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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发作了吧。”真的有用哩,呵呵,那个老板没骗她。“药效真快。”
药?夏子翔甩甩有些不适的脑袋。“什么药?”
“哎呀呀——我没说吗?最近去情趣商品店遛遛买到不少东西,其中有个叫‘春药’的玩意儿,可是我又没地方用,刚好你们现在有气没地方发,我就想做个顺水人情,丢了两颗在咖啡里免费送你们,一方面能发泄怒气,一方面也为咱们大有为的政府增产报国,一石二鸟,多好。”
“大姐你……”
“你这个疯女人!”夏子翔急吼出口,顾不得什么家教礼仪。“该死的你!竟敢……”
“是你们给我机会下药的呵,谁教你们不把我看紧点,任我胡作非为。”这种“杀人没错,错的是卖刀子的人”的逻辑亏她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还笑容可掬地挥手告别欲火渐升的两人。“子谦小鬼说好今天到我店里玩,所以两位请慢慢来呵,告辞。”
“大姐——”
“姓吕的!”
将暴吼丢在门里,吕大姐哼着小曲离开,挂在唇边的笑意活脱像只揉乱一团毛线逃得不见踪影的坏猫。
裸裎在床被下相拥的两人花了好半晌时间才挣脱激情的漩涡,待气息平稳些许后,双双爆出笑声。
“疯狂……”这是他惟一能说出的话,这局面他想一辈子也不可能想到,那个女人一定是疯子!
“可恶的大姐!”相较于他,背靠在他胸前的庄梦蝶一手捂着绯红难消的脸,说什么都不肯转身面对占住她半张床的人。
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她不愿转身,只好由他转,一个翻动让两人一左一右的卧姿转为暧昧的一上一下。
夏子翔扳开她遮脸的手,“我爱你。”
“我也爱你,但是……”
“但是?”带有转折意味的词让他皱眉。“这是象征不安定的字眼。”
“我知道,不过我一定要说。”伸手以指滑过凸起的眉峰,庄梦蝶漾开醉人的笑届。“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不是吗?”
“什么?”拉下她手指放在唇边细吻的夏子翔恍惚喃问,显然对于之前的亲昵有些意犹未尽。
“还记得你问我的事吗?”庄梦蝶压下他蠢蠢欲动的手,娇声问。
“什么?”此刻的夏子翔简直像只只会重覆“什么、什么”的鹦鹉。
“还什么,难道你要我嫁给你的事只是随口说说,假的?”
一句话震回他的神智,迷蒙的黑瞳候地化成清明。
“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她反问,伸手推开他,抓着被褥困窘地下床找衣服穿。“所以我们有很多事要做。”
夏子翔跟着下床拿起衣裤套上,思绪显然还接不上她的。“梦蝶?”女人心真难懂,现下他就不知道她到底打算做什么。
穿好衣物的庄梦蝶开门走向儿子的房间,取出行李箱,开始打包儿子的衣服。
“你在做什么?”
“你不帮忙吗?”庄梦蝶毫不客气地迎向跟进来却懵懵懂懂的夏子翔。
“总得告诉我你在做什么,我才能决定要不要帮忙。”夏子翔看向行李箱,苦苦一笑。“如果你是要带子谦搬离这里,我是不可能帮忙的。”要他再失去她,那干脆拿把刀杀了他。
“我当然要带子谦搬离这里。”庄梦蝶说得理所当然。
他听得气急败坏,拉她离开放着行李箱的床铺,怒气难抑。
“你又要离开我!”前一秒才说要嫁他,后一秒却说要离开他!天堂与地狱未免近得离谱。“我不准!”
“谁要离开你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庄梦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男人,她怀疑这脑子真的读书读傻了。“我有说要离开你吗?”
他指着床上凌乱的行李。“你整理行李打算带子谦离开不是吗?”
“我当然要整理行李……”
“这还不算离开……”气恼的话被吻进香甜的柔软,待回神,怒气也跟着烟消云散,他茫然看着主动吻去他怒火的美丽女人,他的女人。
“我不整理行李怎么回夏园?”天啊,原来他误会了。庄梦蝶终于明白他之所以气呼呼的原因。“看看,误会真的很可怕,前一秒我们还恩恩爱爱在……躺在一张床上,现在却因为小小的误会差点又吵了起来,误会真的是爱情的杀手。”
夏子翔伸手圈她入怀,牢牢地抱住她,直到两人紧不可分,扎实的拥抱似乎正同意着她的话。“抱歉。”
“不,是我没有明说。”在熟悉的怀里轻轻吐了气,她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姐会责怪她当年不为自己辩白,只会像个小可怜似的任别人误解。“有误会就要澄清,不能放着不管;或者想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是不对的。”
“梦蝶?”
