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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的站起来,拼尽全力忍住心中奔腾而来的哀恸,只是说道:“你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交给我。在大魏的地界上,还没有我保不住的人。”
一晃十日,这时一位明朗中带着几分憨气的女子,一手托着硕大的肚子,一手扶着腰,摇摇晃晃,笨拙的往安雅住的园子里走去。
虽然宫中的人都知道,皇上对这位安大人不用寻常的感情,但只要皇上没提,安大人没说,他们是乐得装作不知道的。
万一惹得那位小祖宗不痛快了,好好的朝臣不做了,跑到后宫中搅一棍子,她们怕是都要齐齐的搬到永巷去度过后半辈子了。
安雅也深知自己不被这些嫔妃们待见,便只是老老实实的留在园子里,偶有不开眼的来挑衅,也被侍卫们“劝”了回去。
但这位显然不一样,人家可是带着皇上的龙种来了。侍卫们碰又碰不得,斥责更是不敢的,万一动了胎气,或是只是坐在地上哭嚎几声,他们这些人可一个都活不了。
微一愣神的功夫,唐唐就走到了安雅的面前,侍卫们为难的看着安大人,却见一向看后宫中谁都不顺眼的安大人似乎很喜欢这位辽国的小公主,略略放了心,复又站到了门口。
可得陪着小心了,下次就不见得有这样的好运,要是开罪了安大人……侍卫想到皇上对她挂心的样子,不由的打了一个颤栗。
唐唐年纪并不大,加上性情里天然有股子憨憨的意态,所以很对安雅的胃口。
“有了孩子,就该好好的呆在自个儿的宫中,别胡乱跑。”
安雅饶有兴致的伸手去摸唐唐圆滚滚的肚皮,接着说道:“后宫中的女人啊,什么都好,又什么都不好。要说平平安安的生个孩子吧,怕是全天下最难的事了。”
安雅看着唐唐身后空无一人,怀孕的贵妃出门,竟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又看见她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的眼睛,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正要好生劝慰,替她出了这口恶气,却不想她猛地跪倒在地,嘤嘤的哭了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好的说。”安雅无奈的看着她,只当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在大魏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特特的找她出头来了。
安雅递了帕子给她,又柔声劝慰了几句,总算是弄明白,她是为了什么而来了。
“萧凤舞因为和别的男人鬼混,被皇上赶回草原了?”
她皱着眉头,细细的思索着,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唐唐。
决不能让萧凤舞离开大魏,回到草原,至少不能活着回去,否则必成祸害。
她沉默的坐在椅子上,闭目,然后睁开,她在脑子里计算着萧凤舞被遣返回辽国的大概路程,以及自己从京城出发,赶去追击的可能性。
时间急迫,如同山火已经烧到了眉毛,安雅冷冷的将桌上的糕点塞到怀中,对门外的侍卫吼道,“传令,备马,我要去边关。”
安雅火急火燎的连外袍都没有穿,一身月白色的睡衣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影子,如一道闪电一般掠出了园子,脚尖一点,空气中传来一阵割裂的声响。
她体内的真气被瞬间提升到了最顶峰的状态,接着空气的急速流动,将自己的身形化作了一只雄鹰。
脚尖踏在宫人的头顶上,飘然而逝,转瞬间,便来到了宫门外,这大概是安雅此生能够发挥出来的终极速度。
而此时,皇宫中专门用来传令的号角声,堪堪传到了宫门口。严峻熙揉揉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处飞来的一个影子。
什么样的速度,竟能和号角声同时抵达?又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这个人不要命的向前冲?
他来不及多想,因为安雅已经到了,她看也不看他一眼,一脚将小严将军踹落战马,紧接着一根银针深深的扎进这匹战马的脖颈处。
马上的安雅闷声一哼,骏马如箭一般迅疾而出,转瞬间成为了一个小黑点,刹那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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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掐着点的,真是,坑爹啊!
☆、【074】争吵反目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在震惊于安大人绝强修为的同时,也极为疑惑。好端端的呆在园子里养病的安大人,究竟为了什么,急迫到了如此地步!
竟然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在街上策马奔驰,听那号角中传来的意思,似乎还要赶赴边关?
