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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书彤!”金格风拉开关书彤,转问司徒庭。“司徒?”
司徒庭摇头。“我是真的不确定,从她的脉象,她可能是中了一种叫‘封魂’的毒,这种毒是从西域传进来的,作用在于迷失一个人的心智,中了毒的人会变得痴呆,就像是没了魂魄似的,这种毒的解药无法根除毒性,要每月固定服下解药,否则就会死亡,可是……”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望向已经闭上眼睛昏了过去的静儿。
“可是什么?!”关书彤将静儿揽进自己的怀里,实在不懂,为什么同吃同住同行,她却不知不觉的中了毒?
“虽然她的脉象是如此显示,可是她的症状却完全不同,中了‘封魂’不会发烧,而且她身体有一股奇怪的真气正四处窜流,似乎就是这个原因让她发烧的,她现在的情形倒像是她的身体正自动在排毒,真的是很诡异,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动排毒?”所有人皆讶异的望向静儿。
“各位,此地不宜久留,我建议先找个地方落脚,再来谈。”龚宴平突然说。
其他三人似乎也察觉到不寻常,互使了一个眼色,关书彤立即将静儿抱起,司徒庭以及金洛风护在他左右,龚宴平则守在后面,四人施展轻功向前纵去,瞬间消失在视线里。
林子深处走出一人,冷漠的望着他们,旋即也转身离去。
第六章
“成功了?”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华服男子,不同的是跪在下头的人,纤细的身子,玲珑有致的身段,这个人,是个女子。
“是的,属下亲眼见到她毒发,连名震江湖的神医也束手无策。”
女子一抬头,赫然是苏怡萱。
“很好,很好,下去领赏吧!”华服男子使了一个眼色给一旁的心腹。
“谢谢主子。”
苏怡萱随着华服男子的心腹退下,旋即传来一声惨叫,华服男于嘴角扬起一抹深沉阴险的笑。
“等一月之期将至,再送讯给关书彤,听听他的回答。”华服男子交代下去。
“要派人监视那群人吗?”
“不用了,他们都在我的手掌心里,逃不出去的,不过这段空档,派些人去招呼他们,别让他们太轻松。”
“是”
“静儿,你醒了?觉得怎样?”关书彤坐在床沿,看见昏迷了一天的静儿终于睁开眼睛,立即倾身担忧的审视着她。
静儿眼神没有焦距,呆愣着。
“静儿?”关书彤心急的喊,难道她真的失了魂?!“司徒,你快过来看看!”
司徒庭上前专注的把脉,好一会儿,紧蹙的眉头微扬,转而检视她的瞳孔。
“怎样?她真的失魂了吗?”
关书彤焦急的问。
“她还没醒。”
司徒庭眼底有着疑惑和些许的狂热,通常只有遇到稀奇古怪的病症才会让他眼底燃起这种神情。
“还没醒?可是她的眼睛明明……”关书彤指着静儿,瞬间消了音,因为静儿的双眼又闭上了。
“她还没醒,体内那股真气窜流的比前两天更快速了,而且……”
司徒庭停顿下来,伸手抚着下巴沉思着。
“拜托!而且什么?有话一次说完,你不知道这样会急死人吗?!”
关书彤耐性尽失。
司徒庭瞪他一眼,“不说了。”他不爽的干脆闭嘴。
“司徒!”
关书彤不敢置信的吼。
金洛风突然微微一笑,心情放松下来。以他对司徒的了解,司徒会开始玩,就代表静儿姑娘应该已经没事了才对,书彤是关心则乱,否则他也会察觉的。
只是……那么奇特的毒,为什么会突然没事?这是不是司徒眼底充满兴趣的原因?
“司徒,你到底说不说?傻丫头到底怎样了?!”如果司徒不是他的好友,这会儿他一定会揍他一顿!
“她啊……”司徒庭才想大发慈悲不玩他了,却被突然闯入的龚宴平打断。
“有人!”龚宴平对他们低喊,并抽剑严阵以待。
“书彤,你顾着你的傻丫头,客人由我们招呼就成了。”金洛风立即道。
“不,司徒懂医,由他留守。”关书彤反对,抽出折扇率先跃出窗外。龚宴平也连忙跟了出去。
“这家伙,就是这么毛躁!”