“我们会离婚不全是你母亲的错。我们也有错;如果我当初能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驳,硬把你从英国叫回来,甚至请慕白为我解开这场误会,我们不会离婚;但是我没有,任事情走到最坏的地步我还是没有试着去挽回,所以我也有错。”静下心思考大姐的疯言疯语,虽然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就算有道理也会是歪理,可仔细想一想,的确有点道理。
“我何尝又做对了。”她的话再次提醒了他。“如果我肯面对现实而不是一味的逃避,我会知道自己有多放不开你,更不会用一通电话轻易斩断彼此的关系,也伤害你。”
庄梦蝶抬头看他,直视的眸子里有着歉意。“我很抱歉。”
“我也很抱歉。”低头俯视的黑瞳同样闪过歉意。
“妈一定很高兴你愿意回夏园。”
“真的难为她老人家。”就像大姐说的,她是何等严肃的老妇人,却为了骗她回夏园抛开向来看重的自尊。
夏子翔疑惑地看着她。
“只要她来找我,把过去的事讲开,只要一声道歉,我就能释怀,真的。”她重新偎进他怀里。“我没有讨厌过她,就算发生当年的误解,我也从没有讨厌她。”
“道歉的话对某些人来说很难说得出口。”夏子翔有感而发,了解母亲性情的他自然明白个中缘由。“我妈就是其中一个。”
“我想子琪也是,她和你母亲这么相像。”
“所以才会答应当共犯。”夏子翔推论,得到她的点头肯定。
“果然一切都在大姐掌握之中。”庄梦蝶咬着手指,思前想后的结果是大伙都被大姐耍得团团转。“她一定也料到我会回夏园,否则不可能安排让你离开夏园的结局,可恶!”最了解她性情的莫过于大姐,与其设下意料中的结局,不如定个完全相反的,让她无法狠下心这么做。
“该不会因为这样,你就……”
“我说要回去就一定会回去,但总不能让大姐一直说风就是雨,再说她一定也料到我会再嫁给你,所以我们要回敬她一次。”依照过去的经验,大姐肯定又要求把婚礼礼金当作小费。
“你打算怎么个回敬法?”夏子翔开口问,其实想问的是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看起来跟他们要应付的人很像。
“我们现在去公证结婚。”才三点多,法院还开着,趁现在去公证,就算事后被大姐知道也改变不了事实呵!“我才不想要我们的婚礼变成大姐敛财的工具。”
虽然不懂她所指为何,但一听到“公证结婚”四个字,夏子翔赞同地点了点头。和她一样,他并不喜欢铺张浪费的婚礼场面,更知道母亲一旦得知他们的决定会怎生地大肆铺张,所以非常赞成她的想法。
“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他说。第一次婚姻是在年少轻狂时拉着两个同学到法院公证,彼此并不了解婚姻需要的除了爱还有更多包容、妥协与沟通;第二次,同样是简单仪式,却有不同意义。
这一次承诺的是绝对的一生!
可是真能这么顺利吗?
难得热闹的夏园突然因为一场午后的户外茶宴人潮拥挤,主事的王伯险些累挂,这有说有笑的场面让他感动也让他头痛,要不是有人帮着打理,这场宴会可能就要了他老命。?
只是他一直疑惑。
忙得晕头转向的他还是端出笑脸欢迎客人,可他从小看到大的少爷和再度进门的太太怎么就苦着一张脸拼命找墙角躲?
一直觉得夏园很大,但今天——她觉得夏园小得像个鸟笼。
“都是你啦,”推着一起躲人的丈夫,庄梦蝶简直要尖叫了。“为什么不阻止妈请客人到家里来?”
