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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郡主不愿再和宋映雪啰嗦,直接道:“你直接去那么说就好了,你回去能干什么?”
宋映雪碰了个软钉子,脸色有些讪讪,还欲说什么,明月郡主已经等不及,直接和慕倾北往前走了,明月郡主还顺手从地上拉起了云澈,拽着一块往前。
八皇子等人只以为慕倾北是回马车换衣服,但后来又见明月郡主还拉上了云澈一起走,微微皱眉。
十一皇子惊叫:“这个慕倾北就这点礼数?要走人了也不知道过来说一声?”
八皇子抬眼看了下,十一皇子顿时乖乖闭嘴,乐君言心中也有些担心慕倾北,所以拱手告辞道:“既然芷柔准备回去了,那我也跟着一起回去,八皇子,十一皇子若是得空了,再一起品茶。”
“自然。”八皇子温声回了一句,面上情绪没有波动。
乐君言点了点头,急匆匆追着慕倾北几人离开。
宋映雪款款走向三人,眉间有隐忧没有散去,颇为担心对着三人道:“姐姐受了凉,如今回府去了,但又恐怠慢了两位皇子,所以让映雪留下,免得扫了两位的兴致。”
八皇子眯了眯眼,为什么他会觉得慕倾北是有意躲着他呢?
侧眸看了眼十一皇子,眸光有些冷,勾唇轻笑了下,说道:“你也回去吧,本皇子今日还有事。”
如此冷硬的话还是第一次从八皇子口中说出,宋映雪错愕抬头,却见八皇子目光危险盯着十一皇子,再没有往慕倾北身上想,只以为是十一皇子又闹出了什么乱子需要八皇子去善后,所以也故作体贴的娇声道:“是,那映雪告退了。”
八皇子没理会,宋映雪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保持着笑意转身离开了。
车上没有衣服,但幸好还放了一张毯子,慕倾北上车后就被青露裹得严严实实,马车上坐了四个人,不是很宽敞,尤其是云澈还在啃鱼,且随手乱扔鱼骨头。
青露是个丫鬟,没本事惹云王爷,明月郡主可不怕,直接斜眼瞪过去,道:“你如果再乱扔鱼骨头,我直接把鱼扔出去,你信不信?”
如此有威慑力的话,可惜没能撼动云王爷半丝,依旧啃鱼啃得不亦乐乎,压根就没听明月郡主说话。
明月郡主气得牙痒痒,磨牙瞪着云澈,蠢蠢欲动想将云澈和鱼一起丢出去。
慕倾北虽然浑身冰冷,但看着两人又觉得颇为好笑,“郡主你就别生气了,阿澈不是故意的,再说他也没往你身上扔,就算了吧?”
“算了?”明月郡主的声音陡然提高,“算什么?慕倾北,我现在真觉得你脑子坏掉了,他那骨头非要扔我身上了才算事?你怎么会看上一个比我哥还笨的?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如果说之前明月郡主还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如今可直接就变成了反对,如果和云澈成亲,慕倾北绝对会直接变成老妈子,这分明是娶了个儿子,哪是什么嫁人?
这世上大约没有人会看好慕倾北和云澈,但慕倾北觉得她这一生大约只会认这么一个死理了,就算旁人嘲笑也好,辱骂也好,她都不会退缩的。
“他不是故意的,郡主你就当阿澈不懂事好不好?”慕倾北讨好的笑了笑,却还是包庇着云澈。
明月郡主觉得自个真是受罪,做什么要同她一起离开,如今看着云澈就特别来气,哼了几声,明显不愿搭理慕倾北。
回去时,马车走得极快,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经回到了武安侯府,当然,回武安侯府时,慕倾北让车夫顺道将云澈送回了云王府,虽然云澈一直说纸鸢丑,但慕倾北还是很固执的将纸鸢又塞到了他怀里,让他带回去了。
青露扶着慕倾北回房里换衣服,顺便吩咐人赶紧送些热水和姜汤去,而明月郡主则是直接去了前厅。
张氏听闻慕倾北面色不好的回府,还是明月郡主亲自送回来的,脸色微变,急忙去了前厅。
明月郡主这是第一次见张氏,看得出张氏是个精明的妇人,但却不是什么善茬,今日送慕倾北回来,本来就是有心敲打一番,所以从张氏进了前厅,明月郡主的脸色就很冷。
虽然明月郡主只有十四岁,但有些威严是生来就有的。
“臣妇见过明月郡主。”张氏察觉到明月郡主脸色不善,也不敢有所怠慢,进来后直接行了大礼。
“起来坐吧。”明月郡主声音冷漠,说话漫不经心,似乎根本没将张氏放在眼里。
张氏不明所以,起身谢过后,就近坐在了下首处,垂眸敛眉,看起来很是拘谨。
“倾北今日落水,本郡主是顺路过来看看的,只是有些好奇武安侯府是怎么教女儿的,竟然如此不知礼数?”明月郡主说话尾音拖得极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张氏。
张氏心中一惊,脸色微变,急忙开口道:“不知倾北哪里冒犯了郡主,臣妇替小女道歉,她不懂事,希望郡主见谅!”
