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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波澜壮阔的前半生
作者:瑭歆
第一章
我的反应真的很慢。半年前,我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直到此刻,尖针穿透我的指甲,我疼得昏死过去,又在鲜血淋漓的疼痛中惊醒过来时,才惊觉:真的穿了。
我现在叫慕苍苍,今年十七。
慕苍苍的出身还是不错的,有个手握军权的王爷父亲,有个丰神俊朗的将军哥哥,还有个可爱的弟弟,高门贵女是也。
有这样的出身,嫁给皇帝,是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我一到这里,慕家人让我上花轿,我想也没想就上了。
进宫后,我才知道,慕苍苍所有的幸运,在她十六岁这年就已经终止了。
她的国家被灭,她和她的家人成了俘虏,她的父亲为了向新主子表忠心,将她送进了宫。
婢女素素和我说,我之所以会失忆,是我和小王爷起了争执,小王爷急怒之下将我推撞在墙上,撞坏了脑袋。
那天,阳光很好,我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晒得昏昏欲睡。
我模糊地想,慕苍苍真是个很有气节的人。
而我不是。
此刻我跪在大理寺衙门里,衙役正准备给我扎第二根钉子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地招了:“是独孤楼指使我的。”
不就是想屈打成招么?如你们的意,我也少受点罪。
我当了半年的逍遥皇妃,见过老皇帝一回,我进宫那天,他过来看了我一眼,说了句:“真是个小丫头”就走了。再后来听到他的消息,是听说他御驾亲征去了,我觉得这事和我的关系着实不大,便也没怎么上心;哪成想,他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冲到我的宫里来,挖地三尺,找到一只扎满针的布娃娃。素素一见那只娃娃,脸就白了,我还在怔忪,一个老嬷嬷大喝一声,侍卫便扑了过来,将我送进了天牢。
原来太子年前生了个儿子,没过满月就夭折了。
总有人需要为小皇孙陪葬,我是没有这个资格的,我充其量就是个垫背的,他们给我找了个有资格的人——独孤楼,他们一遍遍地问我:“是不是独孤楼指使你诅咒小皇孙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巫蛊案了。
手段没有一点新意,但很有成效。相比“莫须有”“意有之”这些罪名,我何其有幸,死也死得很明白。
我望着从小窗户里投进来的惨白的月光,听着老鼠在身旁吱吱,心里莫名觉得有几分安慰。
忽然有灯火照在墙上,我转过头来,见到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身后跟着一个美髯公,正立定在我面前,俯视着我。
“什……什么事?”我的直觉以为是来送我上路的刽子手,舌头不禁有些打结,青年脸上现出淡淡的笑意,我愣了下,想自己相比慕苍苍,果然是个孬种。
“黄泉路远,郡主不必惊慌。”青年转头看了眼美髯公,美髯公会意,在我身旁蹲下,我才注意到他还背着个木箱,木箱里有不少瓶瓶罐罐,我的眼睛却是盯着里面的纱布上。
这位……他想救我?
他称呼我为“郡主”,而不是“娘娘”……也是,从我下狱的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是娘娘了。
我头脑飞快地转动,手很自然地伸了过去。
美髯公把了一阵脉,抚了一把飘逸的美髯,便开始专心替我上药包扎。
我被扎针的是右手食指,本来已经疼得麻木了,此刻他将药涂在上面,我以为是消炎药,抹在上面应该是清清凉凉的,可结果却是截然相反的辛辣感觉,锥心的痛感再次袭来,甚至更痛。我抽了一口凉气,手本能地蓦地抽回,“你们是什么人?”
青年也蹲了下来,嘴角笑意淡淡:“感觉如何?”
“……痛不欲生。”这是实话,现在这种状况,死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你说是独孤楼指使你的,你和独孤楼是怎么联络的?”
原来,拷问还没有结束!
我哈地一笑,“怎么联络?这要我帮你们想吗?”
