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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孽妃-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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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渺小的希望再度破碎,早该想到的,对方是公主,他还没有寻私的胆量,抬起头,任轻柔的花瓣,落入她的花间,为她的乌发更添亮色,她的心情也在繁花中高了又落,落下再无法拾起。

    天色又开始转阴,雷电再次闪亮,非花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那些在天边自由自在飞翔的喜鹊与白鸽。“南海的青鱼,我早有耳闻,可以的话,能帮我做一席青鱼全宴么?”

    亲卫千年不变的脸,也出现了裂缝,青鱼是最难铺捉的,她一开口就要全席,最重要的一点是,青鱼只有深海才有,那里是海盗的氛围,他们去了,对公主府也是重大损失。

    面对一个面色平淡,实际比李益更难伺候的女子,他有些骇然,他不相信非花不知道青鱼的传说。

    这一刻他又想反悔了,她是个可怕的人,得罪她,真的和得罪公主没什么区别。

    他在踟蹰,非花却不见得仁慈,唇边的笑从无奈变成了残酷,留下她也行,代价也必须付,她有时是会反击的。散漫的眼凌厉起来,冷冷的吐出她的命令,“我的话,你没听到吗,还是你有什么难处?”

    岂止是难数,根本就是刁难,咽下心中的闷,他再次躬身,“属下立刻为小姐准备全鱼宴。”




弦断
    亲卫带着壮烈的心情,去主院请示公主驸马,去捉深海青鱼了,站在梨花树下良久的非花,一动不动,就好像生了根一样,僵硬着恢复心中的汹涌。

    繁美的梨花,若飞若落,让的脸色也沾上淡淡的粉,外人看来,只当她在赏花,赏得恍惚。

    只有她知道,花没入她的眼,再美丽的地方,她都有逃离的冲动,可是她逃不出去,数不清的暗流,把她紧紧包围了,让她窒息。

    最终只是望的空洞,她微微的卷了手掌,眸中太多的绚丽,转身她飘然回院,身后,吹落了所有的梨花。

    进了内房,非花环望以后要多呆几天的地方,不但摆设齐全,样样精品,还很雅致,可见布置的人很用心,也有品位。

    房中总点着熏香,幽然满室,让人似睡非睡的犯懒,非花蹙了眉,她不喜欢安神香,那会让她放低警戒。

    手抬起,然后落下,她还是没去熄灭那缕缕幽香的来源,唇边漫着苦笑,人都被锁住了,一点安神香算什么,就当休息好了。

    寝床前还放着一架素琴,光华流转,木香隐然,是上好的琴上好的弦,非花慢慢步去,跪坐在琴前的圆枕上,雪白的手置于琴上,调了音弦,一曲凤求凰幽幽响起,曲声清悠,自有它的独特。

    在别人弹来,凤求凰该是缠绵悱恻的,非花弹来,曲声流畅,感觉像是在倾诉,又向是随意,没有那荡气回肠的爱怒,只有静然的美好。

    她内心渴望平静,却越来越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无奈,她想要脱离,发现她没有挣扎的力量,指间还在弹着。

    没有套护指的指腹早已发红,就要破皮流血,十指相连,最痛苦不过如此,她像是没有知觉般,弹的放肆,弹的失控。

    站在院外的单离,眯着眼听着琴声,没有出错,只是感觉太不同,她的琴声太过空白,或是太过复杂。

    暗中的气息有些放出,他早已察觉,这里布满了高手,他的到来,让他们提出了警醒,非花困于其中,该是很难受吧,所以琴,有些失控。

    有颤弦的声音,让他的慵懒不再,他不顾一切的飞身冲入院内,进入她的内寝,入眼所见,她端坐于前,望着外面的方向,指弹过毫无停转,雪白的手指,琴弦上滴落的血,她的手指受伤了,还在弹?

    脸上寒,他拂袖过去,她秀发飞舞,簪子清脆的碰撞着,她手下的琴弦根根寸断,邦邦邦的不绝声音之后,她再无可弹之弦。

    她眼眸中多了愤怒,霍然站起,厉声问破坏她琴的人,“你在做什么?”

    单君看一眼,毁了的古琴,面无表情,寒眸直逼入她心底,“无心之音,为什么要弹,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手上的刺痛传来,非花握紧了手,倒退几步,声音说不出的冷,“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单离再看一眼,断了弦的琴,还有尤如断了生命的非花,心中怅然,幽然道了一句,“好自为之。自残不是什么好方法。”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亲卫也退回了原位,留在内房的非花怔怔的看着断琴,眸中太多复杂,她的自残么?