严峻熙震惊微惧的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抬头,向着安雅消失的方向望去,隐约猜到,这大概会是一场关于生死的“战争”。
他一边派人去通知纪阿四,一边翻身上马,紧随着安雅奔腾而去。
本该温暖和煦的夏季热风,却如同刀子一般呼啸着,割在安雅的脸上,割在她的心上。
她眸中的寒光已经消失,透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安静。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萧凤舞需要的是什么。
是时间,该死的时间。
只要萧凤舞驶过樊城的城门,真正的进入辽国的地界,哪怕只是跨过一丝一毫,她都不能再动干戈。否则便是率先挑起仇恨,引起两国的战争。
虽然她相信大魏的将士们,非常愿意和辽军开战,恨不得趁势将辽国从堪舆图上彻底的抹去。
但她却绝不能这样做!
开放边关,互通有无,民族融合,以文化渗透而非血腥屠杀的手段,逐步平稳的维持两国的现状,是她千求万求,求来的。
她知道李智宸为了满足她这个看似“荒谬”,实则“疯狂”的心愿,所付出的惨痛代价,她绝不能亲手将他的一片苦心践踏。
更不可能将这天下的万民,作为少数人雄霸天下的筹码,放在炙热的铁板上烘烤。
时间,还是时间,只是时间。
急切如同山火一般焦灼着她的心,身下战马,蹄如踏云,气若奔雷,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在山林间的官道上奔驰,一路穿山破雾,直抵樊城。
她的身后一阵肃杀的马蹄声,如雷声般响彻,那是一路跟着的严峻熙以及匆匆赶来支援的纪阿四和他带着的惊云、魅影。
他们未必知道安雅要去做些什么,但只要她去做,他们便要和她在一起。
每过一个驿站,安雅都要舍弃自己身下的战马,换马始终是在极高的速度之中完成,没有任何的阻碍。
一向好洁的她,根本来不及停下来,歇一歇,洗去满身的风尘,甚至来不及穿上外袍,系上发带。
一路穿城过境,一路风驰电掣,这一路不知惊煞了多少沿途的官员百姓,不知撞翻了多少商贩,踏过了多少良田。
安雅一句话都不多说,这些事情自有李智宸给她处理善后,她只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景和三年的这次千里追袭,五人五骑纵横大魏沃野的突击,终将被史官镌刻在大魏的史书上。
暴雨之中,樊城内的街道上忽然颤抖了起来,几个面容憔悴,看起来虚弱不堪,却又坚如磐石的骑士呼啸而过。震起一地尘土,带起无数人的惊呼。
萧凤舞的车队近在眼前,还有半个车身的距离就要越过边关的城门,驶向无边无际的草原,再无回转的余地。
而马上的安雅已经疲惫到了最艰难的时刻,她将一粒褐色的药丸塞进口中,强行提升了自己的真气。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长途奔袭,早已将那一日光彩夺目的月白色浸成了土壤的灰黑色,扑面而来的尘土,落在她的头发上,脸上,每一寸肌肤上,被雨水一冲刷,顿时沟壑丛生。
可即便是这样的狼狈不堪,樊城守军还是从她惊人的杀气,风华绝代的气度上,认出了眼前这个衣衫破烂,浑身散发着酸臭味的女人,正是在大魏朝堂上一枝独秀,无人可比的安大人。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疑惑,她怎么会突然出现的樊城,而且沦落至此?
弃马,拔剑,这两个动作一气呵成,无边的剑光向着车队中的人群而去。
此时,她并不想将他们斩杀于城楼前,只想阻拦他们离去的脚步,然而他们一出手,安雅便眯起眼睛,心下一阵震骇。
他们绝不可能是李智宸派出的护卫军,更不是纪阿四的人,甚至都不可能是萧牧野手下的死士。
那他们是谁?
安雅落在水中,任由倾盆而下的暴雨,将她本就单薄的睡衣浇的湿透。
四周的男子虽多,可无一人敢对她露出些许亵渎的目光,这一切无关她的权势,光凭她奔驰千里的决绝与勇气,已经足够让天下大多数的男人汗颜。
安雅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她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些跟在萧凤舞身边的人到底是谁的人?