青年的笑意凝结在嘴边,微微抬眸对上我的眼。他长得不错,昏黄的灯光照在他干净的脸上,显出一种出尘的清贵气韵。
魔鬼总是长着天使的面孔。
“你们杀了我吧,你们想知道什么,问我是问不出来的,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独孤楼是谁。你们想害独孤楼,还有这个楼那个楼的,悉听尊便,我的证词如果有用,那便是我已经死了,脏水泼到死人身上,就算皇帝回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当然是怕死的,但我更怕生不如死。所以,尽早将话说透彻,早死早超生。
说完,我微微叹了口气,我肯定是史上最悲催的穿越女,穿过来没两天就挂。
“你是什么人?”面前的人忽地开口,声音森寒。
我惊了一惊,我什么地方露了破绽?
还是,他早已经怀疑我不是慕苍苍,今晚过来不过是想试探我?
我脸上的震惊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似笑似讽地瞥了我一眼,淡淡道:“前燕国太子独孤楼和辽王之女之间的婚约,举世皆知,你身为当事人,竟然不知道。是谁派你来的?”
我脑中一炸,这回真的要生不如死了。
我闭了闭眼,无奈道:“我就是慕苍苍。”这话说也是白说,他肯定不会相信的,可我只能这么说。因为,这于我,是天大的实话,除此,我无话可说。
果然。我说完便听到他的嗤笑声。
“慕非?”他轻声问道。
我脑中迅速地转动,随即亦嗤笑:“我是不是真的慕苍苍,于你们其实没有任何不同,你们要想睡觉睡得踏实,当初就不应该放过慕家人。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在寒冷的冬天,农夫将一条快要冻僵了的蛇放进怀里,蛇醒来之后,第一口就将农夫给咬死了。我若是假的慕苍苍,他们将我送进宫中,是有所图谋,可你们以为,他们若是真的所谋者大,会在乎一个女儿一个妹妹?”
我这番话,对他们而言,肯定是真假难辨。我是不在乎慕氏父子的性命,真的慕苍苍也不见得愿意见到他们还活着。
一老一少脸上均是犹疑不定,我的手指疼得我直抽气,没有力气再陪他们耗下去,便往后挪了挪,两手抱膝倚在墙上,继续欣赏我的月光。
这两人走路都跟猫似的,没有半点声响,很久以后,当我注意到光亮已经黯淡下来时,他们已然杳如黄鹤。
我后来就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少年朝我笑,他长得很好看,笑容如烟火般绚烂,我只觉得心神被摄,一时呆滞。梦做得迷迷糊糊,等我醒来时,才恍惚想起,梦中的少年是个宽衣博袖的古代人。
这梦做得奇怪,我又盯着帐子顶发了阵呆,片刻后惊得坐起来:有帐子顶,这里不是天牢!
“醒了?”
“……是你?”竟然是那个青年。
“刚才段师爷给我提了一计,让我找人假扮成牛头马面,等你一醒过来,就来审你,肯定是问什么招什么。”
我记得我以前有个朋友,特长就是吹牛,他女朋友说他最适合穿越的时代是战国,孟尝君有食客三千,他到孟尝君那混碗饭吃是很容易的。
这位段师爷大概就是昨晚见到的美髯公,我突然很想见见他,问问他是否就是我那朋友穿越过来的,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我禁不住失笑,“可以让段师爷假扮判官。”
那人许是没想到我如此说,神情微微一滞,“你怎不问我为甚没纳了他的计策?”
“为什么?”我从善如流。
他脸一黑,冷笑道:“你以为这里不是地狱么?”
