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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场地笑了笑,“傻子变聪明不奇怪,我还听过一觉醒来不会说母语,却会说其他的语言的呢。”
我话说了一半,就开始后悔,萧初过淡淡笑了笑,我不大受得了他那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表情,我说:“我挺好奇的,我那时候就是一个精神病人,你那么了解一个神经病,不会觉得自己也是个神经病么?”
萧初过看了我片刻,淡淡开口:“慕非逼走宇文成功,致使独孤楼二十万大军在冰天雪地里走错方向,最后全军覆没,你的兄长害死你的未婚夫,你作何感?”
我沉默着,萧初过又道:“我本来也是有疑惑的,可听了辽王妃的故事后,恍然顿悟。”
“萧初过,你在逆天你知道吗?”
“苍苍,你不用恼羞成怒,我也累了,对这种猜谜游戏已然没了兴致。”
我紧抿着嘴,没再说话,后来在集镇投宿,萧初过要了几间上房,换了通铺上的几个人,我们睡通铺。所幸被子被店老板换成干净的,我睡着也没太大的压力,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吃完饭重新上路,我没坐进车里,裹了件萧初过的厚袍子,挤在外面,直到被冷风吹得受不了,又坐回车里。花铸跟着进来,笑道:“接着讲故事吧,我也讲几个。”
他说完就抛砖引玉地讲了一个自己漕帮里的事情,江湖事听起来,总是充满豪气的,我和萧初过听得都很入迷,花铸看着我们的表情,越讲越起劲,说完还有些意犹未尽。
萧初过笑着又接着说了一个,说的是某个权贵妻管严的故事,说得也是逸趣横生,那个权贵将妻子看得比烈鬼还可怕,我顺着讲了个女鬼到阳间寻夫的故事,最后,我还总结陈词,升华到官方主旨:自古情深意重的其实还是女人!
花铸若有所思,萧初过扑哧笑了出来:“苍苍你——”他笑着没说下去,不过我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让花铸讲下一个故事。
时间过得很快,经过南北交界的地方,吃完饭,在饭馆旁边有一个马市,我便走过去瞧瞧。马贩子看到我看得认真,便走过来和我搭讪,我问了价格,他报出一个价,我心说你抢钱呢,皱着眉头看其他的马,马贩子跟在我后头说,我刚看上的那匹马可是汗血宝马。我指着饭馆门口,对马贩子道:“看到那骆驼没?那是我从西域骑过来的,哦对,你连汗血马都不认识,肯定也不认识骆驼,那是驼峰,不是什么长在马背上的瘤子。”
马贩子被我一顿抢白,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位姑娘,您要是诚心想买,给个价,咱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旁边有人笑出声,我转头,萧初过正站在旁边摸着一匹枣红马的鬃毛,我走过去,“你也想买?”
他摇头,“有看上的?”
我沉吟着道:“我们在这里别过吧,你护送至此,大恩不言谢,惟愿你今后平安康顺,心想事成。”
萧初过扯出一笑来,“和我一块去金陵吧。”
我有些怔忪,萧初过指了刚才我们分别看上的两匹马,对马贩子道:“这两匹我都要。”
往回走的路上,我忽然想起,其实我们缺三匹马,和萧初过说,萧初过只笑笑。
走的时候我才知道,夜雪一直跟在马车后头。
一人一匹马就很快了,经襄樊,过荆门,就到了江边,转头看到那位骑骆驼的黑衣青年也跟了上来。
青年容颜俊秀,虽然肤色不够白净,但整个人的气质,非常接近江南书生,可他偏偏骑了头骆驼。
在我的印象中,骆驼的速度是远不及马的,可这个人跟在我们后头,虽然常常被落下,可没过多久又能赶上来。
我们一起渡江,晚上一起住宿,然后又乘同一艘船沿江东下,我对萧初过说,这是个奇人。
萧初过笑笑,拉着我走过去,“在下洛阳萧初过,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我暗惊,萧初过竟然使用真名与人相交,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头有多响么?
