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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长峰迎视着女儿美丽却固执的双眼,他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了。
他转头看着伫立在门边,还不知事情严重性的御尧,从今以后,他宝贝女儿的性命,就要交在这个男孩手上了。
“好,就一年的时间,我一定让他成为有能力守护你的人。”夏长峰对着女儿起誓。
他答应过早逝的妻子,他会保护着夏曼的一生,现在女儿气他了,不要他了,他不得已只好将这个担子,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上。
但,他不会让亡妻失望,他会让御尧成为夏曼一生的守护者。
从那天开始,御尧的世界就彻底的改变了。
他安逸的生活开始变得水深火热,为了拥有保护夏曼的能力,他的训练比任何人都来得严谨,他比所有的人都活得辛苦,却也意外的成为夏家的一分子,住进了夏家大宅。
为了获得御尧的忠心,夏长峰把他当儿子看待,一方面严厉地训练他,一方面也给予他最好的物质生活与关心期盼,持续灌输他一个观念,也是唯一的信念。
一而再、再而三的,御尧相信他灌输给他的意念,也告诉自己要去执行。
每日每夜,夏曼已成为他的重心,仿佛他的呼吸,就只是为了要保护这个名字的主人。
那个拥有清亮双眼、柔顺长发、挺直鼻梁、小巧红唇的夏曼小姐,她以后的安全都握在他手中了。
他告诉自己——夏曼,就是他的一切!
日以继夜,御尧不停的告诉自己,就算要他付出生命,他也要让夏曼过得幸福且快乐!
一年后,御尧进了夏曼就读的私立学校,跟她成了同学。
严苛的训练让他在一年内由男孩变成男人,散发着极强的异性吸引力,不但吸引了女同学的目光,也吸引了夏曼的注意。
他举止稳重,五官立体,加上他颀长的身型,都让女同学不得不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但是,他的眼里只有她。
从第一眼的倾慕到实际的守候,他用最确切的行动来彰显他对她的关注。
他像个护花使者般守护着她,深邃的黑眸总是凝望着她,那专注的模样,教女同学每天都活在喝醋的酸楚世界中,即使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将他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
学校里有不少传闻,说他轻而易举的摆平了邻校想要对夏曼不轨的男同学,说他拒绝了校花的告白,说他又帅又专情……
他才出现没多久,就成了校内的风云人物,成功转移了女同学对夏曼的不满,虽然还是有些酸不溜丢的耳语,总认为夏曼不值得他专注的守候……
“你真神!”夏曼舒服的在草地上躺下,手臂枕在后脑勺,看着天空飘过的白云朵朵,觉得放松的感觉真好。
站在她身后的御尧,看着她毫不扭捏的在他面前躺下,不但匀称的小腿尽收眼底,连大腿都露出了一大截……
御尧收回不该停留的视线,脱下薄外套后,盖住她的腿,让她免了春光外泄的危机。
夏曼侧过身,大方接下他的体贴,她用单手支起下颚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笑容噙在唇边。
“可以让那些多嘴的女同学收起毒舌,你还真是厉害。”夏曼虽然语带讥讽,却也带着几分佩服。
御尧没说话,只是在她的身边坐下,习惯性用朗目在周围巡视了一番,确定她的安全是否无虞。
察觉到他的谨慎,夏曼无奈的吐了一口气。
“真有那么多人想要我的命?”夏曼重新在草地上躺了下来,看着天空飘过的云朵,她希望自己也能那么自由。
御尧看了她眼神透露出来的讯息,知晓她内心的渴望。
纵使在他的陪伴下,她不再需要由一群保镳保护着,但她离自由还是很远,毕竟,他总是跟在她的身边。
在日光下,她轻灵秀气的脸庞透出红润,长睫下的目光顾盼生姿,仿佛就要沁出水来,诱惑着人想凑近一亲芳泽。
他多想要再靠她更近一点、再近一点,但伊人却只想远离他……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又逾矩,御尧收回贪恋她的视线,开口说道。