明月郡主还没说是哪个女儿,张氏便已经迫不及待替慕倾北道歉,更是让明月郡主心中怒了几分,依着慕倾北的性子,平日肯定是被宋映雪欺负,而张氏不闻不问的,这可真是好极了!
“你急什么?本郡主说的是武安侯府的二小姐宋映雪,武安侯夫人替倾北道什么歉?即便倾北真的对本郡主如何了,本郡主也受不起她的大礼,你说是不是啊?”明月郡主笑得憨态可掬,但那眼中却满满都是冷芒,均数落在了张氏的身上。
☆、19 明敲暗打,别把自个当盘菜
张氏面色大变,慕倾北的身世就连她都不是很清楚,当日武安侯将慕倾北带回来时,只说孩子身份尊贵,如今明月郡主话中意思,明显是知道慕倾北的身世。
而且明月郡主话中似是有几分问罪的意味,让张氏更是忐忑不安,虽然她没有苛待慕倾北,但到底不如对自己的女儿尽心,如今明月郡主又提到宋映雪,很难让她不往这方面想,究竟是不是慕倾北对明月郡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张氏面色不定,迟迟没有回答明月郡主的话,这让明月郡主更是不悦,她时常不在京中,只是听说武安侯对慕倾北极好,也没有放在心上,若不是这次误打误撞,还不会发现其中猫腻。
“武安侯夫人日后还是多教二小姐一些礼数,本郡主就算常年不在京中,但也不至于让二小姐没记住本郡主的样貌,行礼什么的虽然本郡主不是很喜欢,但本郡主更加不喜欢被别人忽视,明白吗?”明月郡主将慕倾北撇开,直接数落宋映雪的不是,面容冷峻,神情不悦。
张氏心中惊了下,辅国公府如今虽说退出朝事,但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如今要重回朝堂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宋映雪今日大约是冲撞了明月郡主,才让明月郡主上门来借机敲打她,可真是不省心的孩子。
“是,郡主说的是,臣妇对映雪疏于管教了,才让她如此不懂事,希望郡主不要计较,日后臣妇会好好管教她的,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张氏陪着笑脸道歉,心中郁卒,想着回来一定要好好对宋映雪说教一番。
“那就最好不过了。”明月郡主老神在在,气势十足,又道:“不过本郡主还真是对武安侯夫人的教育方式感到忧心,有些人天生就知进退,名礼数,比如倾北,而有些人天生做惯了逢高踩低的事情,看着就十分讨厌,夫人就算忙于府中事宜,但女儿家的教养便是门面,不好好教女儿,日后丢人了可是大事,要惹得天下人看笑话!”
这摆明是早说宋映雪今日对明月郡主不敬,是因为辅国公府退出朝政,在宋映雪眼中不值得巴结,更是指责张氏这个做母亲的。
一时间,张氏脸色发青,被明月郡主这么一个小丫头教训让张氏颜面尽失,对宋映雪无知的行为也十分气愤,但目前却不是生气的时候。
张氏强撑着笑意说道:“郡主说的是,是臣妇疏于管教了,日后会让映雪好好跟着倾北学习礼数的。”
明月郡主微微眯眼,脸色更是寒了几分,她今日过来就是警告张氏的,没想到她不仅不知悔改,竟然还想将慕倾北拖下水,真是不知死活!
轻哼了一声,明月郡主冷声道:“看来你还是没将本郡主的话放在心上,虽然本郡主常年不在京中,但要知道京中哪家府中的事情还是很容易的,你对倾北如何,本郡主一清二楚,说句不好听的,别给脸不要脸,每年从江南汇过来的银子你们私吞了多少难道还要本郡主给你们列个单子不成?”