那人也是一愣,扫了我一眼,和煦笑道:“甘州封霜晨。”
“封、霜、晨。”我觉得耳熟,不禁轻轻把他的名字重复了一遍,一抬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萧初过揽过我,“贱内姓苏。”
我转头看了萧初过一眼,萧初过眸色浅淡,松开我,和封霜晨攀谈起来,从北方的寒冬谈到眼前的潇湘云水,我找了个借口走到别处去,等萧初过过来的时候,我问他:“那人是谁?”
“南朝征北大元帅,和南朝皇帝关系匪浅。”
我想到这人是个大人物,但没想到他是如此大的人物。我猜测的范围就没离开过江湖,我以为他是个游侠,不过负有盛名,没想到人家原来居庙堂之高。我嘴巴张了好一会儿才闭上,“他这么年轻啊!”
萧初过点头,“和我大哥同岁。”
我又啧啧了几声,“将军不在外打仗,却骑着个骆驼闲逛……”萧初过淡淡一笑,转头看向烟波浩渺的江面。
我忽然想起他介绍我时说的话,问他:“你需要我做什么?”
。
第四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了一天,今天想想,人物的性格有偏差,决定将后半部分重写,情节没有新意,更合理一些吧…… 萧初过看向我,“你以为我需要你做什么?”
“还是,你希望为我做点什么?”
“然后,你觉得你不再欠我什么,我们两清?”他一连串的质问,我没反驳,或许,我潜意识里真是这么想的。
许是我的沉默激怒了他,萧初过瞳孔微微收缩,严厉地盯着我。
我平静地回视他。我已经没有余力关心其他人的感受,在这个世上,我只想做一只乌龟,缩在自己的壳里,独自舔着伤口。管他外面是微风细雨,还是洪水滔天。
“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最后低笑,“那么,你打算为我做些什么呢?做到什么地步?”
“我还剩下什么?不过贱命一条。”
萧初过点着头往外走,在他背后,我看到他的手慢慢握成拳,又慢慢松开。
我们乘坐的船,在我看来,应是这个时代比较大的一艘船了,空间很大,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一间,我和柳濛睡一块,柳濛忽然说:“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我一愣,反应过来这里只有我和她,不禁失笑,“你说得我都不敢跟你住一间了,你一不留神,我的小命就没了。”
柳濛冷哼了声,没再出声。我暗叹了下,继续睡我的觉。
萧初过和封霜晨一间,他们自从上了船,关系就很好,很是投机。同行,都是读书人,性格上又都偏温润,怎么样都没有不投机的理由。风度翩翩世家子,他们两在一起成了一处赏心悦目的风景。
当然,这肯定不妨碍他们日后战场相见,依然会拼得你死我活。
我忽然想,当初我也和长孙云一样选择从军,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那样,我的世界会不会非常单纯?所有的感情都抵不过同仇敌忾的同袍之谊。
我没有事做,大多数时间就在船舱里睡觉,白天睡得多了,晚上睡不着,就起来坐在甲板上看江水星辰,那是和白天截然不同的意境。江河之上,苍穹之下,自己实在太过渺小。渺小化作另一番感悟,往日里那些不堪承受的,都成了鸿毛一羽。
东方隐约见到亮光,我掸衣起身,回首一望,封霜晨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后,看着东方的天空。
“你也睡不着?”
他点头,我笑道:“有思念的人?”
他微笑,“嗯,想内人想得睡不着。”
我怔住,一不知他竟是个已婚人士,二不知他还是个二十四孝好男人。
封霜晨看我发怔,淡淡笑了笑,“再过几日,就是我儿八岁生辰。”
我觉得我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赶紧伸手把下巴扶住,半响才回过神,笑问:“你这么着急回京,就是为了给令郎庆生?”