    小雨小梨幽幽醒来,情神惺忪,她们都像是做了好长的梦,四外找非花的影子,在床前看到失魂的非花,顺着她的方向望着毁琴,惊呼出声,“哎呀,琴弦断了。”

    非花被吓醒过来,小雨生动的脸,活灵的脚,一跳老远,跪坐在琴前,手摸向柔韧的琴弦,惊呼连连,“根根都断在琴中间,太奇怪了,像是刀割掉的一样,好利落的手法。”

    回头望着非花询问,“小姐,这琴弦是怎么断的,这可不是一般的牛筋做的哦,只入造琴的人,是个琴痴,半夜到高山上弹琴,吸引了好多的夜萤,他在夜光中看到生在悬崖绝壁上的春藤,不管有多么危险,他都费尽一切方法,把春藤采下来,还不小心掉下了悬崖,幸好他掉倒一只老虎的身上,只是他的腿受伤了,以后都不可能正常行走,他还是很高兴,就住进虎穴中,三日三夜,把这把琴制好了,用的就是那比牛筋更柔韧的春藤。”

    “所以要弹断这把琴的弦,几乎都不可能做到,小姐,你是怎么弄断的?”

    原来是别人的心血,弦断了可惜了,心中愧疚,非花想起单离,他在那么远的地方断弦,会不会遭到反噬,“为什么这么重要的琴会摆在这里?”

    绝世古琴,该摆在公主房里才对,摆在这里,只是贬低了它的价值,也让她心有不安。

    小雨摸了摸那仿佛还颤抖的琴弦,也觉得可惜,“制琴的人,是老夫人,老太爷过世后,她就去佛堂了,了却了尘世,临别前,她就让驸马把琴放在王妃房中,因为当时王爷哭着不肯让老夫人出家。”

    了却尘世,对红尘没有眷恋了,只愿长伴古佛,度过残余的一生,非花望向光线的所在,低低的问小雨,“琴叫什么名字?”

    小雨咬着唇,像也在为老夫人的离开而难过,好半晌才回过神,声音满是失落,“老夫人命为‘情’后来王爷气老夫人的离开,就改名了,名为‘断情’这琴就一直搁着,没有人再碰过,说为也奇怪,没人擦拭,它还是光洁如新,像是不沾烟尘一样。”

    非花也跪坐在琴的另一边,抚着那断了的弦,这春藤她见过,只有半悬崖才有,心中有了主意,既然是因她而断,就该让她补全,她不是这里的王妃,没有权力毁坏王妃的东西。

    “琴弦我会修好的,虽然没有老夫人原来的好。”触到琴弦,也触到她指腹的痛,让她皱眉,手放了下来。

    小雨连忙摇头,“小姐,不用的,王爷不会追究的,琴弦断了,收起来就好了。”

    小梨眸中闪烁,非花还在,琴弦断,她并不意外,只是可惜了。

    非花阻止小雨收拾的手,“不用了,放着吧。”

    一室静谧。



悲剧大夫
    暂时走不了,就不走了,非花怅然许久,无奈的接受暂时的安排,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选她当王妃,是件多大的错误的选择,或许,有一天,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就是她脱离牢笼之时。

    一切都还有机会,不用硬扛,只能随时等待,等待属于她的机遇。

    小雨惊呼完琴后,看到非花血肿的手指,又开始惊呼,整个人都团团转了,惊呼完又忙着往门外跑,“小姐,你先忍忍,奴婢这就对请大夫来瞧瞧,呜,一定很痛。”

    非花不想那么劳师动众,一点小伤就请大夫来看诊,可是,小雨没等她回答,就一溜烟的跑走了,那迅速让她眸子暗沉,绝对不是一般人能追上的。

    留下的小梨,沉静安然,自有气韵其身,见非花向她望来,长长的睫毛低起,很谦卑的姿势,在她做来,没有弱势,只有恭敬而已。

    有些人,不露锋芒,也不让人忽视,非花浅笑一计,她和小雨是同时醒来没错,可是,她心中再混乱,气息还是分辨的出,她出去时,就知道她没有迷晕,只是见她没有出手阻拦,她才当作无视。