说到最后,明月郡主已经是动了怒,眼神犀利看着张氏,气势迫人,让张氏的脸色瞬间褪去血色,眼睛陡然瞪大,瞳孔紧缩,显然是极为震惊的。
慕倾北前些日子来府里时,明月郡主就已经注意到她的衣着首饰,料子一般,成色也都不好,总之就是府中的丫鬟的待遇,让明月郡主起了疑心,顺手去查了查,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若不是有辅国公发了话,明月郡主早就带人上门来抢人了,慕倾北亲生父亲每年给的银子足够慕倾北当个败家女了。
“本郡主今日见了宋映雪,她身上穿的是一寸五金的云雾缎,而倾北穿的不过是普通衣料,用别人的钱如此挥霍,武安侯府这偷盗的本事真是不小!”明月郡主讥诮说道,眼中分明是冰寒的利剑,让张氏更是面目惊慌。
张氏出嫁时带过来的铺子都不景气,早些年已经开始赔钱了,不过每年江南都会打过来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就算铺子一直赔钱,武安侯府也照样能大肆挥霍,所以张氏没有关掉铺子,一直就这么丢着,年年安心花着慕倾北的钱,更是用慕倾北的钱去堵铺子的亏损。
开始几年张氏还会提心吊胆,但这些年一直无人问津慕倾北,更加不要说什么贵人来看她了,所以张氏也越发大胆起来,对慕倾北的吃穿用度都比较苛待,只是将她当府中一个丫鬟养着。
如今明月郡主突然将此事都出来,张氏几乎要吓破胆,被明月郡主冰寒的目光看着,只觉得心都凉透了,随时都能结成冰。
“郡主,臣妇,臣妇……”
张氏想说“臣妇不知郡主在说什么”,可对上明月郡主洞悉一切的眼神,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背后湿淋淋一片,两腿发软,让她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你要说什么,本郡主心中一清二楚,别以为京中无人知道她的身份就肆无忌惮,本郡主只是不想过问而已,那笔钱每年都从辅国公府名下的产业转出,说起来,这钱还是国公府的,武安侯府这样大肆挥霍国公府的钱财,万一本郡主哪天心情不好,不知道武安侯府能否将这笔钱吐出来呢?”
明月郡主跟着乐君言谈了几次生意,本身也很有经商的天分,自然知道如何能扣住别人的命门,此番对张氏,可谓游刃有余。
张氏额上冷汗直流,从慕倾北进了武安侯府,每年一笔银子,若是要全部吐出来,只怕将他们都卖了也赔不出来,但明月郡主也不似说笑,张氏脑中飞快算计着,要如何才能安抚明月郡主,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想必这些话也都是辅国公教的。
慕倾北泡了热水澡,而后喝了姜汤,换好衣服后就急匆匆赶去了前厅。
气氛不寻常,或者说极为压抑,张氏面色苍白,额上冷汗不断,模样极为狼狈,看到慕倾北进来,眼中发亮,似乎看见救星一般,发软的腿也重新有了力气,站起身直直迎了上去,亲切慈爱唤道:“倾北。”
☆、20 翻墙的贼,道歉礼
慕倾北因为张氏这一声满含母爱的叫声而抖了抖身子,只觉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让她心中也生出了一股恶心的感觉。
微微抽了抽嘴角,面上含笑,唤了声:“母亲。”
然后对明月郡主行礼,“多谢郡主送倾北回来,改日定然登门道谢。”
慕倾北出府不受限制,但总是出府也会让张氏怀疑,日后少不得要借明月郡主的名义出去见云澈了。
明月郡主原本想说“举手之劳”,但话到了嘴边,又突然想到什么,微微皱了皱眉,意味深长看了眼慕倾北,出口的话语就变成了“本郡主等着。”
慕倾北知道明月郡主是懂了她的意思,嘴角也含了几分笑意,对着明月郡主点了点头,默契十足。
既然慕倾北已经来了,明月郡主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对张氏如何,只是满含警告的看了眼张氏,淡声道:“既然你无事,本郡主也放心了,改日让哥哥做东给你压压惊,瞧你这身板,弱柳扶风的,没走几步就能被风吹走了。”
慕倾北直觉张氏应该是被明月郡主教训了一顿,如今听着语气好像在斥责武安侯府虐待她,不由的好笑,打趣回道:“郡主真是说笑了,倾北是个大活人,如何能被风吹走了?”
张氏的脸色虽然因为慕倾北的到来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