他用全身的力量把她挤压在墙上,完成一次又一次激烈的碰撞,彻底腾空了大脑中所有的情绪,把一切都回归成最原始的索求。
当她即使背靠着墙面都无力支撑住身体时,他完成了最后一波冲击,一把托住她完全无骨的身体,在她耳边说:“走,回家!”
她被他整个抱起,连同凌乱的衣服。
下到底楼,他才轻轻放下她,帮她整理好衣服,在她耳边亲了亲道:“在这里等我,我把车开过来。”
她惶惶地站在安全门内,激情尚未褪却,内心并存着可能被人发现的害怕。
短短五分钟,孟谨行再次进来,把她抱出去放上车,快速驶离县委。
她此刻的内心是欢快的,为他勃发的激情,和难得一见的温柔。
“我不想回家。”钟敏秀说。
孟谨行侧过头看她,手摸上她的脸,“想去哪里?”
“只要你在,哪里都好!”她说。
“嘿,有个地方可以去!”孟谨行偏下头,眼睛里的不加掩饰。
“哪儿?”
“丰水河。”
“那儿好偏哦。”
“相信我,你会喜欢那个地方!”
位于佘山南面的丰水河,是都江的源头,被西南人称作都江的母亲河。
孟谨行每次去佘山都会路过,感觉周边环境幽静,充满野趣。
半小时多的车程,福特停在丰水河畔的河滩上。
夜风拂过,树叶沙沙。
他放下车座椅背,躺倒身体,朝她笑笑,“来吧,天地为庐,让我们忘却一切烦恼!”
第129章 安然不动
回到曙光路钟敏秀家,已是下半夜两点。
孟谨行把虚脱无力的钟敏秀抱上楼,在她那里又冲了个澡,没有接受她的挽留,还是回了县招。
他没能入睡,也根本睡不着!
与钟敏秀一场淋漓尽致的野合,既是对她的感谢,也宣泄了他自身的愤懑。
欢爱过后,冷静回驻。
他需要梳理一遍前后经过,在县委一班人的争斗中,找到自己生存的位置,也要让那些为了权位,无视生命的家伙得到应有的惩罚。
东方渐白时,他的案头已经积了满满一缸的烟头,心头如同天sè,渐渐明朗。
上班后,刘爱宝进来向他汇报,秦婉华的儿子已经火化,由于她和保姆的身份证件都丢失,不能购买机票,她们又急于返回,刘爱宝作主让赵涛开车送她们带着男孩的骨灰返京。
孟谨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刘爱宝看他一眼跨出办公室,犹豫一阵去了曹萍的办公室。
曹萍刚和丰玉儿确认完年底团拜会邀请的客商名单,看到刘爱宝进门,立刻笑说:“你来得正好,朋友送了我一些花茶,刚泡了,现在喝正好!”
她站起来取了一个小玻璃杯,替刘爱宝倒了一杯递过去,另外又从抽屉里取了一袋未开封的,让刘爱宝拿回办公室喝。
刘爱宝心不在焉地接了,拿着杯子出神。
“怎么啦?”曹萍推推她,“有心事?”
“我昨晚开始眼皮老跳,你说主任会不会出事?”刘爱宝认真地问曹萍。
说到这个,曹萍的表情很难得地认真起来,“不好说!”
“你能不能向你家老汉儿打听打听?”刘爱宝凑近了问,这就是她来找曹萍的目的。
曹萍瞅她一眼,“你对主任不止是忠心啊!”
刘爱宝愣一下,随即叹道:“你不明白!如果不是他,我幺妹儿可能就没了,我老妈儿也不会晓得那些祖传药酒可以让她发家致富。总之,他对于我们家来说,就是大恩人!”
曹萍不知道在刘爱宝家和孟谨行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当即非要她把来龙去脉都跟她说说。
当听说孟谨行单枪匹马闯采石场,她惊讶得嘴都张大了,“原来下湾当时的事情是这样的啊!”
刘爱宝不解地问:“什么叫这样的啊?”
曹萍马上笑了笑说:“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主任这么英雄!对了,你幺妹儿现在”
“靠邬经理的帮忙,她现在在申城的山氏药房工作。”刘爱宝说。
“哦!”曹萍点点头,“邬经理就是翁市长的未婚妻邬雅沁吧?”
“是啊,就是她”刘爱宝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什么。
曹萍笑笑说:“你看你,放着这么好的大腿不抱,倒来我这儿绕弯子。”
刘爱宝立刻放下杯子,“谢谢你。”
曹萍看着刘爱宝匆匆忙忙离开,手里的小杯子不停地转动着,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意。
刘爱宝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急忙到桌前抓起电话,给在申城的刘爱娇打电话。
“姐?”
“幺妹儿,主任可能要出事!”
“啥?”那头的刘爱娇吓一跳。
刘爱宝立刻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在电话里说了,然后道:“你找下邬经理吧,让她跟翁市长求求情,可不要开了主任!”
“我知道喽,马上找她!”刘爱娇一下挂了电话。
刘爱宝轻轻吐了一口气。
钟敏秀尽管浑身无力,但还是一大早就赶到组织部,交代了工作,让司机送她前往都江。
章广生这次发了狠,到申城后直接将车开到小白楼,在外面守了一夜,让他等到了早起陪雷卫红买菜的葛云状。
葛云状虽然很不喜欢下面的人用这种方式来见自己,但听章广生一路追着自己,说事关长丰的稳定,他还是停下了脚步,让雷卫红单独去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