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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鲜血从安雅的口中缓缓的溢出,她的身体本就没有好透彻,连日一番折腾,终于将她好容易进补多日,略有好转的身体毁的干干净净。
城楼下的三掌,更是将她重伤,本当立时收手,当能护住心脉不损,可她偏偏连发两箭,终于彻底不支。
安雅的手指扶在城楼上,竭力的想要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面目,却只觉得头晕目眩,什么都看不清。
纪阿四扶住她的身体,轻声叹息,“早知道你疾驰数日,不吃不喝是为了这个女人,我怎么也不会放纵你的。”
她回过头去,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定了许久,终于用力的将他推开,“我早该想到,这一切要没有你的默许,萧凤舞怎么能畅通无阻的离开大魏。”
“纪阿四,或者我应该叫你纪明轩。”安雅抬起头,捂住自己的嘴巴,勉力不让自己口中的血喷涌而出。
她看着他,眸中一片冰冷,“若有一日,萧凤舞成了辽国的女皇,我必不会原谅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075】无功不归
一言既出,纪明轩也不反驳,更没有意料之中的怒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撕心裂肺般的疼,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长剑,蹬蹬的退了几步,无奈的低下头,哀叹道:“我这么努力的想要讨好你,原来还是被讨厌了呢?”
一时间,城上诸人各怀心思,却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开口说话,只听见来自草原上刮来的大风吹的城楼上大魏的旗帜呼呼作响,颇有几分凄凉。
魅影怨恨的看着安雅,在她的眼里,纪阿四的地位自然是无人可比的。
他们心高气傲,淡泊从容的主人自打遇到了嚣张跋扈,自以为是的安大人。他就像是九天之上,垂手笑看人间百态,操纵世人生死的仙人,落入泥潭,沾染了俗世的尘土,再也洗刷不净。
他为了她不惜手染鲜血,不惜奔走千里,不惜出卖色相,做他这一生最不愿做的事情,却不能搏她一笑。
他甚至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别人的怀中言笑晏晏,明明苦涩异常,也只能当做不在意的温润一笑。
他只怕一旦表明了心意,便连默默守护亦是不能。
“永不原谅?”魅影低低的在心中重复着这四个字,她凭什么不原谅,她怎能说出这样让他伤心的话。
她难道不知道,这四个简简单单的字,足以要了主子的性命吗?
他可以与天下为敌,为天下人所唾弃,这一切对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世间万般苦难,降在他的身上,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却不能忍受,她的厌恶。
莫说是弱水三千仅饮一瓢,便是世间诸人,他也只见此一人。
魅影想到此处,再看到纪明轩一身的风尘仆仆和他眼中流露出明显压抑着的悲恸。
魅影终究没有忍住,故意无视惊云阻止的眼神,跪倒在地,朗声说道:“魅影只是一个下人,比不得安大人的深谋远虑,智勇双全,看不出萧凤舞一个要脑子没脑子,要勇气没勇气的女人,如何能平息现下辽国混乱的局面,一统草原,登上皇位。但是,你这么说主子,我不服!”
