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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想着去哄偏殿里的三皇子,听着齐安之的怒骂,只能耐着性子说,阁老总是有经验的,皇上三思。
齐安之听着不耐烦,从坤宁宫出来直奔长乐宫。
他就算心里知道结果肯定是他妥协,但是还是希望得到一点支持的。
乔叠锦倒是特别耐心的听完他的话,倒是没跟皇后一样说一些场面话,特别直接的说道:“打仗,第一需要钱,第二需要将,第三需要兵。”
“现在国库不充裕,大部分兵力去了南疆,还有,皇上可有挂帅的人选?”
齐安之哑口无言,最后憋出来一句:“朕要御驾亲征。”
乔叠锦再次捅了齐安之一刀子:“皇上可有熟读兵书?朝中政事可有交托人选?皇上可有习武,皇上万金之躯,虽不用亲自上阵杀敌,战场上刀剑无眼,皇上还是做好万全准备才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万一齐安之挂了,谁继位?
乔叠锦还不算太傻,最后一句没有说出来。
齐安之被问的有些懵,他说御驾亲征只是冲口而出,这些他真的一些都没有想过。
他的一腔热血被当头一头冷水浇的半点不剩。
齐安之几乎是下意识的问:“贵妃以为如何?”
乔叠锦被问的一怔,她没有经验,怎么知道,仔细想了想,道:“首先确定要战要和。”
“如果战?”
乔叠锦:“有两个办法,第一个从南疆抽调兵力,弥补兵力不足。第二,找名将,以弱胜强。”
“古人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首先要筹集足够的粮草。”
和的话就不用说了。
这两个办法都是下下策,南疆现在是大捷,就差那么一口气就让南疆国破了,自然不能前功尽弃,而名将就是乔叠景了,乔叠景在最初的时候就号称鬼狐将军,创造了好几场以弱胜强的神话。
现在他在南疆,肯定也是不能调回的。
国库空虚,这也真的,能不能撑起攻打突厥的军费还是两说。
乔叠锦也很无奈,她对军事不了解,只能想出这两个没有建设性的方法。
齐安之安静了下来,他到底是当了几年的皇帝在,最初的热血过了,很容易想通。
韩信忍j□j之辱,勾践卧薪尝胆。
只要南疆败了,他就能腾出手来打突厥了。
齐安之冷静了下来,随即狐疑的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贵妃如何知道国库空虚?”
这事虽不算绝密,但一般人尤其是个女人不是应该不知道吗?
后宫干涉政事,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乔叠锦倒是没想到这么多,反问道:“皇上直到一个白面馒头多少钱吗?”
齐安之疑惑的摇摇头。
乔叠锦:“一个白面馒头不到一文钱,但是大部分的老百姓还是吃不起,他们平日里喝的粥几乎都能见到碗底,一年到头几乎不见肉腥。”
“臣妾虽然不才,也知道盛世民才能安,国富才能百姓富。”
齐安之如果不是稍微了解乔叠锦的性子,几乎都要觉得这是指着他鼻子骂他昏君了,他治下之民居然过的这样苦,齐安之沉默了。
乔叠锦接着道:“臣妾也曾经看过冬日里,七八岁的孩子穿的单薄的衣服去冰面凿冰,只为了能够捞到一两条鱼饱餐一顿,也曾经见过大冬天的妇人去池里挖野生的莲藕,不至于饿死家里的孩子,家里的青壮年都被招去当兵了,只能她们在家养孩子。”
齐安之沉默的更加严重了。
乔叠锦:“臣妾曾经想把钱赠与她们,她们都拒绝了。”
“因为钱总有用光的时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谁都懂,当她们把习惯的用别人的钱买东西,一旦没了银钱,她们都要饿死。”
齐安之叹息道:“是朕的错。”
作为一国君主竟然让子民过这种日子,实在是大罪。
乔叠锦倒是坦然:“不是皇上的错,国家不是一天治理出来的,臣妾只是想说,现在大雍不是打仗的时候,现在付出的总有讨回来的时候。”
齐安之想起被屠戮的几个镇的百姓就咬牙切齿。
齐安之几乎是立刻下了决定,议和,可以。
但是绝对不能随便的议和,突厥人贪婪,国库不丰,再被要去一些东西,以后更是艰难了。
乔叠锦说完,看着齐安之沉思,也不打扰,轻手轻脚的走进书房,从最高的那层里拿出几本书之后,又出来了,等齐安之回过神,就看到乔叠锦把几本书递给他。
齐安之接过来,翻开看了几眼,竟然是几本用兵心得,其中一本居然是平安侯的随笔,其价值不言而喻。
只是看书的样子,明显是近几年的,字也娟秀,一看就是女子写的。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臣妾虽上不得战场,但是也略尽绵薄之力。”
齐安之:“这是贵妃抄的?”