司徒庭摇头,认命的留下来。
“你小心。”
金洛风交代一声,直接从房门走出去。
一踏出房门,就见那两人已经开打,两人对付八人,似乎还有余力,于是他就暂时晾在一旁看热闹。
看来书彤正在泄恨呢!一招一式皆凌厉无比,毫不保留,每一击都是致命伤,看来静儿姑娘此次中毒,让他笑言生隐藏的狠戾全都给引出来了。
关书彤扬着手中的折扇挡下蒙面人的利剑,一转手,扇锋划向蒙面人的颈子,瞬间鲜血喷出,夺下一条人命。
回身又挡下另一人的攻击,当纸折扇与剑锋交击,铿锵有声,足见使扇者的功力深厚。
另一边的龚宴平一剑夺下一人的生命,剑剑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不愧是新科武状元,的确受之无愧。
金洛风突然觉得不对劲,连忙喊,“留下活口!”
关书彤及时停手,留下他这边四人唯一的一个活口,扇锋抵着蒙面人的颈子,预防他的蠢动。可龚宴平那边就迟了一步,他的剑已经划过最后一名蒙面人的脖子。
“你们真是杀红眼了是不是?书彤,你向来不是这样的!”第一次看见关书彤如此毫无人性的残害生命,让金洛风了解,就算他不承认,但是他的傻丫头在他心里已经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了。
关书彤无语,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冷冷的瞪着蒙面人。
“说!是谁主使你们的?”
“哼!”蒙面人嗤之以鼻,毫不妥协。
“不说?没关系,我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你开口!”关书彤冷笑着。扇锋一转,二话不说的削掉蒙面人腿上的一块肉。
“唔……”
蒙面人痛苦的低哼,咬牙忍了下来。
“不错嘛!不过这种凌迟,你能忍多久呢?”关书彤扬着一抹嗜血的笑,一挥手,地上又飞溅几滴血。
“啊……”
蒙面人腿一软,几乎站不住脚。
“还不说?非要我割下你的耳朵?削下你的鼻子?挖掉你的眼睛?”
蒙面人动摇了,金洛风上前,不想再看到好友变成修罗貌。
“书彤,这里交给我善后就行了,你先进去吧!”
关书彤望向他,就在这一瞬间,蒙面人企图做困兽之斗,伸手击向关书彤。
“王爷小心!”
龚宴平立即飞身一挡。
“别杀他!”金洛风大喊,可是为时已晚,龚宴平的剑已经刺穿蒙面人的胸口。
望着倒地气绝的蒙面人,关书彤毫无表情。
“对不起,情势紧急,卑职顾不了那么多。”
“没关系,这些善后就交给你。”关书彤漠然的说,转向金洛风。“寒涛,我们进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无言的走进房里,关门时,金洛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外头的龚宴平,才缓缓的将门关上。
“书彤……”
“别说,寒涛,我现在暂时不想谈。”关书彤阻止他。
“不行,这件事要立即谈,除非你不想揪出主谋,不顾你的傻丫头。”
“你是说……”
关书彤一震。
“到里头去,和司徒一起商量。”
昏迷的静儿终于在他们抵达杭州,落脚于金家别馆的那天傍晚醒了过来,可是却如司徒庭所料失了魂儿,对周遭的一切皆无所感,不认得任何人,不会开口说话,就像一尊娃娃般,叫她站她就站。叫她坐他就坐,叫她吃她就吃,叫她睡她就睡,完全无自主行动能力。关书彤看到这情形,霎时像疯了般冲到院子里,他疯狂的挥扫院子里所有见得到的东西,直到院子里的一切变成废墟,他才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可恶!可恶!”他仰天狂吼,疯狂的模样令人胆寒。
入了夜之后,他开始猛喝酒,金家别馆里所有库藏的酒全都被他搜括来,他在月下独自狂饮,直到黑暗中走出一道人影。
“王爷……”龚宴平担忧的看着他,再望向地上大大小小的酒瓮,老天,他喝这么多酒竟然还清醒着!