安雅咽下口中的血水,转过身去,望着那个救走萧凤舞的灰衣人消失的方向。一边在思考他的身份,一边回答着魅影的话:“你没有什么好不服的,魅影。”
她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飘忽,软绵绵的,“我没有说纪明轩做错了,也没有说我做的一定是对的。”
她眯起眼睛,好像是在看着不远处的草原,又似在凝神思考,“我只是在扼杀一种可能性。”
她的手指轻缓的敲击着樊城的城墙,回首去望城墙下川流不息的人群,轻声的说道:“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我也要把它扼杀在摇篮里,哪怕我要为此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因为,我不能拿边关将士们的生命来冒险,更不能罔顾百姓的生死。”
“我身为大魏的公主,享受着常人穷其一生而无法获得的尊荣,然而这一切并不是理所应当的,至少在我看来不是。”
她的神思渐渐的有些恍惚,口齿也不是很清楚,“你武艺高强,堪称世间少有的强者,可他们不是,城楼下的这些人更不是。”
安雅的手指划过城楼上的每一个人,指向城下的百姓,“萧凤舞是一个有野心,有心计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每个地方都有很多很多,她们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她有着她们所没有的尊贵地位和绝世容貌,而很多时候,女人的一张脸,便能为她带来无数她想要得到的任何东西。”安雅闭上眼睛,仔细的想了想,这才接着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但是想必是一件对一个女人而言非常残忍的事情。而仇恨,更是一个人变得无穷强大的最好武器。”
她看着魅影,冷冷的说道:“这样的事情不是不可以做,但是做了就要保证那人再无反击的可能,当然能杀了那是最好的。”
“放虎归山,必成后患,一个满怀仇恨的美丽女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做出你所能想到的任何事情。”她突然提高了声音,看着远方,像是在对魅影解释,又像是在对自己述说。
“我和你们,都小瞧了她,她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们,她是有和我们一搏的实力的。甭管她是不是靠着征服男人才能征战天下,能让一个强者,为她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也是她的本事。”
她抬起魅影低垂的头,看着她的眼睛,森然说道:“或许从前她不屑使用那人的力量,又或许是那人的帮助,需要付出一些她所不愿意付出的代价。但是从今往后,她一定会利用她所能抓住的一切,来报复你和你的主子。”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一种推断,不一定会成为现实。但是,魅影……”她拖长了声音,像是刻意的在提醒她的武断,“要是她成功了,你的主子和死去的夫人玉染,就将成为大魏真正的罪人。”
“而我,正是为了避免出现这种让人不堪的局面,才不惜一切的站在这里,想要阻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为此,我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有些无神的看着纪明轩,看着惊云,又扫过周遭的将士们,用很小很小,小的只有周围的几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着纪明轩说道:“我原以为你会懂的,可是你让我失望了。”
说完,安雅拒绝了他们的搀扶,步履蹒跚的想要下楼,她的背后依稀可见三个极深的掌印。
只一眼,魅影便知道,她的伤到底有多重,这几乎是致命的,没有三年五载的调息,她根本不可能恢复全盛时期的武功。
也许,魅影叹息了一声,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女子,更有可能会在病床上度过她的后半生。
每走一步,她的身下便泅开了一朵血色的莲花,异常的妖艳。她的背影是那样的萧索,让人动容。
她的步伐是那样的沉重,那样的艰难。在难为着自己的同时,也在不停的捶打着魅影的心。
魅影知道,她错了,错的离谱,错的无法挽回。
魅影悔恨的无法自拔,膝行几步,叩头说道:“安大人,求您原谅主子,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擅自主张,主子不过是为了满足夫人临终前的遗愿罢了。”
噗通一声,惊云也跪在了她的身边,虽未发一言,却也在无声的表达着他的愧疚。
安雅没有回头,她只觉得好累好累,她想找个地方,能让她安心的躺一躺,还有身上的衣服早就该换了,重伤的身体也需要及时的治疗。
她是伤心,她是难过,但她还不想因为这些消极的情绪,而让她走向死亡。
此时此刻,她不想听见任何的声音。
她手中一阵动作,恼怒的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扔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她看也不看的向前走去,却意外的听到了兵刃划入皮肉的声音。
怎么可能?
安雅疑惑的回头看去,她只知道她的方向似乎是魅影跪着的方向,以她现在的虚弱和漫不经心的手法,根本不可能命中目标。
除非……魅影没有躲,任由匕首击中她的身体。
她疯了么?如此一想,安雅便急切起来,魅影不会不知道她的兵器上从来都是淬着见血封侯的毒药,她这是找死吗?
一看之下,更是大惊,匕首划破了魅影脸上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割破了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哪个时代,一个原本长的惊为天人的美人,一下子被毁容了,搁谁身上谁受得了啊!