乔叠锦点头:“乔家众多的孤本不能带出祖宅,却不禁止抄录,臣妾曾在里面抄录过一些书籍,现在交给皇上也算不枉心血。”
齐安之慎重的让高公公收起来,乔叠锦却没有停下,接着道:“臣妾赠给皇上兵书,只是希望皇上不要忘了今日说的‘御驾亲征’的话,将来或许有良将为皇上驱逐鞑虏,但是希望皇上日后不要忘了边关被屠戮一空的百姓。”
“我们可以屈一时,却不可以屈一世,百姓的血不可以白流,国土一寸不可失,今日之耻他日必将百倍回之。”
乔叠锦背着平安侯那本随笔第一页上的内容。
那时候,风度翩翩的状元郎在亲眼看到匈奴残杀百姓,几乎打到了国都,当即弃笔从戎,一生征战,几乎把匈奴杀绝。
他是英雄,毋庸置疑。
齐安之深吸一口气,道:“朕必不会忘。”
总有一日,他会让突厥血债血偿。
☆、第十九章
齐安之为边疆战事焦头烂额的时候,郑嫔流产了,太医诊断郑嫔以后难有子嗣,郑嫔当即痛哭出声,不顾虚弱的身体跪在皇后的身前请求她为她未出世的孩子做主,皇后也头疼。
齐安之现在自然没有时间为这点事情浪费时间,确切的说是他在生气,居然在这时候还在勾心斗角!
齐安之愈发的恼火,全权的交给皇后处理。
郑嫔是在路上的滑倒了,她的鞋底被被人抹了东西,贴身侍女也没护住她,孩子还是没了,皇后最后只查到一个宫女线索就断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郑嫔倒是看似平静的接受了这个决定,借着养身体的借口紧闭宫门。
乔叠锦知道后让紫裳送去了一份礼,然后在书房练了一下午的字,绿意暗暗的担心,乔叠锦晚膳的时候准时出来了,绿意松了一口气。
乔叠锦用完膳,突然间问绿意道:“你是容····答应有一天会不会······”也变成像宫里的其他女人一样,这才多久就已经死了一个孩子了,但是想到容木槿依赖的眼神,她没有问下去。
绿意也很有眼色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乔叠锦闷闷不乐的上床之后,外面通传说是皇上来了,她恹恹的起身,随便批了一身衣服,齐安之见她脸色不好,以为她身体又不舒服,关心的扶住她,往床边走,坐下来之后,宫人已经把吹熄的宫灯又点了起来,不太亮,齐安之凑着昏暗的灯光问道:“怎么身体又不舒服?”
乔叠锦看着他慢慢的摇了摇头。
齐安之又问:“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乔叠锦慢慢道:“可能是困了罢。”
齐安之今天没想着滚传单,搂着美人躺上床,洗漱都省了,宫人也不敢打扰,把帐子放了下来,灯再次息了之后,室内瞬间昏暗了下来,只余这帐子外门口那一盏角灯。
乔叠锦躺着睡不着,齐安之也没有睡意,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都是仰面朝天,睡姿标准的可以媲美教材了,帐顶本来绣着祥云鸾凤,现在就剩下黑漆漆的一片。
过了会儿,齐安之试探的喊了一句:“贵妃?”
乔叠锦:“嗯?”