“凡事总得小心。”老爷不希望她出事,而他,也是。
夏曼给他的回应是长时间的沉默,她正在心里臭骂他八百万遍。
这里小心、那里小心,这里不能去、那里有危险……他比之前那些保镳还更有胆子管她的去处。
“我讨厌这样。”夏曼蓦地冒出一句话来。
“我哪儿都不能去,一点自由也没有!”她故意瞪着他,虽然躺在草地上,但眼眸中仍旧杀气十足。“你比我爸管得还要多。”
御尧因她的话而有点不自在,侧头看着她生闷气的脸。
他脸一沉,没有开口替自己的工作辩解。
“所以,我讨厌你!”夏曼狠狠的瞪着他,唇角的笑意隐去,她敛下原本快意的笑容,目光变得锐利。
“对不起……”御尧的声音低沉冷酷,似乎没被这句话给影响,但眸色却黯淡了几分。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夏曼对他吼了一声,再次发飙,摆出任性的姿态。
她是个被宠坏的公主,对任何人都这样,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对不起。”他能说出口的,还是只有这一句。
像是早知道他会说出这样的答案,夏曼只是敛容注视着他,两人四目对峙间,空气瞬间凝结。
夏曼的脸色难看至极,但御尧却一点也没受到影响。
他勇敢的迎视她无言的指责,水般的美眸绽出怒气,红唇紧紧抿起。
他知道她在生气。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讨厌这样的生活,但是……
在接受训练的那一年里,他知道公司许多内幕,他们与其他帮派有利益冲突,老爷的对手太多,谁会扑上来咬人都说不定。
他只能硬着头皮,不顾她情绪上的反弹重申他的决定。
“我不行。”他无法允诺她的要求,无法坐视她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只是,此话一出,夏曼那水般的美眸一眨,突然蹦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你、你……哈哈……你实在……”夏曼突然笑得很灿烂,在草地上弓起了身子。
“大家都说你冷漠,但在我看来,你实在是一个冷面笑匠……哈哈……”夏曼还在笑着,很开心、很开心的笑着。
“你知不知道,男人最讨厌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不行’,没想到,我三两句就轻易套出你承认自己‘不行’了……哈哈……”夏曼笑得很不淑女,在草地上滚来滚去,一张小脸都涨红了。
御尧不解地看着笑弯了眼的夏曼,她伸出食指比着他,仿佛他多有趣似的。
说实话,他不爱这种羞窘的感觉,一瞬间自己仿佛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
不过,听着清脆的笑声从那粉嫩的唇瓣逸出,看着她笑得开心的小脸,他的心情似乎也变得愉快了许多。
她正冲着他笑,笑得开怀、笑得美丽,有那么一刹那,他的心有些忐忑,他的人有一瞬的恍惚……
御尧的胸腔莫名一紧,他不晓得是烈阳把自己晒晕了,还是被她那可爱的笑容迷晕了。
好吧,只要她开心就好,他不在乎其他的琐事。
他不会跟她计较她开的玩笑,御尧随意拿起书包里的书替她扇起风来。
夏曼的脾气来去就像一阵风,她接下他给的温柔,知道他不会把这小玩笑放在心里,很快也就卸下自己执拗的脾气。
在这个午后的偷闲时光,在暖阳的照射下,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太阳好大……”夏曼冒出一句抗议的话,下一秒,竟然拉起覆住她裙下风光的外套,想要遮住被艳阳烘烤的脸蛋。
御尧在她扯起外套时,用最快的速度以大掌压下她掀起的裙摆,这时,她已经成功的盖住了她的头、遮去了阳光,他也成功的保全了她的清白,不过……
他的手正贴在她的大腿上,压得密密实实。
“你吃我豆腐。”外套下的女声清脆悦耳,虽然话里带着指控,但声音却甜甜的,有着浓浓的笑意。
“小姐……”御尧语带警示,俊脸上浮上可疑的红云。
“叫我夏曼!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身分。”夏曼的语气有些不高兴。
“好,夏曼,你知道现在风很大吗?”一向寡言的御尧,总会在与夏曼相处的时候,不自觉的多说了些话。
“不知道……”才有鬼!