封霜晨没说话,只是笑,我猛然想起他的身份,这个问题摆明了是在刺探人家回京的目的嘛。
我笑笑,正准备回舱内,他道:“我的家人并不在京中。”
月光下的他,独立船头,衣袂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我往回走,看到萧初过正倚在船舱上,不由感慨,今晚睡不着的人可真多。
他没看我,我从他身旁经过,他也没在意。
几日后,终于来到南朝帝都金陵。
数百年的王都,依江而建,城墙格外巍峨,一看就与别处城池不同,物华天宝,似乎真的有王气这样的东西笼罩着。
我们下船的时候就已经和封霜晨道过别,他骑着骆驼,走在我们前边,夹在川流不息的进城的人流中,如鹤立鸡群。
我注视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
在距离城门数丈之外,萧初过跳下马,仰头看着城门上的“金陵”二字,看了很久。
我走上前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被那两个字吸引。其实就是最普通的小纂书写的两个字,却有一种逼人的气势,俯视着天下臣民。
这就跟人似的,书香门第里走出来的,都会有一种气韵。这里已经做了太久的王都,从天下未分裂始。正是有这样的底蕴,在南朝人眼中,北朝是蛮夷之邦。
而我们一行人,来到此处,更像是朝圣。
“我听过一个说法,说洛阳萧氏,是前赵氏的一个分支,是不是这样?”我忽然想起这个花边,不由好奇。“赵”是之前的国姓。
“传言罢了。”萧初过淡淡道。他说着,提步往前走。
我走在旁边,看着两侧的茶肆酒楼。我曾经见过的最繁华的城市是平城,那里的繁华也抵不上这里。
这里的九曲巷陌,不似北方的城池里,明显的横平竖直,而显得很随意。脚下的路看着是直的,可转身一望,刚刚行过的路,早已弯曲。
这是一个新奇的发现,我走过一段,总忍不住往回看。萧初过不懂我在看什么,我说金陵真的好大,萧初过笑笑不言。
萧初过先前就让人在这里买了宅子,我们直接住进去。这座宅子,典型的江南园林的风格,廊亭特别多,开始几天,我没事做的时候,总喜欢沿着回廊走,走累了就在亭子里歇着,天气一天天回暖,园子里泛着草香,甚是怡人。
放松了几天,一天早上刚起来,萧初过就过来敲门,领进来一个妇人,说要给我梳妆,我愣了下就明白了,乖乖地让她折腾。
折腾了半个时辰,就差把梳妆台嵌头上,终于好了,转身让萧初过看,萧初过上下打量了半天,最后摇头,“太过艳丽,重来。”
我忍住暴走的冲动,扶着脑袋,重新落座。
第二遍刚化了底妆,我就转头让萧初过看,萧初过道:“太清淡。”
这下我和化妆师都明白了,取中间值。不过我还是有疑惑:“你需要哪种风格啊?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
“你最漂亮的样子。”他说。
我笑了,“你不晓得么,我最漂亮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自然妆成。”
我的一句调侃,萧初过竟然很认真地开始思考。我失笑,“我们到底要去见谁啊?”
“太师。”
“我什么身份?”
萧初过看着我,半响幽幽道:“你看呢?”
我朝旁边的妇人摆摆手,“就这样吧。”
那妇人又看向萧初过,萧初过点点头,她屈了屈膝,敛衽行礼,然后出了门。
我扶着萧初过,上了辆豪华的马车,萧初过随后进来。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我怔住,这是我们重逢以来第一次身体上的碰触。
我等着他开口,他却什么也没说,握了一会儿又松开。
就这样一路无言地到了太师府,见到了传说中位极人臣的太师秦玉,从名字上听来,我想他应是个美男子,就算长得没有多好,也该有别样的风采,总而言之,该是个赏心悦目的存在。
事实正相反,眼前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人,浑身上下透着一个“小”字,小眼睛小鼻子小嘴,身材也可用“小”字形容,长得那个精致啊。我第一回觉得一个人还是胖点好,他幸亏是长得胖,端坐在那,还显得有几分气度。
不过男人嘛,长得好本身就不是啥优点,长得不好,更不是缺点。
我的视线在他脸上一扫而过,可他的视线在我脸上驻足的时间着实久了些。
我不是很自在,脸颊还有些发烫。
行完礼,落座,说了一会儿官话,下面就开始拉家常。话题扯到我身上,介绍我姓苏,母姓段,祖籍洪州。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萧初过,萧初过神色淡淡,装没在意。
秦玉脸上似有恍然之色