齐安之平静的道:“朕今日派人议和了。”
乔叠锦沉默了一会儿,好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齐安之道:“都会过去的。”
齐安之那天面上没有显露,心里到底有点不舒服,任何一个皇帝被人指着说你的子民现在贫困交加,你的治下没有安居乐业,都是食不果腹,都会大怒,这就是变着法子说你是昏君。
之后他特别不甘心的带着几个侍卫偷偷去了城郊,齐安之觉得,濒临城郊的地方,百姓至少丰衣足食了吧?这至少对他是种安慰。
但去了城郊,齐安之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了。
去年江南水患,许多被冲走所以东西产的江南百姓北迁,聚集在京城,齐安之也硬是从国库拨出了大量的白银去赈灾了,之后没有奏折,他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看到那么多面黄肌瘦的人为一个馒头你争我抢,齐安之的沉默了。
他现在也终于意识到,百官的奏折也不是什么都对他说,他也不是他想象中那么能干,刚及弱冠的齐安之心里堵的慌,想了一圈,最后还是来了长乐宫。
本来皇后是结发夫妻,齐安之最信任的人应该是她,但是绕了一圈,他来了长乐宫。
或许乔叠锦是第一个不避讳给他说起朝事的原因。
齐安之:“朕·····是不是很无能?”
他现在钻了牛角尖,觉得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乔叠锦:“不是。”
齐安之自嘲道:“你在安慰朕?”今天的他似乎特别脆弱,男人都有事业心和野心,尤其他又在这个世界的金字塔顶端,他曾经暗暗的发誓他一定会做个明君,创造盛世,但是现在糟糕的情况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乔叠锦:“臣妾不是安慰皇上。”她干脆翻了个身,对着齐安之,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乔叠锦努力看向他的眼睛,“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皇上登基才几年,大雍的情况也不是一年两年造成的,也不是一年两年可以改善的,皇上只要有心就能做好的。”
主要是先帝爷把大雍刚刚建立的秩序毁坏的一塌糊涂,齐安之刚上台就是一个烂摊子。
乔叠锦也没有说谎,她虽然不太知道宫外的事情,但是从平常的事情看,齐安之最起码是个勤奋的帝王。
齐安之沉默了好久,乔叠锦以为他要睡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揽过她道:“睡罢。”
*
乔叠锦一直很喜欢容木槿,虽然容木槿大部分时间都很沉默,乔叠锦却是一眼就觉得很喜欢她。
这算是眼缘吧。
乔叠锦坐在软榻上,看着容木槿一笔一划的描着字帖,刚见的时候那种锁骨伶仃的样子现在已经好多了,即便还是一把骨头,但是最起码脸上有肉了。
十四岁的小姑娘身体已经开始抽条,眉眼也张开了许多,乔叠锦漫不经心的看着,突然道:“木槿,你真好看。”
容木槿那笔的手一顿,一滴墨落在宣纸上,她没有在意,把那页字描完之后,放下笔,走到乔叠锦身边,像只小猫一样偎依在她的腿上,眼睛看着乔叠锦:“那贵妃娘娘,看我,一辈子,好不好?”
你一辈子都在我身边好不好。
不要离开我。
黝黑的眼睛似乎藏着千言万语,最后只深深的看了乔叠锦一眼。
乔叠锦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嘴角翘起,柔声道:“好。”
如果不是你主动离开我,我看着你一辈子。
虽然乔叠锦觉得一辈子太过漫长沉重,但是有人一直陪着你也不错。
乔叠锦把这几天不舒服的心情都抛到了脑后,道:“我们去外面走走罢。”
容木槿毫无异议的点了下头,顺从的起身,看着绿意等人给乔叠锦披上斗篷。
外面的池塘已经一片萧瑟,败落的莲叶莲蓬孤零零的在池子中央,折断或者弯下的姿态都有凄凉的美感,绿意本来觉得这景色太过凄楚,想让人拔了,被乔叠锦阻止了,笑着说了声:“都说留得残荷听雨声,咱们今日也附庸风雅一回罢。”
这满池的残叶如此遍留了下来,前几日乔叠锦没心情欣赏,这日倒是来了兴趣,和容木槿走到只留了一点池水池子旁,对着容木槿道:“本宫让她们在池底埋了几十根木桩,来年再次满池莲花的时候,木槿再跳舞给我看可好?”
把水仅漫过木桩子一点,再用莲叶遮盖下,在上面起舞肯定像是凌波仙子踏波而行。
乔叠锦也发现了,容木槿似乎特别喜欢舞蹈,学习舞蹈的天赋也很好,她一时兴起就让人埋了桩子。
容木槿冲着乔叠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乔叠锦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道:“明日本宫生辰,木槿陪着本宫过?”说到这,乔叠锦想起来了,她似乎还没有问过木槿的生辰日期。
容木槿眼睛一亮,用力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