强撑起笑脸应付一个上前道贺可他却不认识的客人后,他无辜地低语:“我……我以为妈不爱太多人进夏园,怎么知道她会这么铺张,我……”
“还说什么不会有太多人来,结果——”庄梦蝶指着在院子中来来往往的宾客。“这里少说也有两三百人。”
“你说得太夸张了啦。”夏子翔苦笑。“名单上只有一百五十名。”当然,是没加上宾客家眷的数字。
小两口原本以为当天去公证结婚就没事,怎料带着儿子回夏园后,拗不过老人家和一旁帮腔的子琪、子谦姑侄俩,坚拒在外头补办婚礼昭告天下的浩劫而同意“小家子气”的在家庆祝,以为总算逃过一劫的夫妻俩却没想到所谓的“小家子气”竟然可以到这种程度!
这简直就是把婚礼宴客的地点搬进夏园嘛!
哭笑不得的新婚夫妻除了捶胸顿足外当真无法可想,光是闪躲不认识却又一脸热络的贺客都来不及,只能在闪躲得逞的空档里咬牙切齿。
“可恶的大姐!”庄梦蝶握拳低嘶,真有股冲动想把前任老板拆成一百零八块。
即使温文如夏子翔也恼怒到难得丢出狠话:“就不要让我遇到她,否则我一定不放过她。”
夫妻俩一下子又被人在楼梯间发现踪影,随即被推往户外花园,又是一波道贺的人潮。
“恭喜、恭喜……”
“呵、呵,多谢、多谢。”
夫妻俩强扯着笑,无奈互看彼此,更显鹣鲽情深。
“还以为你能逃过被大姐恶整的命运,结果你也惨败。”
看戏看到觉得这对夫妻是他们之中最可怜的其他三对,相信来到夏子翔与庄梦蝶身边,主导唉声叹气的是孩子才刚过一岁生日又惊传孕事被公公、丈夫禁止单独出门的柳依依。
“真惨。”杜书绝淡淡两字,当下仿佛又往落井的两人头上砸下一块大石。
“梦蝶,祝你幸福。”心肠比较好的尹幽人只是送出祝福,不过在这节骨眼上头,其实已经没什么作用,只是徒添伤痛罢了。
“那疯婆子真该遭天谴,起码要受五雷轰顶、五马分尸的酷刑!”
齐明霁咬牙低吼,当场得到另外七个人的点头支持。
但是——天谴在哪里?五雷在何方?
“你们不会又送礼金了吧?”
“大姐说不送礼金进不来。”尹幽人算是其中最不沮丧的,平平淡淡的语气含着笑意。“别这样,要不是大姐,我们能遇见爱情吗?”
“如果没有她,我们会更顺利。”他老婆就是太善良才会被吃得死死的。
“不过,若没有她,我不会遇上阿辰。”杜书绝照实道。“是她无聊到推我去当保母,我才会进蔚家的。”
“但她也差点不让你待在我身边。”蔚星辰提醒。
“还有,别忘了她送来的结婚贺礼。”那可恶至极的女人!
“说来我还算好的喽。”柳依依指着自己,很是庆幸。
“嘿嘿,我比较幸运,没被害到什么。”
“因为她害的人是我。”勾宿怀冷言道。“婚礼之后我用一百万买回底片的事,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呃?”柳依依楞了楞,企图以傻笑带过。
所以,依照民主制度少数服从多数的结论来看——那女人该遭天谴!
“啊——”
仿若一声公鸡被拔毛的尖叫声引起围在一起舔伤口、同病相怜的八人,他们同时望向声音来源处。
“哈——啾!”?
“着凉了吗?”方慕白别过脸,看向身边的人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有人在背后偷骂我而已。”吕大姐一手轻捏鼻尖、一手晃动表示没事。
“能把这句话说得这么自然的人没几个。”
“我是硕果仅存的一个。”纤指指向被人群围住的主角们。“一定是那群输得不甘心又不能还手的家伙在背地骂我。”
“谁要你玩心这么重。”方慕白摇头失笑。“连自己的员工都拿来玩,还中饱私囊不少。”这种老板世上少有。
“我啊——”吕大姐哼哼笑道,“最看不惯那些压抑自己感情的人,人类就是有感情的动物,偏偏又自个儿端出该死无用的教条把自己捆起来。干嘛,难得有机会当万物之灵何必作茧自缚?遇上这种人,我只想要狠狠撕下他造作的假面具,明明感情比谁都来得丰富还要摆酷,真让人看不顺眼。”
“说是这么说,你还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