微一愣神,马车又往前行了几步的距离,眼看就要离开樊城,安雅不再犹疑,一瞬间下定了决心,管你们是谁,先杀了再说,挡我者死!
她沉默的飞了起来,越过人群,人在半空中,剑已出手。嗤嗤几声,生生折断了对方数柄长剑,挟带着雷霆之势,向着众人而去。脚下不停,震退几人,掠到了萧凤舞的上空。
安雅的眼神愈发的冷漠,愈发的狠辣,带着斩落一切的信念奋力一击,她相信,纵使纪阿四这样的顶尖强者,也不可能在她的全力一击下,全身而退,毫发无损。
只要一点点,只要划破萧凤舞一丝皮肤,她就能让萧凤舞死的透透的。
而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听到了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破空声。
几道影子掠起,像柳絮一样飘了过来,封住了安雅所有的去路。
她眼睁睁的看着萧凤舞浅紫色的衣角消失在她的视线中,面前朱红色的城门被不要命的几人砰地一声关上。哪怕下一刻,他们就被守城的将士活活的砍成了肉泥。
他们的身躯仍然死死的趴在城门上,意图阻挡着安雅前进的步法。哪怕只是片刻,仅仅是一眨眼的时间,他们也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她怒了,她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她没有退,没有避,拼着胸背上生受三掌,将她的剑狠狠地插进对方的胸膛,破体而出。
鲜血顺着她的手臂落在地上,她毫不犹豫的握住已经穿过那人身体的剑柄,猛地拔出来,立时血溅三尺。
一招既出,立杀一人,再也不看余下的数人,抬臂一挥,严峻熙冷静的取出背后的弩箭,突然发射,向着城墙而去。
叮当一声,死死的扣住了城墙上的青砖。
安雅长啸一声,强行压抑下重伤的身体带来的不适,一脚踏在地上,拔地三尺,顺着弩箭上带着的绳索,向着城楼顶上而去,势若惊雷,翩若游龙。
就像一只雄鹰,飞舞在樊城森严的城门之前,越来越高,誓要将萧凤舞拉回无边地狱,永无重现人间之机。
城上的将士自动自发的给安雅让出一条道来,萧凤舞被人背着,就这一会的功夫,眼看着已经逃离大魏守城弓箭的射程,还有几步,就要迈入辽国境内。
说时迟,那时快,安雅夺过身旁兵士手中的弓箭,闭了一只眼睛,也不瞄准,状似随意的搭箭射出
箭支在安雅强大真气的作用下,裹着风势,直冲萧凤舞的背心而去。要是这箭能够射到,她亦是必死无疑。
将士们惊讶的看着安雅,他们从不曾想过,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见一个女人,将一只普通的箭射出了百丈的距离,依旧去势不减。
恍惚间,他们仿佛听见了箭入*的声音。安雅心下一舒,身子一软,正要放松,却见背着萧凤舞的黑衣人于刹那间,将她平平的推了出去,猛地转身,直面利箭。
利箭霍地穿过他的头颅,将他活生生的钉死在草地上,远远看去,只知道脑浆流了一地,万无存活的道理。
安雅急忙再次张弓,又是一箭射出,萧凤舞眼瞅着就要摔在地上,正是杀人夺命的好时机。
此时,不知原本空旷的草地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灰色的身影,离得太远,看不清那人的面孔,隐隐的看那身形,当是一个男子。
伸臂一揽,将萧凤舞护在怀中,看着射来的利箭,不避不躲,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屈指一弹,去势顿止,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那只利箭带了多大的力量,安雅是知道的,樊城的将士们心中也是知道的。能隔着百丈的距离,击穿一个人身上最坚硬的颅骨,并将其钉死在地,确实非常人可为。
这个男人,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才能那样无声无息,轻描淡写的将它击落。
不管他是谁,他又是为了什么,要救这个声名狼藉的大长公主殿下,总之他出手了。于是萧凤舞活了,安雅输了,这就足够了。
一口鲜血从安雅的口中缓缓的溢出,她的身体本就没有好透彻,连日一番折腾,终于将她好容易进补多日,略有好转的身体毁的干干净净。
城楼下的三掌,更是将她重伤,本当立时收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