在现代,多少男男女女没事还整个容呢,更何况现在。
她是生气了,但是她不恨她啊,不过是随手一扔,想逼她退开罢了,不至于要人家的一张脸啊!
安雅心中一慌,手伸进怀中一阵摸索,好容易找到解药,赶紧疾走几步,毫不吝啬的将瓶中的药粉悉数洒在魅影的脸上。
但是已经迟了,那毒药本就是对敌时用的,依照安雅锱铢必较的性子,淬的毒当然是越猛越好,怎么残忍怎么来,力求能让她的敌人,受尽折磨而死。
却没想到今日竟然会伤到自己人,慌忙之下能找到解药,保住性命不死,已经算是十分侥幸,伤到的脸,怕是彻底的完了。
安雅登时有些愧疚,呆立在那里看着她,半天没敢说话,生怕刺激了她。
“请安大人责罚。”魅影丝毫不以为意的顶着张血肉模糊的脸,伏下身子,沉声说道:“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否则魅影虽死,不能瞑目。”
安雅伸手去扶她,可她现在重伤在身,虚弱无力,哪里能扶得起执意要跪在地上的魅影,一时间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一个吐血的要拉,一个满脸是血的就是不起来,甚至不惜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这场面,别提多诡异了。
“既然安大人不罚,我便代劳了吧。”一直冷眼旁观的严峻熙森然的开口,淡淡的说道,他本不想说话的,他的心思现在很乱。
刚刚那是什么情况?安雅那算是表明心意了吗?
即便知道,当下不是想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的黯然失神。
“便罚你潜入草原,探听消息,监视萧凤舞,若是没有功绩,你就不要回来了。如此,你服是不服?”
魅影想了一时,觉得这大概是她能补救的最好措施,利落的起了身,对着纪明轩一拜,沉声说道:“魅影此去,无功不归,但请主子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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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去参加期末考试了,有点赶时间。
为期两年多的课程终于快要搞定了,虽然还有论文和专业课没有过,但是,晚上终于不用上课了。
也就是说,终于不用白天趁着上班的间隙写手稿了,好兴奋的说。
☆、【076】萌生倦意
自远处的官道上,缓缓的驶来一辆马车,从外面看倒也不甚稀奇,只是寻常的样子。
走到近前了,却见这马车的四个轱辘上都仔仔细细的包了棉花棉布。看那样子,车中坐的定是一位重病之人,怕不是要去京城寻医,就是要赶着见亲人最后一面。
只见这辆马车疾驰而来,端的是尘土飞扬,车夫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催赶着拉车的马匹前进。
大魏民间民风淳朴,看到在夏季里依旧厚重的车帘,和车轱辘上包着的东西,都好心的让到了一边。偶有被吃了一脸泥土的,正要开口骂娘,也被旁边的人劝了下去。
“人家八成是病的快不行了,不急着赶路的让让也就是了。”一位老者好心的说道,看着驶过的马车,闻着空气中隐隐飘来的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就是,也不知前几日,安大人发了什么疯,一路风驰电掣,踩了多少庄稼,毁了多少铺子,真是作孽啊!”说话的人像是私塾里教书的先生,摇头晃脑的说道。
那老者一听,恨不得立时上前捂住他的嘴巴,看了看四周,觉得无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官府不是赔钱了吗?且不说安大人虽然行的嚣张,可也没伤着人,再说了,以她如今皇亲国戚的天威,就算是从你身上踩过去了,你还能找她偿命不成?”
“这……说的倒也是实话。”先生无奈的说道:“咱们平民都是命如草芥的,本朝还好一些,要是前朝……”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敲了敲手中的旱烟杆子,抱怨道:“莫说是隆宠正圣的皇家公主,便是寻常小吏,杀个把人,还不是随心所欲的。真是红颜祸水,误国误民啊!”
他自以为说的小心,无人能够听到,却不想这些话,都顺着微风,穿过了厚重的窗户,传到了马车中。
马车中的人,正是先生口中被称为红颜祸水的安大人,此时的她褪去了往日里清冷孤寂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