“不是说别叫我王爷了!你要我遣你回京吗?”关书彤冷漠的开口,笑书生已经笑不出来了。
“对不住。”
龚宴平讷讷的说。
“下次别再犯就行了。”关书彤也不在意,仰头又灌了一口酒。“你有事?”
“公子,喝酒伤身,司徒神医一定有办法医治静儿姑娘的!”龚宴平急道,想伸手拿下他手中的酒瓶,却让他避过。
“你也看到了,司徒束手无策,傻丫头她已经……可恶!”关书彤愤怒的将酒瓶甩向地上,瞬间碎后酒滴四溅,一块瓶屑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公子!”龚宴平一惊。
“别大惊小怪的,不过是划破皮,明天就好了。”关书彤不在意的抹去血渍,又想拿酒,却发现所有的酒瓮都已经空了。“宴平,你再去拿酒来,陪我喝一杯。”
“别喝了,公子还是早点歇下吧!”
“歇下?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我只想醉,醉死就什么痛苦也不会有了。”
“公子,事情还不到绝望的时候,您一定要稳住。”
“司徒说过了,封魂的解药只是一时的续命,根本无法断根,静儿一辈子就是这样了!”
“可是,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难道公子忍心就此断了静儿姑娘的希望吗?”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对,只要活着,就有无穷的希望,公子要相信司徒神医。”
“是吗?”
关书彤默然了。
“公子,这几日那些人天天出现,而日身手一次比一次强,我们如果不养精蓄锐,如何应付?所以公子您还是回房休息吧!”
“宴平,你不觉得奇怪吗?”关书彤突然问。
“公子是指?”龚宴平不解。
“那些人,为什么不管我们落脚何处都会出现?”龚宴平道:“也许我们被跟踪了。”
“不可能,以我们的功力和小心的程度。不可能让人跟踪了还是无所觉!”
龚宴平一凛,担忧的望着关书彤。“公子的意思是……”如果他的意会没错,难道公子是指他们之中有内奸?公子是怀疑他那两位朋友?还是怀疑他?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奇怪,说出来要你帮忙想想到底为什么?”关书彤摇头,望着地上的酒渍,他需要酒。
“方才我听公子提起,我的第一个念头是咱们里头有对方的内应。”
关书彤恍然大悟。
“内应?我怎么没想到!”
“可是公子认为谁有可能是内应?公了的两位朋友之一,或者是我?”
关书彤呵呵低笑。
“的确是让人挺为难的,不是吗?”
“公子。所谓疑人不用,如果公子对卑职有所怀疑。那么卑职可即刻回京。”龚宴平单膝跪了下来。
“起来吧!我又没有说是你。现在这情势如果你离开了。我在被杀之前,就会先累死。”
“公子不会有事的!”
“你又如何确定?”
“因为卑职会拼死护全公子的性命。”
“愚忠!没有任何人的生命胜过自己。懂吗?”关书彤低斥。“别忘了。你家中还有高堂,你是没有资格为别人死的,知道吗?”
龚宴平无语的望着他,心底因关书彤这番话而撼动着。
“听到没有,龚宴平,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本王命你;一定要先顾全自己的生命!”一向讨厌权势,这倒是关书彤第一次以权势迫人。
“请恕罪,卑职无法从命!”龚宴平又跪了下来,仰起头望着关书彤,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坚定的说。
“龚宴平,你敢不从命?!”
“卑职绝不可能为了顾全自己而王王爷的性命不顾,请王爷恕罪。”
“那好。只要你身上有一道为我而受的伤,我就会在自己身上也划上同一道伤,你自已看着办吧!”关书彤说完,便径自离去,留下龚宴平跪在庭院,陷入深思。
爹娘一定会体谅他所作的决定,爹娘曾不只一次教导他,当忠孝无法两全时,就必须有牺牲小我的决心。
是的,爹娘一定会原谅他的!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外头热闹滚滚,又有人来袭,而自从上次关书彤大开杀戒之后,每当有人来袭,他就只有留守的份,这次也不例外。
无聊的坐在床沿,望着闭着眼睛的静儿,突然他开口:“你可以醒来了。其他人都忙的很,屋里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咦?他是不是伤心过度了?
可不是吗?连司徒神医都束手无策,怎么由他口中说出的,好像她是假昏迷……
耶?!她她她……张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