我微微一愣,慌忙将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手指被厚厚地缠了好几层纱布,不知道被上了什么药,竟然一点都不痛了。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谢谢你救我出来。”不管他是谁,对我来说,只要出了那暗无天日肮脏不堪的天牢,在哪都好。
他脸色愈发黑,嘴角扯了扯,甩袖走了。
他叫萧初过,武定侯次子。
武定侯萧青莲,我在宫中就听过他的大名,素素说他是“治世良臣”,我觉得这四个字后面还该有四个字:“乱世奸臣”。
现在就是乱世,而且是乱得不能再乱的乱世。
我在萧府,每日听到的,便是哪里有兵变了,哪个城池又丢了,哪方诸侯忽然挂了……连侯府的下人也会感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相比外面的乱世,我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萧初过对我着实不错,不过动机也很明显。
我觉得无聊,想找书看,他便将他的书房借给了我,我先在案上翻了翻,有几本是繁体字,虽然没标点,我也能大致看个明白,还有几本,上面全是火星文,没一个我认识的。
——我身为燕国郡主,竟不识自己国家的文字。
陈嫂和我聊天,问我喜欢吃什么,要给我做,我说不挑食,她便给我天南地北的菜都摆上了桌。我开始就觉得不对,也没往深处想,筷子没控制好,等几天后回过神来,桌上的菜全是我爱吃的。
——慕苍苍应该不像我:不吃面食、偏爱炒菜、喜食甜。
我想,萧初过对“温水煮青蛙”的理解肯定非常透彻,我和青蛙的结局大致相同,那就是:都会死得很难看。
明知道是这样的下场,再不挣扎一下就去死,我简直比青蛙还不如。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想把《长安》那坑给填了的,但想着就偏题了,故事全变了,所以先回头把这个前传给重写了……本来以为会很快,想写完再发,写了几万字以后发现,这也是个很浩大的工程,故——还是把写的先发上来,找点成就感吧。 。
第二章
我对萧初过说,我想出去转转,看看帝都风貌。萧初过说,他可以陪我。
正值端午,皇帝亲征大捷,为表庆贺,太子下令在内河举行龙舟赛,皇后特地嘱咐可允百姓围观,以示“乐与民同”之意。
我本来就有些怵他,本来就备了出去察看逃亡路线的心思,他一说要和我一块,我就本能地一哆嗦。他脸上只是淡笑,在我看来,他的表情越是风轻云淡,越令人害怕。
可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磨磨蹭蹭地跟在他后面,他数次停下脚步等我,他没有不耐烦,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抱歉,我有些跟不上你。”
他先挑了下眉,然后就笑了,淡淡道:“无妨,是我步子迈得有些大了。”
教养真是好啊。
到了河边,果然热闹非常。
这种接踵摩肩的感觉让我有一种遥远的熟悉感,如同每次走出火车站,被人流推着往前走。
往事种种,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却只是些模糊的影像。
我愣了下神,忽然觉得肩膀被人用力地往边上带了下,耳边听到有人轻声道:“慕郡主。”我寻声望去,却见人流迅速被冲开,两道黑影急速地往前飞奔,后边有人在追赶。
追赶的人我认识,是萧府的人,其中一人是萧初过手下一将,名叫柳濛。
我探寻地看向萧初过,正好遇上萧初过投来的视线。
“慕郡主……”他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慕王府的人是不会叫你慕郡主的。”
我心神一凛,随即禁不住冷笑,“那会是谁?”
萧初过眼睛微微眯起,忽地呵呵一笑,“再不看,赛事都快结束了。”
他抓住我的手腕往人群中挤,我笑道:“我还想呢,你怎么会没有参加,就算不参加也该有专门的看台才对。”
“事后聪明。”他毫不留情地批判道。
我琢磨着他这话算不算对我的盖棺定论,看龙舟赛缺乏兴致,待到赛事结束时,萧初过问我:“想起什么来没有?”
我微微点头:“想起来了。”
他含笑看着我。
我朝他倾过身去,环腰抱着他,他的身体僵住,我在他耳边轻轻道:“我是南朝人。”
刚才要带我走的二人必是燕国旧人,因为除了他们,不会有人叫我“郡主”。我想,那应该是独孤楼的人,只有独孤楼才够让萧初过设计劫杀的分量。
萧初过似是有些意外,“南朝人?南朝人进宫做什么?谋刺?就凭你?”
我轻轻地笑了,“水本至柔,可却能带来灾难。”
说着,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抬头攀上他的唇。
他在片刻的呆滞后,抬手抓住我搭在他脖子上的右手腕,我将左手中的匕首又往下移了半寸,“你最好不要妄动,我并不想给你开膛破肚。”
我们的脸离得极近,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他轻轻一笑,“刚才有没有将道路看清,没看清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京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