    不明白她明明没有中迷香,却还是晕倒的原由,还有她稍后却又中了,还能和小雨一同醒来的差别,她还真是非常的厉害。

    “当时我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不阻止我?”这样的人,哪怕非花也生出好奇心来,想知道她和想法,想知道她放过她的理由。

    小梨低下的眼睑,微微闪烁着异彩,原来她都知道,心中载浮载沉,不知道该庆幸自己的聪明选择,还是该为自己的好心所迷惑,如果她不是心软,就不是她自动迷晕了,而是被更强的迷香,迷的彻底。

    背脊一寒,她有些害怕了,非花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复杂,还要警觉,这样的人,留在驸马府真的好么。

    既然问了,就要回答,小梨压下心中的震憾,轻声恭敬的答,“小姐来去自由,奴婢不敢妄自阻拦。”

    呵,来去自由,真要是这样,她现在就不会困在这里,驸马府岂是说来不来,说走就走的,心中烦闷,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令她开怀的话来,挥挥手,“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梨福了福身,悄无声息的退下了,只是微抬眼,看非花的背影,有些凄清,华美的苑落,困住了她的自由,她该是不好受的。

    室内就只留非花一个,那些亲卫还没有胆大到进里室的地步,指腹传来的痛,让她微微蹙了眉,轻移过去,跪坐在琴前,名为‘断情’的名琴,看起来古老,原来只是家族的念想,她无意中,似乎犯了错。

    毁坏祖上的东西,是很罪恶的,心中沉甸甸的,非花再抚上那断了的琴弦,感觉那龙吟般的颤意,幻想老夫人,弹出绝世音律的超然,心中只是可惜。

    霍然站起,她该取那春藤来修复这琴弦,悬崖峭壁对她来说,没多大难度,她可以弄回来,不知道这附近的悬崖有没有。

    要去的步伐,顿时止住,她都忘了,等下会小雨请来的大夫,她要是走了,小雨又要惊色了,还有,她也不一定出的去。

    她可以让人去办青鱼宴,当然也可以让人去取春藤,莫明的她不想让别人来做,既然是她的错,该是她来偿才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非花少有的嘟起了嘴,开始绕着房间转,什么事都不能做,让她有闲到发慌的感觉,平时闲着没注意,真正被束缚了,就是万分不适应。

    这边小雨的效率很高,年老的大夫,是她用小手,拎着衣角提来的,乍看之下,大夫两眼发青,额头沁汗,老骨头吓的散了大半。

    非花暗笑,治伤的可比她这个伤患要严重的多,看他的神色,别晕过去,让她来施针就不错了。

    一天下来,只觉得小雨性子俏皮,还看不出,行事那么的粗鲁,让人头疼。非花瞪眼看小雨把大夫往地上一放,语声别提多清脆,连喘都不喘一下,“大夫,快帮我看看小姐的手,看什么药最怕止痛消肿。”

    大软如非花所料,一放下腿一软就软在地上了,脸色青白,大口喘着气,很怀疑他才是跑回来的,长胡子一抖一抖,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小心的爬起,看小姑娘把他折腾来的人,是得了什么疑难绝症。

    小雨抓起非花血肿的指头,递到大夫老眼昏花人的面前,说的很急,“大夫,您就别喘了,您快点治病开药吧。”

    大夫看了,两眼一黑,就要撅过去,敢情就是指头大点的伤,当然他明智的没有问出来,小姑娘明明长得纤细,却能把他从药堂中拎过来,一定是个会武功的高手,还有这里是驸马府,一个丫鬟,也比他贵重许多。

    她说严重,那就严重吧,大夫很有介事的,红非花把了一通脉,神情还挺凝重,把非花也唬住,还在心中打鼓,是不是她患了什么不治之症。

    大夫很正经的把完脉后,神情还很严肃,拿出药箱里的纸笑,郑重的开起药方来,一张四方宣纸写满了药名,就怕哪点他没想到似的,让两人翻脸,最后他吹了吹墨迹,再检查数遍,才抖着手交给小雨,“这方子有三个,一个是去痛的,一个是消炎的,还有一个是补血气的,小姐按着方上所说的时辰,不间断服用一个月就好了。”

    小雨千恩万谢的,付了一笔很丰厚的诊金,这才让大夫心理平衡了一点,把大夫送走,临走前还好心的问尽职的大夫,“要不要奴婢送您回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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