她当然知道风大,也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但她就是喜欢看他慌张的样子,那感觉好有趣。
她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他在那一年里受了不少罪,也因而养成他内敛的个性,她无法否认,因为她任性的要求,逼得御尧不得不提早长大,所以他的不假辞色、反应冷淡,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一个年轻的男孩,个性却这么老成,所以她总会想办法让他偶尔恢复一下慌乱的样子,训练他脸上的肌肉,要不然,他搞不好连怎么笑都忘了。
不知道她脑袋里转的鬼主意,御尧很认真的开口。
“你会曝光。”御尧掌心贴着她细嫩的大腿进退不得,充满男子气概的脸,此时涨得通红。
“有什么关系,长针眼的又不会是我。”夏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唉!为了训练他脸上肌肉的运作,她真是做了很大的牺牲,连大腿都让他摸了一把。
只不过,虽然说是训练他脸上的肌肉,但她自己脸上的血管,似乎也突然活络了起来,温度瞬间飙高好几度。
御尧翻了翻白眼。所以,她的意思是说,只要他不怕长针眼,就能“看免惊”吗?
从接下保护她的任务两个月来,他越来越习惯她的惊人之语了。
夏曼从草地上翻坐起身,御尧也在最快的时间里收回他的手,原以为尴尬的第一类接触已经结束,没想到夏曼紧接着再上了第二课。
她几步跪走就来到他的身边,小脸往他脸前一堆,御尧直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做什么?”御尧微挑起眉,心跳漏掉了几拍,那张小脸离他好近好近,近到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正轻轻吹拂着他的脸。
“你的脸上有东西……”夏曼的眸子微眯,再度逼近二十公分。
“什……什么?”一向冷静的御尧,遇到夏曼就没辙,连说话都会吃螺丝,只能继续往后退,拉开同等距离以维持他的冷静。
但夏曼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角色,在这么一进一退里,夏曼竟成功的将御尧逼躺在草地上,用她的双手支在他的耳际边,咧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这下,你还想逃到哪里去啊?”夏曼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她就是这么爱逗着他玩。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你的脸看起来好红好红喔!”夏曼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很美,也知道自己有着优势,她总会在御尧眼里,读到某种近似于倾慕她的眼光。
对于御尧,她有着复杂说不清的情绪。
她喜欢他的出现,取代那些在她看起来像傻瓜的保镳;但她又讨厌他的出色,让那些女学生每个都像盯着蜂蜜的熊,对着他垂涎欲滴。
他是她的保镳,他就应该全心全意的注意着她;但是,她又骄傲的认为,他根本配不上她。
其实她喜欢他盯着她,但是她又矛盾的不喜欢他盯着她……
她有着天生的骄傲,她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她是个……连自己喜欢什么都搞不清楚的女孩,她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所以从不知道“体贴”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于是,她总是伤害人,为了自己一时的快意。
“你不会……以为你有什么机会吧?你只是我爸的手下,你只是负责保护我的安全。”夏曼挑起眉,话中有话的盯视着被她压制在身下的御尧,像个女王般的微扬起下巴。
御尧的身子僵了僵,像是被雷击到一样,只因他从她的眼里读到……轻视。
接着,自心口翻涌而上的情绪叫“发窘”,他觉得他的心情被看穿了,他的奢望被看透了!
然后,终结眼前一切的情绪叫“发怒”。
十几岁的男孩跟女孩,脸皮薄得就像纸一样,禁不起任何刺探,一戳就破了。
御尧拉下脸,直坐起身后,将她轻推坐在草地上,虽然脸色难看,但他还是没有忘记他的责任就是保护她。
“小姐你放心,我知道我自己的身分,我不会以为自己有什么机会,因为我只是个保镳。关于这一点,我不会忘记。”御尧握住她的肩膀,等她坐稳之后,墨瞳直看入她眼睛深处,看她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钦慕的情绪。
夏曼微张樱唇,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被他的转变吓坏了。
她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伤害,看到自卫与防守,她知道,她的话伤了他。
一股涌上的歉意让她想开口道歉,但她一直是骄傲的,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